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
150、第一百五十三章 。。。
的,甚至可以说直到现在,他依旧在自己规划好的路线上前行着,可如今他却发现,那些他曾经倾尽心力想要得到的,却似乎并不那么吸引他了。
林景皓望着刘子安,这个曾经让自己憧憬、仰慕、崇拜了多年的男人,这会儿竟有些陌生,又或者他对他从来都是陌生的,他想要追随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自己心中的海市蜃楼罢了。
刘子安读出了林景皓眼中的迷茫,却读不出他迷茫的根源,也只当他是为此事而困惑,便只接着自己的话茬,继续道:“我若想要对付郜兰,有的是办法机会,用得着大老远的派人搞什么行刺暗杀的肮脏手段吗?”说着稍稍一顿,凝着林景皓,意味深长地道,“再者,谋刺皇嗣可是抄家灭族之罪,老夫还没嫌命长,这世上怕也没人嫌自己命长……”
林景皓听出了刘子安话中有话,却又一时未想明白。刘子安却也耐心,只道:“老夫只问你,郜兰死了,于谁有好处?”
林景皓一怔,曾经以为显而易见的答案,被刘子安这么一点,却又有些糊涂了。是啊。表面上看来,若是初兰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承容和尚辰,可若细想下去,这最大的受害者可也是她二人啊!因为旁人能猜到她们,皇帝就更能想到她们身上,那岂不是弄巧反拙?
刘子安道:“倘若真有人真心想要刺杀郜兰,今日抬回京的就该是郜兰的尸首,而不是区区几个侍卫了。谋刺皇嗣啊,本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若真定了心思,必要倾尽全力,悉心筹谋,一击即中,郜兰又怎能仅仅是掉了个孩子这么简单?”
林景皓被刘子安这话一点点的引导着,抽丝剥茧,似要拨云见日。
刘子安索性把话点明,只道:“那幕后之人此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郜兰的命是假,想要激怒郜兰,将她彻底拉入战局才是最终目的。”
林景皓心中猜测得到证实,立时一惊,脱口问道:“幕后之人是谁?是承容?还是……顾卿婵?”
刘子安泰然一笑,摇头不答,只似自言自语地喃喃赞叹道:“敢施此计者,必是有胆有谋,可成大事之人。”
林景皓从刘子安那里得不到答案,可根据眼下这形势,却是逃不脱承容和顾卿婵二人。想着心中一刺,为初兰痛心,更为她那未得降生的骨肉悲哀,只叹夺她性命的不是她的亲姨母,就是她的亲姑母。
刘子安望着林景皓,笑道:“你看着吧,等郜兰回来,这场大戏的主角悉数登场,那可就更热闹了。”
林景皓只觉后脊发凉,似有一股力量将所有的人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他除了紧紧抓着初兰的手拼命地向前,别无退路。
刘
150、第一百五十三章 。。。
子安似是心情大好,悠哉地道:“来,陪老夫下盘,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边说边自顾自地坐下摆棋,全不理林景皓的意愿。
林景皓没有动作,只征了一下,躬身回道:“下官不敢打扰大人休息,告辞了。”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刘子安不紧不慢地道:“你别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她生在这皇家就注定了的她该走怎样的路,你改变不了!”
林景皓站住,只闻刘子安又道:“命运公平的很,她若有本事,自能披荆斩棘,一路过关斩将笑道最后;她若没本事就活该给别人当垫脚石。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懂,她郜兰也不会不懂,不需要你去替她操心。”
林景皓没有转身,只淡然地道:“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提点。”
刘子安面色一沉,终有些动怒地冲口道:“你什么都不明白!你当自己是她的救世主还是守护神?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供她闲事消遣罢了!你与其为她殚心竭虑,倒不如好好替自己操心打算!你可是甘心一辈子当她的情夫?像青楼娼妓一般在床上骚扰弄姿阿谀献媚,求得她的一点儿恩宠,然后在与别的男人争风吃醋中度过你悲哀可笑的一生?!”
