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落无声
付青鸿一昂头居然竟是抗色之声,楚云墨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眨眼。哈,这真是变了天了,平常在凤三身边团团转的小老鼠居然还有胆子大声抗衡?
他不是你那边的吗?
楚云墨转头看看凤三,用眼神询问。
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凤霁天露出一丝笑意,却并不说话,只是看了地上依然跪着的一群人,既没说让他们起来,也没有再说责怪的话。
正在这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看看凤霁天,“三皇子,黑旋风看样子不行了。”
凤三的眼神缩了缩,眼神不由得投向了躺倒在马车前的那匹黑马。
挣脱了凤三的手,楚云墨直直走到了马车前,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黑马。
“刚刚如果不是三皇子舍了坐骑来护住车厢,可能五公子就不只是摔了一跤了,不过这坐骑就……”
马车夫楚勇皱着眉头喃喃的站在楚云墨的身边说,楚云墨转头看看凤三幽深的注视着那匹马的眼神,敏感的感觉到这匹马似乎对於凤三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算了,既然不成了,就处理掉吧。”
凤三一字一顿慢慢的说,眼神幽暗而冷淡,只是右手却又不自禁的紧紧握成了拳。
(7鲜币)第八十章 救治
“等等!”
阻止了下人伸手拿出刀的动作,楚云墨转头看着楚勇。
“你经常和马打交道,能不能看出这马出了什麽问题?”
楚勇紧张的看看凤三又看了看楚云墨,低头蹲下身在这黑马的身上不停的摸索着。
“看样子,骨头没有断,咦,这条腿,可能是马腿有什麽问题了。”
楚云墨跟着楚勇蹲下来,一起抚摸着地上黑马的腿。
黑马显得很是不安,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要被放弃似的,看着凤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委屈可怜的样子,被楚云墨他们抚摸时更是用着不驯的眼神瞪着,甚至还做出嘶牙的动作。
虽然心情很郁闷,可是楚云墨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马的头上猛拍了一下。
“你是马不是狗好不好?怎麽还做出这种动作?”
黑马被拍了一掌更是愤怒,竟然张口向楚云墨咬过来,楚云墨狠狠一瞪。
“再敢野蛮我就炖了你!我可是很喜欢清蒸马肉的!”
黑马不知是被楚云墨的眼神还是话吓到了,居然缩缩头像装死一样的躺在了地上。
楚云墨带着笑意睨了这黑马一眼,低头仔细的用手慢慢的在马的後腿处轻抚,在抚到右边的膝关节处时发现不对的皱皱眉,伸手轻摸了下,然後顺手一拔。
一根长长的银针一样的东西从马的腿上被拔了出来。
黑马轻嘶起来,显然很是疼痛。
“好了,很快就好了。”
伸手轻轻抚摸有些躁乱的马,那黑马又把大脑袋放倒在地上。
示意楚勇上车厢里把一些备好的伤药什麽的拿出来给这马的腿青敷上,楚云墨站起来弯腰拍拍地上的马头。
“好了,别装死了,快点起来吧!已经不疼了。”
马儿轻嘶了一声,动了动,努力了两下,最终终於从地上站了起来。
开心的抓着马的缰绳,楚云墨直直的拉着走到了站在一边一直不做声的凤三。
“给你,你还真是的,既然喜欢干嘛放弃,这不是好了?”
凤三愣愣的看着楚云墨笑得分外灿烂的脸,伸手抓住了缰绳,呃,不,是楚云墨抓着缰绳的手。
楚云墨一愣,把手向回缩了缩,凤三的手掌温热柔软,只是紧紧的抓着,任凭楚云墨动作就是不松开。
“你!”
楚云墨急了,脸色涨红的想说什麽,却当着众人没法说,黑马的马身正挡着众人的视线,谁也没有看到马这边这两人在拉拉扯扯的动作。
“喂,你干什麽?”
楚云墨咬着牙低着问,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好不辛苦。
“不干什麽,就是想拉拉你的手。”
凤三一嘴调戏良家妇女的言辞偏偏一脸的严肃与一丝淡淡的感激,一副在道谢的表情。
这个伪君子!
