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云曲





  田络转过头,见他穿了深蓝色的锦衣棉服,可笑的却是,他胸前几颗扣子却扣错位了,田络慢慢走到他跟前,伸手替他解开他扣错位的扣子,又一一扣了回去,笑着对他道,“你去吧。”
  “络儿?”卫玥握住她的手道。
  “去吧。”田络低下头,不愿与他对视。她安慰自己道: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我是大度,我是不愿让他为难,我不能见死不救,我……
  卫玥看着她良久,将她抱在怀里道,“络儿,找一早到雨惜就赶回来,晚上一定带你出去玩,好吗?”
  “好。”田络点点头。
  卫玥不太放心,捧起她的脸道,“真的没生气?”
  田络强扯出一丝笑容道,“去吧。”
  卫玥放开她,走了两步转过头,折了回来,亲亲她的唇道,“等我回来。”
  田络但笑不语。
  卫玥摸摸她的头,最后转身走开。
  田络望着卫玥越来越远的背影,田络笑着闭上眼睛,泪却悄悄爬满了她的面容。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做女人真难,做一个好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她心里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只能让卫玥去救卫雨惜,还要装大度,真是劳心伤肺。这一刻,她由衷的佩服起卫雨惜来,想她平时就跟“忍者神龟”一样坚强,处处忍让,处处妥协,可真是不容易呐。

  第二十章 情难藏(一)

  远远地,白云便瞧见田络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问道,“络络,怎么了?”
  田络看也不看他直接从他身边绕过,白云眼角一阵抽搐,拉住她道,“小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
  田络扭过头,却也不挣扎。白云见她脸颊还隐隐约约可见泪痕,放开她道,“怎么?卫玥欺负你了?”
  田络摇摇头,白云拍拍她的背道,“你啊,就是太软弱了,对付男人能软弱吗?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
  田络咬咬唇不语,白云又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卫雨惜的事,卫玥撇下了你吗?”
  这样被人赤/裸裸的揭穿心情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田络忍不住瞪了白云一眼。
  白云识趣的笑道。“那络络想去那里?我带你去。”
  “我……”田络觉得一开口喉咙都是疼的,疼得来说不出话。
  白云拍拍她的头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出去,你白大爷难得大方一次,今天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都掏腰包好不好?”
  “我,我……”田络哽咽道,“那我要最贵的……”
  白云干干的笑道,“好,好,好,最贵的。”
  白云去马棚挑了一匹较为温顺马,扶田络上了马对她道,“你会骑吗?”
  田络摇摇头,白云犹豫了下,翻身上马,从后面搂着她道,“今天你说了算,你让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田络吸吸鼻子说道,“其实,我很想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穿越女必去地点之一,以前一直不敢去。”
  “什么地方?”白云问道。
  “妓院。”田络道。
  白云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笑道,“看来还真受刺激了。”
  “……”田络想了想道,“其实,赌坊也可以的。”
  白云摇摇头道,“你去妓院,老鸨不让进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个姑娘?”田络道。
  “不是,再猜猜?”白云道。
  “猜不出来。”田络摇摇头道。
  “因为,络络比她们那里的花魁好看多了。你往大门口一站,风头都被你抢光了,她们还怎么生意?”
  田络笑了笑道,“但我就是想去妓院。”
  “行,你说了算。”白云笑道。
  半个时辰后,白云带着田络站在了渊洲最有名的妓院,“春满楼”前。
  老鸨一见白云便迎了上来,手里那红艳艳的丝巾在白云眼前晃啊晃的道,“好俊的公子啊,第一次来吗?”
  “当然,不是。”白云推了推田络,对老鸨道,“你看她如何?”
  老鸨眼睛闪着光,上下打量着田络,越看越开心,笑嘻嘻的对白云道,“不知……”
  “男人来妓院当然是嫖妓,至于女人来妓院……不如我们进里面去再议?”白云笑了笑,朝田络挤了挤眼。
  田络头皮一阵发麻,暗道:靠,这死变态不会想把我卖了吧?
