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东宫太子昊和夏侯雍的感情一下子深厚起来,瞧这位军爷,多忠心啊。
太子拍着夏侯雍的肩,和他对了个眼神,一定让他如愿以偿。
夏侯雍眼中含笑带谢。
太子再看未来帝师方云鹤等人,心里就有点不舒坦了。老方和夏侯是最先冲入皇宫的,怎么连夏侯这么个外人都想到要先拥立他登基,他们这些一直跟着他支持他的老人怎么没个反应,莫非真和什么皇太孙那边有联系。
这心结一有,就难了了。
东宫太子把登基事,全托给夏侯雍主办,其他人协办。
太子阵营的人强烈不满,东宫道:夏侯雍大功在身,他来承办这事完全应当。
这边厢为忙着登基的事缫珠必究,那边司马昶的人和顾家琪的人打得厉害。叶重天被人叫去,就是阻止他们内斗。眼看着胜利果实就要被景帝的大儿子摘走,他们两个还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算什么意思,又把大家多年的心血当成什么了。
叶重天一到,司马昶还算给亦父亦母的“胡嬷嬷”面子,停下手不动。
“这是干什么?”叶重天的声音,像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样,清越动听。不留神,人们的神智就会被他牵着走,这是摄魂音功,像叶重天这样练到高深层次,已经能够做到收控自如,想要控制谁的意志都不过是他一个字化音的事。
“她要走!”司马昶告状道。
顾家琪也火,回敬道:“你不要没事找事,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你,是乐安海林账务出了问题,有人在操纵物价。如果不处理,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还是说,你有这么多钱救整个大魏?”
司马昶怒回道:“由得你乱编胡扯,你怎么不说你就是要去找你的老情人。”
顾家琪磨磨牙骂道:“你有完没完,一件破事记这么多年,我就算去找他,你管得着么你?”
“你,”司马昶性起怒回道,“有本事你就找他试试看!”
叶重天回问石画楼等人,道:“没问题啊,感情很好嘛,不要随便打扰我,我很忙的。”
石画楼已知这位叶都督的思维构造异于常人,他回道:“这自己人打自己人,总是不好的。”
“那把人撤走。”叶重天马上道。
“不行!”司马昶与顾家琪同时回道。
“让他们小两口吵个够。”叶重天不理会两人,温言软语地和石画楼轻轻咬耳朵,小俩口吵着吵着就吵到床上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么多人他们两个脸皮薄啊,以后这种事大家都不要插手,万事太平。
石画楼嗯嗯点头,又道:“叶都督,我跟您说个事儿。”
他把人拉到一边解释,司马昶和顾家琪是怎么吵起来的。顾家琪不是去北边接洛江笙了嘛,事前她为蒙蔽各方耳目,而动用替身和夏侯雍私通,以换得夏侯的支持,即暂时不动司马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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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昶起先是和顾家琪闹别扭闹得胸骨都痛,后来就转过弯来了。
顾家琪什么人怎么会和夏侯雍那厮做那种事就算是为着气他都不可能,司马昶想通立即北上去接顾家琪。
两人碰头后,一路回京,尽管不言不语客客气气的,但总算有点冰释前嫌的味道。
谁知道,两人进京后,顾家琪收到南边的异动消息。
贺五陵怀疑有人在操控大运河两岸的船运航价,进而操控全大魏的民生物价。这是顾家琪在打击秦家堡计划中曾用过的谋策之一。
顾家琪分析后认为贺五陵的怀疑属实,就准备南去去查清楚,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司马昶却坚决不相信她,上回她一去乐安,就拖了一年半才回京城,还是他开海船追了两回威逼她回来的。
双方因此而斗嘴而让下面的人动手。
“那海林的事,是真是假?”叶重天问道。
“真。”石画楼很肯定地回道。物价浮动前年就开始了,当时以为是正常的,现在看来颇为寻常。
“那就让她去。”叶重天道,“她不回来,你再轰那岛嘛。”他对司马昶说道。
有叶重天发话,司马昶这才放人,并道:“你要是不回来,你自己知道。”
顾家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叫上人,出发南下。
