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
只是每每想起他那里离开的眼神,就让她心寒,总也觉得他怕是再也不会理她了。
初兰一直为洛飞的事儿心忧,只没过两日,还不等她回京,德郡王就是派人给送来了坏消息。说是元衡又发病了,跟上次一般发热,哭闹不止,头天晚上请了太医给看,明明退了热,结果第二天竟是又闹上了,德郡王觉得这病来得猛,一边着人去请太医,一边就赶紧着派人快马加鞭来东郊围场报讯。
初兰和顾卿尧听了这消息,急得不行,初兰更是有些腿软,想来若非病得厉害,父王不会一刻不敢耽搁的让人给她送信。不容分说,初兰连忙令人备马。时满月也在,也是心忧,说要同初兰一起回去。初兰拦了,强做镇定的说这不过是孩子闹些小病,你若也跟着回去岂不是闹大了。大姐她们可怎么办?可也一起跟着回去不成?满月听了觉有理,便就不再坚持,也只能说些几句安慰的话。
初兰和顾卿尧未带大队随从,只带了凌天并两个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府。一进府门便就直奔元衡的屋里。推开进屋,只见德郡王正靠坐在床边,两个丫头从旁伺候,元衡却是睡着了。
德郡王见他二人匆匆进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小声些,才睡了不一会儿,别吵醒了他。”
初兰见父王神色安详,想是元衡的病情稳定无甚大碍,一刻悬着的心才是放下。近到床边,见元衡红扑扑的小脸儿,呼呼睡得正香,心中一暖,下意识地伸手玉抚他的额头,却恐吵醒了他,便就收了手,只把本已盖得很严的被子又掖了掖。
顾卿尧和初兰互望一眼,便到德郡王身边低声道:“父王累了一日也去歇息吧,我在这儿守一会儿。”
德郡王因是知道顾卿尧并非元衡生父,这么久以来见他对元衡无微不至视如己出的,心里便是对顾卿尧多疼了几分,只道:“我无碍,你们这连夜兼程的才是累,回去歇了吧。”
顾卿尧浅浅的一笑,道:“没事儿的。”
德郡王又要开口,却是初兰挽了他的胳膊,轻声道:“我们不累,我先扶您回去,一会儿我们在衡儿这儿坐一坐也就歇着去。”
德郡王点了点头,慈爱的看了看元衡,便由着初兰馋他回了屋。
待到回屋坐定,德郡王才是叹了一口气道:“这两日真真是把我吓坏了,眼看着他又哭又闹,我也一时没了主意,只赶紧着派人去告诉你们,只怕……”说着挥了下手,紧着将那欲说未说的不吉利话挥去,接着道,“想也是吓着你们了,如今倒也是无碍了,今儿白日退了热,我跟边儿上守了这一日,眼瞅着他精神头儿又回来了,想是大好了。”
初兰道:“辛苦父王了,我才看衡儿气色倒还好,您倒是瘦了似的,只怪我们去的不是时候,不该只把衡儿交给您一人。”
德郡王道:“我能有什么,只要他好,我也就好了。”
初兰一笑,又开口问道:“太医可是怎么说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德郡王才展了的眉头复又拧紧,只道:“就是这个才让我担心,胡太医这两日来了三回,望闻问切了半天,到最后又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小孩子发热是常有的事儿。我想着衡儿满月那会儿也闹了这么一场,也是倒了都没说出个缘由来,这回竟又是这样!这可不让人揪心吗?我只说这些个太医领着俸禄赏银,怎的这般无用!”
