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 by 涂鸦 上(极限零距离姐妹篇 弓道)







  那人说出了什么话,脸庞始终狂傲不羁,像是完全不在意其内容可能造成另一方多大的震撼。


  还是那么的,……放肆。


  “我说了我一定会得到你,……只不过这次我不想强迫你。”看着他深色的瞳眸,倏地变得深沉。


  那双眼,犀利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般决绝,幽闇的里头藏了些什么,让人分辨不出来。


  “你……说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完全无法预料到他会说出的话。


  嘴唇翕动着,被那双炙热的双眼紧盯着,震惊得无法再出声。


  交扣的指节离开,转向握着他的手腕又道:“比赛我会帮你拿下。正好,这比赛你很不想放弃吧?除非我帮你上场,不然你以为那些小子可以帮你拿下分数?”


  苏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用力的挣扎着双手,意外的左手马上被放开,右手却还是被紧紧箝着。


  “你…!”感觉喉咙处一股气咽着,怒意让他再也顾不得手上的痛,空着的手想拉开那只手,却反而再次被握住──


  “我没有求你!比赛我可以放弃!”瞪着他,清澈的眼里满是冰焰。


  单季扬闻言挑起了眉,握住他的手往墙上一抵,低头堵住那唇瓣,紧压着辗转,舌尖恣意的窜进搅动,不让他有机会再开口。


  “来不及了。”


  23


  ──‘比赛我会帮你拿下。正好,这比赛你很不想放弃吧?’


  ……他的确不想放弃,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但欺骗不了自己,也无法瞒过…他。在那深色幽邃的瞳孔里,什么事都像被戳了个破洞般不够完密。


  早知道他不会是个安于好心出手的人,更没想过他是出于什么心态而出手帮忙,但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他要的是什么样的报酬。


  ‘我也不想强迫你。’──所以就找“理由”是吗?


  闭上长长的睫扉,不住地细细颤巍,让月光在下眼睑上打了一片抖动不稳的阴影。


  那人最后离开的背影,高大得让他无法正视,不言而喻的强硬力量也让他无所适从。那个男人,……从来就没让他感到自在过。


  独留给他的,只有不平稳的躁动与紧绷。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惴栗。


  下意识的覆上左手腕,从包扎完的那一刻起,厚厚的白纱布好似在提醒着他的无力,已经变成习惯的疼痛也已无法再侵蚀他。


  两者间已转换成互相依附,与无力感相对成同时存在。


  ※※


  走出了房间,一夜不成眠的眉心有淡淡疲惫。甫一步下楼梯,管家就拿着电话站在客厅边等着。


  “少爷,昨晚上洛少爷有来电话,老爷说您不舒服就不给接了,要您醒了再回电。”


  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爸起来了吗?”


  “起来啦,不过我儿子竟还是比我早!”闻声不见人,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抬眼就见父亲一早舒爽的微笑,苏澄问道:“怎么不多睡会?昨天你与…单伯伯不是聊得很晚吗?”


  昨天那人走后,似就先行独自离开了苏家。毕竟,他来的目的…已做到了;恣意的下决定,然后再妄为的告昭他。


  ……想起了他离开前的话,苏澄垂下目光,神色复杂。


  “老爸精神好得很!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会?”


  见大儿子轻抚着左手,眼下有着淡淡痕迹,苏言又道:“手还疼吗?昨晚洛那小子有打电话回来,吵着要跟你说话,我不准他还闹着好一会呢……”


  想起弟弟的拗脾气,苏澄也微微笑了。“本想给他回个电话,他应该在睡了。”时差的相反,要不其中一个熬夜等,不然两人要相接到时间是有点困难的。


  “那孩子昨晚亢奋的紧,感觉在那边过得很愉快。还吵着说过年他懒得回来,跟他老妈两人要咱们过去。”接过了管家送上的早餐,苏父呵呵笑道。


  过年了?好快。顿了下,苏澄问道:“洛今年…怎么决定?回来考大学吗?”


