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小姐您心疼衡安公子娶不成自己喜欢的姑娘,要是衡安公子有钱有权的,哪里要受秦家胁迫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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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程珊听进多少,中午的时候,她乘着软昵小轿到卞府。
看到数年不见的女儿来到外祖父家,程夫人激动地差点儿掉眼泪,手忙脚乱地张罗,程珊冷冷地叫她不用忙活,她就来说个事。
“听说母亲拒绝了池太师家的亲事。”程珊掂着茶碗盖,冷若冰霜地说话。
程夫人收笑,回道:“是有这回事。”
程珊直言道:“殿下吩咐我来和母亲说声,昭弟和顾家姑娘结亲,与程家与大业都有利。希望母亲不要固执,坏了大事。”
程夫人神色变了变,沉声道:“珊儿,做娘的是亏欠了你。你恨娘,娘无话说。但顾家那门婚事,关系你弟弟一辈子,为娘不会因为亏欠你而毁掉你弟弟。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断不能叫你弟弟讨个失贞的女子为正室。珊儿你要为娘如何补偿你都行,除了这事。”
程珊一笑,放下茶碗盖,清脆的哐当一声,她启唇道:“外人总说母亲怎么疼女儿,把我嫁给二皇子,是为我好。我很想相信,却知道绝不是那么回事。您只爱您的儿子,您的程夫人位置,您的卞氏家门荣光。”
程夫人几欲反驳,却说不出口。
程珊低头微摇轻笑,像在嘲讽自己对母亲的爱还有期待似的,她换了种口气,干脆利索直接道:“衡安表哥娶秦家姑娘,为何连迟一天都拖不得,我想阿南一定很有兴趣知道背后的真正原因。阿南可是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要强姑娘。”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近乎耳语,却让程夫人真正闻之变色。
程珊她起身道:“母亲大人,请代女儿问候大姐。”
她从进屋到离开,正眼都没瞧过母亲一眼,却叫程夫人脸无血色,半晌回不了神。
程昭在外院见到二姐,并从她嘴里得到好消息,兴冲冲地去见母亲,是否真地答应。
“娘,娘,你怎么了?”程昭看出程母脸色不好,担忧地问道。
程夫人勉强一笑,拍拍儿子手掌,看着儿子说道:“娘想过了,你姐姐说得对,夫妻要做一辈子,这人选一定要昭儿喜欢。只要昭儿高兴啊,娘什么都能不管。你爹那儿,娘去说。”
程昭欢天喜地,唯恐夜长梦多,推着母亲去找秦老夫人。
却说程母改变主意主动秦老夫人说媒,消息传到顾家琪耳朵里,顿时砸了手里拿着的掐丝百花胭脂盒,是惊吓,也是慌的。她怕见到程昭。
“请宁章氏。”顾家琪急忙道,又吩咐左右随从,“准备婚事,越快越好。”
冬虫夏草齐齐应声各去办差。章氏早就等着这口信了,她即刻赶来池府,和池老太重提海陵王府的亲事。池老太还有些犹豫,海世子长相太古怪。
“找个平头老百姓也成。”池老太退而求其次。
章氏哎哟一声,不赞成道:“老太太,您这么快就不记得我那小姑的事了。”
池老太没转过弯,章氏直白道:“女方高不可攀,男的出身贫寒,两人怎么好过日子。”
还有乱七八糟的婆媳妯娌关系,池老太也慢慢想起海世子的外在优点来。
章氏又笑着打趣补充道:“世子爷生得异人相,就少人跟阿南争宠嘛。虽然说世子爷现在就喜欢咱们阿南,但也不得不防啊,老太太您见多识广的,也知道男人那点毛病,对不?”
“亏得你提醒,老太婆竟忘了这茬。”池老太找到话头,跟章氏唠叨自己那仨个儿子,养了多少小妾,说是下面官员孝敬的,不收难做官,都当她不懂这里头事。其实,她一门儿清,男人看女人,不就是那张脸嘛。
章氏附和,后宅妾室姨娘多了,麻烦也多。为争宠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要嫁到那种人家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真不如不嫁呢。
池老太深深地感到急迫,道:“就这么着,咱们赶紧进宫,先把这人定下。”
章氏随口问道:“那跟阿南说声?”
