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上)(典心)
喜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强健的男性手臂,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轻而易举的擒住她,在眨眼间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压制她所有的行动。
这个男人竟然把她拖上车,用沉重的身躯,牢牢抵住她。他的动作快得像是矫健的猛禽。
他的气息、他的神情,也像是猛兽。紧盯着她的那双黑眸,深幽而阴鸷,因高烧而有些涣散。
有生以来,喜悦头一次跟异性靠得这么近。他健硕结实的身躯,重得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过度的紧贴,她每一寸柔软的曲线,都嵌入他的刚硬之中。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也太过危险,她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奋力的扭动身躯,急着要从他的身下挣脱。
“拜托,你、你先起来……”她又惊又羞,徒劳无功的扭动着。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反而抵得更紧。他无言的低下头来,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细嫩敏感的颈项,他像是在闻嗅她的味道,或是在评估着,该怎么处置她。
喜悦更加不安了。
“先生,请你——”她倏地瞪大双眼。
有某种坚硬的、热烫的“东西”,因为他的逼近,而紧抵着她的腿间,甚至还随着他浓重的呼吸,逐渐变得更坚硬、更巨大……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她原先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爸妈果然是找不到适合他尺寸的裤子,只能替他的下半身,盖上薄薄的被子。而她的挣扎与扭动,又在无意中刺激了他,此时此刻,他的勃起只隔着她的睡衣,就与她紧密相贴,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跟脉动。
现在该怎么办?
她全身僵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陌生的男性气息,伴随着热烫的呼吸,悄悄来到她的耳畔。
“你是谁?”低沉沙哑的嗓音,醇如浓酒。
“喜悦。”她战战兢兢的回答,声音有些颤抖。“我是方喜悦。”
“喜悦。”他醇吟着,语音更浓。
然后,他开始用下体摩擦她。
喜悦杏眼圆睁,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快昏倒了。
她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危险”的状况,她跟异性的接触,还停留在牵牵小手的初级班,连嫩嫩的红唇也没被男人吻过,万万想不到,这个半昏半醒的陌生人,竟然对她施展高段班的震撼教育。
“喜悦。”他的语音,宛如虔诚的赞叹,宽厚有力的双手,捧起她浑圆柔软的粉臀,将刚硬的欲望抵得更紧、更深……
“不、不行!”贞操遭遇空前危机,她忙着推拒,小手忙着扑打他的宽肩。“拜托你,快停下来!”她的攻击,丝毫无法影响他。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不肯舍弃这美好的感官盛宴,甚至还伸手掀开她的睡衣,粗糙的大手不但直接抚上,那娇嫩的肌肤,还意图朝她的小裤裤进攻,妄想更“贴身”的美好销魂。
这太过分了!
当冷空气袭上双腿,喜悦猛地倒抽一口气。
“住手!”她惊慌失措,小手乱抓,终于在床边抓着一个又硬又重的“武器”,想也不想的,她举起“武器”,用尽全力的打下去。
咚!
男人蓦地瘫倒。
所有羞人的、邪恶的、让她心儿怦怦跳的动作,全都停止了。事实上,他像是连呼吸都停了,巨大的身躯像是被抽了骨架似的,瘫软在她的身上。
糟糕,会不会是她下手太重了?
喜悦再度举起手来,端详着手中的武器,赫然发现那竟是她所有藏书里头,不但价格最高,而且还最厚重的精装法国料理食谱。仔细一看,白银包边的书角,还沾上了一些血迹。
她把他的头敲破了!
“哈啰?”她心怀愧疚,用最小的声音发问,还试着推了推“受害者”。“呃,你还好吗?”
没反应。
“那个……很抱歉打了你……”
没反应。
“呃,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因为你实在太……太激动……”
还是没反应。
“我敲得你很痛吗?”
