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心
“没事,我自己再溜达一会。”齐寰侧脸微笑,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郑秀秀看到齐寰眯起了眼睛,长睫毛一闪,笑意像水的波纹一样从眼角眉梢向外散开,心中一动,好熟悉的笑容。待要仔细想一下,却又想不起来,摇摇头。高齐寰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就一直看着她,秀秀张张嘴,待说没说的,只是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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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高齐寰
高齐寰正式出场,本主持送了他白牡丹,他可是男主之一呢,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位。如果不是,偶可就白费心喽,,,,紧张中,,,
高齐寰报考了儿科研究生,这在他的同学中绝对是个另类。什么年代了,谁还去哄孩子。别说是男生,就是女生,不是逼着,谁也不愿意到小儿科工作,吱哩哇啦的孩子哭,实在不是大小伙子应该干的。
好男儿当去干外科,真刀真枪,那感觉,爽!
当时,知道齐寰的研究生专业准备报考临床儿科时,高荫田很是郁闷了一下,儿子为什么不选择和自己一样干外科?
大部分学医的医学院男生毕业后都很希望自己干外科。他们喜欢外科的快节奏,手术刀在手,有一种主宰一切的感觉。那些流血的,神经高度紧张的激|情场面,会让他们热血沸腾。
齐寰也喜欢,而且,曾经做过许多动物解剖,在老爸的指导下,切割,缝合,衔接得心应手。家里阳台上,书桌门把手上,到处可以看到他练习打过的黑线结。毕竟老爸是鸢城外科一把刀,儿子耳濡目染之下,得益匪浅。。
后来毕业那年,实习到小儿科,那些稚嫩天真无助纯洁的眼神,那一朵朵蔫了的花,耷拉的小小额头。治疗无效时的束手无策,医护们的心里,其实比家长更急,他们觉得没脸。好男儿应做别人尚不能之事,从此,齐寰的心记挂儿科。
填专业的那天晚上,齐寰一夜未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可脚踏两条船。不是外科就是儿科。齐寰,到底你要去哪儿?
这时,他接到了一个关键性的电话,是鸢城医院儿科主任任玉贤打来的。
齐寰在小儿科实习时出色的表现,让这位儿科主任很是心意,他力邀高齐寰报考他的儿科研究生专业。
高荫田不乐意了,打电话给任玉贤:“我说,老帅哥(任玉贤的外号,仅限于主任们之间叫过,因为他总是酷酷的。)怎么挖起我的墙角来了。”
任玉贤装傻,心里偷着乐:“高主任,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还装。”高荫田心里是真急:“你给高齐寰灌什么迷魂汤,连我这个当爸的话都不听了?”
“这个。齐寰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你不能管得太严。据我观察,他在儿科实习的这段时间很有感觉,病儿们喜欢他,他也会与他们沟通。最主要的,嘿嘿,我这衣钵就看定这个继承人了。高老兄,喜欢你们外科的大有人在,喜欢儿科的只有高齐寰,你就让我一步吧。”任玉贤夹枪带炮,甜咸皆有的恳求着高荫田。
“不行,门都没有。当年,你怎么不叫你女儿学医,这时候不就正好接你的班了吗。”高荫田寸步不让。
“那丫头连医院都不喜欢,脱胎换骨去当什么劳什子记者,我有什么办法。”任玉贤辩解着。
“你说下天来也不行,这事没得商量。”高荫田坚决拒绝。
傍晚,高荫田家。齐寰回医学院了,只有高荫田,于梅和保姆小翠三人在家。门铃响时,小翠在厨房炒菜,高荫田起身开门。来了两位客人,院长路英华和儿科主任任玉贤。
路院长一进门和高荫田打过招呼就找于梅:“于梅,老路我想你了,在屋里干嘛?出来沏茶吧。”
于梅应声从卧室推着轮椅出来:“路院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任主任也来了。好家伙,今天什么日子,二位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家串门?”
