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心
姚起大师轻抚颏下三缕长髯,目露精光盯视良久:“女娃子,真累人。”
随手捡起一段枯枝,递给秀秀:“写下现在想什么?”
秀秀沉吟,她知道大师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这个话,当下毫不迟疑,笔走龙蛇,“缘分”二字冲笔而出。
姚起大师仰头,看那河对岸,一对灰鸽,正在彼此梳理绪乱的羽毛,那一种默契,齐寰那男娃若在,也会和眼前的女娃如此吧。
长叹一声:“天地之间,大千世界,你付出了,就会有收获,想来上苍也会顾惜你的赤诚。所谓缘者份也,是存在就有相遇。女娃子心地良善,犹在人上,尚不执念,且放下他,任由他,方可享受他。”
是这样吗?我这是着急了,看我这满脸的汗,满身的疲惫,满心的焦躁,怎地就静不下来。
秀秀坐在河边长椅,凉风习习,姚大师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安静。
可以拥有天边彩虹吗,那绚丽成魅惑的斑斓色彩。或者是拥抱一夏的凉风,让炽热的心一点点镇静。
怎样才能足够和满足,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怎样收藏和拥有,如果你的快乐和痛苦不仅仅是为我。
学着放手,就是拥有。
我的祈祷在你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开始。
远处,韩强贝依和小晴轻轻走近。小晴叫她:“秀秀,你没事吧?”秀秀回头,展露一脸的笑意,如同六月荷花开在明媚的阳光下。
韩强说:“想通什么了?”
“说来听听——”贝依欣赏的目光,就没离开秀秀的眼眸。
秀秀一笑:“忽然觉得,生活真是多姿多彩,有阳光明媚,也有风雨雷电。我只有这些能量,就发这些热吧。小晴,你饿吗?,我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哎,秀秀这是你的道理吗?”小晴嘴快的问着。
“当然,没听说吗,放下他任由他不执念,方能享受他,。”心地纯善的郑秀秀护士的护理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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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的雨儿在嘀哒,摔一个趔趄怎地了。草儿们高兴的承接,树丛间高唱风雨的猛烈。
小河的流水在叮咚,拐一个弯儿怎地了。鱼儿们照样地欢乐,在水中咏叹海洋的深阔。
何谓缘分?无语问上苍,看云起云落,随风东西,顿悟于:缘不可求。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感情如云,万千变化,云起时汹涌澎湃,云落时落寞舒缓。
第九十八章今夜我在鸢城③
今天,是肝移植病人薛晨光出院的日子,郑秀秀细心的为他准备出院的一切手续和事宜,叮嘱再三。
走的时候,秀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薛晨光,出了病房门,惊讶的发现走廊两侧站了不少人,有急匆匆来回工作的医护们,看到薛晨光,站下,向他微笑,更多的是说:“祝贺薛教授新生。”
鸢城电视台的记者来了。《鸢城医学报》记者郭荣达,任倩倩,拿相机拍个不停。电视台的记者上前说:“薛教授您好,我们是鸢城电视台的记者,恭贺您重获新生,我们想请您走到电梯那里,您能行吗?”
薛教授高兴的说:“我本来就想自己走着出院的。他们大夫护士们不让,说是不可操之过急。这不,郑护士还找来了轮椅,一定要我坐轮椅,我只好听她的喽。”薛教授很风趣。
任倩倩记者说:“薛教授,能请您谈谈这次住院的感受吗?”
“很激动,没想到我的手术这么成功。说实话,手术前我也是到处打听,上网搜寻,只要听到哪里有关于肝移植的消息,我一定想尽办法去打听。鸢城医院不但大夫的医术高明,护理技术也相当出色,所以我最后选择了这里。
手术以前,高主任,李护士长和我做了详细的交流,让我充分了解了这个手术的必要性和危险性。尤其手术期间,医护患之间的相互配合默契,是这次手术成功的关键。
在媒体面前,我要郑重感谢鸢城医院的医护。感谢大夫精湛的医术,感谢护士尽心竭力的护理和照顾,感谢高主任,李护士长,郑护士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秀秀的小脸都红到脖根了,她还是不习惯被病人当面表扬。
年底,鸢城医院向市里报批《鸢城名护》,门诊输液室袁淑仪护士;心内科刘玉梅,李小晴,王玉护士;普外科郑秀秀,刘芊芊,齐艳护士;消化内科刘颖护士;保健科鞠兰婷,曹萍萍护士,这是院里的推荐名单,要上报到卫生局,然后再上报到市委,由主管文教卫生的相副市长审批。
报表最后到了市委,相副市长很高兴的看到了郑秀秀的资料报表。她还记得自己住院期间,那个细心护理她的外科小护士。
二○一○年度《鸢城名护》共五名,其中鸢城医院三名,郑秀秀,鞠兰婷,袁淑仪。碧香妇幼保健院的李蔷,长松路心血管医院的郭伟杰。
桃花开过又谢了,燕子来过又走了,如此三署又三寒,缘分在心迟来晴。
三年,会在一个女孩的心里留下什么?
