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绪(女尊1v1)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处雅致的房间,内室拉了一道屏风,挡住了外面的视线。抬起手来,是满满的十指绷带。稍微的挪动,使得身上的伤口蹭到了布料,意识到不对劲,我拉开了被子,果不其然,自己未着寸缕。只在较严重的伤口处缠了绷带,其余的鞭痕□在空气中,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着这些皮肉外翻的伤口,那样狰狞的画面,自己看来都忍不住想要呕吐。
“你醒了。”顺着脚步声,一个男子转过了屏风。为人体貌娴丽玉,皮肤白皙,瞳眸细长,咋看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谢谢”我手忙脚乱的将被子拉高,期间又蹭疼了伤口。
“放轻松”他微微笑着,声音柔和,带了暖人的醉意,使人下意识的照着他的话做。
“能借我件衣服吗?”我靠坐在床头,心里想着,要尽快离开,面前这人虽然现在救了我,却难保之后不会再出卖我,或者即使他不会出卖我,却也会被我连累。
“你身上的伤太重,没办法全部包扎,如今要是勉强穿上衣服,只会加重伤口恶化。”他犹豫着说道。
“你不问我是谁,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会有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吗?我老毛病又犯,暗自生疑。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这世上有万般人,自然就有我这样的。”
被他道破了心思,我面上一红,心里的疑惑倒也打消了。“可我要尽快离开。”
“你若是担心被抓到,那倒是不必,这里是潇湘馆,一般人应该想不到你会躲在这里,更何况有我给你掩饰。”
“可是……”
“你若是不放心家里,我可以寻个可靠的人替你传下消息。”
“这样就多谢了。”我思量了下,觉得让人送信去总比我一个人在外面招摇的好,更何况我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伤势未愈。
救我之人叫紫雨,是这竹轩轩主。潇湘馆是个高级的青楼,最顶级的为梅兰竹菊四轩,下面又分了许多阁,再往下,便是没有等级的低等小倌。
即使是最高等级,依然是送往迎来出卖色相。
我只是住了几天,便遇见了寻事的客人,即使那闹事者被赶了出去,那些侮辱的话依然在耳边。可以想象,平日里紫雨要受多少的委屈。
怎么能让救命恩人受这等委屈呢?我寻了个机会,提出以后若我家人寻来,定会帮他赎身,安排日后的去处,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我在这里,是等一个人,没等到,不会离开。”他站在轩窗前,身上撒了一身清辉。声音自深夜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仿若春风过境,开出一室温暖。
“这样啊。”我没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虽怜他身世,却不能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他,虽然在我看来,这样的痴等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要等的人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既然不能劝离,或许可以帮着寻上一寻。
“呵呵”他未答,只是摇了摇头。“我信她”
我默然,想起了佑佑,离别前那几天,总觉的好似没有机会与他私下共处,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有想我。经此生死劫,但愿以后长相守。自此比翼,共效于飞。
第22章
“清儿”第二天一早,我正闲在房中无聊,门猛地被推了开,我眼前一花,佑佑便抱了上来。
“疼”被碰触到了伤口,我不适的动了动身子。
佑佑连忙松开了我,伸出手来就要拉扯我的衣服,要行这周公之礼?不用这么着急吧?莫非是受了刺激神智不清了?我看着旁边紫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尴尬的拉紧了领口,护卫自己的贞操。
“让我看看。”佑佑不肯松手,继续拉扯着,我这次反应过来,原来是我自己想的歪了,他只是要看我伤口,眼看旁边的紫雨笑的更欢,我心一窘,面上更红。
“你还不放手?”沈母不知何时也进了来。看到佑佑正在与我拉扯,出声喝道,声音煞是严厉。
