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前还不忘探个头进去说:“你们继续。”
门一合上,就听到苗晴紧张的叫唤:“炮筒,放轻松,别憋气,慢慢吸气呼气,小心别把伤口给崩了!”
这些男人,都不行!
魏淑子和张良没下楼,直接去顶层平台吹风,顺道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两人往墙根下排排坐,张良的大背头全散了,刘海凌乱地垂下来盖住眼睛,他抬手拨了拨头发,从这个口袋翻到那个口袋,没找到烟,不满地“哼”了声,头往后撞,在墙上磕出一声响。
魏淑子见他满脸阴郁,心里泛八卦,脱口就问:“你喜欢苗晴?”
张良理所当然地回她:“我妹妹,能不喜欢吗?”
“我是说像你叶哥喜欢叶嫂那种喜欢。”
张良用看怪兽的眼神上下瞟她:“你是脑子长洞还是眼球脱眶?”
“那人家亲热,你在不高兴什么啊?那是你弟弟和妹妹,成了一对不是更好?亲上加亲,你这做二哥的大方祝福他们就行了。”魏淑子觉得张良真怪,叶卫军和李安民亲热他也看不顺眼,炮筒和苗晴亲热,他也不爽。
其实张良没那根争风吃醋的神经,说白了就是情商太低,你听他忿忿不平地说些什么:“我就是搞不懂,好好的男人,干嘛非要去跟女人搅合在一起,你看叶哥和炮筒,铁打的汉子,一遇上女人就成软骨虫,全变了样,变得不像他们了,我说男人没女人就活不成了吗?”
魏淑子拍地大笑,是那种只张嘴发出声音,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哈哈笑:“原来你就是见不得人家男女成双成对呀,男人没女人当然能活了,男人找男人也不是不行啊对吧?同性恋不就这么来的,我看你有点那个属性,比女人还小鼻子小眼,不如去那边站队吧。”她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痛快极了。
痛快的结果就是头上多了两个包,张良在魏淑子脸前抡拳头:“再给我说那三个字,别怪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迫于淫威,魏淑子只好乖乖闭嘴,她知道自己嘴贱,两响头挨得不冤。张良呼出口气,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才伸手揉揉魏淑子脑袋上的小包,还挤了一下,软软的,手感不错。这哥们儿难得感性一回,仰头望着天空说话:“苗晴一直把炮筒当成小弟,她以前喜欢过叶哥。”说完后还叹口气,眼神很惆怅。
魏淑子没想到苗晴对叶卫军还有那种感情,平常也没见她对叶卫军有多上心,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在三兄弟中,苗晴跟叶卫军的关系最疏远,看她能毫无顾忌地和张良炮筒笑笑闹闹,却很少主动找叶卫军说话,两人也不怎么交流。
张良说:“这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其他人讲,尤其是叶哥和他女人,还有炮筒。”
魏淑子说:“我像是会多嘴的吗?还有,既然不想这事给人知道,那干嘛告诉我?”
张良弹她脑门,笑得油滑油滑的:“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不行啊?”
魏淑子连声说行,行,良哥你是我老大,你想怎么着都行。
张良哼了声,接着说:“这事还不是苗晴主动跟我透露的,是我自己不注意听到那大丫头和小周两人说小话,才知道她对叶哥有心,但叶哥呢,自从有了李安民以后,两只眼睛就看不见别的了,苗晴说会试着接受炮筒,什么叫试着接受?这话听了不是滋味,老实说,一方面,我心疼我这个妹子,另一方面,我觉得这对炮筒不公平,好像他是备用货,掏心掏肺,换到的还只是同情。”
魏淑子对男人女人之间的这些花花肠子没兴趣,听这么一描述,倒是知道张良为什么不喜欢李安民了,不仅抢了自家大哥,还抢了自家妹子的心上人,仇上加仇,虽然李安民很无辜,有膝盖中枪的嫌疑,但张良就这大脑回路,大约是朽木不可雕了,不能强求他去换位思考。当然,被敲了两个响头后,魏淑子不敢把心里的嘀咕明目张胆讲出来,难为张良一次性吐出这么多逻辑正常的话,不表示一下也太不够意思了,于是她说: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叶卫军那种眼里只有老婆的人,你再喜欢他,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不如不喜欢,划不来,炮筒虽然傻了吧唧,好歹也算是个身心健全的帅小伙,你怎么知道苗晴就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他呢?亲姐弟还有谈恋爱的呢,别说他俩没血缘关系,说不准他俩现在就是两厢情愿,就你想得多,爱钻牛角尖,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小肚鸡肠啊?”话到最后又忍不住习惯性地酸两句。