楚云墨心里暗骂。
“那你现在拉过了,可以放了吧?”
楚云墨咧着嘴角勉强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唇间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低声问。
“可是我不想放。”
凤霁天淡淡的说,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抹笑意惊到了跪着的和站着的人。谁不知道邪血凤三?谁敢看他笑啊?
“你不上朝在这里到底想干什麽?”
楚云墨的笑容显然已经维持不住了。
“已经散了,你不知道吗?这麽晚了谁还上朝?”
凤三笑意更深。
“不上朝?不上朝你干点什麽不好你……什麽?散了?朝会散了?”
楚云墨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
“当然散了,你看看这都什麽时候了,今天早朝事情本就没几件,当然散的早了。”
凤霁天不太理解对方一脸惊吓的表情。
“哎呀,你放手,我要入宫,来不及了!”
楚云墨急急的推开凤三的掌握,而凤三也被对方的急切吓一跳,连忙松开手,抓着他本就是逗着他玩的。
“你怎麽了?急什麽,什麽来不及了?”
凤三焦急的询问被楚云墨直接的扔到了耳後,边交待着楚勇在外面等他,一边飞奔着向着宫道中跑去。
墨铮番外之一自从那时初相识
多年以後,他依然无法忘记与他的相遇是那样的让人印象深刻。
身为国师的最受宠爱的弟子,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却无法像人们想的那样光明正义,相反的,他的心里是一片的阴沈黑暗,无法容下一丝的光亮。
他其实是这个国家皇帝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是国师身边的一个女侍从。
那个皇帝喝多了酒,决定留宿在国师府,却在那个侍女照顾他酒醉时被拖到了床上。一个侍女,即使是国师府的侍女,依然脱离不开她的贱籍,这样的女人怎麽配生下高贵的君王的孩子,於是很悲惨的,在被强暴後,那个男人无情的起来穿衣顺便吩咐他身边的侍卫,去把那女人拖出去,用老方法来阻止她怀有身孕。
一瞬间,他的母亲认为自己会被杀了,在那个男人强暴他杀了她的心後,转而来杀了她的身体,但是没有。
那些侍卫用木棒狠狠的击打她的脊背,被射进她肮脏身体的龙种混着她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她像个破布一样被狠狠的丢弃在後院,而那个男人那个国家的君主则神清气爽的去上朝议政了。
人总是有苟且的念头的,那个女人也不例外,即使被那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强暴,被这样像垃圾一样的对待,却还是活了下来。
人都是有感情的,她也是,她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她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只是一场大水冲毁了一切,随着这场洪水被冲走的不只是她的家园她父母兄弟的生命,还有她一直等待着有人来迎娶她的心。
她一直等着那个去飞羽城谋官职的未婚夫,那人说了会高抬大轿的来迎娶她的,却在拿了她所有的私存的金银首饰後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丝的音讯。她一个人讨着饭装扮成男子来到了飞羽城找那个男人,後来卖身到国师府,因为她听说那男人似乎已经当了高官。她受了这样的屈辱与对待,只是想要个答案,只是想问问那个男人,是不是从没想过回去娶她?是不是已经把她忘记了?只可惜她刚刚知道了那个男人成了
在床上躺了足足有近两个月,她终於可以起来自己走路,虽然被伤得很重的身体一走就瑟瑟发抖,可是她知道如果不问个明白,她死不瞑目。
颤抖着身体,她从後门离开,一个人找着她所想找的司马府。
经过下人那如打量乞丐的眼神那样厌恶的看她,她把怀中唯一的他送於她的玉佩递给了门口的下人请他代为通报就说是故人来访。
果然,那个男人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刚开始他并没有认出她来。近两个月的缠绵病榻,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她瘦得像鬼一样,已经不复当年的娇艳美丽。
当男人终於认出了她,脸的表情似是轻松似是心痛似是犹豫。够了,只要他眼中的那抹心痛是为她而出。她也就认了。
那男人拉她到了偏僻的巷子里,她知道他怕什麽,在三个月前,他娶了礼部司马唯一的女儿。
“你怎麽会来这里?为什麽你会变成这样?”男人的声音急切而有一丝说不出的不耐。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他心动疼怜的女子,现在的她苍白瘦弱憔悴丑陋,这样的她已经无法得到他一丝丝的耐心的对待。
“没什麽,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悲哀的笑了,是谁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真是太对了。
“什麽事?”那男人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娶我?我和订亲不过是想我出资助你来到飞羽城?”
