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
初兰心中一紧,若果真如此,那这想借此战大赚一笔的怕不只是商泽这些些商人。是内阁重臣?还是……
不管是谁,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初兰眉头紧缩,吩咐凌天道:“粮食的事儿先放一放,这几日你去盯着卢秉义,只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
“是。”凌天道。
“对了,要特别注意他有没有和什么人书信来往,尤其是往京城的。”初兰吩咐。她琢磨着若此事真和朝中某人有关,她如今在这儿收了二十来万的粮食,卢秉义自然不会按兵不动,说不准会和朝里的人有什么联系。
凌天得令离开,正与林景皓打了个照面。凌天见了林景皓,也并不显惊诧,只略一躬身,林景皓亦如以往对凌天冷漠无视的态度,并不正眼看他。待二人擦肩而过后,林景皓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只是将进亭中,林景皓瞬间展了眉头,露了他一贯的笑容,唤道:“公主。”
初兰转过头,见是林景皓,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林景皓笑道:“公主为公务忙得忘了时辰吗?该是午饭时候了。臣过来请公主过去用饭。”
“我到真是忘了。”初兰道:“这事儿你让画眉来唤我就行了,如何偏要自己跑这一趟,这大中午日头怪足的,小心中暑了。”
林景皓道:“有公主这句话,臣便立时为公主死了也甘愿了。”
初兰叹笑,微嗔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做什么。”
林景皓拉了初兰的手,才要说些情话。只初兰这会儿满脑子烦躁,也没心情和他温存,只转身道:“走吧,吃饭去。”
初兰出了亭子,林景皓方动身跟上,行在她身后,才脸上的笑容这时已渐渐淡去,眉头复又拧紧,眼神愈加深邃起来,似是下定了什么主意。
第三十七章
两日后,别院。
“送信之人呢?”初兰手中拿着一封未来得及打开的信问道。
“死了。”凌天答得简单。
初兰心中一惊,忙道:“怎么死的?”
“信被属下截下后,畏罪自杀。”
初兰低头看看手中的信,忽然有些不敢打开来看。只为了这一封信,便没了一条人命,这其中到底隐藏了多大的阴谋?隐藏了多深的人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这一状况。不由得想起洛飞那件事,起初她认为只是个小案子,却不想牵扯来牵扯去,最后竟然赔上了老师的清白。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绝对比那陆成一案要大得多。
只是如今怕由不得她考虑?她在商泽收了他们三十万石的粮食,已经算是招惹上他们了,如今送信人一死,怕是早晚都会怀疑到她头上,与其被暗箭所伤,倒不如她将此事查个明白,也好水来土掩。
想着,撕开了信封,取出信细看。
信上的内容倒也简单,只一句话:按兵不动,万莫因小失大,不日将有人往取账册。
这个账册应该是与朝中之人的身份有关,或是上面就记了此人的名字。让初兰感到欣慰的是,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他们对她的收粮似乎并不会采取什么阻碍的对策,或是怕她在收粮之中查到些什么,才会紧张的让卢秉义将账本送去京城的吧。
“近两日卢秉义可接待了什么访客吗?”初兰问道。
“不曾。”
“可与什么人有过接触?”初兰继续问,或许来人不会堂而皇之的前去他府上,既是暗中的勾当,自然要避人耳目。
“除了平日里常见之人,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只今日上午在街上偶遇了驸马,二人攀谈了几句。”凌天道。
初兰一愣,怎么没听林景皓提起?
