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大传全集
南宫放若无其事地笑道:“舒姑娘是在逼在下动粗了?就算我设局引戚天风入彀,巧取平安镖局又如何?没想到舒振刚还有这么一个漂亮泼辣的女儿。我本来还不知你老爹有你这么个宝贝,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若不笑纳,实在对不起你那死鬼老爹。”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放身形一晃,鬼魅般脱出雁翎刀的威胁,和身欺入舒亚男怀中。他左手擒住舒亚男握刀的手,右手则扣住了她的咽喉,将她背过身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调笑道:“你爹爹的镖局还不值十万两,你既然送上门来,正好拿来抵债。”
舒亚男没想到南宫放的武功深不可测,一个照面就将自己拿住,不禁羞愤难当,一个后撩腿踢向南宫放下阴,却被对方双腿就势夹住,然后夺去雁翎刀扔到一旁,淫笑道:“我喜欢你野性十足,像烈马一样刺激。继续挣扎,不要停!”
舒亚男无法挣脱南宫放的掌握,不由急道:“你敢欺负良家妇女,不怕大明律法吗?”“良家妇女?”南宫放大笑,“你携带凶器闯入我私宅行凶,根本就是个女飞贼。你就算告到官府,也不过自取其辱。”说着他一只手已摸上舒亚男的胸脯。舒亚男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本能地转身想逃。谁知刚打开门闩,南宫放就追了上来。他一手揽住少女的纤腰,一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按摸起来。
舒亚男眼里涌出屈辱的泪水,她想起第一次被地痞轻薄的情形。那时她还不到十四岁,当时被吓坏了,哭着跑去告诉父亲。父亲没有找那地痞算账,却对她说:“亚男,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你得学会保护自己。谁要欺负了你,你就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只有视尊严如生命的勇敢者,才配在江湖上生存。”
舒亚男记住了父亲的话,她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藏在袖中,故意出现在那地痞面前。当对方忍不住再次伸手时,她一刀砍断了那只脏手。从那之后,她就得了个“老虎屁股”的绰号,她一直以这绰号为荣。就算从此再没有媒人上门,她也无怨无悔。
当再次遇到这种情形,舒亚男不禁又想起了父亲的话。她曲起身子蹲在地上,像是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抱着双膝簌簌发抖,含泪的眼眸如绵羊般露出哀求的光芒。南宫放一边大笑,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笑声未落,就见一道寒光掠过南宫放小腹前。南宫放浑身一颤,捂着胯部慢慢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舒亚男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多了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自从它斩断过一只脏手后,就一直藏在她的靴筒中,锋利更甚从前。
南宫直愣愣地盯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突然一声嗷叫,晕了过去……
花 作者:方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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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门大传之千门之花 二 神捕
从潇湘别院逃出来后,舒亚男不知该往哪里去。她想起南宫世家在扬州的势力,意识到逃离扬州是唯一的选择。不过现在城门已闭,要想出城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在天亮前这段时间,躲在城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虽然在城里也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但她不敢肯定,这些朋友敢不敢得罪南宫世家冒险收留她?另一方面,她也怕连累朋友,为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鸣玉!快帮帮我!她在心中暗暗祈祷。想到苏鸣玉的优雅从容,她六神无主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头脑变得从未有过的敏捷。突然,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知道该藏到哪里了,那个地方他们决不会去搜!
反身折回潇湘别院,那里的情形正如她预料的那样,人声鼎沸。潇湘别院是南宫放静养清修的地方,除了寥寥几个丫环、仆佣就没有旁人。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南宫世家立刻派人前来,将他抬回府中救治。隐在暗处的舒亚男见他们离开后,悄悄摸到别院后墙,小心翼翼地翻墙而入。她相信,经过方才的变故,这里的家人仆佣都要被带回南宫府,接受主人的盘问和责罚,潇湘别院内应该是空无一人。
别院内的寂静证实了舒亚男的揣测,她小心翼翼地搜查了一圈,最后来到方才那间书房。房中还有浓烈的血腥气,舒亚男不敢点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随意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她有些奇怪,一个外表如鸣玉一般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怎么会有如此丑恶的一面?也许从他平常读的书上可以看出些端倪。
书桌上有一本古旧的册子,刚翻开了几页。显然方才南宫放正在夜读,是自己贸然闯入才打断了他。她拿起书仔细一看,封面是几个古篆大字:千门三十六计!
