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花招早识破





    「拜托,我不相信你有这么蠢,现在还搞不清楚真相。如果你相信那个小人的话,那我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忘了尴尬,赵迎波没好气的说。
    「幸好,我自认还有一点点小聪明。」宇文阳笑道,间接的告诉她,他没有相信徐子达的胡言乱语。
    「如果我没来呢?你会相信他吗?」突然,她偏头审视着他。
    「我相信赵小姐的眼光。」他意有所指的笑望着她。
    「相信我的眼光?」这人,一句话就将自己也褒扬在里头。
    「刚刚……很精采的送客方式,让在下大开眼界。」宇文阳故意将话题导回,果然看见她脸上立即出现尴尬的红晕。这女人还真会掩饰作假,每个人都以为她是端庄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是如此泼辣。
    「哦,这个……吓着你了?」她尴尬的问。「你放心,我并不是经常这样的,那是因为徐子达太小人了,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大可去问问其它人。」
    「那真是可惜,其实只要不是用在我身上,我倒是很喜欢看见妳用这么「活泼」「率真」的举动对付其它男人。」
    「嗄?」赵迎波愣了愣。他说……喜欢看她这样?
    宇文阳笑望着她发愣的模样,轻拍了一下她的颊,走回书桌,第三次提笔,开始在画纸上挥洒。
    「宇文阳,你为什么不换下这身衣裳?」她偏头望着他。他依然一身褴褛,脸上也依然抹着灰黑,她不懂这是为什么?
    「成亲那天,我会打理好自己,赵小姐请放心。」
    赵迎波心神落在他的画纸上,慢慢的接近书桌,想看看他画了些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反正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的是个乞丐,你怎么打扮其实没什么差……」霎时,她震惊的瞪着桌上的画,张着嘴,没了声音,一双美眸定定的瞪着它,不敢置信。
    迅速挥就而成,宇文阳搁下毛笔,抬起头,就看见她震惊的模样,「赵小姐?」他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赵迎波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眸闪闪发光的迎向他。
    「你会画画?!」
    宇文阳扬眉,低头望了一眼桌上的画?他刚刚不就当她的面画了吗?
    「你的画……好棒!」她赞叹着,放开他的手走到他身边,欣赏着他的画作。
    「好棒?哪里棒?」宇文阳反问,深邃的瞳眸凝望着她惊艳的表情。他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她惊艳的对象不是他的画,而是他的人--就像过去大部分姑娘一瞧见他时的模样,他似乎不会排斥。
    「你的画几乎完全摆脱山川自然样式的束缚,劲健的笔墨,没有勾画山石、林木、溪涧的轮廓,而是反复捕捉其神态情趣的错综迭加的线痕。起伏的山峦彷佛是澎湃汹涌的心之浪涛;上扬的林木升腾为一簇簇融化天地的火焰;闪亮跃动的溪涧、流云,彷佛是划破浓云迷雾的闪电。它们变化、交织、延伸,最终凝聚成一股强劲的冲击波……」
    她呢喃着、赞叹着,「天!一直以来,我以为作画就是要追求其意境,可是你这幅画看似漫不经心、随意挥洒,却改变了我所有的观感。」眼底闪着澎湃的感情,她的视线几乎移不开这幅画作。
    「有这么好吗?」他挺怀疑的。
    「当然有!」赵迎波激动的抬起头来望向他。「你不知道,你这幅画给我的震撼有多大!」
    「好好好,妳说有就有。」宇文阳哭笑不得的举手投降,差点被她激动的模样吓死。
    「可以送我吗?」她的美眸闪着异样的光彩,直瞅着他。
    真这么喜欢?他狐疑的望着她。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呢!
    「不行吗?」
    哇咧,这么失望啊!覆唬瑠呄不兜幕埃退蛫叀!?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咳!」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一幅画,让她这般看重,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赵小姐今日--」
    「叫我迎波就好了。」赵迎波打断他,笑盈盈的说。
    哇!差别真大,不知道多画几幅,她会不会就干脆直接唤他相公?