“我再也不放了。”不待我说些什么,佑佑便回道,我抬头去看佑佑,他嘴角微勾,带了淡淡的霸气,分别前那几日的沉寂之色尽消
“你疯了!”沈母脱口的,神色焦急愤怒,我却是看得一头雾水。
“那又如何?就算因此下地狱,我也不会退!”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佑佑头上天雷作响,他的声音犹如铮铮誓言,直贯我心底。
“怎么回事?”我出声问道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道,彼此皆不再说话。
我这个太女,着实是窝囊的很。眼看问不出什么,只好暂且放到一旁。
沈母接了我的消息,急着赶来,并未带多少随从,经此一事,断不肯让我就这样轻装上京,执意要等暗卫赶来,佑佑更是小心,自重逢以来,日夜不离左右,沈母见了,也是未再说什么,仿佛一切皆以我的安全为先。
于是便又停留了几日,期间都是佑佑负责上药,初时一瓶药敷起来会洒掉大半,直到最近,他才不会再在上药时咬着唇,抖了手。
我伤势看似严重,其实多为皮肉伤,加上及时敷了药,几日下来也一收了口,只等着结痂脱落。
暗卫终于赶到,第二天便要启程,我在房里久等佑佑不到,心里奇怪,起身寻了出去。
“你若是还不肯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还未绕过走廊,便听到沈母的声音传来,我停了脚步。
“你什么身份,也敢威胁我?”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早该死的人罢了,陛下看你没什么威胁,才勉强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
“呵”佑佑用鼻子嗤笑一声“若我不呢?”
“既然敢留你,自然就有把握毁了你!”
“你确定?这世间,我也就只在乎这么一个人,只想要这么一个人罢了,你们却还要阻止。即使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你简直是个疯子,你明知道你跟她……”
“不用你来提醒。下地狱又如何?没了她,才是真正的地狱。你们毁了我,是她一片片将我重新找回来的,我本就一无所有,就只有她而已,如今你们却来抢夺我仅有的,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豁出一切而已!你觉得你可以拿什么来威胁我?你们会怕伤了她,害了她,我不怕!我伤她一分便会还她十分,但是无论如何,哪怕纠缠到死,我也不会放手。”
“作孽啊!”
“孽缘如何?天理不容又如何?她便是我最重要的存在,哪怕要我因此背叛神明!”
“你……”
“你们没想到吧?我是爱上了她,但我不会为了她放手退居身后。你以为事情皆在你掌握吗?我身后的白门,即使是你们,在如今这元气大伤之时,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吧?”
多半是两人都已经心神混乱,我听了这许久,也没被发现。隐约拼凑出了一个故事的梗概:
佑佑与沈母以及沈母背后所代表的女皇有仇,或许初见时的狼狈便是因了她们。结果佑佑偏偏爱上了我,沈母发现了他的身份,也顺便打算利用他,偏偏事情出了错,本以为他得知真相会放弃我,可偏偏他不肯放手。沈母阻拦的原因,似乎不仅仅是仇恨那么简单,而且这个原因似乎他们并不想让我知道。
我考虑了一下,想到那时他们两人也是不肯在我面前明说,如今就算被我撞破,也不会告诉我,也就不想现身,又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
回到房间,细细品味刚刚佑佑说的话,心中十分感动,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自己也绝不放手。
佑佑终于回来,我看他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刚刚曾经有过那么一番激动的争论。不禁佩服万分,他跟了自己7年,期间自己完全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可是听他刚刚的话,似乎他管理了一个白门。如此深藏不露,让人禁不住怀疑,当初那许多举动又有多少是算计之后的。
心中所有的不适,被他刚刚宣誓般的话语一点点消去,既然是出于深爱,所有的算计隐瞒,我都愿意甘之如饴。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紫雨,赶赴京都。
经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不再是大队的人马,暗卫隐于背后,面上也只是几个随从而已,一行人扮作富商,行了几日倒也顺利。
