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
?br /> “先生,香港来电。”
裴焱接过电话,那头传来卓冰然的声音。
“听说你的动作很快,大局看来已经被你所掌控了。森罗目前没有任何动向,夜樱在你手里,我想叶凌他们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目前我已经控制了斯派赛家族,但是我不可能分身去管理,所以打算让佐易去接管,你认为怎么样?”
佐易是葛里亚诺家族的子孙,也是裴焱真正的堂弟。他的出色头脑一直是这个家族所津津乐道的,但因为不是长子所以可能没有出头之日。
“他完全可以胜任。对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卓冰然知道目前他的举动已经在黑势力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个帮派都以为自己会是黑手党下一个要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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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的确还有一个顾虑。“一天没有找到司徒炫夜和他的手下,我就会不安。这个人必须除去。先说到这里,以后再联系。”
他见管家急匆匆的走进来,料想一定出了什么事,才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先生,蒙巴顿小姐突然来了,她已经在会客厅等您。”
裴焱顿时蹙眉,脸上逸出一丝不悦。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来这里,婚期明明还有好几个月,究竟搞什么鬼?看来一定是蒙巴顿那个老家伙让她前来刺探他的虚实,毕竟最近的动作太大,当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裴焱沿着楼梯走下去,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艳丽女人。她衣着考究,举止恬静,像极了上流社会的小姐。事实上,她的确是位名门贵媛。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满是雍容的风韵。
“阿卡莎。”他故意装得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也不让我去接你。”
“狄特里斯……”阿卡莎看见他欣喜的起身,冲到他怀里就抱住他,随即给了他一个热情洋溢的吻。“我很想你,爸爸说还有三个月才会给我们举行婚礼,我真的等不及了,所以来看看你。”她笑着看着俊美的他,目光里满是爱意。“你想我么?”
“当然。”他不着痕迹的拉下她环在自己脖颈间的手。正色的问:“你父亲知道你来这里吗?”
阿卡莎露出性感迷人的微笑。“事实上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近况,听说你消灭了南十字星,真的恭喜你。”
裴焱的眼底露出一抹诡谲的冷漠。果然是蒙巴顿利用女儿来试探自己,他是怕他过河拆桥吧。毕竟这次调用了不少人,花费了很多的金钱,没有蒙巴顿赌场的利润是不可能办到的。
这时,阿卡莎的笑容忽然凝结在脸上,眼眸朝楼梯上看去。裴焱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的沉下了目光。
夜樱缓缓的走下楼梯,看着与裴焱亲密站在一起的女人。她立刻猜到了她是谁――蒙巴顿的独生女阿卡莎,有名的社交皇后。
“樱,你起得这么早。”裴焱嘴角的笑看起来不太自然,不仅夜樱连阿卡莎也察觉出了气氛中的尴尬。
“焱,她是谁?不介绍一下吗?”夜樱刻意表现出了一丝不满,脸上尽是怀疑的表情。
同样的,阿卡莎也瞧了眼裴焱。傲慢的质问:“狄特里斯,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走到身边的夜樱露出的嘲弄的笑让裴焱的心感到了压抑,他一点不想让这个女人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一切来得都不是时候。“她是我的朋友。”
夜樱笑笑,满是鄙夷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有种异样的不适。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还是把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阿卡莎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回答,挑剔的审视着对面的夜樱。但出于自尊和修养,她还是挤出笑容。“焱,我想搬来住,所以这里恐怕不方便再招待女客吧。你还是送这位小姐回去比较好。”话落,对方冰冷的神色让她一颤,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裴焱讨厌眼前女人的自作主张,也不喜欢她在夜樱面前的跋扈。
夜樱悻意昂然的坐在了沙发上,等着看他怎么圆场,最好这位小姐的出现能打乱焱的计划,那样他就不会在短时间里逼她和他结婚。“焱,你不是说要娶我么,这位有是谁。”
阿卡莎听了她的话后面庞一下子抽紧。“你在说什么胡话,娶你?太可笑了。你这个亚洲女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住口!”怒吼声宛如炸雷让阿卡莎吓了一大跳。她惊恐的朝满脸怒气的裴焱望去。
“你骂我?为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么,她是谁,你在香港看上的一个表子!”