刘子安这短短的几句话,于林景皓却如万箭齐发,一根根刺进他心里,直戳中了他的软肋,让他原坚定的身形终是有些晃动。
刘子安叹了一口气,只如一位慈祥的长者一般,语重心长地道:“景皓,我一直对你报以厚望,郜兰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小波澜,她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你前面还有大好的风景等着你。你现在还年轻,一时被情字所迷走错了路是在所难免,最要紧的要懂得进退,及时回归正途才是你该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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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一百五十四章 。。。
一个多月后,初兰回京了,没有回郜兰公主府,而是直接被接进了皇宫,在她当年的锦华宫住下了。
从宫中传来消息,郜兰公主病情沉重,是被人昏迷着抬进宫的。
锦华宫。
初兰昏迷在床,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颜色,均匀的呼吸中透着孱弱。
皇帝坐在床边,双鬓竟似一夜之间徒生了许多白发,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亦是加深了几分,此时的她全无了皇帝的威严,只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一脸的忧愁与心疼。
德郡王坐在床头,这会儿也无了素日里的英武挺拔,眸中全无神采,透出几分衰老之态。顾卿尧则站在他身后,身形瘦削,面色憔悴,红红的眼圈儿有些微肿。
近旁,齐刷刷跪了几名御医,一脸的诚惶诚恐。
皇帝握着初兰冰冷的小手,对地上跪着的一众御医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病得这么重?要不要紧?”
胡太医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圣上,臣等看来,公主这是小产后失了元气。”
皇帝拧眉,有些动怒道:“只小产就能把她折腾成这样?”
胡太医紧忙回道:“禀圣上,各人体质有所不同,三公主本就身弱体寒,小产后或又过于悲痛哀伤,不得悉心调养,加之这一路颠簸劳顿,或是如此才重伤了元气。圣上放心,公主只要卧床安心休养调息些日子便可转安。”
皇帝没有回话,胡太医和地上跪着的一众御医心里都扑腾腾跳得厉害,只怕龙颜一怒,他们就有个三长两短。悬着心等了许久,终是得了皇帝一声浅叹,道:“嗯……那你们这段日子就给朕好生照顾着公主,若出一点儿差错,朕,定不饶!”
众御医连忙叩首,诺诺地退下了。
待到众人退后,皇帝才是抬眼去看顾卿尧,微微蹙眉,略带怨则地道:“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日来信的时候不是说没什么大碍的吗?怎么这会儿竟成这样了?”
顾卿尧一直揪心地望着昏迷中的初兰,听了皇帝的责备才是回过神,还没开口回答,却是忍不住眼圈儿一红,落下泪来。
皇帝见此,眸色一软,放柔了语气道:“朕不是怨你,只想知道她怎么就成这样了,若知道是怎么个缘故,太医们也好对症下药。”
顾卿尧亦觉失态,连忙拭去泪水,声音却仍有些微颤地自责道:“皇上该责怪臣婿,都怨臣婿照顾不周……”
皇帝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顾卿尧戚戚地道:“遇劫的时候,公主受了颠簸,昏迷了一整日。醒来的时候知道孩子没了,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场,直接哭昏了过去……夜里睡着也是哭,哭醒了又是一阵心疼难受,白天夜里这眼泪就没断过……”顾卿尧顿了一下,说起前事心里到底还是止不住地心酸。
皇上和德郡王听了转头望着床上昏迷中的女儿,心里都跟着揪得难受,皇帝深深地拧着眉头,握着初兰的手怜惜得婆娑着,德郡王则是忍不住掉了眼泪,用袖子轻轻拭去。
顾卿尧稳了稳情绪,接着道:“情绪好容易稳定些了,又听说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就又是一阵激动。母皇和父王是知道她那性子的,最是心善慈悲,素日里待人好得什么似的,哪里听得了这个?况那些又都是跟了她好多年的属下了,一时间似是受了刺激,连哭都不回会了,眼神儿发直,痴痴傻傻的闹了会子,才被按下了。可醒来后,却定要见见那几个侍卫的尸首,说是都跟了她多年了,如何也得送他们最后一程才不辜负了这多年的情分……”
德郡王这眼泪是擦不断了,边擦边轻轻地叹道:“这实心眼儿的傻孩子……”