笑嘻嘻的老帅哥任玉贤,提着一瓶五粮液晃了晃:“到你家喝酒来了。”
他们一进门,高荫田就紧张,说:“路院长您来了,请坐。”
回头又对任玉贤说:“老帅哥,没事跑我家来干什么?还五粮液,我这有茅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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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玉贤进门换好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喝酒来了。这不,我们三人也好久没聚了。既然你有茅台,这五粮液待会儿我再拿回去。”
“美得你,拿来就留下。”高荫田知道他为的什么,当下也不说破,看他怎么开口。
路院长问过于梅的身体和日常生活,回头对高荫田说:“今天我被老任拉壮丁了。首先说明,非我所愿。”
“得得,路院长,不指望你帮忙,不扯后腿也行。”任主任就是好脾气,不管你们怎么说,咱就是不生气。这应该与他长期与孩子们打交道有关系吧。
刚喝过一盅酒,吃了点小菜,任玉贤就忍不住说开了:“高老兄,你是鸢城医院外科第一把刀,也就是鸢城市的第一把刀。外科又是学生们选择专业的大热门,想做你弟子的研究生随你挑,不愁衣钵没人继承,风光无限。
看看你们现在的外科,都成‘系统’了。普通外科病房,肝胆外科病房,心胸外科病房,泌尿外科病房。手术室里的手术每天都排的满满的。所有新来的医生护士,问问他们自己,首选都是内外科。你们是鸢城医院的拳头,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名气。
再看看我们的儿科,这些年也进了些新生力量。可心都不在儿科。关键就是他们不喜欢,因为不喜欢,就挖空心思的想跳槽,置本职工作于不顾。这严重的影响到了我们儿科的工作和发展。
没有真心热爱儿科工作的人,没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整个儿科就抬不起头,扬不起眉。像个受气的小童养媳,夹在鸢城医院这个宽大的胸怀里,渺小到成了浮肋。你看今年的年终奖金吧,你高荫田的红包整个比我的厚了两倍。”任玉贤义愤填膺,根本不顾及路英华和高荫田的感受。
高荫田刚要说点啥,路英华开口了:“老任你别信口开河,院党委是很照顾你们小儿科的。你们的上缴利润没人家外科多,自留地可是比外科多。再说,你们的工作量,床位周转率,门诊量也没人家多。
说到年轻的医生护士喜欢不喜欢的,依我看,你们应该有过得硬的技术和拳头项目,才能真正吸引住年轻人。譬如,外科刚刚开展的肝肾移植等一系列科研额课题。年轻人一看,哗,这么多新技术没见过,赶紧学去。
再说说你们,憋一年报上了两个人家医院曾经做过的课题,一点新意也没有。你主任水平,还没人家外科主管大夫报上来的课题先进,怎么吸引年轻人。你啊,自己做去吧。”
路院长的话音一落,任玉贤的老脸就红了:“路院长我这不是在争取新生力量,加强儿科病房的科技队伍的壮大和强盛吗。请你来做宣传动员的,你倒好,高荫田一给你喝茅台,你就晕了。眼里只有他,只重视他们外科。完全把我们儿科遗弃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路院长急了:“我不向着你们儿科,今天晚上能答应你来挖人家高荫田的墙角吗?”得,这路院长一着急,把两人的共谋给供出来了。
“我说院长大人,你来说也没用,我是坚决不会同意齐寰学儿科的。我希望他跟我学外科。”高荫田坚决的说,一点空隙也不给他俩留。
“老高,齐寰这个徒弟我还就是要定了,除非齐寰自己不同意。”任玉贤耍了个大头赖。
回头又求于梅支持他::“弟妹,你哥我不容易。虽说儿科现在有一定的基础,但也要有好的接班人不是。眼看我就要退休了,没个扎实的接班人怎么对的起这些年的努力。你得支持我一下。”
于梅说:“任主任你别和我胡扯了,我上班的那会,新生儿会诊时,你的曹大夫,李大夫,王大夫动作麻利得很。那时候都还是年轻的住院医呢。现在,他们都是主治医了,都成你的支柱带上徒弟了,我看你们儿科坚挺得很,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还有,全地区的疑难杂症患儿,不都上你那里了吗。知道你看上我们家齐寰,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支持你。一大小伙子,去给你们当奶爸呀,不行。”
“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去的时候,不也是先从奶爸开始的,现在不也成了奶爷爷级了。其实,你也别真的以为我们儿科没人去。那些小姑娘其实还是蛮愿意去的。只不过我与齐寰投缘,我的衣钵以后要交给他的。
你们不知道,齐寰跟我查房前,那听诊器的探头都是贴在自己的内衣里暖着,生怕刺激了小病儿。只要经他治疗过的孩子,居然不再找第二个大夫。
孩子们的鼻涕眼泪抹在他身上,甚至是屎尿,他都不嫌,不容易。现在的孩子,洁癖的很。不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喜欢,是不会做到这些的。当然,这点我提醒过他,毕竟是污染源,要注意隔离。”
高荫田说:“老任,从我和于梅的角度来说,还是希望他干外科。你们是不知道,齐寰如果是个女孩,没准我和于梅的意见也不一致呢。”
路院长问:“怎么说?”