“说什么,两小口呕气,正该咱们做长辈的给他们拿主意。”池老太叫人准备进宫轿车,又急急叫章氏快推她出发,风风火火地到李太后那儿讨旨去了。
帘子后头,顾家琪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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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鸳鸯、珠玉来报,秦老夫人来访。顾家琪手微挥,不予理会。
池家前厅,池家大夫人招待秦老夫人、程夫人等一行,并差人去请老太太。
家仆回报,老太太带着顾小姐看戏去了。
池家大夫人笑说真是不巧,照往常,个把时辰准能回来。
秦老夫人也不好起身去追池老太的马车,就顺着池家三位夫人的意思,和池家女眷边聊边等人。这里头,就程昭一个急不可耐,他急得团团转,只要事没定下来,他就担心焦虑。
女眷们正拿他的急切打趣,宫里来传消息,李太后留老太太在宫里休息了。
欢语笑声顿停,程昭震惊,哆嗦地问道:“老太太怎么进宫了?”
景福宫的传旨小宦官笑回道:“老太太给郦山公主请婚,太后千岁与老太太聊得兴起,就把人留下了。”
程昭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低喃问道:“旨,下旨了?”
传旨小宦官微笑应道这是当然的,太后千岁尊重池老太太的意向。
程昭猛地像活过来似的,眼睛圆瞪,道:“你是说,阿南不知道这事。”
“程大人过虑,”传旨小宦官笑道,“郦山公主是赞成的。郦山公主握有圣上颁赐的圣旨,可以自选婚配。”
这小宦官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讥笑意,就像在说,程昭在自作多情。如果顾家姑娘钟意程昭,她不会另择他人。
“我不信,我不信,”程昭推开程母,向池家内院冲,高叫,“阿南,阿南,你出来。你跟我说啊。”
顾家琪一听到外头动静,就叫人把她带离池府。
鸳鸯珠玉不解,道:“主子,您想个法子断了程公子的心思,不就成了。”逃跑,实在是与她往日行事风格大不相和。
顾家琪幽幽道:“嫁人不就是法子?”
众人无语,顾家琪打量四周,竹林幽静,石道明净,枝叶间,楼廊台榭隐隐绰绰。她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鸳鸯珠玉微垂头,不敢答。
顾家琪转个身,点点头,道:“地方不错,不过,去告诉那臭小子,旧俗,婚前男女不当见。”
鸳鸯珠玉脸白白,顾家琪再喝道:“还不去。”
“主子,婢子有句话。”鸳鸯心一横道,“主子都能怜惜程公子不易,为何不能宽免世子爷无心之过?”
顾家琪好气又好笑,道:“所以,我没选程公子,不是吗?”
鸳鸯珠玉似懂非懂,顾家琪笑摇头,刚动,有人从背后抱住她,轻轻喷吐的鼻息熟悉得让人心软。鸳鸯珠玉识趣地闪人,顾家琪板脸道:“没听到吗?婚前男女不能见面。”
“对不起。”
“少来,”顾家琪拍开他的手,拢拢披风,“走了。”
“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
顾家琪顿步,不知怎么地,胃有点烧。她低语道:“臭小子,想惹人哭啊。”
“你要是肯哭,我马上去宰了景帝。”
顾家琪笑:“礼物呢?”她背对着他,摊开手,“出海这么久,别告诉我,你什么也没给我带。”
后面人小心地放了个小水晶圆缸在她掌心上,里面有两条银粉的鱼,在白沙绿藻间游来游去,他道:“他们说,这叫接吻鱼。”他顿了顿,紧张地问道,“喜不喜欢?”