  “呵呵。”老鸨花枝招展的笑了笑,对白云道,“好说,两位请吧。”
  田络连退三步,白云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放心,我可舍不得把你卖了。”说完,拽着她,进了“春满楼”。
  田络刚一踏进“春满楼”,发现在场所以男士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她这里来了,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心道:原来万众瞩目,如此惊心动魄……
  白云随老鸨去了二楼的上房道,“把你们这里最红的姑娘叫出来。”
  “这,这……”老鸨一双瞅着田络不放,心里暗暗道:这个真是个摇钱树啊。
  白云道,“去啊,愣在这干什么?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再不去我换别家了。”
  “别,别,别。”老鸨听他说要走,急忙笑脸相迎道,“我这就去叫人,这就去。”
  田络别扭的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白衣道,“大叔,看不出你还经常混这里。”
  白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这伤能经常来吗?”
  田络想起白云吐血的毛病,干笑道,“大叔,你以后若是遇见喜欢的女子。我看你成天啥也别干了,就吐血好了,哈哈——”
  白云瞪了她一眼道,“络络你可真没良心,也不想想我是为什么带你出来的。”
  田络笑了笑,给白云倒了一杯茶道,“大叔,喝口茶消消火。”
  “呵呵。”白云笑道,“妓院会有茶吗?这是酒。”
  田络揭开茶壶的盖子闻了闻,果然是酒,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白云将杯子递到她面前道,“要不要试试?”
  田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白云看着她道,“酒是要慢慢品的,你那种喝法很没品。”
  田络一口酒下肚,并不觉得辛辣,反而觉得甜甜的,她笑着又倒了一杯,举杯对白云道,“来,大叔,我敬你。”
  白云给自己倒了一杯,与她碰碰杯道,“这酒喝着爽口,后劲却大,少喝点。”
  田络也不理他,一个人接连又喝了几杯。
  两人喝的正高兴,门忽然开了。
  原来是老鸨带着五个大红大绿的姑娘走了进来。田络举杯感概道,“呀,原来是五朵金花。造型和行业很吻合,干杯。”
  白云听了田络这话,差点没将嘴里的酒给喷出来,知道她有几分醉了,笑笑不语。
  老鸨笑咪咪拍拍田络的手道,“姑娘要是肯来,肯定是这里的头牌,你开个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田络笑着挥开老鸨的手道,“谁要来了,本姑娘今天是来消费的。”
  老鸨一愣,笑道,“瞧姑娘这话说得,那有正紧人家的小姐跑来逛妓院的?你不好意思说,我问公子去。”
  白云对田络眨眨眼,田络努努嘴继续喝酒。
  白云微微运气,将手里拿着的酒杯捏成了粉末,他笑着对老鸨道,“我家这位妹妹脾气不好,武功却是了得。你不要看她文文弱弱的,她曾经一锄头就打昏一个武功和我差不多的武林高手呢。”
  老鸨眼睛直直的盯着见他手中的粉末,脸色刷白道,“那是,那是。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姑娘有何吩咐?”
  田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对老鸨身后的五朵金花道,“还不来给本小姐,和这位大爷参酒。”
  五朵金花涌到白云身边坐了下来,一个个瞅着白云,暗送秋波,田络对老鸨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老鸨干干的笑笑,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老鸨出来雅间,对着门口啐了一口道,“呸!”
