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正因为如此,刘皇后决定绝不能让李太后如愿以偿。
不管李太后忌惮海世子什么,刘皇后认为自己都要和海世子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图后报。
刘皇后继续问卦,紫光老道就说了一句:娘娘你心里有数。
“千真万确是她?!”刘皇后愤怒得颤抖,睚眦俱裂。
紫光老道捋捋长须,淡淡不语。刘皇后完全地明白了,她看向景福宫方向,李太后,刘春容与你李家誓不两立!
刘皇后当时就决定一件事,她问道:“道长,您看,海世子可有龙气?”
紫光老道清笑,一甩袍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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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急着要答案,却知自己问得太直白,让老神仙不高兴了。她赶紧叫人笼络紫光老道的两个小道童。其中一个少年道:“龙气一说,自有天数,娘娘以后可别再犯忌了。不然,师傅一定离开,您怎么求都没有用。”
“不敢,不敢。”刘皇后诚惶诚恐地答道,一点都没有大魏第一女人的权威势气,她不安又小心地问道,“那、这、咱们大魏日后龙主。。。”
两位小道童向荷花池那边灿烂一笑,手牵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刘皇后觉得两位道童的笑容一定有特别的含义,她命人沿着荷花池的方向去找,凡是和魏仁帝有染的女人都找出来查一查。
魏仁帝在后宫成天净和女人做那事,胡天胡地,怎么地也能留下个种吧。
刘皇后及海公公等人抱着这样的念头,期待御医论断出好消息。
十个昼夜过去,御医摇头都摇得两眼转圈圈。
刘皇后等人失望之极,这时候,朝野又催促刘皇后快定人选先办仁帝的丧事。刘皇后一看一当头行请愿人内阁首辅鲍文同的名字,就恼怒,谁不知道这些人是看李太后的脸色办事的。
若照着朝官的意思选新帝,这人选一定是李太后那边的人。
刘皇后怎么可能让李太后如愿,让出自己手里的权柄。
因而,刘皇后置请立皇储的奏折不顾,继续督促宫人寻找可能怀有龙嗣的丫环嫔妃。
但一个王朝没有未来储君,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人心不稳,朝野不安,纷纷要求刘皇后速做决定。
要不是刘皇后打保票说,仁帝一定有子嗣留下来,连续三朝的内阁辅政们一定自己选人定人。
这天东厂那边递单子给海公公,是不是把那个谋刺仁帝的夷女交给朝中大臣们发落,这样大臣们就不会总缠着刘皇后要嗣立储。
海公公甚以为有理,刘皇后接获命令,灵光突闪,立即命海公公把这夷女送到海世子府。
因为仁帝的死,刘皇后深知万人殉葬的大坑也没能把李太后的爪牙全部消灭干净,宫里不安全,她把夷女送到李太后的死对头处,那里安全,只要待过两个月,确定这夷女有无怀上龙种,就可以。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还是相当可怕的。
刘皇后这一押,赌赢了。
刺杀魏仁帝的夷女,中大头奖,肚子里有了大魏未来的真命天子。
这可让全大魏都炸开了锅,魏国未来的皇帝怎么能够是个杂血的!?死仇北夷人的种?绝对不可以。!
