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大传全集
,拿你们是问!”两个差官连连点头,他们很清楚苏敬轩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免费TXT小说下载
不要再为他掉一滴眼泪!快停止!虽然她在心中不断地命令着自己,但眼泪依然像决堤般哗哗地流淌。她大步流星往前行,全然没听到身后两个差官的连声呼唤。两人气喘吁吁追出好几里地,再看不到送行的人,才见她终于停下脚步,静静地立在那里,双肩不住颤动,最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浑身一软,扑倒在地。
两个差官手足无措地守在她身旁,不知该如何劝解。足足哭了一个时辰,她终于抹去眼泪站起身来,对两人平静地道:“两位大哥,小女子耽误了今日的行程,还望恕罪。咱们现在就上路吧。”
三人沿着官道西行,在即将看不到金陵城楼的时候,舒亚男忍不住凝目回望,在心里对自己说:舒亚男,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靠得住。从今往后你只能、也必须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为你自己,也为你爹爹顽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为自己和爹爹讨回公道!
最后望了一眼朝阳下那金碧辉煌的金陵城郭,舒亚男毅然回头,大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官道边的酒肆,永远是贩夫走卒聚集之所,黄昏时分更是如此。不等她开口,两个差官已抢着找了张空桌,拍着桌子高叫小二上酒上菜,然后将舒亚男让到上座。
舒亚男无暇理会酒肆中众多异样的目光,只是低头专心吃喝。她知道这样的酒肆很少看到像自己这样的年轻女子,当初随父亲走镖时,对这样的目光就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身材肥大的酒鬼打着嗝儿坐到了舒亚男这一桌,举着酒杯醉醺醺地问道:“这位姑娘犯了什么事啊?给哥哥说说,说不定哥哥可以帮你。”舒亚男转开头没有理他。江湖上这种人她见得多了。若在往日,她立马就让对方吃鞭子,但现在她却觉得,这些从不掩饰自己好色的江湖男人,至少比那些貌似君子的世家子要坦诚得多。
两个官差一拍桌子就要拔刀,谁知肩头却被人按住。回头一看,却是个面相凶恶的黑衣汉子,那人笑道:“两位官差大哥,别动不动就拔刀吓唬人。咱们兄弟若亮出家伙,恐怕吓都能吓死你们。”话音刚落,就见酒肆中十几个酒客纷纷亮出了贴身藏着的兵刃。两个差官面色大变,酒鬼咧嘴笑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我过山虎请两位官大哥喝酒。”
两个官差顿时面如土色。“过山虎”巴猛的名号他们有所耳闻,那是江湖上有名的黑道人物。二人忙结结巴巴地道:“原、原来是巴爷,小人有眼无珠,请、请巴爷见谅。”“好说!”酒鬼不以为意地笑道,“将锁链的钥匙交出来,这事跟你们就再没关系。到一旁喝酒去,巴爷请客。”
两个官差看看围在身旁那些汉子,无可奈何地交出钥匙。酒鬼笑眯眯地掂着钥匙打量着舒亚男,笑道:“舒姑娘,咱们是受人之托,要你跟咱们走一趟。你是自己跟咱们走呢,还是让咱们将你装麻袋里带走?”
舒亚男听对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明白他们是专程在此等候自己。她猛然一脚从桌下悄然踢了过去。那酒鬼猝不及防,被踢个正着,连人带椅跌了出去。过山虎翻身而起,哇哇大叫道:“快给我抓住这母狗!”
几个匪徒立刻将舒亚男围了起来,舒亚男以一敌众,又戴着镣铐,三两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嘴中塞块破布捆了起来,跟着就被人用麻袋从头笼到脚,横在马鞍上如飞而去。
疾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奔马总算停了下来。舒亚男被扔到地上,在麻袋中听到众匪徒生起篝火,开始喝酒吃肉。一个匪徒捏了捏麻袋中的舒亚男,与过山虎商量道:“老大,南宫老儿只是要我们将这女人给他送去,可没说咱们一定要给他个完完整整的女人。”“没错没错!”另一个匪徒也暧昧地笑道:“兄弟们辛苦了大半日,大哥是不是让大伙儿放松放松?”过山虎犹豫了一下:“兄弟们要玩可以,但一定不能出意外。若是这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南宫老儿肯定不会饶了咱们。”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打开麻袋,将神情委顿的舒亚男放了出来,又有人将她项上的镣铐也取下。几十只色手向舒亚男伸了过来。舒亚男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众多穷凶极恶的饿狼,眼看不能幸免,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喝:“放开她!”