怯怯的话音回荡在卧室里,男人仍旧瘫软,头脸深埋在枕头里,别说是回答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满怀罪恶感的喜悦,再也受不住内心煎熬,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捧起那张俊脸,观察她所造成的伤势,到底有多么严重。
只是,才刚摸着他的脑袋,她就觉得满手温温湿湿的,不详的预感挥之不去,让她心里直发毛,再仔细一看,她惊骇得连呼吸也停了。
鲜血滴滴答答的,正从他额头上,那个原本就很严重,又二度鱼精装书攻击的伤口,不断的涌出来,鲜血流得他满头满脸,映衬着他惨白的脸色,简直是恐怖片的最佳男主角。
“喂,你醒醒啊!醒醒啊!”惊慌失措的喜悦,忙乱的摇晃着重压在身上的男人。
呜呜,他该不会挂了吧?!这算是自卫?失手致死?还是谋杀?警察追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为了查明“受害者”是生还是死,她鼓起勇气,颤抖的伸手,放到他的鼻下,忐忑的探测。
还好还好,他还有呼吸!
确定自己暂时还不需背负杀人重罪后,喜悦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推开身上的“重物”,快快去向爸妈求救,免得时间拖得久了,这家伙就算没被她敲死,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只是,她用尽了力气,推得小脸通红,那男人却像座小山似的,还是趴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害她累得直喘气。
不得已之下,她顾不得面子,开口大喊。
“爸、妈——快来啊!爸——妈——”
可是她叫了半天,几乎要喊破喉咙了,外面却没有动静。
直到这时,她才慢半拍的想到,爸妈都是那种一觉睡到天亮的人,就算遇到五、六级的地震都还是照睡不误,现在就算她再怎么喊,也是徒劳无功,要等爸妈来救人,恐怕得等到早上了。
在她呼喊求救的时候,他额头上的血,仍在流个不停。
放弃求援后,她叹了一口气,盯着那可怕的伤口直瞧,愧疚感愈来愈重,她实在很想找条毛巾或手帕,替他的伤口按压止血。
但是,他压得她不能动弹,别说是毛巾了,她即便是伸长了小手,也捞不着被子。最后,她只能用先前拿书敲他的同一只手,去压住冒血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很快渗透指缝,染红了她的小手。
“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她小声祈祷着,实在很担心,这个男人会躺在她身上,就这么断气了。
漫漫长夜里,喜悦就这么被压在床上,听着他的呼吸,感觉他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才能稍微觉得安心。值得安慰的是,他的体温不再那么烫,高烧渐渐退了。
从伤口涌出的鲜血,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只是,为求保险起见,她还是不敢松手,小手仍按压着出血处,连一秒钟也不肯挪开。
夜色,渐渐由浓转淡。
直到天色微亮时,紧绷了一整晚,确定“受害者”的呼吸心跳,没有变慢或是停止的迹象后,疲惫的喜悦,就再也受不住睡魔的诱惑,慢慢的闭上朦胧双眼……
她睡着了。
第三章
一双深邃黑眸在看着她。
刚醒来的方喜悦,睁开双眼的瞬间,赫然就见到,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正静静的望着她,距离近到她能在那双眼里,瞧见自己愕然地倒影。
就算是牙医,也不曾靠得她这么近!
她本能的稍微退后,刚想开口指责对方缺乏礼貌,不但靠的太近,还偷看她睡觉的模样,严重侵犯个人隐私,但一等到视线范围稍扩大后,她吓得小嘴半张,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半声赫然尖叫,硬生生的卡在她喉咙里。
那双黑眸,竟是镶嵌在一张异常恐怖的脸上,暗红色的干涸血迹,布满他的眼角,他的嘴角,凝结的血珠,甚至悬在他的眼睫毛上。
更可怕的是,从她醒来开始,那双眼睛就不曾眨过半次。
她残留的睡意,被吓得全身消失,昨晚的种种记忆,咻咻咻的在她脑子里,快速的转了一遍。
呜呜,接过,他还是被她打死了吗?
