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王妃酷王爷
“君姓在黑雪属于皇族,君公子气度非凡,怎么会与他不相识呢?”李掌柜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素闻昭王性格冷漠,绝非易与之人。君某生性淡泊,不喜交结权贵,就不去碰那个钉子了。”君默言淡淡地一笑,随口据塞。
“是啊,传言破天剑君默言是马贼逆天帮的幕后主使,听说此人生性残酷暴戾,杀人如麻。”库尔伯接过话头,带着感恩的表情望着君默言:“君公子仁慈宽厚,温文尔雅,今日多亏了他仗义援手,驱还了那帮贼子,使我族人和李掌柜皆幸免于难。他又怎么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恕我直言,依苏姑娘活泼的性子看来,怎么也不象是一个王妃。”
“是吗?”李掌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知李掌柜为何时昭王如此感兴趣呢?”君默言不动声色地反过来试探李掌柜。
“呵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下碰巧亦是黑雪人,这里离大凉山赤霞峰又很近,再加上君公子的姓,提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嘛。”李掌柜哈哈一笑,轻轻松松地跟他绕着圈子。
“王爷,北边好象有异常的动静。”无尘无声无息地从身后钻了出来,一脸凝重地附耳低语。
“去看看。”君默言顾不得再套李掌柜的话,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地往北急射而去。
就在此时,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过后,从暗夜里忽然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射向那些美丽的毡帐。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猎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秦秦!”君默言低叱一声,与无尘对枧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折返身子朝苏秦的帐幕扑了过去。
不在!苏秦竟然不在!面时空空如也的帐篷,君默言象被雷劈中了脑袋,一下子懵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马嘶人喊,哭泣哀嚎,他茫然呆立——秦秦会去哪里?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赋人的手中,他全身的血液顿时凝结,冰凉一片。
“接着!”无尘抽出破天剑,扔了过来,厉声喝道:”王爷,快杀出去,救小雪!”
他霍然而醒,接过剑,钻出帐篷,无香已牵了闪电等在外面。他翻身跃上马背,低叱一声,高举着刑剑冲入了贼群。
秦秦,他的秦秦!他一定会把她敕出来!
他心急如焚,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前面,李掌柜被一群贼人包围。正带着几个伙计,持着一柄利剑苦苦支撑。眼见形势危急,他离得太远,巳救之不及,李掌柜就要血溅五步,做个倒下亡魂。
他不假思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夹了雄浑的内力,声威哧人,几可穿云裂石。将那贼人吓阻,就只片刻之间,他飞马赶上,破天剑脱手而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长啸,出手,杀敌,飞马赶上,抄剑回手,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
火石之间。神态威猛,恍如天神降临,吓得众赋人发一声喊,四散逃窜。
“默言。。。。。。!”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奏秦绝望的呼喊,顺着夜风吹入耳中。他按磐细听,警觉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在人群里搜索着她的身影。
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阴悒鸳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逆天而行,违者无赦!”无香见机急快,朗声长啸着迅速从左边抄了上来,吓退敌乓。
贼人畏惧天逆天帮的势力,转瞬之间如潮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心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贼众和巴勒族人,君默言拨转马头,依着直觉,朝草原的尽头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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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条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在暗夜里奔逃着。
“秦秦!”他狂喜着追了上去:”秦秦,我在这里!”她明明听到了,却头也不回,他越叫她跑得越快,象只受惊的小兔,惊慌失措地朝草原深处走去。忽然,她脚下一拌,娇小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秦秦!”他疾驰而至,修长的双腿勾住马腹,一个蹬里藏身,人已倒翻至马腹下,伸出健臂将她柔软的身子稳稳地抄到了手上,微一使力,带着她翻身上了马背。
“不要!”她流着泪,惊叫着在他怀里挣扎,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
“秦秦,是我啊 ”他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温柔地低哄着她:”别怕,贼人巳经被我们赶跑了。”
“别碰我!”她尖叫着,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碰触。
她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低头瞧了瞧满身血迹的衣衫,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狂性大发,杀人如草芥的残暴的一面巳充分地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害怕了,退缩了,她痛恨他的行为,讨厌他的碰触……
他眉峰紧蹙,涩然一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应该一直守着你,寸步也不离,是我错了。”
她抿唇不语,木然地移开视线,呆呆地望着满目疮夷的营地。
这里到处弥漫着悲伤和死亡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滚滚的浓烟,地上躺着横七竖八来不及搬走的尸体,各种皮革,毛发,布帛燃烧后的臭气混和着充塞在鼻端。
天空下起了小雨,冲刷着这罪恶的痕迹。
她在风雨中颤粟,不由自主地哭泣,那断续而压抑的哭声,犹如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脏。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那么明媚,那么快乐,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为什么他却把她变得如此失魂落魄?
望着她那空洞迷惘的眼睛,他几乎有些厌恶起自己——如果不是他多事,带来了库尔伯的族人,她又怎么可能遭遇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
“秦秦,你必需好好体息!”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那纤细得仿佛随时要倒下去的身子,他心痛如绞。不顾她的意愿,抱着她弯腰钻进了帐篷,强硬地把她按在地毡上,霸道地命令她:”忘掉!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通通忘掉!”