初兰笑着安慰道:“父王这是太疼衡儿了,胡太医医术精湛,她既然说没什么大事,想来也就不甚严重。小孩子偶尔闹个病痛的,怕也是常事。我听大姐说,原元朔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倒也是记得,那会儿也是有一阵儿长公主府里三天两头的请大夫过去。你看元朔如今可是上蹿下跳的小猴子似的,便是这样,这一年到头,也是少不得闹些病痛,您可见他有什么大事儿了?所以说小孩子的病想来都是这样的,来得急去的也急,您别太担心了。”
德郡王听了初兰这一番话,心中稍稍放了些心。初兰又安慰了两句,便就让人伺候德郡王歇着,自己退出了屋子,往元衡屋里去。只说她一边走着,心里也是犯嘀咕。刚刚那些话虽说不假,但还是为了让父王宽心,她自己心里却还是担心的,只觉这病来的这么猛,却又说走就走,怎的也不似寻常,可既是胡太医都说不出什么病由来,只怕也难觅什么神医,她也只盼着真如胡太医所言,元衡这病果真没什么大碍。
话分两头,只说早些时候胡太医为元衡诊完了病便就回了太医院,翻看了些往日的记录,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越想越觉得事悬,可这事情却又太大,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皇帝呈报。待到晚些时候回到家中,亦是坐立不安,可巧,只在她犹豫不定之际,皇帝却是派了人来,向她询问三公主世子的病情如何了。胡太医踌躇半晌,心道哪怕是捕风捉影,这事儿还是早说的好,便就对来人道:“麻烦您通报圣上,下官有事回禀。”
皇帝听了女官回报说是胡太医有事请奏,心下一悬,只怕是元衡当真患了什么大病,便就忙宣胡太医觐见。
养心殿,胡太医叩拜在地。
皇帝不容她说什么参拜的话,便就一脸愁容的问道:“胡卿家漏夜来奏,可是元衡的病势不妙?”
胡太医道:“回皇上,世子这会儿已无大碍。”
皇帝松了一口气,道:“这便好……那卿家所奏何事?”
胡太医微微抬头,看了下皇帝的脸色,便又紧忙将头垂下,有些犹豫不定的道:“回皇上,世子的病情这会儿虽是无碍,只是……只是……老臣觉得……世子这病……好像……”
皇帝眉头复又拧紧,道:“别吞吞突突的,有事快说!这病到底怎么了?”
胡太医叩首在地,道:“回皇上,老臣这两日去给世子诊脉,只觉世子这病情迅猛,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思及前番世子满月之时倒也是有过这番境况。那时老臣并未留心,这回一块儿想来,这病……这病……倒似和皇长孙的病有几分相似……老臣以为……”
“什么!”不容胡太医说完,皇帝忽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诧。
胡太医一激灵,叩首在地,连声道:“臣有罪,臣有罪!”她知道自己这是说了什么。皇长孙身患奇疾,这事儿只皇帝和她知情。她自以为在医术上有些个造诣,可皇长孙的病她不但治不好,却是连是什么病也诊治不出,也只能勉强让皇长孙每次发病之时不会过于痛苦罢了。好在皇帝宽仁,未因此而治她的罪,只吩咐她万不能让旁人知道,连长公主都瞒了。也因皇长孙发病的时间隔的长,她又渐能控制,故而长公主才未起疑。原以为这只是皇长孙身患奇疾,可不想这会儿眼瞅着三公主的世子竟似也是这个病症。这若是坐实了,却是了不得,皇家子嗣接二连三的生了怪病,若传了出去,弄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胡太医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抬了头,望向皇帝,但见皇帝仍是一副惊诧的神情,怔了半晌,才是开口问道:“你可看得准,当真是与元朔的病一样?”
胡太医道:“回皇上,老臣学医不精,却也不能断定。臣也是觉得这脉象和病症有些相似。因不敢耽误世子病情,才斗胆向皇上禀奏。”
皇帝听了,眉头愈发的拧紧,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胡太医略有些惶恐的道:“这个……臣确实也是不敢妄断。或许真是臣一时糊涂,想差了……”
皇帝却不理他,怔怔的坐在龙椅上好半天,方是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了。元朔和元衡的病不可对任何人讲,包括长公主,三公主,亲王,德郡王,全都不许透露!还有……”皇帝顿了一下,道;“依你看,元衡这病与元朔想比,可又如何?”