形势之火暴,抗议声浪几乎掀翻整个京城。
刘皇后下令,要海世子夫妇保夷女到她顺利生下龙子,刘皇后说其他事不用他们担心,万事有她抗着。
司马昶呸一声,真这么简单,刘家干嘛自己不养。要说这夷女和魏人有杀夫灭族的大仇在,怎么可能愿意帮魏人生孽种。
弄不好,这夷女就会变成池越溪第二。
助养人可也不能硬逼这夷女,如果她真生下龙子,那她就是未来皇帝的亲妈,谁敢不敬三分。子后再偷偷弄死,日后也免不了被长大的龙子记恨。
这么麻烦又没大好处的事,司马昶是不屑做冤大头的。
他借口顾家琪身体有暗伤,携妻南下,谁也没知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皇后找来找去,又找到一家人,前仁孝和章皇后的娘家,和李太后也是有大过节的。章氏一族没有司马昶那个速度,那个洒脱,被逼无奈接下烫手毛芋。
章家想了很多办法,稳定这个怀有大魏未来的夷女的情绪。
最后,宁晓雪出马,夷女渐渐安定,养大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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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后,夷女早产诞一子:淡黄|色的头发,蜜色的皮肤,五官脸廓没有一丝一毫继承魏仁帝的地方。
有人说这杂血的不是魏仁帝的种,刘皇后立即来个滴血验亲,在永谦王等皇族宗室前面,刘后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这混血孩子就是魏仁帝的龙子。
同时,刘皇后下懿旨,请海世子司马昶任摄政王,辅佐年幼的新帝。
事实上,三公主曾为自己的丈夫忠肃公爵爷夏侯雍请过命,就算做不成摄政王,弄个护国大将军做做,也是挺好的嘛。
刘皇后忌惮夏侯雍握宣同兵权不交,又知三公主、夏侯雍两个脾性,说不定真会干出杀帝自立为王的谋逆事,还不如选海世子安心实在。
因为,他选的世子妃,是顾家的女儿。
顾家是宁死不反的忠良的表率,那一座血与骨的丰碑,任何一个顾家人都不会打破它的。
九十一回 忆昔午桥桥上饮 往事非烟(一)
前面说到魏仁帝坐上皇帝位不久,就挂了。
没有皇储,在古时候是无法想象的事。群龙无首,有时候甚至被解读为天降灾难。混乱、恐慌、茫然种种无措的情绪弥漫京师,随着仁帝死讯传到大魏各个角落,这种惊慌的空荡荡的感觉,乃至扩散到任何一个拥有魏人血统者的心中。
臣子们纷纷上书,要太后刘春容即前刘皇后早做定夺。
除非仁帝这一脉没有子嗣留下,老臣们才会向李太后请示,在景帝子嗣即仁帝的兄弟里打皇位继承人。
如果到了大臣们向李太后要皇位继承人的时候,那么,刘皇后也就会失去重要权柄,也差不多就是她的末日了。
在争夺皇位继承控制权的关键时刻,刘皇后这位成长起来的深宫凤主,当机立断,非常果决地宣布在仁帝宠幸过的女人中,寻找仁帝的龙子,在没有找到龙种之前,暂由皇叔海陵王、宗室族长永廉王及内阁、六部联合处理朝政,并传告景泰宫知悉。
这份懿旨最重要的一句话,在最后“并传告景泰宫知悉”这句上面。
它意味着内阁六部及皇族子弟无权最终决断政务,而必须交由刘皇后亲自过目后,司礼监方可用印,颁布朝庭旨意。
此举即,后宫干政。
在合法得继大统的皇嗣断绝的特殊情况下,在一些有心人好比说海陵王之流的斡旋下,这分懿旨没有遭到朝臣的反对,大多数人保持沉默。
当然,刘皇后有权利择定新皇储,这是有期限的,也就是妇人怀孕生子的时间段。按最长期算,十个月后的这天,刘皇后就要交权给李太后,由李太后在宗室中选出人,交由内阁及重要臣子敲板。
因为这点保证有言在先,所以,刘皇后涉政的事,就这么安静又诡异地通过了。
当是时,朝中有海陵王暗中推波助澜,后宫有海公公镇守二十四监,刘皇后很放心地投入到“寻找仁帝子嗣”的重要任务中去。
很幸运地,她确实找到这样一个皇权承继着,一个无名夷女生的仁帝遗腹子。
为保住这个孩子,刘皇后下旨,封司马昶他做摄政王。
这时候,司马昶正陪着顾家琪在东南边海岛,夜叉岛上度假养身体。
按说刘皇后的人是找不到司马昶的,找不到人自然不可能把圣旨传达到位,不过,刘皇后新近和秦广陵打上关系,两人同为紫光老道的骨灰粉丝,两人同时做了紫光老道的俗家弟子,并且,两人同样地再次因为紫光老道预知了救世皇储存在的非凡力量而倾倒。
秦广陵知道刘皇后在找司马昶,自告奋勇地帮她传话找人。
作为秦家堡的决策人之一,秦广陵还是和顾家琪的商业代表贺五陵打过交道的。她把装圣旨的金盒交给贺五陵,贺五陵认为自己是没权利决断这么重大的事情的,就把圣旨送回岛上,让海世子夫妇两人自己决定。
这急件送到时,两人在盐水温泉浴里泡澡解乏,顾家琪看了一眼,扔给司马昶。
司马昶瞄都没瞄,任由它掉落水里,抱着顾家琪不让她沉水底,不停地拿下巴摩挲她光滑的肩。气氛正好,情调绵绵,顾家琪有点微醺,呢唔道:“还是得想个法子避避。”