  “桑妈妈。”一位玄衣男子对老鸨点点头。
  “啊,公子有何吩咐?”老鸨笑道。
  “我家主人请你过去。”玄衣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鸨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贵气十足的紫衣男子摸样,忙道,“公子请。”
  玄衣男子和老鸨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玄衣男子敲了敲门道,“主子,人带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较为奇怪的女子声音。
  玄衣男子推开门,和老鸨一起走了进去。
  只见一名紫衣男子坐在正中间,身边放着一把破损的琴,男子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带着一点邪气与冷峻,他身边站着一个黄衫蒙着面女子,外形上看必定也是个美人。
  “这位爷,有何吩咐?”老鸨道。
  黄衫女子扔出一包药对老鸨道,“把这个放刚刚那两人酒里面。”
  “这是?”老鸨望着黄衫女子,她的声音很奇怪,像是用的假声。老鸨有点迟疑,想刚刚那公子和小姐必定也是有些身份的人,这谋财害命的事她不是不敢做,但眼前这几人她自觉也惹不起。
  “不用怕,□而已。”黄衫女子道,“只要让那男的吃下去就可以。”
  老鸨笑道,“要是□的话,我们这里多了去,不如……”
  “他武功高,一般的□一闻便知。”黄衫女子道。
  老鸨接过药对黄衫女子道,“姑娘,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黄衣女子笑了笑,玄衣男子上前将老鸨架了出去。
  老鸨走后,紫衣男子抱着琴站了起来道,“接下来就看你的演技了。”
  “是。”黄衫女子颔首道。
  “这些年,难为你了。放心,这事完后便还你自由罢。” 紫衣男子指尖抚过怀中破损的琴道。
  “主子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话就好。”黄衫女子道。
  “络络,你数得清我有几个吗?”白云好笑的望着田络,见她脸红红的,步伐也不稳,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感觉。
  田络抿着嘴,指着白云道,“知道,不就是无数个吗?我还要喝。”
  白云单手撑着下巴道,“下次吧,发泄也要有个限度。你身体又不好。”
  “不行。”田络走过去,一脚踢翻桌子道,“给姑奶奶拿酒去。”
  白云笑了笑,对五朵金花道,“都下去吧,叫人拿点解救茶进来。”
  五朵金花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白云牵着田络的手,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拍怕她的背道,“好了,想哭就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谁说我想哭了?”田络推开白云,举起酒杯对他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云摇摇头,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道,“络络,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才不想回去呢。”田络咯咯的笑着,去抢白云手中的酒壶,顺势倒入白云怀中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那就回家啊,我这带你回去好吗?”白云怜惜的摸摸她的头道。
  “我说的家,不是卫府。”田络仰头望着白云,忽然抽泣起来,“我想回家,我想回二十一世纪,我想有爸爸妈妈疼,我想有朋友,我,我还想有工作,我再也不想当米虫了。”
  白云这才反映过来,原来她所说的家是指原来的世界,心里隐隐作痛道,“那络络得先告诉我,怎么才能送你回去。”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田络揉揉眼睛道,“那个世界里我已经死了。这个世界,我寄人篱下,身体是借来的。大叔,我好不开心啊,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我的世界除了玥哥哥什么都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果没了玥哥哥,我就会觉得很害怕。六年来我的世界只有他,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没有他我什么也不是。大叔,我很寂寞,整整六年我真的很寂寞……呜啊……”
  白云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摩擦几下道,“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田络卷在他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白云抱着她,忽然感到心底血气翻腾,血腥味弥漫开来,怕吓着她,忙将嘴里的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田络哭够了,离开白云的怀抱,擦擦眼泪,不太确定的问道,“大叔,你真的不会把我抵押给妓院吧?”
  白云瞪了她一眼不语,坐了下来,暗暗运功疗伤。
  田络甩甩头,恍惚中瞧见白云气色欠佳,蹲在他身旁,将头枕在膝盖上,环住双腿,望着他道,“大叔,你怎么了?”
  “没事。”白云勉强笑道。
  两人说话间,门便被推开了。
  老鸨拿着一壶解救茶扭着腰走了进来。本来她想放桌上就赶快闪人的,但一进屋她就后悔了,屋里的摆设除了那张搬不动的床,竟没一件物品还在原位。
  “这位公子。”老鸨欲哭无泪的对白云道。
  “茶放地上。”说着,白云扔给老鸨一张银票道,“准备两顶骄子,剩余的就当是赔偿费。”
  老鸨展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