胡太医躬身道:“回皇上,若臣猜得不错,两位世子的病果真一样的话。那三公主世子确是要比皇长孙严重。皇长孙三岁发病,发病虽无定期,一年却也超不过两回。可三公主世子如今未满半岁,便就发了两次病了,且比皇长孙病势还要猛上几分。所以……”胡太医小心望着皇帝的脸色,这话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行了,知道了,去吧。”皇帝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胡太医叩首敬退。
胡太医走后,皇帝用手按着太阳穴,吩咐近身女官道:“去请周尚书来。”
女官得命便就下去,走到门口,却又被皇帝叫住。皇帝思量了一下,道:“算了,不用了。”
次日,朝散后,周萍正欲往刑部,却被女官拦下,说是皇帝宣她往南书房说话。周萍未觉不妥,素日里皇帝传她议事,聊天却也是平常。
周萍来至南书房,皇帝只如往日一般问了些刑部近况,又扯了些别的闲事和她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忽然开口道:“他是叫璞玉吧?是哪儿的人来着?”
周萍一怔,想了想,答道:“回皇上,臣记得,他好像是穗阳人。”
“哦……穗阳……”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周萍望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的问道:“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皇上怎么想起他来了?”
皇帝只做随意的道:“哦……也没什么事,只前两日有人跟朕说亲,说初兰府里至今未有侧府,朕这才想起来,好像自那璞玉死后,她倒是真的没了这个心思了。”
“啊……”周萍应声,笑了笑道,“只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倾慕了三公主?”
“啊?啊!”皇帝一怔,心不在焉的随口道,“哪家也没什么所谓,她若没这个心思就算了,再说吧。”
117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
初兰原是要去看洛飞,可元衡这一病,她是旁的心思全都没了,一点儿不敢松懈的守在身边几日,见果真是大好了,才是放了心。数日后,雅容等人回京,先后派人过来问候,满月则是亲自跑来府上探病,抱着元衡又抱又亲的,逗得元衡咯咯直笑。
初兰从旁看着,不禁笑道:“瞅你们娘儿俩这样子,不知道的只当你才是她娘呢。”
满月道:“那敢情好,一会儿我就把他抱走,姐姐你别舍不得啊。”
初兰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给我养儿子我欢喜着呢。”
满月笑道:“纵是姐姐舍得,只怕姐夫也舍不得,回头找我算账如何是好?”
初兰一笑,满月这话虽是玩笑,却也是实话,顾倾尧真真是把元衡当做亲生骨肉一般疼爱,冷了热了的,比她还要上心,委实让她心暖。
两人就这么坐着聊天,这话题到底还是说到元朔这病上头,初兰只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只说元朔这还不到半岁就闹了两次大病,太医也没说出个病由来。
满月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或许真是无甚大事呢?”
初兰叹道:“只盼是这样才好。可我心里总也不踏实,想着怕是衡儿有什么奇症她诊不出来的。”
满月也是有些担心,却仍是安慰道:“应该不会吧,即便是她诊不好,也该是明白的说出来,耽误了世子的病情,她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倒也是……”初兰点了点头。
满月见初兰仍是一副忧心的模样,想了想又道:“若你真是怕胡太医瞒了什么,不如去民间找几个有名望,有本事的郎中来给元衡看看,民间的郎中或是没有太医们那般的顾虑,且医术不一定就比太医差到哪儿去。”
初兰一叹,道:“你当我没想到吗?他上次病时我就想到了,去请了和安堂的郎中给诊了脉,说是元衡一点儿事儿没有,康健得很。我想着或真是我想多了,只不过是一时受凉。这不这回又闹了病,这两日又请了两个郎中来看,也都说似是伤了些元气,可从脉象却也看不出什么大病,这才真让人闹心,我这会儿自是盼着他没病没痛的,可若是真说不出个一二来,这心里又放不下……”
满月听初兰这话也是渐渐生了些担忧,沉默了片刻,忽的想到什么,神色一喜,道:“我倒是想起个人来,虽说不是大夫,但比大夫的医术可还高了许多!”
初兰疑道:“是什么人?”
满月道:“姐姐可还记得霍如烟这个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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