粉点儿基本是在幼儿园长大的,所以,三岁后进入幼儿园小班开始学习时,顺理成章很适应。
小家伙好像知道自己是捡来的,真是好养得很,从来没像其他孩子那样,因为上幼儿园哭闹过,人家小姑娘高高兴兴的,甘之如饴。
胖宝就不行了,他抱着妈妈的腿,哭得淅沥哗啦的,非得折腾的妈妈晚点,他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算完。
粉点儿羞他的时候,他也知道臊得慌,两只胖胖的小手捂着脸,或者把头深深低下。
秀秀上白班的时候,每天下班是最后一个接孩子的,后来老师提意见,秀秀也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总是影响人家老师下班。于是就由秀秀爸妈轮番来接粉点儿。
秀秀爸妈去接粉点儿时,就发现有一个戴帽子的老人,时常徘徊在幼儿园门口,等他们接走了粉点儿以后才离开。对秀秀说了,秀秀心下明白是粉点儿的亲爹赵更生,可又不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也只好安慰二位老人。
韩强和李小晴是去年结的婚,儿子刚刚五个月,韩强父亲中风住院,婆婆伺候公公,顾不上宝贝孙子,就叫亲家母帮忙,小晴妈忙儿子,顾不上小晴,小晴上班后只好也把孩子送到了幼儿园。
三年的护理生涯,郑秀秀已经淡定在每天扎扎实实的护理工作上。她已经习惯以平和的姿态,空气一样融于每处。
今年,护理部向院党委提议,通过竞聘的方式,增加一批新的基层护士长,年限从往年的必须年满五年护龄,放宽到年满三年护龄。郑秀秀,李小晴,王玉,袁淑仪,鞠兰婷,宋左云等年轻护士踊跃报名。经过全院医护不记名投票,郑秀秀,鞠兰婷,袁淑仪,宋左云榜上有名。
门诊输液室黄护士长还有五个月就要退休了,袁淑仪接替了她的职务。
老李护士长早就到点了,护理部田主任提议,让她再继续工作半年,这半年,只在旁边做顾问,具体工作由原来的王副护士长,现在的王护士长,领着新上任的鞠兰婷副护士长干。
宋左云,传染科副护士长。
普外科病房这边有点问题,李伟丽护士长和于其瑛副护士长的年龄正当年,工作一粗一细,搭配良好,大科基层领导不宜轻易挪动,否则容易动荡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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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郑秀秀提起来了,安排上就有点麻烦。护理部经过慎重考虑,提议安排郑秀秀担任手术室副护士长。
麻醉科刚刚提起来的崔实副主任提出异议,郑秀秀熟练的是普外科护理,猛一下到手术室这个新环境工作能行吗?众所周知,这手术室的工作节奏绝对比普外科病房快多了。
院党委和护理部经过反复论证,还是安排郑秀秀到手术室工作,这让崔实副主任很无奈。
其实,秀秀自己也有不甘和选择呢,本科毕业后,秀秀和小晴一起备考护理研究生,结果,秀秀考上了,小晴名落孙山。
招生学校要求每年脱产三个月到校学习,秀秀还没来得及找李护士长说这件事,就被调到了手术室工作。如果边学习边工作,不知道医院里能不能批准,秀秀心里拿不准,想尘埃落定后再提起这事。
融于疲惫的机体,体验困苦和伤痛,直到健康的红润充满面颊。我们诠释护理的概念,无处不在的平安与静谧。
这是秀秀在普外科病房的最后一个小夜班了,明天,她就要去手术室。不管她多么不愿意,多么不舍,不管李伟丽这次使什么诡计。总之,郑秀秀是铁定去手术室了。这是护理部和医院党委的双重决定,科室护士长和秀秀本人只有服从的份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傍晚,从普外科病房的观景台向外望去,火烧云映着朦胧的虹。
秀秀刚换上一身新的护士服,温馨的粉兰色衬着她那青春的脸,热情洋溢。
今晚的小夜班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没有危重病人,只有七位输液病人,对于普外科病房的小夜班来说,算是很轻松的了。
秀秀领着实习护生,到各个病房去给术后病人测量血压体温。
忽然,护士站的扩音器响了:“请普外科值班护士接急症!”有急症病人入院。
秀秀领着护生把血压计放回护士站,告知值班大夫后,就和护生一起来到电梯间准备接诊。
不一会儿,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十二楼。电梯门打开,担架车出来,小男孩尖利的哭声响起,立即使这静谧的空间动荡起来。
秀秀注意力放在病儿痛苦的面容上,急切询问:“什么病?”