于梅笑了:“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干妇科。”
路院长也笑了:“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儿科还是外科,左还是右,Coffeeortea。我们还是看齐寰自己的决定吧。”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高主任到时候不要横加干涉就行。”任玉贤嘟哝着。
高荫田心里那个气。心说,谁的儿子,干么非要跟你学,我自己不能教吗,有本事叫你女儿不干记者回来跟你学儿科。好歹路院长在座,我且忍下。晚上赶紧打电话,星期天叫齐寰回家,敲定专业导向问题。
“高主任,时间不早了,我和老任回吧。于梅,没事多出去溜溜,别老闷在家里。”路院长起身告别。
“哎,我知道。”于梅答应着。“谢谢路院长关心。”
“也谢谢我。”任玉贤老脸都喝红了。
晚上十点,高荫田估摸着齐寰应该回宿舍了,就给他打电话。
“爸,晚上好,有事吗?”齐寰问。
“臭小子,没事老爸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明天星期六回家一趟吧,和你商量一下你的研究生志愿问题。”高荫田听到儿子的声音,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爸,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就能搞定。”齐寰回答。
“不行,定专业是大事,我和你妈应该参加意见。”高荫田打了个酒嗝。
“这个……,我的研究生专业志愿今天下午已经填好了。”齐寰沉吟着,似乎有些话没说,然后下定决心:“爸,我选择的是儿科。”
“什么?”一瞬间,高荫田感觉心里好像空了,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再也不用他操心了。他想扶一把眼前的孩子,却感觉碰到了一棵树。
高齐寰本科实习的时候,遇到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
那天,是在医院的花园小径,小男孩高高兴兴的又蹦又跳。他高兴地喊着:“妈妈,蝴蝶。”他跑啊,跑啊,跑到绿色草地,跑进花丛。美丽鲜花烂漫起一天彩霞,孩子白色的小体恤衫飘啊飘的,像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突然之间,他尖叫一声,喘气如牛。真的就只在一瞬间,他张大嘴,嘴角流出涎水,如同溺水的人,眼睛极力睁大,小手撕把着胸前的衣服。
他的妈妈从远处急急忙忙向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云啊,妈妈来了,别怕,妈给你喷药。”
小男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妈……”似撒了气的轮胎,没有一丝儿力气。
妈妈跑到孩子眼前,急急忙忙从包里往外掏出药瓶,估计是哮喘喷雾剂一类缓解喉痉挛的药物,孩子努力张大嘴,妈妈将药液喷到他的喉咙。轻轻将孩子搂到怀里,擦去眼角的泪水。其间,她被一棵花绊倒,脸上划破了,她没有顾及这些,只一心一意她的孩子。
高齐寰被深深地触动了。他决定今后的研究生课题论文,将以哮喘,这个只能缓解,不能根治的病种,做为研究对象。
就这样,高齐寰没有任何悬念的成了任玉贤主任医师的研究生。他决定,这一生就和孩子们在一起了。
高齐寰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本科毕业实习时,他经常给他管区里的小病儿们讲故事,和他们做游戏。小高大夫成了病儿们的最爱,深受家长们的欢迎。
高齐寰第一次给病儿做骨穿,因为孩子的哭闹不合作,看上去竟有点束手无策。他哄过,说过大道理,孩子不听。高齐寰想到骨穿时的疼痛,竟有点下不去手。
任玉贤说:“高齐寰,我们都是因为喜欢孩子,热爱他们,才干小儿科的。所以,永远不要丧气,儿科大夫要懂得如何抓住孩子,不管他们如何哭闹,你都要按住他们不动。
尤其做一些创伤检查,你还要狠下心来,不要手软,你要克服只用说教就能完成医疗任务的侥幸心理,只有这样你才能做个快乐的小儿科大夫。记住,在孩子们面前,除了亲切,你还要永远强势。要他们治疗上的绝对服从,这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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