晚上,初兰向林景皓问起此事,林景皓倒也不否认,只苦着个脸,无奈地抱怨,说他这“公子”的身份算是坐实了,那卢秉义见了他一口一个“公子”,嘴上叫得恭敬,心里保不齐把他当成只会勾引女人的面首了。他只盼着卢秉义别有升至京官的机会,否则到时候在朝堂上见了,那可真是尴尬。
初兰想林景皓堂堂驸马,位极人臣,如今在这地方小郡,却被一众地方官员,商户富贾当做以姿色魅惑公主的面首,心下不禁觉得有趣,嘴上却撒娇讨饶地说委屈他了,等回了京定好好补偿,林景皓哪里肯放了这机会,拥了初兰,直说这补偿立马就要兑现,初兰自知道他的心思,少不了半推半就的一番缠绵。
又过两日,初兰的粮食也收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未见卢秉义有什么动作。初兰料想那个来取账本的人应是尚未到商泽。
其实初兰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关键都在那本账册上,只要得了那账册,幕后之人不难知道。只是她并不愿冒险让凌天去卢秉义府上盗取账册,她虽然相信以凌天的武功,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然事怕万一,若是身份暴露,可真是引火烧身了。既然他们不准备阻碍她收粮的差事,她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
不过她仍是令凌天小心监视着卢秉义的举动,这样既能循着线索知道了幕后黑手,也不会太过冒进而打草惊蛇。将来万一真有人因此而对她不依不饶,她不论反击也好,自卫也好,总也得知道对手是谁。
只是一连数日都不见卢秉义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且不说没见什么特别之人与他接头,就连那送信人之死也是没人提及。一条人命,怎么竟这么无声无息的?越是如此,越是让人不安。
初兰正满腹疑惑,这卢秉义却忽然自己找上门来。
这日初兰从外面回来,才一进别院,便听说卢秉义过来请安了。初兰心知来者不善,她在别院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过来请安,今日竟摆起这虚招子来了。
只是她人到了前厅却并不见人,仆役说才见了卢大人奔后院去了。
初兰顿觉诧异,不是说来请安的吗,怎么不在前厅候着,跑后院干什么去?她满腹狐疑地穿过前厅后的小门,进了后院。只才一进院,便远远地见了两个人,一个便是卢秉义,另一个却是林景皓。
初兰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往小门后藏了藏身,远远的望着那二人相对而立,似在攀谈着什么,未几,那卢秉义从怀中取了一本书,递给了林景皓,林景皓翻看了两页,脸上露了笑容,揣进了怀里。
初兰心中咯噔一下,瞬间,一个令她有些窒息的想法闪过心头:
难不成……那前来取账册之人竟是……
不,不可能。她心中告诫自己不可以胡乱猜测。
只是近日种种细节忽然一下子穿成了一条线,由不得她不往那方面去想。
林景皓突然来到商泽;信中的内容;卢秉义与林景皓街头偶遇;迟迟未出现的神秘人物;如果这些她都能用别的理由解释过去,只刚刚这一幕,她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卢秉义莫名奇妙的前来请安,不在前厅侯着,却和林景皓在后院攀谈,那本书,莫不就是那账册?
初兰有些站立不稳,歪在了一旁的门上。
那小门被初兰这么一靠,晃动了一下,发出了吱吱声,这声音惊动了院中的两个人,二人转头,只见了一个人影靠在门边,忙停了交谈,往这边走来。
两人见了初兰均是一怔,卢秉义慌忙跪在地上,敬声道:“臣叩见公主,才臣等候公主时巧遇了公子,一时兴起就进了这后院。未曾在厅中迎候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初兰只觉他语中带了些许的慌乱不安。
倒是林景皓站在一旁,神色泰然,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语带关切地问道:“公主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初兰望着他的眼神,她真的很想相信此刻那眸中的坦然。
初兰随口敷衍道:“才听说卢大人来了后院,本宫过来看看,或是日头足,才走到这儿竟有些头晕。”
林景皓闻言,也不顾当着卢秉义的面是否失仪,伸手揽了初兰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只道:“想是公主近日为公务奔波,操劳过度了,在下扶公主回房歇歇。”
卢秉义见二人动作亲昵,也不便抬头,只跪在地上道:“公主凤体要紧,臣这就去请大夫,为公主诊治。”
“不用了。本宫歇歇就好。”初兰挥了手,撇下卢秉义,由着林景皓将她搀回房了。
卢秉义见这光景,在院中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擦了额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方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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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觉得这两条腿并不长在自己身上似的,轻飘飘地任由林景皓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林景皓抬手探了探初兰的额头,竟是冷汗涔涔,不禁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倒也不像中暑,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公主还有哪儿不舒服吗?真应该让卢大人请大夫过来看看。”
初兰怔怔地望着他,只觉自他口中说出的话仿似天外来音。
你刚刚和卢秉义说了什么!他给你的那本书是什么!你到底来商泽做什么!
