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
恐着了凉。”
顾卿尧点了点头,唇角似有若无的含了一丝淡淡笑容,转头轻唤画眉进来伺候初兰起床更衣。初兰梳洗完毕,便有刑部差人送来早饭,二人对坐吃了。初兰嘱咐顾卿尧回去好生宽慰父王,自己不日便可回家了。顾卿尧一一应了,反过来又嘱咐初兰小心身体,若有什么缺的紧叫人回府去报。两人虽不甚亲密,言谈间竟也似经年的夫妻,有种恬淡的温情。
两人吃了早饭,初兰叫来刘顺,要他送顾卿尧回去,只正吩咐着,却听有人敲门,却是孟浅雪在外求见。初兰愣了一下,这屋子统共这么大地方,顾卿尧也没个回避藏身的地方,后一想,也无碍,他昨晚在这儿留宿孟浅雪定也是知道的,也就没说什么,直请孟浅雪进来。这边顾卿尧子也觉不方便,便往里面走了走,坐在屋子最里面的桌边,只用纱帐隐隐的遮了遮。
孟浅雪进屋,先给初兰请了个安,远见了纱帐后的顾卿尧,也不便多言,只向着他行了个礼。
初兰只用谦和的口吻道:“孟大人何事?想是案情有何不明之处,须本宫配合的?”
孟浅雪微垂着头,恭敬的道:“不敢劳碍公主,臣来是特来回禀公主,公主可离开了。”
初兰惊讶道:“这是何意?皇上昨日才有旨意,另本宫暂居于此……或是……或是案情有了变化?”
孟浅雪回道:“回公主。周大人昨夜送驾返回,传了皇上口谕,说公主身怀六甲,旦要证明公主与此案无关,便请公主回府养身。适才有人来刑部,证实公主昨日未申之间正是与他在一起。既是如此,公主自然脱了嫌疑,臣等自遵圣谕,恭请公主凤驾回府。”
初兰听了一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难不成是林景皓来了?初兰极力作出平和之色,小心的观察着孟浅雪的神色,却见那孟浅雪也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似是要在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端倪。初兰心里更加惊慌,若非是林景皓,这孟大人如何会有这般奇怪的神情?
初兰心中打鼓,却也不好直问,只强作镇定的应了一声,道:“哦?是……”
“是一名白衣公子,名唤寒玉的。”孟浅雪接道,一双眼睛毫不避忌的直直凝着初兰。
听闻不是林景皓,初兰心中豁然一松,也便没深琢磨孟浅雪这咄咄目光。一松过后,又是一疑,“寒玉”?随即又想,怕不是璞玉吧。璞玉倒是常着白衣。况他本名原是白寒,或有意借了“白寒”及“璞玉”各中一字?初兰心中定了七八成,但也不敢断定,却又不好作出迷茫之色,只做了个了悟的表情,问道:“他人可还在?”
“他原是要等见公主的,可……”孟浅雪说着一顿,抬眼望了一眼纱帐后的顾卿尧,道,“可听闻驸马也在,便就回了。”
初兰听了这话,心中越发肯定这“寒玉”十有八九便是璞玉了。只她这边兀自思量,却全然没意识到孟浅雪这话落在纱帐之后那人耳中,又会生出怎样的心思。
纱帐之后,顾卿尧只将她二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先是一个“白衣公子”,他脸上神色尚未露甚明显变化,及又听闻那位公子得知他在便就走了,眉头便就不自觉的微颦了一下,脸上愈发露了些黯沉之色,平放在膝上的双手下意识地一紧。
初兰的心这会儿未在顾卿尧身上,自不会想到他听了这话会做如何反应。她一心只琢磨着若真是璞玉,他如何得到的消息,又怎么会跑来与她作证?便又问道:“他可说什么了没?”