“啪――”
耳光响起,打人的不是裴焱,虽然他的手几乎要扬起。但是夜樱比她更快乐一步。然后她森冷的对阿卡莎说:“注意你说得话,通常我对满嘴脏话的女人感到很讨厌,如果再让我不高兴,我会……”她一笑,拿起一旁的拆信刀,熟练的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一比划。
阿卡莎惊叫着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对方。她究竟是谁?从小生长在黑手党里的她当然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夜樱丢下刀,冷漠的瞥了一眼裴焱。
“很抱歉让你的未婚妻受惊了。我想我们的婚约还是作罢。”
她说完就要离开,裴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目光恳切而幽怨。“樱,你知道我是不得已。我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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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为什么还要禁锢我……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放过我,放过自己,放了我们彼此不好吗。我看得出,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你。”
她说着朝阿卡莎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夜樱甩开裴焱的手,她在脱离他温热的手掌时,在隐约间有点刺痛。
裴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垂目握紧了拳头。知道夜樱消失在视线中才忽然将饱含怒火与冷酷的眼睛对上阿卡莎。
“你真的不该来这里,小公主。”
冰冷的语气和淡淡的肃杀气息让她浑身一颤,似乎有种不好的念头。她好像装破了这个男人极力掩藏的秘密和窥见了他难得露出的内心破绽。
阿卡莎见他上前不由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狄特里斯,我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爱……我只要一个人的爱。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裴焱步步逼近,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死盯着她,他的嘴角渐渐勾勒出浅浅的笑。
阿卡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时惊恐的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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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
“老爷,那边派人来说没有小姐的踪影。”管家接到汇报和如实说。
蒙巴顿忧心忡忡的克制着愤怒。“怎么可能,她应该已经到狄特里斯那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他的心头笼上一层不祥的疑云。难道是狄特里斯把阿卡莎……那次将自己名下的赌场交由他管理后狄特里斯就开始不再出现,对他的话也是不理不睬的,尤其是和阿卡莎的婚约,每当他在电话里提及此事总是被他搪塞过去。所以他才要女儿抓紧虏获住他的心,也许是他错了,是他亲自把女儿推入了火坑。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气急的猛咳起来。管家看着这情形拿来了药让他服下。
“老爷,您没事吧。”
“你快去通知手下,让他们多派人去西西里岛,一定要找回小姐。”蒙巴顿顾不上自己的病痛吩咐着。
突然,他的手一把抓住胸口,面如土色。心脏传来一阵阵异常的剧痛,那是从未有过的。甚至连带着连胃都在痉挛抽痛。
“怎么……怎么回事?管家,快去喊医生。”
管家突然露出阴险的笑容。“我想不必了,老爷,你很快就会没有痛苦的离去。还会有一张死于心脏病突发的死亡证明单。”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混帐!”蒙巴顿怒喊,气愤的他一不小心从轮椅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管家的面容显得尤为灰暗。蒙巴顿睁大了惊讶的双眼,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遭遇到暗算。管家可是跟了他五十年了,不可能背叛他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待你不薄吧。”又是一记揪心的痛,他喘息着卧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可怜的蜷缩起本已佝偻的身体。
一张人皮面具丢弃在地上,管家的苍老的脸换成了另一张妖娆的完美脸孔。
“你是……”
男人扬起魅惑的笑。“我叫枯叶之蝶(曾经在第一卷里出现过的杀手,柯彦尘的小舅子。他乔装成忧冥的手下让夜樱躲过被杀的命运,是个四处游荡的个性杀手。),很不幸的,有人雇我取你的命。”
他说完优雅的站起身,扯去了领结和死板的西服,一身黑色劲装的他缓缓的离开了大厅,之留下蒙巴顿突出了死鱼样的眼睛,僵硬了身体。
第七章
夜樱望着面前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为什么过了这些年后,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股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冲动,那种浓的划不开的激|情宛如沉寂的火山,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无法再萌发炽热。
或许是因为忧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已经让她尝尽了太多绝望的滋味,所以她怕了,怕再看见她爱的人消失在她的眼前。那种痛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裴焱仿佛读懂了她眼眸里的讯息,闭了下眼,深恶痛绝的握紧了手。
“该死!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要这么对我。我不信你已经完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夜樱,我可以进来么?”裴焱执着的敲着门,很轻、很小心的生怕打搅到她。
门终于倚开了一道缝隙,他的手试探着朝前推开,迎面而来的风令他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
晚风中的窗纱映出斜靠在露台边的人,半明半寐中看不到她的神色,也就读不出她此刻的思绪。
裴焱走到被风吹拂的四散的纱幔前,却不敢真正的靠她太近。此刻的她依稀可变的侧脸在夜色下有种魔魅般的媚、飘渺而不着边际。他多想能抚摸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去眉宇间的哀伤。
独自静静呆坐的夜樱总是会露出常人所看不见的表情,那时的她褪下所有的伪装,脆弱的就像一株雨夜里的雾樱,哪怕一点点的狂风骤雨都可以将她肢解的满天飞扬。
“听我解释。那个女人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他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有种讨好她的低调。
他冷酷的话语让夜樱有了些许的反应,她转过脸,将双腿蜷缩在窗台上,头慵懒的靠后。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个障碍的……杀了,还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如此的残酷。”
“别对我这么说话。”裴焱坐在她对面,她的淡然比嘶喊还要让他难受。
伸出手抚摸上她的娇颜。用那种醉人的、极为温柔的目光试图解读着她的心灵,深沉而浓郁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脸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唯独她才能让他感觉活着有那么重要。只是当那份渴望变得过分强烈后,他的血就会发烫,内心才会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惑。
他捧上她的脸,痛心热切的开口:“樱,说你还是爱我的……告诉我我不会失去你……求你。”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得她快要窒息般的疼。
夜樱被他的哀求搅乱了心智。她才猛然间被惊醒,原来是她错了,她的爱会让每个爱她的男人都受伤。原来她渴望得到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那么多人――忧冥、裴焱,甚至是司徒炫夜。
“不!”她推开他,低垂下头懊恼的皱紧痛楚的眉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割着她的心,像钝了的刀锋一下一下来回的割着她。
头重重的撞击身后的墙,同样是一下又一下的好缓解心头的痛。“对不起,焱……都是我的错。”
“够了!够了夜樱。”他瞧出她的绝望,厉声阻止她的自虐。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你没有错,真的。爱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不该逼你的,原谅我……”
她战栗,抬头无数的晶莹液体滑落。“把他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我和忧唯一的纪念了,你不能把他夺走,把他给我。”
裴焱惊讶的像挨了一闷棍。他松手,站直了僵硬的身体。原来此刻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可笑,他竟然要落到妒忌一个婴儿的地步。而那个婴儿的父亲即使死了也始终占据着她心灵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好啊……我会还给你孩子,但要在你嫁给我后。”在他麻木悲伤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狠绝的冷焰。“你最好考虑清楚,已经过了三年,我没有更多的耐心了。
夜樱听见了关门声,巨大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