那男人一愣,眼中有着一抹复杂,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衣中取出了沈沈的十两银子,递到了她手里。
“你回乡去吧,找个好男人,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她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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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她的等待她的思念她的感情,原来是值得的,原来她的一切都可以以这十两银子来买断。
那男人因为她的笑而脸色阴鸷了起来。
“你别不识好歹!事情闹出来於你有什麽好处?我们只是订亲,并没有成亲,我随时有权利退了你这门亲事另娶她人,你知道的!”
摇摇头,她慢慢的止住了笑声,可是笑意却像是凝固了一样的粘在了嘴角,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收回脸上的笑容。
“我没想怎麽样,我只是想跟你说,恭喜你,终於当了官,终於,娶了一房合心意的妻子,就是这样罢了。”
把手中的银子递还给那男人,她的语气温和而有礼。“这银子我收了,但是给你吧,当是给你成亲的贺礼,毕竟相识一场。”
不理那男人的拒绝,她直接的转身脚步不停的离开,把那男人犹豫的呼唤声远远的抛在了身後,连同那呼唤声被抛弃的,是她那已经血淋淋的生命和希望……
当她再次醒来,她又回到了国师府。
她在离开的路上晕倒,却被国师又捡了回来。
“你怀孕了。”一脸的肃穆的表情,国师表情冷淡的说。
她没有反应,自从那时候开始,那女人像是死了一样的活着,在床上躺着一直到生产都没有下床过一步,甚至吃饭、如厕都是下人来照顾。
一直到她生下了他。
女人也许真的是母性战胜一切吧,在他出生後那女人像是突然又活过来一样,慢慢的知道了吃饭睡觉照顾他。一直到他七岁那年,那个女人残破的身体终於挺到了最後,那次强暴後的凶狠对待让她的身体无法负担,长年的直不起腰身的後遗症一直伴着她离开的最後一刻。
缓缓的把自己的一生告诉了他,那女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气,她不要他报复也不要他做任何事情,她只是希望她唯一的孩子能够快乐平凡的过完这辈子。
从那之後,他就成了国师的弟子。可是,他并不快乐,母亲的一生的可悲的遭遇让他无法做到可以淡然面对。他恨自己的血液里有那个禽兽的血,他恨那个抛弃母亲的负心人,他恨这不公平的一切。
师父让他多读书,说这样子他的戾气会减弱很多,他不希望等有一天他的弟子当上了国师的位置却让人发现那气质反而更像个屠夫。
屠夫有什麽不好,至少不会随便伤害别人。
师父为了他特意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开了个小小的书斋,平常是一个老仆在打理,他很少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临仙楼喝多了酒,醉眼模糊的向前走,听着街边的人窃窃私语。
“看,那听说是国师的高徒。”
“什麽?那个醉鬼,我几乎天天看到他喝酒啊。”
“那有什麽?听说他还经常出入青楼楚馆呢。”
“这样的人怎麽还能当国师的传人?凤国交给这样的国师怎麽行?”
“没办法,国师才可以说由谁继续国师的位置啊。”
这些人的语言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脏,是的,流着肮脏的血液的他怎麽能够继承国师的位置,有什麽资格继承?
正想着却被从小巷里冲出来的人给狠狠的撞倒。
“哎呀,痛死了。”
对方的个子不高,头部刚好到他肩膀的样子,很不幸的他的鼻子撞到了他胸膛上挂的国师特赐的绿色的小牌子………那是国师的弟子的标志。(不过後来被某人称做狗牌,羞怒之下他就不再带了)
对方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手紧紧的捂着鼻子一双猫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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