孟浅雪道:“未多说什么,只说他是公主的‘朋友’。”她这“朋友”二字变了些音调,显然是别有深意的。
初兰只觉得孟浅雪此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与以往不同,却也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她并未深想,只听她这“朋友”二字,便想或这孟浅雪猜得璞玉是自己养在府外的男子,方才有此神情吧。
初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孟浅雪深凝着初兰,道:“臣告退。”
孟浅雪走后,初兰便就叫来刘顺和画眉收拾东西,准备轿子回府。待到刘顺画眉应了,各自去忙,初兰就只坐在桌前,兀自出神,心中想着若真是璞玉,倒让她心内难安了,好端端的却又将他牵扯了进来。
身后,顾卿尧隔着纱帐望着初兰,才孟浅雪那句“朋友”,他却是听得明明白白,这会儿又见初兰独自出神,未几又微至不察的浅叹了一声。不知怎的,心中徒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这感觉极是陌生,说不清道不明,似怅然似郁卒,总之心口酸酸的,不甚舒服。
不多时,画眉与刘顺准备停当,初兰方才回过神,起身转对顾卿尧道:“走吧。”
顾卿尧不答话,却是愣了片刻,方才起身走了出来。
初兰见他动作慢悠悠的,似有些心不在焉似,便就问道:“怎么了?”
顾卿尧不看初兰,只淡淡的回道:“没什么。”
初兰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似比早饭之时差了许多,心道莫不是病了?昨晚他只顾着让自己睡得舒服,自己或是没有睡好?又或者是早晨起得太早,被清晨的寒凉冻着了?想着便就上前几步,探手抚上顾卿尧的额头,见并为发热,心下才稍安,却仍不放心的道:“怪我累你受累了。”说着又对一旁的刘顺吩咐道,“一会儿你们送驸马先回去,着人去请张医官来给驸马看看。”
刘顺从旁应着。顾卿尧听闻初兰这话,方是看向初兰,问道:“你呢?不回去?”
初兰道:“我还有点儿事儿,你先回吧,折腾了一宿,回去歇歇。”
顾卿尧听完,脸色又不觉沉了几分,踌躇了片刻,似含了几分委屈的小声道:“父王想也在家担心着呢……”
初兰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略带自责的道:“是了,是了,看我,却把父王给忘了。还是你想得周全。”
顾卿尧听闻初兰这话,只当她要同自己一起回去,脸上才平和了些,却不想初兰竟是转对刘顺道:“你回去告诉王爷,只说事情已经了了,与咱们府上没甚关系。王爷若要细问,只说我晚点儿回去再向他一一回明。”说完便只冲着顾卿尧笑道,“走吧。”竟就直出了屋子。顾卿尧眸色一沉,慢吞吞的跟了出去。
出了刑部,二人各自一顶小轿,一前一后的离开。孟浅雪只在门口恭送,遥望着初兰的轿子渐行渐远,眉头紧锁,眸中愈发复杂深邃起来,似是淡淡的含了些愤懑哀凉之色,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第八十二章
与顾卿尧自岔路分开,初兰直去了紫罗巷。因不愿过于张扬,她只如往常一般令轿子停在巷口。及至宅院拍了拍门,便有小厮紧着给开了门。才一进院,便见璞玉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她来了,脸上露了笑容,似是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
待进了屋子,退了仆人,璞玉方是开口道:“没事了?”
听他如此一问,初兰便知才去刑部的那人定是他无疑了,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去刑部了?”
璞玉点了点头,紧着又道:“我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初兰自责的道:“哪能!我给你惹麻烦是真。”
璞玉浅浅的笑了笑,还未开口,初兰便接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事儿的?”
“昨儿夜里周大人来说的。”
“她何时来的?”
“大概三更天吧。”
三更天?那应该是周萍送母皇回宫之后便来了这儿,若如此,难不成是母皇让她来问的?初兰忽又想起昨晚自己说无人作证之时,母皇似是深意的望了周萍一眼。想来是母皇怀疑当时她与璞玉在一起,却又不便当众说出璞玉其人,故而只做不知,事后再令周萍来问。
只这样一想,心中又是一惊,若是让母皇知道昨日与自己在一起的并不是璞玉,只怕此事又没个完,连忙问道:“周大人都和你说什么了?又问你什么了?”
璞玉见初兰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样,只当是出了什么大事,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初兰,只道昨晚三更时分,他正睡着,小厮兴儿来报,说是周大人来了。他觉奇怪,便紧着起身相迎。周萍对他讲,说如今有一桩命案与公主有关,可又没个证人证实她当时人在何,现下正被禁在刑部,所以过来问问他。”
“她问你了?你如何说的?”
