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绪(女尊1v1)
“再给我讲一次故事吧,就将《何以笙箫默》”
“好,从前有个姑娘,她叫……”
夜渐深,讲故事的人已经沉睡,佑佑理着身旁那人的头发。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比何以琛幸运,之后才知道,何以琛比我幸运的多。
他只有抛弃了仇恨,就能跟心爱的女人一起,我早已经抛弃了仇恨,却发现,上天不过是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给了我一片海市蜃楼的幸福。
清儿,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会说爱我吗?
“昨天急着回来,今天我再去寻食物和柴火,你别担心,这山上没有什么陷阱沟壑的,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佑佑嘱咐了我一番,便又上了山
临近中午,我火上煮着汤,无聊的搅动着。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来人便自己推了门进来。
眼前是一个身穿狐裘大衣的男子,整个人显的毛茸茸的。
“原来有人啊,不好意思,打扰了啊。”说罢,自行往火炉上一坐,舀了汤便伸进了嘴里。
“SHIT!怎么这么烫。”那人扔了勺子,伸出舌头使劲朝上面扇着风,眉眼皱了一团。
我暗自寻思,这地方,应该没有什么英国之类的番邦吧?
“你是魂穿还是身穿?”
“你也是?哈哈,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老乡,你哪年穿过来的?”
现在才知道,自己对那前世有那么多留恋,我们两人热烈的聊了起来,我微微笑着,那些平淡无奇的事,如今回忆,却是带了淡淡的惆怅跟苦涩。
“清儿,看我找到了什么?”佑佑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沈清风与一个陌生男子正谈笑风生。
“回来了啊。我新认识的朋友,轩辕枫”我应了声,又转头与轩辕枫继续聊。便没看见佑佑阴沉了的脸色。
看着那两人讲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话题,仿佛被排斥在外,怎么也进不去那俩个人制造的磁场。
心一沉,便走上了前去,“先吃了饭再聊吧”语气和缓轻柔如羽毛,垂下的手指闪着淡淡的青光。
轩辕枫一愣,觉得浑身打了个冷颤,刚要说好,又临时改了嘴,“清风,日后有缘再见,我有急事先行一步了。”说着自行闪出了门去。
“呃……”我莫名其妙,“明明还说的好好的。”
“呀,你从哪里弄的干柴火?”
“从废弃的兽洞里取来的。”
“你真棒,我们快点吃饭吧,不然要烧干了。”
“好”佑佑终于又够了嘴角,美美的喝着汤。
“好能吃醋的男人,不就跟他老婆多说了几句,就给我下毒,哎哎,我果然倒霉啊,不过好像我家策策也是这副德行,策策啊,你再不来找我,就得给我收尸了。”轩辕枫背起手,摇摇晃晃的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一会的时间,敲门声重又响起,佑佑抢先去开了门,却在门口定住。
我好奇地上前,入目的是门外齐刷刷的官兵。见我出门,整齐的跪了一地:“恭迎太女回京。”
我转头去看佑佑,他却已经走了心思,我一瞬间,有了与他,咫尺天涯的错觉。
“太女”沈母上前行了礼。使得我终于相信,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有损公子声誉。”沈母见我要拉了佑佑一起上轿,忙出声劝止。
这个理由,戳中了我的软肋,我是万不肯让佑佑受着委屈,只好一人上了轿。
众人动身北行,沈母特意落了后,与佑佑并行。
“你也该醒了吧?你们是不可能的,梁弄晴。”
佑佑终于有了反应,不在如刚刚的木人一般,“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放任你在她身边,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不会伤她。”
“你怎么敢肯定?毕竟我跟她可是仇人。”
“那么你打算否认吗?”