“你管它做什么,”司马昶不满地说道,一甩手把那泡水的圣旨扔到看不见的地方,他颇感厌烦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被泼狗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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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昶这么说是笃定刘皇后养不大那孩子,仁帝的儿子被除掉的话,头个被怀疑的一定是海世子,因为照皇位继承的顺位制来说,司马昶最有动机灭婴。
顾家琪听他说了办法,笑得乐不可吱。
司马昶自得,两人笑歇一阵,到日落时分,两人出浴,司马昶吩咐叔英伯党照他说的办。
不多久,夜叉岛放炮鸣枪,所有海船士兵都接获命令,到澎湖列岛附近海域救人。世子爷给倭寇堵了。
海面上,倭寇海盗是有的,也确实常常躲在隐蔽的地方骚扰过往船只,抽走海商的辛苦钱。
但,倭寇和海贼还是长眼睛,哪个不开眼会去堵海世子的船,司马昶每回出海,主船左右至少带四艘驱逐舰,那火力猛地,都能直秒五百人的战船。
这么说来,司马昶的谎话很容易被拆穿嘛。
其实不然,因为世人皆知,海世子夫妇这小俩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惹急了,顾家琪就摞摊子跑人,司马昶就在后面追。这回,听话两人又吵了,吵得特别凶特别厉害,顾家琪甚至发话永远都不回夜叉岛司马昶身边。
这还了得,司马昶连大船都没准备好,直接跳了艘小舢艇,直追妻子。
一股海匪瞧见落单的司马昶,恶从胆边生,堵住人狂放炮。
等顾家琪留意到后方动静,转过头去救人,已是无力回天,司马昶所驶的船只在隆隆炮火中,成为海上一团废渣。
夜叉岛附近海域的剧变引起沅州守将的密切关注,当他们得知被害者为海世子司马昶也就是刘太后钦点的摄政王时,惊得魂飞魄散,赶紧派人打捞沉船救人,哪里还来得及。
沅州军方面把东南海岸的变故传报京中,并附带顾家琪得悉司马昶尸沉大海时的冷酷,面无表情,以及铁齿般地下令,黄金一百一时辰,天价请渔民反复潜海找寻司马昶,她不相信人死了。
提过司马昶装死不接刘皇后懿旨这事先不提,话分两头,刘皇后在景泰宫接到司马昶尸沉东南海域的消息,砰地,原地坐下,重重落在榻子上,面色,苍白如雪。
秦广陵正陪着刘皇后讲道经,见状,疑惑不解;啥时候,刘皇后这么关心司马昶的生死了?
原东宫太子妃后来的仁帝皇后现在宫里最年轻的新太后池文秋,低语解释:母后是在担心新子的安危。
秦广陵很轻松地笑道:“不用这样小心,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池文秋淡淡,还是一副谨慎的样子。秦广陵知她脾性一时变不了,自管自地说道:“阿秋,你跟你婆婆说声,真不用愁,就算不信我吧,也该信我们家的仲卿。他办事,你们啊,放一百个心。”
“哦,”刘皇后应腔道,“青青啊,把仲卿给哀家叫来。”
秦广陵笑应了声,放下手里的经文,派人去章台府叫卞衡安。未几,她的丫环回报,二老爷要离京,还带着姨娘三月。
一听之下,秦广陵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这才转过弯来,司马昶的死对于顾家琪、对天卞衡安意味着什么。
秦广陵也顾不得宫里的事,快马加鞭直接出宫到城门口拦人。没见到人的时候,她还抱着一线侥幸心理,等到她在南城门确实见到卞府那辆寒酸的马车,秦广陵气得眼都红了。
卞衡安从车里探出头,低声道:“就送三月到渡口。”
谁信他!
亏得她的丫环拉阻,秦广陵没有立即冲上去大吼大叫发飙。
她定下心神,把儿子推过去,三岁小娃见到父亲,迈着小短腿跑去叫爹,糯甜可爱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卞衡安面容放软,下车抱起孩子。三月在车上吩咐赶车的,甭管卞公子了,先走。
趁着卞衡安被儿子缠住的时刻,秦广陵忍着怒意,上前拦车,并说道:“你既进了我家的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哪有做姨娘不打声招呼就离府的,还拾掇老爷胡乱行事,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是成心在毁你老爷?”
卞衡安不由地插嘴道:“是我准的。”
秦广陵心中怒气翻腾,恨不能大吼几声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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