莫非眼前这恐怖的景况,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她惊骇的瞪着手中的脑袋,吓得全身打颤,忙着回忆,所有电视上演过的,小说里提过的,毁尸灭迹,藏尸逃罪的方法,全都在脑子里排练过后,身体才慢半拍的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跳。
虽然,他不像是昨晚那样,沉重的压在她身上,而是侧躺在她身旁,但两人的身体还是紧贴着,她有第一手的“贴身”证据,证明他还活的好好地。
喜悦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吓了我一跳。”她半是抱怨,半是责备的说道,但基于爸妈从小耳提面命,对人要和善有礼,教养良好的她,还是毫不计较的,对他露出友善的微笑。“早啊!”她说。
那张染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很明显的,这个男人的礼貌有待加强。他并没有回应她友善的招呼与笑容,而是与其淡漠的提醒。
“你的手。”
昨晚情急之下,她用手压住他的伤口,竟然就这么压了一整夜,连睡着也没松开,不过,她虽然立意良好,但他似乎不怎么领情,非但没有道谢,口气更是硬得像是在磨牙。
算了,反正为善不欲人知,既然人家不高兴,她也不用再坚持“义举”。她收起笑容,也预备收回小手,但是才稍一用力,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的手粘、住、了!
干涸的血液,起了粘着的作用,将她的手心,就这么黏在他的伤口上。
喜悦的心理暗暗含糟,而男人的表情,则愈来愈难看,连眼里也出现不耐,她一时着急,更急着收回手,忘了拿捏力道,小手抽的又快又用力。
情况却变得更糟。
他额上的伤口,经过大半夜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稍稍愈合,但那脆弱的组织,经她猛力一抽,再度被狠狠的撕裂,新鲜的血液又冒了出来,虽然比起昨晚,血量少了许多,但也足以汇聚成流。
男人痛得眼角一抽,一行温热鲜血,无声无息的从他额头滑落。
“啊!”他没有叫,却是她惊慌的叫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身为罪魁祸首的喜悦,急着要消灭罪证,再度伸出小手,胡乱抹掉那道血流,这么一来,温热的鲜血滋润了干涸的血迹,在他脸上糊得乱七八糟。
他的样子,愈来愈像是恐怖片里的疯狂杀手了。
“别担心,我马上帮你把血擦干。”她愈擦愈是心虚,又不敢就此罢手,“那个。。。。。。你很痛吗?你是在溪边撞伤的,但是别担心,这伤口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男人直直望着她,神情高深莫测。
“可不可以请你让开,我才好起来,去拿医用药箱过来,帮你止血擦药。”她充满希望的提出建议,偷偷的妄想,能够就此脱身,把擦药的事情丢给爸妈代劳,她才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却一动也不动,还死侧躺在原地,用体型上的优势,限制她的行动,半晌之后,他再度开口。
“你攻击我。”
娇小的身躯,微微一僵。
“我,我没有。”她没胆子承认,嘴角硬扯出颤抖的微笑,努力想掩饰罪行。“我是在帮你擦血。”
“你有。”
男人一口咬定,她罪行明确,还从床头边拿出那本重的像砖块,书角边染了血的精装食谱。
“那是食谱自行掉下来,才会打到你。”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说谎,而且还说的这么流利。
男人默默挑眉,没有采信她的供词,而是一手拿着食谱,另一手抓住她的小手,徐缓却坚定的,强迫她把手搁上食谱。食谱的封面上,还残留着沾血的手印,跟她发颤的小手,不论手型跟大小,全都一模一样。
罪证确凿!
喜悦无声的再心理哀嚎着,昨晚把他敲昏之后,她太紧张,慌乱中又摸到了书,在上面印下了血手印,眼前的证据太明显,不论她再做任何狡辩,也不可能脱罪了。
“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那是自卫,因为你昨晚对我。。。。。。对我摩。。。。。。摸。。。。。。”她努力想陈述事出有因,但是毕竟脸皮嫩薄,那些邪恶的动词就是说不出口,“你,你昨晚想非礼我!不对,你已经在非礼我了,我不得不阻止你。”
男人双眸一眯,眸光蓦地转为深沉,那样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