佑佑不答话,抬眼望着前方的轿子,有回头望了望风雪中的木屋。上了轿子。
沈母也不在多说,轿帘一落。暂掩了一路风雪。
第21章
“我为什么会变成太女?” 曲州的行馆里,我与沈母对坐品茗,眼前之人双鬓生霜,当初只当是生意繁琐之故,原来这分操劳也是因我而起,我能在沈家园里得数十年的安稳平静,却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出了多少力。
“回殿下,当年殿下生父被害,好在皇天庇佑,殿下于万险中保住了性命。陛下担心奸贼会继续加害殿下,于是让殿下假死,以沈家二小姐的身份由微臣保护,如今奸贼已除,才下诏迎殿下回宫。”为什么是要害父妃与我?莫非是因为后宫之争?
“我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吗?我以一个在外的多年的皇女生分承太子之位,不会有人不服吗?”
“如今殿下这一代的皇族血脉,仅剩殿下,四皇女跟九皇子,而四皇女少时意外疯癫,至今未愈,九皇子不满周岁。殿下封为太女,不仅是陛下厚爱,更是形势所趋。”
“其他皇子皇女呢?”
“这……”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皇位之争中,殁了数位皇女性命。”
“原来是这样,哎,为什么我去了趟南临,变化这么多?”
“殿下放心,今日殿下在南临所受之辱,来日必要他们加倍奉还。”
“这倒不必了,我并未有什么损伤,为此妄动干戈,总是不太妥当吧?”
“殿下说的是。”
“真不习惯,虽然一直不亲,但总归是把你当做母亲,如今你却说一切都是假的。”
“臣惶恐,当初形势所逼,对殿下多有不敬,日后臣定一心辅佐殿下,忠于圣上。”
“我又不是怪你,算了,喝茶吧,不然都凉透了。”
我心中无奈。这大丰国,阶级观念还是太强了。
与沈母聊完,已是华灯初上,寻思着佑佑可能已经歇息了,我踱回房间,也躺上了床榻。明明喝茶易失眠,我却是悠悠然入了睡。
再睁眼的时候,吃了一惊,眼前一片昏暗,前方应该是出口,隐隐透出昏黄的光,我欲伸手,被铁链阻了动作,再抬脚,发现脚也被上了镣铐,不能并拢。
这一吓,彻底醒了过来,猜测自己可能是被人从行馆里掳了出来,敢进行馆掳人,又单单掳了我,想到这里,在这寒冷的房间里,生生出了一身冷汗。除了坐以待毙,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脚步声从光亮处传来,我睁大了眼,一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迎着咋亮的光,我看不清来者,只等着来人点亮了房间的灯。
这并不能说是一个房间,四周全部是土墙,嵌了一排灯,左手边的角落里,放了一个木架,架上架前堆积了一堆刑具,能看出用途的,以及看不出用途的,我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转头将目光调回,那人正站在我面前不愿,面上带了银白的面具,遮了上半边脸。
“堂堂大丰的太女,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子,带着满满的得意,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便明摆着冲我而来,而非误会了。我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放弃。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抓我来是想做什么?”这样的处境,与其绕弯虚与委蛇,不如直接将问题挑明,我深吸了口气,与面前之人对视。两人对战,起码,在气势上不能太低。
“自然是,要你……死!”
那人停顿了下,最后一个死字带了切齿的仇恨,我心脏一缩,很希望这一切只是我在行馆里的一场噩梦。
“要怪,就怪你投生错了人家。”她缓步挪动,从架上拎了一条皮鞭,在手里掂了掂。“只有我亲自来,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真是荣幸了。”说罢扬鞭抽过来。
前世今生,何时受过这种痛。我咬破了嘴唇,她一鞭接着一鞭,被打到过的,正被打到的,我只觉的全身火辣辣的疼。
“这只是个开始,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她将鞭子放到嘴边舔了舔。“仇人的血,果然是分外的甜。”一身白衣沾染了血迹,连嘴角也是,在暗魅的灯光下,合着阴森的声音,宛若修罗。
几度昏了又醒,我已经痛到麻木,十个手指插过竹签,竹签拔掉后,血汩汩流下,在地上积了两弯血洼。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流。那人已经离开,我垂着头,这房里不辨晨昏,也不知我失踪了几天,他们可能找到我?或者说,我能不能活到被找到?