风吹着雨丝不停地从破损的帐篷里灌进来。她趴在地上干呕,他心疼万分又一筹莫展,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忽然恨起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场杀戮,甚至还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吓坏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看到如此残酷惨烈的一幕。”他脸色阴郁,想去拥抱她柔弱的肩膀,却终于不敢造次。面对不停淌泪的她,他悠然长叹,心里满是苦涩,声音低哑而忧伤:”你放心,我不碰你,你安心地睡吧,我去帐外守着。”
“别走……”她惊跳起来,猛然牵住他的衣角,仿如捞到一根救命的稻革。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怯怯看着他:”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
“不,我不走!”发觉她恐惧的并不是他,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狂喜地扑到她的身边。唯恐又吓到她,他把手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到怀里,象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默言,你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好多贼人,他们拿着刀疯狂地杀人。我看着他们奔跑,看着他们倒下,看着冲天的火光,看着血液染红了天幕。。。。。。 默言,我好害怕!她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痛如割,一叠连声地道歉,一遍遍温柔地吻着她,安稳她激动狂乱的情绪,低低地哄着她:”嘘,别担心,都过去了,我会守着你。你相信我,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
她终于平静下来,偎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却依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抽咽,眼角,不停地有涠水潸然清落。
这一刻,他忽然领悟——原来,男人的战场,是女人心上最痛的伤。
19
“有什么事,说吧 ”君默言望着苏秦纤细的身子沿着小溪渐行渐远,微微有些不耐地催促。
“象,真象。。。。。。”李掌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迟疑了许久,在他越来越不耐的目光下,才万般感慨地开了口。
“李掌柜”,君默言面色蓦地一沉,冷冷地斜睨着他:“有话请直言,君某没时间跟你废话。”
“王爷和玉太妃长得可真象啊。”李掌柜悠然长叹,絮絮地念叨:“其实,我昨天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
“你见过母妃?”君默言一惊,黑眸中倏地射出精光,直直地盯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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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太模糊,他只依稀地记得母妃端庄典雅,恬淡娴静。说起话来温温柔柔,印象中好象没有看到她发过一次脾气。自从他离开皇城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母妃的事。想不到在这蛮荒的革原上,居然会遇到她的故人?
“是,玉太妃绝代风华,见过的人很难忘记。”李掌柜轻轻叹息,双目中流露出悠然神往的光泽,似乎巳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知李掌柜所为何事?”君默言微微不悦地打断他的暇想——他眼中明显的倾慕之色让他很不舒服。
在他的眼里,母妃是高贵纯洁,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男人都不得亵渎——既使是暗中仰慕也不行。
“王爷,不知当年玉太妃之事,你了解多少?”李掌柜轻咳一声,终于决定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来。
“你想说什么?”君默言微眯眼睛,防备地瞧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李刚,二十年前,本是萧昆身边的死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与玉太妃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个上元日,满城的烟火,满街的行人。先皇大赦天下,携玉太妃走出宫门与民同乐。我随侍逍遥王赏灯,于大街上惊鸿一瞥,见到了玉太妃。”
“后来,王爷偶遇了一绝美少妇,他们二人男的俊朗,女的娇柔,彼此一见倾心。后来又相约共赴庙会,同赏梅花。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行差踏错,到得后来发现那美艳妇人竟然是当今圣上的雪妃,两人已互生情愫,欲罢不能了。。。。。。”
“胡说!”听到这里,君默言面色铁青,厉声喝止:“一派胡言!姨娘端庄娴淑,温柔慈善,又岂是你嘴里那不知廉耻,违背伦常的女人?”
“王爷请息恕”,李掌柜被君默言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李某若无真凭实据,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信口雌黄?请王爷三思。”
“好,你有何凭证?拿来我瞧瞧?”君默言冷笑着向他伸出了手:“李刚,若是你拿不出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李刚摇了摇头,镇定地凝望着他:“如此重要的东西,李某岂会随身携带?李某只是感念王爷的救命之恩,不忍玉太妃含冤莫白,这才冒死说出真象。王爷如若不信,李某也没有办法。我的一条命本就是王爷所救,要杀要留,悉听尊便。”
“好,就算姨娘与萧昆那贼子有。。。。。。染,又与我母妃之死何干?”君默言胸中似滚过万丈波涛,他咬着牙,死死地握住拳头——心中其实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仍固执地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有一次萧王爷与雪妃在庙里私会,被前去进香的玉太妃无意之间撞破。。。。。。”
“不,不要说了。”君默言挥手,打断了他的叙述,闭着眼睛深吸了一。气:“我要证据,证据呢?”
“小人这些年来不敢回到黑雪,躲在大漠与革原之间游荡,在三河甸置了房产,东西收得十分隐秘。王爷如若不嫌简慢的话,还请屈尊移架。。。。。。”
“好,就去三河甸。”君默言肃着容,冷冷地结束了谈话,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地追上苏秦。
谁又知道看似平静无波的他,心里正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血肉厮杀呢?剧烈的疼痛似干万只毒蚁噬咬着他的心脏——只要一想到这几年,姨娘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就觉得恶心!
谁想得到一直温柔和煦的姨娘,竟然如此荒淫无度,恶毒残忍?可怜的母妃,无意中卷进了一幕丑闻,为了亲情,为了亲人,一直到死都守。如瓶。
可是姨娘呢?她做了什么?为了掩盖自己的奸情,不惜诬陷栽赃,无中生有,嫁祸自己的亲姐姐。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如此厚颜?在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之后,还能处之泰然,安之若素?怡然自得地登上皇后的宝座,再无耻地以一副清心寡欲的圣洁模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别人夸奖她驻颜有术,羡慕她雍容华贵的时候,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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