她心中不停地念着这几句话,只是此刻望着林景皓,薄唇开合了两下,却也终是叹了口气,往床上一歪,道:“我想躺一会儿。”
初兰背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眯着。
林景皓并没有走,她感他在床边坐下,虽然背对着他,但初兰能感到他在端详着自己,静静的,无声无息的,她甚至知道他是以怎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此刻,初兰终是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真进了她心里了。她不用眼看,也能知道他的神情,不用耳听,也能感到他的声音。
心,似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难受。
他伸手扶了扶她的发丝,一如往日般温柔,似是怕打扰了她。初兰没有回头,只这么躺着,佯装睡去了。好一会,只听身后一声浅叹,随即一枚轻吻落在了她的发间。他终是起身离去了,只在门关上那一刻,初兰只觉心似被抽空了一般,眼角竟是落下泪来。
晚饭时候,林景皓来叫她吃饭,她假装睡着没有答话。一直到晚上,林景皓上床睡前轻唤她几声,她也只是喃喃两声,没有动身。
其实,她如何睡得着呢,这整整半日她一直窝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应该不是,一定不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在这别院中交接呢。
肯定不是,她不应该瞎想,不应该怀疑景皓,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会生气,会伤心。
只是,万一是呢?万一呢?
——“臣思念公主,只怕再见不到公主,臣就要抑郁成疾了。”
——“公主将臣的心带走了,还指望臣能做什么呢。”
——“只怜臣为了公主度日如年,肝肠寸断,公主却在这儿风流快活,乐不思蜀。”
林景皓的情话不断地在耳边萦绕,句句都让她心酸。
夜色愈加深沉了,初兰感受到身后林景皓平缓的气息,他睡着了吧。
初兰翻了身,林景皓果真已经睡了,他侧着身子,面对着自己,他应该是一直这么望着自己,直到睡去的。
初兰呆呆地望着林景皓,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床上,幽幽的光影中,他的五官显得愈发深邃。初兰抬手,拨去散在他唇上的一缕发丝,顺势抚上他的脸颊、鼻梁、额头,近似贪婪的仔细端详着这个男人,眸中含情脉脉。
许久,随着眸色的光彩一暗,初兰猛地坐了起来,越过林景皓,下了地。不带任何迟疑地径直走到林景皓的衣服前翻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转身又去他处寻找,起初她还是轻手轻脚的,后来却似是有些魔障一般什么也不顾。抽屉,小箱,一处不落。只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脑中竟是一片空白的,仿似梦游一般,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想不到,只机械性的寻找着。
终于,眼神被桌上的一本打开的书吸引住,这本书就这么静静地摆在桌上,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月光之下,没有任何遮掩,反而让她忽略掉了。
初兰移步桌前,伸手讲书拿了起来,只见封皮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四个字:万安诗集。
初兰打开,一页一页地翻着,果真只是一本普通的诗集。
“公主。”初兰正捧了诗集出神,林景皓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惊得她一激灵。
初兰回过头,只见林景皓披了中衣站在他身后。
“这么晚了,公主不睡觉,怎么有闲情看上书了。”林景皓看了看初兰手中的书,笑道:“公主也喜欢万安的诗?”
“啊?”初兰一怔。
林景皓随口道:“臣颇喜欢这万安的才情,只他的诗集市面上却不常见,不想卢大人竟是私藏了一本,转送给了臣,臣也算是没有白白被他叫了一场公子’吧。”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初兰只觉胸口的积郁一下子豁然开朗。
林景皓脱了身上的中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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