眼泪落了下来,滑过伤口,更加疼痛,反反复复,脑海里只剩下那人的脸,佑佑,若是我坚持不下去了,你会怎么样?真后悔,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间,明明我们,早就相识。
脚步声又传来,我下意识的绷了身子,疼痛更甚,稍稍合口的伤又撕裂了来,有什么从身子里慢慢渗出,透了破烂的衣衫。
咬牙命令自己缓缓放松了身体,等琵琶骨处的疼痛暂缓,我微抬了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聂双,怎么是你?”
“我来送你上路。”本该用憎恶杀戮的语气,她偏偏语句带颤,仿佛负了疚般。
“我以为她还没折磨够,怎么舍得杀我了?”若是前世的我,甚至于是一年前的我,面对如今的情况,绝对是一心求死了。然而一年,能改变的很多。如今的我,已经有了非活不可的理由。
“深仇大恨,也该一刀给个痛快。何况……”聂双话未说完,我却已是知了他的意思,他总归是个磊落的人。
我还不想死,哪怕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因为有人在等着我,我或许软弱无用,总想着逃避,但我答应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一生一世未到,哪怕是已经入了地狱,我也要再爬上来。哪怕本没有希望,我也硬要闯出来。
“原来,你是背着你主子来给我个痛快。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且不管,当初的相识有多少的阴谋诡计。”
“聂双,我临死前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担心佑佑因为我而毁了自己,如今麻烦你带去我的信物以及死讯,当然,偷偷放进他房里就可以。”
“这……”
“你只要写张我已死的纸条,带上我的信物,趁无人时悄悄放下便可,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好吧,信物呢?”
“你将我的左边的珍珠耳环摘下来,轻轻捏碎珍珠,信物就藏在里面。”
我屏住呼吸,看她将耳环的珍珠捏碎,不过片刻,她抬头惊讶的看着我,直直倒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好在当初初学毒时做了这么一副特制的装了强力迷药的耳环,自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想着以防万一,便一直佩戴着这耳环,否则,今天是插翅难逃的了。
慢慢旋转手臂,将手心靠向木桩,缓缓将手拔了出来。然后坐下身子,将脚从铁环里转出来。不禁感谢自己这副被大丰女人瞧不起的纤瘦身段,一开始就发现,这刑具咋看是拴住了自己,其实只要角度对,完全可以挣脱。大概设计刑具的人从来没想到,会拷住这么纤细的一个人。
咬牙将插在琵琶骨附近的那铜钉□,撕了身上散碎的布将伤口堵住,我轻步向出口走去。
转过弯,是道渐高的楼梯,不出所料,因为密室是只能从外面开启的,所以打开后直到再出去,才会关闭出口,上次挣脱了锁链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密室,着实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如今倒是多亏了聂双。
出了密室,发现自己竟是在一处书房里,将书桌上本就不多的几个物件都扭了一下,直到扭到那砚台时,书架缓缓移动,挡住了出口,我舒了口气,如今算是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不敢再做停留,轻轻出了书房,正好是夜深时分,大概是运气太好,这小楼恰好在院子的角落里,依着墙壁,隐约一棵古树,我攀了上去,也不管再次迸裂的伤口。翻出院落,向前跑了去。
一路上影影绰绰,在陌生的城镇里,我不敢直走,拐了几道弯,又不敢随便向人求救,只盼着寻一处能躲藏的地方。
几日未饮水进食,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我仅剩的体力也快耗尽,明知道危险,步伐还是渐渐慢了下来,头脑也渐昏沉。
越走,前方喧哗渐近,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我拐过弯,发现是条烟花巷。
远处是极乐,我则是极悲,依了墙壁稍作歇息,我抬头,又是一夜月如钩,忆往昔,道是世事难料。
悠悠一叹,自阴影中走出,北风阵阵,我始觉寒冷,身上自被抓后便仅剩了一袭单衣,如今更是破烂如斯。
沐浴在灯光下,即使是暖色的光,也仍然驱不走酷寒,意识渐渐模糊,是不是即使我如此努力,依然逃不脱?在黑暗来临的前一刻,隐约感到有什么落在了我面前。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