第五卷 玉钩小楼
九十回 去路香尘君莫扫 大权在握(一)
前面说到在三公主的劝说下,二皇子起兵反对太子监国,夏侯雍率勤王之师表面支持二皇子,暗地里却与东宫太子勾结,在关键战中掉转枪头,联合灭二皇子等叛党。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昭阳殿上演一出爱恨复仇剧,王雪娥与叶重天用他们认为最解气的方式,谋刺景帝。在火光中轰然倒塌的至尊宫殿,宣告景帝时代的结束。
夏侯雍瞅准形势,拥立东宫太子新帝。
太子承袭大统之前,得先给景帝办丧事。但是,景帝死得不太体面,太不光彩,为封锁消息,皇太子甚至下令,将挖大行皇帝尸骨的宫人全部秘密处决。
收敛皇帝龙体,准备皇帝御棺,及皇帝丧服等等,这些环节都避免不了要揭露那个肮脏的真相,为此,东宫皇太子愁得眉头死锁。
挖尸骨的时候,已经杀了三百号人;后面丧事还有一大堆礼仪要做,处处都离不开服侍的人,若要保密,非得杀光整座皇城里的宫女嫔妃太监还差不多。
但要真这样做了,反而坐实谣言暴露景帝之死的真相。
方云鹤等人想不出好招应对这难事,夏侯雍给出了个主意:殉葬。
东宫阵营的儒士们一听,都拿“你疯了”的眼神看提议者。夏侯雍进言道:“殉葬虽然有点不人道,却能够最大限度地体现陛下您对大行皇帝的赤诚孝心。”
皇太子觉得这个半途变节的降将非常地会说话,他听着很高兴。
夏侯雍放低了声音,继续对东宫太子说道,这样做既能掩盖住景帝之死的真相,更重要的是清理皇宫阴暗势力。这就是在拍刘皇后的马屁了。谁不知道后宫是李太后的地盘,那里面上至嫔妃下至洗马桶的老女,都是李太后的眼线。
这么一大帮子人,不趁机除掉,势必影响新皇及新太后的统治。
史书上可没少说后宫之人左右皇帝太后的事,因此,刘春容要想全面掌控大内,东宫太子要想摆脱李太后的阴影不受其把持不做其傀儡完全掌握皇权,那么,必须要实行大规模、高规格的殉葬之制。
听完这番分析,东宫太子重视审视夏侯雍,这个武将真是太不简单。
方云鹤等人想劝太子,殉葬有违天和,大规模殉葬更是不可取。但东宫太子根本听不进去,了完全赞同夏侯雍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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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臣们是没见过李太后的人在宫里的嚣张跋扈样,太子本人深有感触,就像池越溪恨死池老太太从小的打骂虐待,东宫太子对李太后的强烈怨憎也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如今既然有机会除掉李太后的羽翼,东宫太子是绝不会吝惜手中权利的。
东宫太子把这件事交给御马监的海公公全权办理。该杀的就杀,该处决的就处决,该挖坑埋的就埋。总之,一定要把李太后的人马消灭得干干净净。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海公公非常兴奋激动地接下命令,这位御马监新掌首,即是海陵王的废子。此人聪明不凡生性高傲却在少年时惨遭厄运,性情变得异常扭曲阴毒。换句话说,就是特别爱虐杀人。
东宫太子交托这任务,真是托对人了。
别说李太后跟他有仇,就是没仇,海公公也是凭性情要杀便杀。此子平生,只愁没有足够的人给他杀,从来不嫌杀人太多地府塞不下那么多冤魂。
这人选定了,东宫太子就叫文武百官抓紧时间筹备景帝丧事。
大家都明白,太子等不及做上那张龙椅了。臣子们的心思也都一样,想着赶紧办完丧事好给自己封官进爵;没有站对阵营的人则在暗暗思索怎么样逃过一难。
另一头,在新帝继位,权利交替的敏感时刻,李太后避居景福宫,念佛抄经,一派养老样。刘皇后假仁假义地请太后千岁出来主持大局,李太后婉言拒之,并说前儿个晚上啊,她梦见了死在前面的好姐姐仁孝和章皇后。
章皇后虽然没有怪罪作为妹妹的李贵妃,但是太后本人是非常愧疚,深觉对不起好姐姐,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子即先文德太子。
说完这话,李太后伤感又伤怀地重新执起佛珠,继续念经。
刘皇后回景泰宫就仔细琢磨太后那番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李太后与刘皇后不和,那是打从刘春容坐上皇后位置那天起,就根深蒂固埋种的。两人关系如此恶劣,李太后怎么会跟刘皇后说说做女人的难处这些心里话呢?