这喝声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众人耳中。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黑衣人立在数丈外的树林中,正负手背对着众人。方才众人注意力全在舒亚男身上,竟没发觉这黑衣人是何时出现。
一个匪徒骂骂咧咧走上前,一拳击出,还没碰到对方衣衫,偌大的身子已平平飞了起来,刚好落到篝火之上,将篝火几乎砸灭。他痛得一跳而起,拼命在地上打滚,众匪徒忙帮他扑灭背上的火焰,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过山虎眯起眼打量着那黑衣人,只见他依旧背对众人,似乎方才从未动过。他心知今日遇到了硬茬儿,不由摸摸腰间成名的虎爪,缓缓问道:“这位朋友好身手,不知如何称呼?可否转过身子让巴猛认识认识?”
那黑衣人没有转身,只冷冷道:“立刻在我身后消失。”
过山虎向几个手下一使眼色,几个匪徒立刻围过去,几把长短不一的兵刃,悄然向那黑衣人后心招呼。黑衣人后心像长有眼睛,侧身让过一柄鬼头刀,跟着反手一探,夺过了一柄刺向自己后心的短匕。跟着刀光闪烁,几个偷袭的匪徒捂着手腕失声痛叫,几把兵刃先后落地。
过山虎一声轻喝,腰中虎爪脱手而出,趁着黑衣人应付偷袭的一瞬,虎爪悄然掠过数丈距离,抓向对方脚踝。他手中这对铁链相连的精钢短柄虎爪,每个指节俱伸缩自如,一旦抓住对手肢体或兵刃,就会自动扣紧,是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奇门兵刃。
黑衣人横跨一步让开虎爪,跟着身子飘然倒退,竟背着身子向过山虎扑来。过山虎想要后退,却已迟了,就在他虎爪刚碰到对方衣衫时,黑衣人那冰凉刺骨的匕首已停在了他的咽喉上。
过山虎手持虎爪一动不敢动,心有不甘地盯着黑衣人后脑勺,嘶声质问:“你是谁?为何不回头?”
黑衣人手腕一翻,匕首贴着过山虎脸颊掠过,然后冷冷道:“你不配知道。”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耳根火辣辣地痛,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过山虎没有理会失去的耳朵,只盯着黑衣人恨恨道:“你不杀我,巴某总有一天会报这割耳之仇!”说完转身就走,一干匪徒走得干干净净。
黑衣人将匕首信手扔在地上,正要举步离去,就听身后一声轻呼:“你等等!”黑衣人依言停步,却依旧没有转头。
“你为何不回头?”黑衣人衣衫微微颤动,默然无语,舒亚男又道,“你以为不回头,我就不知你是谁?你我已是路人,你为何又要救我?”
黑衣人默然半晌,最后涩声道:“前路颇多艰险,我会一直送你到洛阳。”
“不稀罕!”舒亚男几乎是在怒吼,“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减少我对你的仇恨!我不要再受你任何恩惠,我也决不再做梦!”
说完舒亚男转身就跑,像逃一般没入密林深处。黑衣人略一踌躇,回头追了上去,却见舒亚男出了密林,径直奔向河边,跟着就如鱼一般跳入了河中。黑衣人追到河边,不禁连连顿足。他曾跟舒亚男说过,因为小时候差点溺水而亡,所以一见水就害怕。没想到自己这个弱点,现在却被她利用来躲避自己。他只得一声长叹,顺着河边往下游追去。
舒亚男从小就和男孩子混在一起,入水后堪比游鱼,不过她并没有游远,而是隐在河边的礁石后。听着黑衣人一路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沿河追了下去,她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但她拼命在心中告诫自己:舒亚男!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不能再将命运交付他人,你一定要靠你自己!