张良的拳头直发痒,心说怎么每次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发神经了才会想跟魏淑子聊心事,这死丫头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有时候真想掐死她算了。
魏淑子坐得屁股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白朦朦的阳光下,“啪嗒”,一坨鸟屎就落在她头上。魏淑子抬手一抹,抹下满手心黏湿油亮的黑糊糊,再抬头一看——几缕流云天上飘,黑色鸟影云里飞,好一派平和的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我写着也挺压抑的,这篇过后,大概暂不考虑开同一题材的文,得调剂调剂心情,写点像床上请那种舒心小文,但这篇还是要努力完成下去——有始有终,再起不难。最近大家一起保重身体,谢谢收藏留言写评和送地雷的朋友^_^,写文时难免有发冷的寂寞感,看着留言量,心里很感激,不过说多客套话也没意思,我就好好写下去了~(被警告了,影响阅读流畅性请多谅解;觉得已经纯良到不能再纯良了omg||)
☆、九菩头十
张良扬声问:“怎么了?”
魏淑子回:“没什么,中奖了。”把满手鸟屎往裤子上一擦,闻了闻,没什么特殊气味,心下有些奇怪,又抬头看天,上方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黑雾,不受风力影响,呈螺旋状盘旋飘移,那一团模糊的鸟影渐渐消失在黑雾中。
这黑雾是疫气所形成遮罩层,遮蔽日光,让白伏镇阴气加重,为疫病的滋生蔓延创造良好的环境。黄半仙回来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封锁地下祭坛的阵眼,关闭各方通道,让祭坛里的疫气能够慢慢流回去,但已经泄露的疫气是没办法回收了,只能等它自行消融。
而一旦感染疫气,除了靠自行消化,没有别的驱除良方,如果不能顺利吸收,最后不是死亡就是变异。对那些无救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阵法配合天光超度灵魂,否则他们死后,很可能会变成凶鬼,到时更加棘手。
等大家都休息够了,黄半仙便要分派任务,正开着会,从外面进来三个人——特案组组长胡涛,协警灵媒田洋以及技术顾问石田英司。顾易贞一看到石田英司就像耗子见到猫,随便找张椅子缩在后面,慢慢往角落蹭去。碍于周坤也在场,她这贴身助手当然不能脚底抹油。
客套几句后,胡涛开门见山道明来意:“听小周说,你们都是黄老师的徒弟?能否为我们提供些技术方面的协助?”
黄半仙和胡涛是认识的,以前也在周坤的牵线搭桥下合作过几件案子,虽然现在胡涛认不出黄半仙,半仙却对他很熟悉,也不打官腔,直接问:“遇上了什么麻烦?”
胡涛看了石田英司一眼,石田英司没留意,因为他靠在门框上快睡着了,直到田洋一胳膊肘捣上去,才“唉哟”回神,见大家都盯着他看,忙从怀里掏出档案袋递给黄半仙。袋子里装的是具有代表性的病患资料。
自从鼠疫爆发后,死亡数量占了感染者总数的一半,其中产生变异的比率高达百分之七十,根据严重程度,由浅至深,总划分成三级。
患者普遍在一级异变时出现精神衰竭或心脏方面的问题,猝死者众多,少部分进入二级异变阶段,暴走发狂,最后在发狂中暴毙,暴毙时粘液瘤破裂,喷溅出的汁液含有腐蚀性物质。还有个别人的生命力极强,到达第三阶段,发生完全变异,资料里有一系列照片,记录了三级感染者的异变过程。
众人全围在黄半仙身边看照片,感染者身体变形,出现大面积肉质增生现象,身体胸、背部位长出异形肢节,和宋玉玲变成的畸胎怪极为相似。
特案组已经意识到这场灾难不单纯是鼠疫引起的,其中包含非自然因素,不排除鬼灵妖神作祟的原因,人之所以异变,很可能是受外部邪气入侵,导致体内阴阳平衡失调。
黄半仙问:“你们的措施是什么?”