    「咳,迎波,妳今日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没有啊,只是过来看看罢了。」她摇头道。「幸好我过来了。」
    「是啊,幸好妳过来了。」老实说,他是真的差点听信了徐子达的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对他们两个都陌生,不过往后他可没那么简单被唬住了。
    这赵迎波听说很能干,不过能干归能干,还是太率真了一点,也难怪目前赵家掌权的依然是老奶奶,她只能在幕后做「苦工」。
    「没错,如果我没过来,就不可能知道你竟然能画得一手好画了。而错失欣赏好画的机会,可是一大憾事哪!」赵迎波笑盈盈的说,小心翼翼的卷起他送给她的画。
    嗄?原来他们的「幸好」指的不是同一件事啊!
    「宇文阳,你会下棋吗?」她又突然问。
    「略懂皮毛。」他客气的说。
    「这样啊!」她小有失望。「没关系,我们来下一盘棋吧。你放心,我可以让你几子。」
    宇文阳挑眉。让子?这话要让寒天那家伙听见,可会笑掉他的大牙!素来让子的举动都是他宇文阳在做,可没听过他宇文阳需要别人来让子的。
    「迎波,妳不是都很忙,下午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啊!」赵迎波惊叫一声。
    「怎、怎么了?」像是被她给吓着了似的,他抚着胸惊恐的瞪着她。
    「完蛋了,我忘了奶奶交代,今日要将运往新罗的青瓷数量点清楚。惨了,一定来不及了。」
    「没有人能做这件事吗?」
    「有,可是仓库的钥匙在我这里。」她苦着脸道。
    「看来下棋就等下次了。」宇文阳摇头。「我送妳到仓库去,现在时辰还早,多派几个人手,应该会来得及。」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了。」赵迎波急忙往外跑,却因为太过匆促,一个不小心踩着了过长的裙襬。「啊!」惊呼一声,双手猛挥,眼看就要效法前车徐子达之鉴,跌个狗吃屎。
    「迎波!」宇文阳眼捷手快,及时手一伸,抓住她挥动的柔荑,将她给扯了回来,免去她「重蹈覆辙」的窘状。
    他无奈的摇头,忍不住怀疑,这个女人真如传言所说的能干吗?
    她靠在他的胸膛,而他一手还抓着她的手,一手则圈着她的腰,紧紧的将她揽在胸前。
    他靠得好近,灼热的呼吸不断的吹拂在她敏感的颈侧,她的脸,也渐渐的热了起来。
    「我、我没事了,谢谢你。」赵迎波哑着声音,低低的说。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来。
    宇文阳缓缓的放开她,退开一步,一双深瞳盯在她羞红的脸上。那样娇艳欲滴的美颜,让他几乎沉醉……几乎!只要没看见她脸颊上那块乌黑的灰炭。
    「呵呵!」他轻笑,知道那灰炭是他沾染给她的。
    「你、你笑什么?」她忍着狂跳的心脏,不解的望着他。
    他伸出食指揩了下她的脸颊,在她又红了脸的时候,将食指摆在她眼前。
    赵迎波狐疑的望着他指腹上的灰黑,后知后觉的掏出绣帕擦拭自己的脸颊。
    「都是你啦,为什么还要抹黑自己?」看见绣帕上的脏污,她仰头问他?「还有吗?」
    宇文阳接过她的绣帕,温柔的为她擦拭,瞧见她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晕又出现,他嘴角微勾,心里愉悦。
    「好了,没有了。」
    为了掩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她匆匆的低下头,以着没必要的急促道:「我、我走了。」
    「还是我陪妳一起去吧,不过,如果妳不想和我一起出现在其它人面前的话,那就当我没提。」
    赵迎波抬头瞪他一眼。「我才不会在乎那种事!你想一起去的话,那就一起来吧!」说完,她转身便走。
    宇文阳微笑的望了一眼手中的绣帕,往怀里一塞,跟在她后头离开了。
    这女人,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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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识过赵迎波工作时的样子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能干。
    想到她在仓库里指挥若定的模样,那认真、专注的神情,让她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再添三分,他没想到自己会看她看得失了神,直到他回过神来时,天色已暗,而她,站在他面前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因为工作早已结束。
    当下,他差点拔腿就跑,差点!