我是很欢喜如此的,大概是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那生不如死的经历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虽然当初在要不要说出聂双时犹豫了一下,但是说出之后,便不再放在心上,而是全部交给沈母去处理。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下一次,或许我便没有这么幸运,而是天人永隔,我不是什么仁义道德之人,我有了放不下的人,哪怕要因此踩着别人的尸体。因为我知道,我死他亦不会独活。没人谁的命,比他的还重要。
不是为了游玩,沿路也就少了许多的趣味,我抱了一袋绿茶瓜子,在马车里磕着,佑佑与沈母相对无语,一时间,除了马蹄的哒哒声,空气中只剩了我嗑瓜子的声音,以及一丝淡淡的绿茶清香。
“喏”我将瓜子口袋凑到佑佑面前,原谅我因为乍见古代竟然有绿茶瓜子,一激动便忘记他了。
他眯了眼,夹了一颗瓜子送进嘴里。等到瓜子肉下了肚,又不动声色的将手伸了过来,又抓了一把。
就知道你也会喜欢,我喜滋滋的继续嗑了起来,眼角扫了眼沈母,想到她在潇湘馆里意图欺负我家佑佑,哼,才不给你吃,省的你吃了,继续拆散人家。
终于到达了京都,大丰的京都与南临倒也差不许多,大约是稍微繁华了一点。我进宫须先去拜见母皇。
“我以后要住哪里,就先把佑佑送过去,要是等我回来发现他没在,我可不依。”看出沈母又要拿出什么于礼不合的大道理来拒绝,我抢先发了话,“没有他,我也不要进宫了。反正我谁也不认识。”
是的,我就是在耍无赖,如今你们需要我这个太女,要让我任这个职,总要给点好处的,毕竟在你们看来的骨肉血亲,在我却什么都不是。
沈母败下阵来,我同佑佑一起进了宫,一直到凝慧宫前,才分了手,我们则继续前往女皇的寝宫永寿宫。
电视上看多了宫廷戏,又在南临皇宫住了许久,对于皇帝寝宫,也就没有多少惊奇,不过就比寻常宫殿多了些黄色而已。
“凤儿”一进门,便见女皇正对着一幅画像,画上是一名美男,一身鹅黄的衣衫,立于桃花树下,清风扬了发梢,以及身前身后飘逸的花瓣,点缀于中,营造出了浪漫唯美的意境。
“儿臣拜见母皇。”我搜尽了脑中面圣该有的表现,不禁埋怨沈母忘了对我提点提点,只好随了沈母的动作一同拜见。
“朕终于把你接回来了。”她上前拉了我的手,带到皇榻边,“来,坐下说话,沈卿家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我这才抬了头,仔细看清了女皇的面貌,总觉的十分眼熟,寻思了半响,终于恍然大悟,当初在锦州酒楼的那贵夫人,不就是眼前这位。原来当时沈母带自己出行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母皇”平白多了一个母亲,亲密不行,也疏远不得,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紧张,我也不过是寻常的一个母亲而已,少白,你可看见了,我终于将我们的女儿光明正大的接了回来,我铺好了路,将来这天下,也是要传给咱们的女儿,你可会原谅我?”话说到最后她已是神情激动。
“母皇。”我不知如何劝慰,好在女皇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将我拉到了刚刚看到的那福画前。
“以前我不能将你父妃的画像挂到这里,甚至不能去你父亲的寝宫,以防泄露了我的意图,如今恶贼得诛,我重掌大权,断不会再委屈了你们。”
“原来是父妃。”
“当年便是在桃花树下,我们一眼定情,至今也已经是二十载了,桃花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我父妃是怎么去的?”
“还不是那贱人!”女皇咬牙切齿,最后却归于落寞,“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他,却非要给他专宠,反而害了他性命。如今大仇已报,等你熟悉了朝中事务,我便退位与你,自去守着你父妃。”
“母皇,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啊。”我一急,连自称都忘了换。
“无妨,我也选了几个可靠的大臣辅佐,其他的,相信我的女儿很快就能掌握。对了,你第一次进宫,还没尝过宫里的点心,那可是外面尝不到的。”她说罢便吩咐御膳房准备点心。
“对了,白木,青木!”她朝空中一喊,于是古代版的大变活人上演。
屋里凭空落下了两个女人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木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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