璞玉摇了摇头,似有有些疑惑的道:“她不曾问我,也没容我开口询问,只是说……”璞玉停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重复着昨晚的情景,“周大人只对我说,‘本官见公主言辞闪烁,似有隐衷,猜想公主当时或与公子在一起,只公主不便说出公子的身份,方才瞒了,若倘真如此,公子却也不必忌讳,明日一早到刑部直说了便可。倘或不是……那就恕本官叨扰了。’”
璞玉说完望着初兰,只见她微微垂眸,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其实璞玉自己也觉得哪里奇怪,只却也说不出是什么地方。璞玉一时不能参悟,然初兰听完璞玉这话,却不需如何思量,便就听出其中微妙:她自己虽不管刑部事务,却也知这盘问证人的规矩,如何就能直把事情告诉了证人?自应当是直接询问璞玉当时是否与她在一起。周萍如此说,可不是明着引璞玉去给她作证吗?
只是不知道周萍这种问法,是母皇的意思,还是周萍自己为保她而多了个心眼儿。初兰觉得多半是后者。母皇虽想保她,只这事儿明摆着不是她做的,母皇也就用不着费尽心思的给她作伪证。况且,于母皇来说,只怕更关心的并非这案子,反是她当时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想来或是周萍只怕担心她当时未必见了璞玉,故而才有此暗示,一方面救了她从刑部出去,另一方面也免了母皇的猜疑。倘是如此,周萍这次可真真是给自己平了一桩麻烦了。
璞玉见初兰不说话,便就问道:“怎么?可是我做错什么了?”
初兰道:“怎么会呢,我只在这儿自责呢,好端端的又将你扯到这糟事上来。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在刑部住上几日也没什么要紧。”
璞玉给初兰端了杯热水,仍只淡笑着道:“你如今身怀六甲,住在那儿怎么能成?况你又是被冤枉的,我这也不算是‘包庇’。”
初兰一笑,反过来打趣道:“你如何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或我真是杀了人呢!”
璞玉见初兰有心玩笑,便知这案子于她或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稍安了心,回道:“你若是能杀人,只怕这天下可就再没个好人了。”
初兰听完,不假思索的道:“好人未必不会杀人,杀了人的也未必就不是好人了。”
初兰这话原是随口说说,却不想璞玉却似是听进心里去了,若有所思的回道:“却也是……若是杀了个穷凶极恶的坏人,也能算是好人吧……想来……杀那冯锦玉的,恐也不是什么坏人了。”
初兰听他这话音,奇道:“怎么?你认识冯锦玉?”
璞玉神色一僵,回道:“谈不上认识,我原在同城时,他正是同城郡守。”璞玉顿了一下,又见初兰似是等着他说下去,便就又道,“他在同城口碑不太好,平日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做了不少恶事……”他说着,目光却有些不自然的闪躲,语毕也不看初兰,只随手端了手边的杯子,并不喝茶,只碰在手中打转。
初兰并未在意璞玉的异样,心中暗想,她倒是听说过那冯锦玉曾做过几年的同城郡守,只那时还不曾与他相识。她原来只道这冯锦玉是个惯于钻营,阿谀奉承之辈,也听说他凭着一副好皮囊,四处献媚,勾引巴结上司,却不想竟也是个鱼肉百姓的祸害。及又想到自己这两年同他多少有过些来往,心中便觉愤愤。也罢,如今他人已经死了,也算是得了报应了。如此想着,便只将此人抛在脑后,随口与璞玉聊道:“你是同城人吗?我竟从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乡呢。”
谁知璞玉听了初兰这话却并未露甚轻松之色,反是愈发显得局促,低声回道:“不是,我家乡在罚а簟N依淳┏乔埃谕谴薄?br /> 初兰见他极不自然的神色,心中便道:该死,他原在同城或也是流落青楼,如今自是不愿提起往事。初兰心中只骂自己怎的这般没眼色,紧着转了话题,忙道:“听人说穗阳可是有一道名菜来着,叫个什么来着?什么鱼?”
璞玉此时脸上才复现了笑容,道:“梅水鱼。”
初兰见他笑了,方才安心,接着话茬道:“是了,是了,梅水鱼。只不知你会不会做,我到如今却也没这个口福呢?”
“我会是会,只这会儿却是做不得。”璞玉道。
“怎么?”
璞玉笑着娓娓道来:“这菜名取自流经罚а裟辖嫉囊惶跣『樱忻匪拥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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