顾家琪唇弯眼笑,回道:“当然是——不喜欢。”
她心情很好,捧着小鱼缸,走在前面逛新院子,据说是他建给她的婚居。
枯五回 浮生只合尊前老 门当户对(六)
庭院方圆百亩许,宽阔远大,栽满耐寒绿色植物。
琉璃绿瓦白色石墙,朱栏回廊弯弯曲曲见不到头,环绕内外三进厢楼,湖水山石繁花鲜草处处点点缀缀。顾家琪边看边点头,设计这庭院的人很了解她的心思。
走进馨远阁,这处日后将做为她婚房的楼阁,按楼中楼格局构建,上层卧室更衣室,下层书房起居室,连接上下楼层的楼梯用藤条编制,此刻铺有纯色毛毯,脱靴踩上去,毛毯厚软暖实,让人都舍不得松开脚。
踏上二楼原木地板,花式纱帏后面,是张象牙大床,床背镶金红绒,床面上铺着繁花面的火绒丝被,编制的金流苏垂到床底,与地面的纯红地毯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其他壁橱、梳妆台、休息桌椅都是象牙制品,这全套整体的新家俱使卧室高雅又华贵。
最叫人乍舌的便是连接卧室与更衣室的玻璃浴室,踏上小梯,就能跳进那个巨型象牙浴缸,缸体之大,足以让人在里面游上两个来回都没问题。
“哪弄来的?”顾家琪不掩惊喜,回头问道。
司马昶立即闪身,依旧站在她背后丈许远处。他记着那句男女婚前不当见的话,只怕两人对上俗语里的坏结局会应验。顾家琪知他这番心思,不由好笑,倒没为难他。
“印度洋边有个港口,有家黑店,定的。”
这话透露出一个讯息,这家伙出海就是去采办这些东西;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打她”的大罪过,想找些好东西哄她高兴;不料事情变得太快,这些东西就做成亲用品了。
顾家琪噗哧噗哧地笑,把手里的小鱼缸递过去。
他半晌没反应,顾家琪哼道:“水凉了。”
“马上就好。”司马昶把调好温度的鱼缸又递回她面前,顾家琪接手后转身下楼,直到她就要蹬上马车,他忽地问道,“你是真答应嫁我的,不骗我的,对不对?”
顾家琪一笑,道:“那你记得把我看牢了。”
她回府后,程秦两家人已经离开。翌日午后,池老太从宫中回府,宣读景福宫懿旨,婚期就在下月初,她叫池家人赶紧张罗。
池家大夫人虽然巴不得顾家琪早日滚蛋她早日舒坦,但准备时间只剩半个月不到叫人怎么做事,她不由回道:“婆婆既疼那丫头,怎么不多缓些日子。”
池老太笑呵呵道:“人世子爷有心,前一年就在备制具婚仪礼了。没准人家还嫌从置办的东西不合心意哩。”
池家二夫人恼道:“她有钱,那还到我们这些穷亲戚揩什么油?”
“丫头要出嫁了,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该给她好好办个笄礼。”池老太不高兴地顿藤杖。
可不能让老太太又想赶来抽她们,太师之妻潘氏立即打圆场,道:“这主礼的长辈,定是婆婆大人了。媳妇认识御司房的大师傅,正好给婆婆裁件一品内妇的命服,让外人也羡慕羡慕。”
池老太约莫是想着好事,心里没存气,嘱咐道:“你们别省钱,姑娘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够跟老太婆要。”
“婆婆哪里话,办个笄礼能花多少钱,我们做长辈的定把这礼办得体体面面的,叫京里人都夸咱们家好。”池家掌房大夫人一口应承,拍胸脯绝对让婆婆满意。
池家二夫人见两位妯娌都好说话,也不好再计较那份子礼钱,压下心里不满,满口说该打嘴巴子她这张嘴就是快其实没什么恶意等等歉意的话。
池老太懒得看三个媳妇在她面前耍心眼,叫她们晚饭前把礼宾名单拟好,送到她那儿。吩咐完,她让丫环推她回房休息。
池家三位媳妇不敢违逆老太太意思,紧赶慢赶提前两个时辰递上名单。
池老太拍案道好,池家大夫人吩咐下去操办。隔天却收到原礼部尚书现内阁首辅鲍文同传来的消息,郦山公主的笄礼由皇家办了。这位新首辅入阁后,最常做的事就是拿着祖宗规矩引章据典纠正皇城内外一切逾制的事,要还京城一个合乎儒家正统典范的清明世界。
这郦山公主是京城里的话题人物,皇家给她办笄礼,定能吸引无数注意,也正是向京城民众昭示天家新规范的绝好机会。鲍首辅请示景福宫后,督命新礼部尚书全权筹办此事。
新礼部尚书接到这烫手任务,暗里直叫苦。
问题出在笄礼的主宾人选上头。顾家琪若是正统皇家公主,那请帝后出席列位是名正言顺。即使是外姓公主,帝后出席也可算是复加的天大恩宠,难就难在景帝和顾家那点子丑事闹得全天下人皆知,李太后、鲍首辅属意办这笄礼是要消除皇家丑闻,而不是再次增加话题。
因此,郦山公主的笄礼,不能请皇帝出席。
帝后都不出席,叫礼部怎么按制给顾家琪置办公主级别的笄礼。
这还是面上的说法,实际上,就算没人说景帝和顾家的丑事,谁又敢去请景帝出西直苑主持公主笄礼。这种做法叫归政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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