原来南宫放是在读这种专门教人骗术的书!舒亚男恍然大悟。前不久她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千门公子襄,就在唐门眼皮底下,将巴蜀巨富叶家千得倾家荡产,家毁人亡。她一直就痛恨这种坑蒙拐骗之徒,没想到南宫放这样的世家子,居然也在钻研这些江湖骗术,难怪戚大叔会上当!
她很快又在书柜隐秘处找到了更多这种书,《千术入门》、《通神赌技》、《千门谋略》,不一而足。她恨不得放把火全部烧掉,可又怕火光惊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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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亚男思忖半晌,终于有了主意。她将那堆书抱到庭院中,用匕首撬起地上一块青石板,将石板下的泥土掏空,然后把那堆书填进去,再重新压上石板,最后她把掏出来的泥土仔细打扫干净,不留任何痕迹。想象着南宫放每天都守着他这些宝贝书,却一辈子也找不到,她的心中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这比方才挥刀阉了南宫放还痛快。做完这一切,她感到浑身疲惫,找了个隐秘的旮旯,带着复仇后的满足沉沉睡去……
就在舒亚男放心大胆地在潇湘别院中沉沉入睡的时候,南宫世家的江湖追缉令也传到了扬州城每一个角落,所有帮会全都行动起来。
望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一向笃定从容的南宫瑞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南宫放是三个儿子中最精明的一个,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南宫瑞有心将家业传给他。但现在这个儿子,却成了一个废人。就在他躁怒欲狂时,一个弟子战战兢兢地前来禀报:“扬州知府费大人求见。”
“不见!”南宫瑞断然回绝,他不想惊动官府,他要用私刑为儿子复仇。弟子正要退出,师爷连忙小声提醒道:“宗主,眼看就要天明,咱们若要封锁城门,没有官府的配合恐怕不妥。”南宫瑞对那弟子一挥手:“让他进来。”
片刻后,扬州知府费士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厅中,他本是扬州的父母官,见了南宫瑞却比觐见皇上还恭敬,他沉痛地道:“下官已听说了三公子的不幸,要不要我知府衙门的捕快参与搜查?”“你立刻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其他的事你不用过问!”南宫瑞断然道。
“关闭城门?”费士清顿时目瞪口呆,扬州乃通商大埠,往来商贾无数。突然关闭城门,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恐慌。而且若没有特别的理由,更没法向上面交代,弄不好头上的乌纱帽也将不保。但要得罪了南宫瑞,那就不单单是乌纱帽的问题了。正左右为难,一旁的师爷笑着拍拍他的肩:“大人可以找个理由啊,比如宣称城外有流民暴动,为安全不得不关闭城门;或者干脆就说自己丢了官印,没有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
费士清沉吟片刻,无奈道:“好吧,下官立刻去办。”
戒严令很快就传到扬州所有城门和水陆码头,其实南宫世家的人早已封锁了外出的所有通道。官府的戒严令不过是使之合法化而已。
扬州城所有帮会、码头和风媒都参与了这次大搜查,但从昨日深夜到第二天下午,依然没有找到那女人的下落。费士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这么多人没有找到半点儿线索,他只得对南宫瑞提议道:“南宫宗主,还是动用官府的力量吧。正好有刑部神捕柳公权在扬州公干,他是六扇门的绝顶高手,若能请到他出马,定能手到擒来。”
南宫瑞对费士清道:“那就去把你那个刑部神捕叫来试试!”费士清脸上有些为难:“南宫宗主,要想让柳公权出手,恐怕得您老亲自去请。”
“什么?一个捕快,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南宫瑞双眼一瞪就要发火,费士清忙解释道:“柳公权曾被圣上封为天下第一神捕,一向自视甚高,非惊天动地的大案不查,就连刑部尚书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女人伤了我儿,难道还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南宫瑞怒道。见费士清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南宫瑞只得一跺脚:“备马!老子就亲自去请!他若找不到那女人,看我不砸了他天下第一神捕的招牌!”