来人说:“腹痛待查。”好熟悉的声音。
秀秀猛一抬头,恍然之间,是齐寰那张儒雅俊逸的面庞。
好像第一次见到齐寰时的情景重复。齐寰当时蜷缩在推车上苍白着脸,而现在,齐寰满脸的平静,满眼的笑意。
秀秀干张嘴,待要说,齐寰你回来了。齐寰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怎么不回信?齐寰我想你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秀秀傻呵呵的看着齐寰,嘿嘿直乐。
“喂,郑秀秀,赶紧先安排床位。”齐寰笑眯眯。“同学的孩子,三岁,估计是阑尾炎。”
秀秀嘴里答应着:“哎,知道了。”一溜小跑的跟上病儿的担架车:“第十病室,十七床。”小丁大夫热情的和齐寰打招呼,急忙的去给新病人查体。
半小时后,小丁和麻醉师直接推着病儿去了手术室,病儿家属和齐寰打过招呼,也急忙跟着去了手术室。
这里,齐寰说:“秀秀我刚下飞机有点累,给我找张床休息一下。”
秀秀说:“那你回家吧。”
齐寰说:“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
秀秀说:“我下班回半壁苑。”
齐寰说:“我跟你一起回半壁苑。”
秀秀说:“半壁苑宿舍你不是退了。”
齐寰一笑:“那你看着安排吧。”
姐姐,这一章真的有点累呢。俺是整整吃了五块椰子牛奶糖才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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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今夜我在鸢城④
为什么不肯要我护理你?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爱人,护理只是你的职业。
既然是爱人,在对方有难时,不应该有所付出吗?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帮助,我就永远不能与你并肩同步了。
好吧,理论上算你正确,但是内心里还是有点委屈呢。
为什么?
“你有点大男子了。”树枝间漏下的瘦小阳光,粉嫩嫩的落在秀秀洁白的额头上。秀秀一双圆润细白的小手,十指交叉轻握于身前,抬头平视,水一样的清静,云一样灵动。“其实,男人也可以不必如此强势的。在灾难面前,借心爱人的臂膀靠一下,不会有人说你懦弱。”
齐寰说:“其实,离开也是治疗的一部分,离得远了,一切都不那么急切了,反而释然。内心缓慢融化块垒,身体就逐渐强壮起来。再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心痛。”
“可我还是一样心痛了。而且,”秀秀侧身整理了一下齐寰的围巾:“这样我还多了一份牵挂和担忧。”
“是什么?”
“我怕你从此被伤痛打倒不能站起,怕你从此颓废不能振作。”
“没有的。”齐寰轻轻握住秀秀正在理顺他脖子上围巾的小手:“你忘记了,在创伤骨科时,我就开始准备资料了,而且还帮刘主任他们把科研论文翻译后,投稿《柳叶刀》。”
“我知道,不是怕你钻牛角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理人吗。那篇论文发表了吗?”秀秀问。
“没有。说是论证不充分,课题研究主题思想有模拟之嫌。建议以小经验类发表。”齐寰回答。
“黎主任他们同意吗?”
“没有。他们改投其它杂志社了。”虽然事隔三年后再说前情,秀秀却感觉好像在说昨天的事。
秀秀认为,有些人适应性强些,遇到伤痛,二三个月就接受现实。而有些人则需要的时间长一些,或者还有人一辈子不能适应。齐寰归来,秀秀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激。
下午下班以后,和齐寰一起去幼儿园接粉点儿,三岁的粉点儿,有点严肃,她没有一般小姑娘好撒娇的习惯。
“妈妈——”粉点儿看到他的秀秀妈妈来接她,蝴蝶一样飞到秀秀怀里。
“粉点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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