    不过他没有,只是一派镇定的和她一起去饭馆用晚膳,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异常鼓动的心。至于他人好奇窥探的眼神,他们两个都毫不在意,然后他送她回赵府,而他则回到别庄。
    哪知道才走到半路,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
    好吧,总得给那些人一个机会,是吧!
    于是他故意弯进一条小巷子,果然,跟踪的人一发现机会来了,便出面堵他。
    「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乖乖的离开会稽,就放你一条生路。」来者三人,讲话的是个高头大马的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
    呵呵,他想起来了,那天踹他一脚的,就是这个家伙!
    「可是我就要成亲了,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这样好了,等我和赵小姐拜完堂之后,我就离开一阵子,好吗?」宇文阳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模样。
    「你少装蠢,臭小子,我警告你,想活命就打消和赵小姐成亲的念头,否则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知道,明天听说会下雨,本来就看不到太阳。」他理所当然的笑道。
    「老大,他根本就是在要我们,别和他啰唆,揍他一顿,再把他丢到山上去喂野兽!」
    「啧啧,这么残忍。」宇文阳摇头感叹。看来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不是如他猜测的是受人委托,既然如此,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久留无意,该离开了。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尝尝不知死活的滋味!」满脸横肉的大汉一声令下,三人一起扑上他……过了一会儿,宇文阳拍拍双手走出小巷,不过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又回到巷子里。
    「喂!你们三个……」
    「饶命,饶命,我们不敢了,大侠饶命!」三人惨兮兮的趴在地上,依然动弹不得,瞧见煞星又回头,只能哭爹喊娘的讨饶。
    「啧!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难看。」宇文阳摇头。
    「是是,我们闭嘴。大侠有何吩咐?」
    「今天晚上的事,要保密喔!」他蹲在他们面前,一脸笑意。「如果我听到什么,不管是不是你们说出去的,我都会把帐算在你们头上,知道吗?」
    「可是……这不公平……」
    「不公平?」宇文阳挑了挑眉,故意掏掏耳朵,「我没听清楚,你刚刚是在跟我讲「公平」这两个字吗?」
    「呃,如果……今晚的事……有、有其它目击者,他们说、说出去,不能……算、算在我们……头、头上……」
    「那你们就求老天保佑,不要有什么目击者喽!」他用力的拍拍为首者的脸,冷冷的一笑之后,飞身跃上屋顶,没入夜色之中。
    「老、老大,怎、怎么办?」
    「怎么办?能动了之后,赶紧离开会稽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赵家选婿才来会稽的,既然没希望,又有了麻烦,不赶紧离开还留下来受罪啊!
    「啊!对啕,老大英明。」
    「这还用你说!」
    第五章
    日子终于到了,赵家欢欢喜喜的办喜事了。
    宇文阳当真等到成亲这日,才在全禄的帮忙下将自己打理干净,他的真面目一现,原本打算看好戏的赵二夫人和赵映绿错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尤其是赵映绿,她又妒又怨的瞪着翩翩风采的他,不敢相信一个乞丐竟能有这种扮相。太、太令人生气了!
    徐子达则怨恨的躲在角落。要不是这臭乞丐,现下和迎波拜堂的人就会是他,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怎能甘愿?!
    至于赵夫人则笑呵呵的,心里直夸女儿慧眼独具,挑了一个体面的夫婿。
    反倒是阅人无数的赵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审视着宇文阳。一直以为他是乞丐,所以也没问过他的身家背景,可如今她这一瞧,心知这个孙女婿绝非池中之物,至于为何落难,或者是另有所图?这就是她必须调查的事了。
    婚礼上还有几名陌生人穿插在宾客间观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送入洞房之后,遣退了碧儿和全禄,宇文阳才上前掀开赵迎波的盖头巾,当头巾掀开的那一剎那,他依然不由自主的震慑于她的美貌,而赵迎波一抬头,瞧见了他,也惊愕的张着嘴,呆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