直到再听不到他的声音,舒亚男才从水中翻身上岸。略一犹豫,她毅然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天刚蒙蒙亮时,舒亚男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小镇。经过一夜急行,她又困又饿。此时街边的早点铺生意正隆,米粉、面条、糯米粥……各种香味不住灌入鼻中,这让她更感到饥肠辘辘。摸摸腰间,才发现几个镖头所赠的银两不知何时已丢失,她只得望着那些诱人的早点咽口水。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一声关切的问候。舒亚男回头一看,就见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正打量着自己。那妇人身披长袍,虽然眉乱唇薄,但眼中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慈祥。舒亚男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衣衫破烂,她不敢暴露自己女犯的身份,略一迟疑,撒谎道:“我原本是随爹爹去杭州探亲,谁知路上却遇到了劫匪,只得跳入河中逃生,糊里糊涂来到这里,不仅与爹爹走散,还丢失了所有盘缠。”
“可怜的孩子!”那妇人一声叹息,取下自己的袍子为舒亚男披上,“这天气还穿着湿衣,小心冻出病来。饿了吧?”
舒亚男本想拒绝,但肚子却咕噜直叫起来,只得红着脸点了点头。那妇人忙拉着她来到一间早点铺,边让小二上早点,边对舒亚男道:“老身夫家姓马,排行第三,别人都叫我马三娘。听口音就知道姑娘是扬州人,老身夫家也是扬州,听到姑娘的口音就觉得亲切。对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舒亚男不敢以真实姓名相告,只得信口道:“小女子名叫舒兰,三娘叫我阿兰就可以了。”“阿兰?这么巧,刚好与我闺女同名!”马三娘欣喜地拍手叫道,打量舒亚男的眼神又亲近了几分,“深秋天气,你一身湿衣怎么成?待用完早点,三娘带你去绸缎庄买些新衣换上,要是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舒亚男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多谢三娘,可惜我现在是腰无分文。”马三娘忙道:“三娘有啊!老身看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不是缺钱的主儿。老身先给你垫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舒亚男暗自庆幸遇到马三娘这样的热心人,她感激地道:“那就多谢三娘了!”
待用完早点,腹中充实,人也就精神起来。马三娘亲切地挽起舒亚男的手:“闺女,遇到三娘是咱们的缘分,你若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干娘吧。”舒亚男红着脸道:“那阿兰可就高攀了。”
“什么高攀低攀,闺女再说这话,三娘可要生气了!”马三娘喜上眉梢,拉起舒亚男兴冲冲往前而行。此时天色已大亮,街边各种店铺正陆续开张。马三娘将舒亚男领到一间名叫“锦绣源”的绸缎庄,进门后就对掌柜高声道:“快将你们最好的绸缎拿出来,老身要给我闺女买几匹好料子做衣裳!”
掌柜连忙亲自过来招呼,带着马三娘一匹匹看过去,马三娘却只是摇头:“你们这么大的绸缎庄,怎么尽是些大路货?想买匹好点的绸缎都没有。”那掌柜忙道:“咱们里间还有一匹七彩锦,那可是进贡给皇家的东西。夫人肯定会喜欢,不过就是价钱有些贵。”
“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我闺女喜欢。”马三娘正要随掌柜进去,却突然发现舒亚男还浑身湿漉漉站在那里,忙对她道,“闺女,你先挑两件成衣换上,呆会儿一块儿算。”
绸缎庄也有不少成衣,在店小二的殷勤招呼下,舒亚男挑了两件素净的衣袍,进试衣间将湿衣换下,对着铜镜照照,还比较合身。她仔细收拾妥当后开门出来,就见掌柜和小二在门外恭候,二人不住声地交口称赞,大肆恭维。舒亚男心情愉快,随口问:“多少钱?”
掌柜立刻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打,然后将算盘递到舒亚男面前:“一共是三十五两七钱。”
“三、三十五两七?”舒亚男目瞪口呆,身上这两套衣衫,怎么看也值不了一两银子,她不禁讷讷问,“怎么这么贵?”
“姑娘,咱们是老字号,可不敢卖你高价。”那掌柜一脸委屈,重新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一匹七彩锦是三十两,一条狐皮围脖是五两,姑娘这两套衣衫卖价七钱。难得今日一开张就遇到姑娘这么大的买主,这两套衣衫算我送你。就七彩锦和狐皮围脖也要三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舒亚男突然觉得不安,不由四下张望:“马三娘呢?”“你娘已经拿着七彩锦和狐皮围脖先走了。”掌柜忙道,“她要你买了衣服就去肖裁缝那儿,她还等着你量体裁衣呢。”“我娘?她不是我娘!”舒亚男连忙分辩。“她一口一个闺女,你也一直在答应,怎会不是你娘?”掌柜的脸色沉了下来。
舒亚男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她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