随着费士清来到紧邻知府衙门的官驿,南宫瑞不等通报就径直闯了进去。官驿的条件比较简陋,平日也很少有官员住这里,通常住的都是些送信的驿兵或没钱的公差。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正盘膝坐在竹椅上抽着旱烟,对突然闯入的南宫瑞只淡淡扫了一眼。
南宫瑞见楼下只有个老头,便对着楼上高喝:“驿丞!快让柳公权下来见我!”话音刚落,就见跟着进来的费士清抢上两步,对那抽旱烟的老头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柳爷,下官给您老请安了。”
“是费大人啊,坐!”那老头用烟杆指指一旁的竹椅,然后又继续抽他的旱烟。白蒙蒙的烟雾从他口鼻中吞进吐出,使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模糊。
南宫瑞活了五十多年,从未被人如此怠慢过,心中恼怒已极。他有心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家伙,假意抱拳为礼,脚下却偷偷踢向竹椅的一条腿,想让这老头出个洋相。
竹椅的一条腿应声而断,但那老头却没有从椅子上摔下来。只剩三条腿的竹椅依旧稳稳立在原地,连晃都没晃一下。南宫瑞心中暗惊,细细打量这糟老头子,只见他须发已有些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深如沟壑,骨节粗大的手,比贩夫走卒的手还要粗糙,实在不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神捕。
老头像不知道一条椅腿已断,若无其事地揉着自己的腿叹息:“我这老寒腿又在隐隐作痛,看来今晚是要下雨了。费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糟老头子?”
费士清赔笑将事情说了,柳公权却一脸漠然:“这等小案,原是你扬州捕快分内之事,老夫没兴趣过问。”费士清还要开口相求,南宫瑞已忍不住冷笑道:“费大人不用再求一个行将就木的过气名捕,想咱们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那女飞贼,他一个人地生疏的外乡人,又如何能找得到?”
柳公权鼻孔里一声轻哧:“一万个笨蛋加在一起,也还是笨蛋,人多又有什么用?老夫倒是想见见这个让堂堂南宫世家灰头土脸的女人。”说着他从竹椅上一跃而起,“走!带老夫去那女人最后消失的地方!”
竹椅在他起身后才缓缓倾倒。
负手立在拐子巷外的十字路口,柳公权像狐狸般眯起双眼。
这次他来扬州,原本是为追踪千门公子襄而来。巴蜀巨富叶家的突然败亡,早已传遍天下,千门公子襄的恶名也在江湖上渐渐传开。当柳公权了解到叶家败亡的经过时,自傲身份的猎犬终于闻到了感兴趣的猎物,立刻孤身从巴蜀开始追查,并根据公子襄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到江南。但来到扬州之后,一切线索却都断了,他正陷入茫然无绪之中。如今听闻南宫世家的变故,他心中有些好奇,这更激起了他天生的追查欲望,所以才屈尊来查一个无名少女的下落,倒不完全是受南宫瑞所激。
在十字街口矗立良久,柳公权又慢慢回到拐子巷,指着潇湘别院问:“这里搜过没有?”南宫瑞一怔:“虽然没有专门搜查过,但每日都有丫环仆佣巡视打扫。难道那女人还敢回到这里不成?”
柳公权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别院大门,慢慢顺着墙根一路查看。他像猎犬般东闻闻西嗅嗅,最后在后墙一个角落停下来。南宫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长满青苔的后墙上,有两处不引人注意的擦痕,擦掉了指头大两块青苔,露出黑黑的墙体。
柳公权爬上围墙,轻盈地翻入院中。南宫瑞连忙跟着翻进去。就见后花园内,柳公权正眯着眼盯着墙根,那里泥土湿润,地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显然是有人从墙上跳下时所留。
“来人!包围别院,给我搜!”南宫瑞一声吆喝,随从应声而动,别院内顿时乱成一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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