石田英司说:“轻度感染者暂隔离在旧城区,重度感染者集中管理,严密监视,以针灸、放血等中医手段平衡患者体内阴阳两气,对于三级变异者,目前还没发现有效的治疗方针,我个人认为,瓦解感染者的行动力是首要必行的撒,否则会导致意外伤亡,所以提出脊椎穿刺的方案。”
从平衡阴阳入手是正确的处理方案,黄半仙给予正面评价:“可行,脊椎中含有大量骨气,是支撑人体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把骨气放掉,能彻底瓦解人的行动力,这是个挺不错的应对措施,还有什么问题?”
胡涛皱着眉头说:“三级异变体原本极为稀少,以我们的能力完全能够控制住,但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一件怪事。”
特案组把重度感染者集中封锁在月牙湾综合医院,一号病区的病患在激进分子的煽动下,跟志愿队及警方发生激烈冲突,他们认为隔离是变相□,因为病情丝毫没有好转,怀疑相关部门已经放弃救治,打算放任患者自生自灭。在冲突过程中,全体感染者都发生了程度不同的异变,患者丧失理智,发狂攻击守备人员,导致冲突升级,造成十五人死亡,赵小薇邻居家的女儿就是在那场骚乱中被其异变的男友一口咬断脖子。
最后是田洋出马,迅速在一号病区外布下'六甲金门撒星阵',先困住感染者,再进行远距离穿刺,费了好大工夫才总算控制住局面。
听到这里,黄半仙略感吃惊,'六甲金门撒星阵'是根据奇门遁甲的运用规律衍生出的围敌阵形,后经方术士改良,把士兵、牛车替换成金器,配上符字,逐渐形成具有战阵特色的困灵阵。
六甲金门撒星阵属于困灵阵中的向心阵,阵体呈圈形,阵心在中间,首尾相接,规模较大,阵形结构繁杂,布阵时要将铜刀铁锥等金器准确无误地插在规定位置,前后间隔时间不能太长,如果间隔长,金器感应力消失,不能相互连接,阵形就无法封闭。所以这个阵通常要多人同时布置才能成功。
据胡涛说,阵法是由田洋和石田英司两人协力合作,而实际上,石田英司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站在起阵口当个定位器,所有操作均由田洋一人完成。如果胡涛没有夸大其实,那这个田洋还真不简单。
魏淑子问:“既然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胡涛说:“集体变异这种事是头一次发生,原因还在调查,更骇人听闻的在后面,第二天早晨,当我们调集人手赶到医院时,一号病区又多了十来具无头尸体,这些尸体有病患也有医务人员,身体还在,脑袋不见了,地上没有大面积喷溅的血,只有几滴黑乎乎的煤油渍,事后没多久,搜查队在间破庙里找到了一堆头骨。”
经核实,那些头骨的确是无头尸所缺失的头部。此后,在同一院区和旧城区泰兴街又发生了两起类似的事故,从监控视频上可以看见,事发当时,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受害者的头身在刹那间分离,停在空中悬浮了会儿,然后就凭空消失了。两名负责巡房的特警也不幸遇害,防护服头罩部分被融化,那是种抗强腐蚀的材料,竟被融成了一滩胶质。
一行人随胡涛来到月牙湾综合医院,院外戒备森严,一号病区的患者和医务人员已经被疏散,空荡荡的楼道里充满消毒水的浓烈气味。事发现场贴了许多标记。
胡涛指着标记旁的黑渍说:“这是在尸体周围发现的,像是油墨从上方滴落留下的痕迹。”
魏淑子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觉得这油乎乎的黑渍和落在头顶上那坨鸟屎挺像,于是趴在地上闻了闻,没什么特殊气味。张良伸手想摸,魏淑子一把拽住他:“别碰。”
张良挨近探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来,别怕猜错,先悄悄告诉我。”
魏淑子斜瞟张良一眼:“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别随便破坏案发现场啊。”
张良一口气往上倒冲,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羞耻感,气闷之余不忘在魏淑子的耳朵上狠拧了一把。
魏淑子揉着耳根悄悄问黄半仙:“有没看出什么端倪?咬人头的是谁?”
黄半仙托着下巴沉思了会儿,问胡涛:“那些骷髅头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胡涛说:“还在庙里,我们没敢动,不知道会是什么,生怕打草惊蛇。”
黄半仙看看天色尚早,叫周坤和顾易贞留守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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