其中,必然有古怪的。
刘皇后叫人找来海公公。 这是刘皇后掌握皇宫主动权的主要支持力量。
海公公对刘皇后的召唤嫌得颇为不耐烦。他在清理宫人势力的时候,发现众监嘴里的“叶都督”,那是害他失去男物的真正元凶,他正想顺藤摸瓜查下去,却碰到刘皇后有事找人,他暂时放下事,去见刘皇后,神色不善。
刘皇后素知此人脾气,也没强求他得像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
只要海公公在表面上维持对她的尊敬,就差不多了。刘皇后很大度地免他行礼,因故进了皇宫,曾做到东厂都督位置,他是先帝爷最后见的人。“你去查查他的底。”
“叶重天?”海公公惊疑道。
刘皇后点头,压低声音道:“特别是要弄清楚,那个皇太孙的事,是真,还是假。”
海公公见自己的事和皇后要求的事,可算为一件事,便答应了。
夏侯雍了解到海公公在查皇太孙的事,偷偷地给他递了消息:海世子。景帝调宣同兵马到京畿,就是要夏侯雍去杀了前五皇子现在的海陵王继子司马昶。
海公公将信将疑地找人去对情况,刚好碰上司马昶和顾家琪两人在为南边查账兼海岛度假的事争吵不休。海公公听消息后,问左右:“你们觉得,那阴阳怪气的绿眼子,是皇太孙吗?”
左右疑惑摇头,道:“爷,咱还真没见过压不住女人的皇子,再漂亮的女人,两巴掌甩过去,结了。”
“就是,像他那样在大街上撒泼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子嘛,我儿子都知道羞耻。”
“那个哪是皇太孙,我看跟娘们差不多了。”
“听说他是养在冷宫里,由老宫女带大的,脾性有娘们气不奇怪,爷,咱就大逆不道地问一句,大行皇帝去的时候,夏侯雍、方云鹤、太子的人马都不齐整,那顾家的完全可以趁机强占皇宫,让皇太孙继位。那极品小两口却在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错过如此良机,嘿,谁能相信。”
海公公边听边点头,如果司马昶真地是皇太孙,他是不可能让太子登基的。
但是,夏侯雍也不会说假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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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阳王世子正好来窜门,一听这话,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平素海公公聪明盖世,却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栽跟头。
海公公道,愿闻其详。
鲁阳王世子笑道,这很明显嘛。夏侯雍想借刀杀人,好把怀有他的孽种的顾家小美人弄到手心里。
海公公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心里暗恼夏侯雍让自己在鲁阳王家的草包世子前头丢大脸,他阴冷冷地吩咐左右,日后凡是夏侯雍传来的消息,都扔一边去。
鲁阳王世子见他要走,赶忙拦住。海公公看他,不知何事。鲁阳王世子嘿嘿地色色地傻笑,海公公深笑,打个手指,鲁阳王世子连揖带谢,跟着海公公的人去了储秀宫。
那里塞满了美貌清白的宫女,都是地方官进献给皇帝的美人。
景帝已经有八年多时间没碰后宫女人了,美人们都熬成了春闺怨妇。
如今又有风声说,所有女人都要陪葬,这些人惶恐不安,求到海公公前头,只要能够活下去免去被活埋的殉葬身份,她们愿意做任何事。
陪男人睡觉一晚之类的,都不算什么了。
有些尝过男人滋味却多年未再承雨露的饥渴女人,甚至大胆地主动地涌向打开房门的男人。
鲁阳王世子被簇拥在女人堆里,就像身处天堂,迅速被剥光了衣物陷入女人堆里,抱了这个欠那个。鲁阳王世子再怎么荒淫无度,也满足不了几百个女人,但此人色欲熏天,不停地服食催|情药物欢喜丸,不要命地日复一日地胡搞。
二十来天后,储秀殿后的水井里多了一具男尸,身形瘦见骨,面容黄里透青,眼下黑紫,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宫里人请示御马监主理,海公公捂着手绢,来看草包世子的死状,再看一眼储秀宫,那些躲在门缝窗棱后面看结果的宫女们惊吓得倒退,唯恐这位海公公来找她们算账。
海公公转回头,问左右:“吃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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