皇帝没有说话,只慈爱悲悯地凝着初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顾卿尧道:“只愿臣婿当时没拦着她,可也不知是不是那次出去受了风寒,回来后本已有渐好之色,可没几日竟又是躺下了,连东西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成日里一点儿精神儿都没有。她心里头难受,又怕旁人替她担心,只憋在心里不说,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流眼泪,总是这样,再好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顾卿尧越说越伤心,声音发颤地道:“皇上派人来接时,大夫就说她身子不好,不宜赶路,可她又说怕母皇父王担心,紧着回京才是,这才是上了路。这一路上病情也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许是这路程太远,终是受不住了,前儿还没进京城身子就垮了。臣婿这才赶紧让人来禀报皇上,又借了庄子让她休息了一整日,才是缓过些劲儿来……不想今儿竟又是这样了……”顾卿尧这些话说完,便就又掉了眼泪。
不论朝堂之上如何指点江山,杀伐果决,耳闻着自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亲骨肉受了这些的苦难,眼看着往日那温柔可人的娇女儿如今身形消瘦昏迷不醒,皇帝这心只跟被用剑捅似的,只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些的苦。这会儿终是也忍不住的落了泪,俯身轻抚初兰的脸颊,极怜惜疼爱地轻声唤道:“兰儿,母皇的好孩子,咱们回家了,母皇疼着你呢,你可睁开眼看看母皇啊……”
她这轻唤,未将初兰唤醒,却惹得德郡王和顾卿尧更是伤心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皇城之内没有秘密,锦华宫这一幕当日便就传了出去,只说郜兰公主命在旦夕,锦华宫内哭声一片。仅一日的功夫,这传言就跟疯长的荒草一般传遍朝堂,直扰得人心惶惶。
次日,皇帝听说了这传言,龙颜大怒,把当日锦华宫内所有的人一顿责罚,放下话去,敢私下议论三公主病情的,以诅咒皇嗣之罪论处。及后又对外宣称,说是因数月未见郜兰公主,甚是思念,留其在宫中居住,以叙天伦。如此这般,郜兰公主不久于人世的流言才算是平复下去。
另一边,林景皓自是等不及皇帝出来辟谣,听闻初兰未得回府直接入宫的消息便就有些忧心,又偷偷打听了,得知初兰竟是昏迷着被抬进宫的,太医院一下子去了七八位,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想去找刘顺打听消息,才知刘顺也是跟着入了宫。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屋中踱了半天,才是猛然想起霍如烟来,便就紧忙去找他,也顾不得找人递话,直接闯进了瑶台。
瑶台内,梅三娘被林景皓的气势镇住,半受迫地带他去见霍如烟。
霍如烟见了林景皓,一惊下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林景皓二话不说,上去抓了霍如烟的胳膊,急道:“她怎么样了?出什么事儿了?”
霍如烟怔了一下,却不急着答话,扭过头去冲愣在门口看戏的梅三娘笑了笑,梅三娘便就识趣地关门出屋。
林景皓全不理其他,不错眼珠的儿地瞪着霍如燕质问道:“她可真是病得严重?”
霍如烟甩开林景皓,不紧不慢地回道:“放心,她没事,我有分寸的。”
林景皓一怔,听出其中蹊跷,蹙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霍如烟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细细讲来,林景皓拧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展开,反是更深了几分,及至霍如烟说完,他只深深地一叹,不无埋怨地道:“你怎么就能听她的呢,她才小产,身子虚弱,万一弄假成真,那该如何是好。”
霍如烟有些生气地道:“你当我这么没分寸吗?我自是有把握的,那药确是让人一时损些元气,却不会伤其根本,我早先已给她悉心用药调养打了底,绝不会出错。皇宫里的御医可也不是吃素的,若不下些真家伙,怎又瞒得过去?你放心,等她从宫中出来,我再与她些滋养的药,保管她比从前还结实。”
林景皓不言语,只斜睨着霍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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