  时间这么走,他才想起自己回来台湾竟也已半年。往年都是在美国的他和母亲两人回国过年节,去年暑假因为弟弟的要求所以他在台湾又多待了为一年。


  今年是最后高三末了……


  “这问题我也想着呢,我看到了那边再问问他吧。”


  见儿子桌上的早餐连动都没动,苏父皱起眉心又道:“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


  “不,只是没胃口。”淡道,苏澄拿起了桌上的柳橙汁啜了口,感觉胃瞬间揪紧,让他不舒服的拧起了眉。


  看了眼时间,苏澄放下杯子起身。“我先出门了。”


  无奈地点点头,对儿子的胃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似想起什么又道:“要到医院换药吗?记得叫小陈载你,不要再一人坐公车了。”


  “嗯。”起身,单薄的身子走没几步一顿,好半饷才转身看着父亲道:


  “爸,我今天会晚点回来。”


  冬天的暖阳罩进了一片花圃间,金黄|色的洒在所有颜色上,然而一向可以在此得到宁静的他却无心于那些。


  甫一走出家门,越过已准备好的车子顶端望出去,远方一台深色庞然大物堂而皇之的立在雕花大门外。


  倚着车身而站的人抽着烟,姿态闲适慵懒,从他一出家门便看向他。暗叹了声,苏澄转头对司机说了声便独身走过小迳。


  隔着雕花大门透过余烟,里头迎面走来的人脚步依旧从容,单季扬盯着他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怎么来了?”跟他昨晚说的时间不一样。


  闻者挑眉,桀骜不羁的脸庞扯了下嘴角:“你该不会忘了我昨天说的吧?”


  苏澄脸色一僵,“我没忘。”


  “那就上车吧,叫你家司机滚。”瞥了眼他身后跟来的黑色轿车,单季扬长腿跨过车身。


  皱起眉,苏澄没有动作。“我要去医院……”


  “我载你去,上车。”不容人反驳地,单季扬已发动了引擎。


  深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转身朝司机摆摆手示意,见车子已掉头苏澄才拉开大门走出。


  见他犹立在原地,单季扬啐了声突然拉过他,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把安全帽往他头上罩下。


  “走吧。”


  对他的动作感到一丝讶异,苏澄看着他的背影。


  没耐性的家伙……绷着脸,带着早有的心里准备与微然的不安,苏澄跨过了后座,犹豫了会还是没有伸出手环上前方。


  才刚坐稳,前方的声音透过帽子传来:“不抓稳,你想摔出去吗?”随即双手被前方拉过环上。


  怔着,苏澄没有缩回手。下一秒,车子已发出更大的声响快速的驰骋出去。


  风一阵又一阵的从耳边呼啸而过,冬天里的风带着一股冷冽,透过衣料刺进肤间却都被前方的人给挡了下来。


  24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步出医院门口,走在前方的男人背影高大,长腿举步仿佛只是单一个人,若不是后面那瘦长的身影也是走向相同位置,两人就形同陌路一般。


  走到了停车场边,新包扎好的纱布在暖阳下透着一股洁白,抚着左腕的动作已变成了习惯,看着男人动作俐落的跨过车身,他移开了视线。


  “你…为什么提早来?”


  正在发动引擎的人动作没有停顿,戴上帽子瞟了他一眼。“上车。”


  接过了帽子,苏澄看着那已侧对着他的人,顿了下才坐上后座。


  “这跟我们约定的时间不一样。”


  然而前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回答他,油门随之催动的声响盖过了他的声音,苏澄索性闭上嘴不再疑问。


  反正,他永远也不会懂他在想什么。


  繁华的街头,深色引人注目的车身在一栋建筑物外停下。不透明的自动门内看不到里头的一切。


  脱下了安全帽,底下露出的脸庞虽然端丽却面无表情。无视周遭投射过来的目光,淡然的视线概略的扫了眼建筑物本身。


  知名运动复合式酒吧。


  还在思忖间,右手已被股力量拽去,面容微怔的被拉着走进店内。


  甫一走进室内,微暗的灯光只有微微的吵杂声,几间不同领域的房间由玻璃窗阻隔开来。两人一踏进的身影顿时引来不少注目。


  苏澄脸僵了下,随即不自在的想挣回自己的手,前方的力道却始终不肯放松。走进了一间弹子房内,里头传来击球落袋的声音,他更用力的扭转着手腕,那强硬的桎梏才放开。


  属于VIP室的房间内,偌大的空间里仅有五桌球台。里头的人看见门被打开莫不抬眼瞧了一下,见来者是谁其中一名男子放下了球杆。


  “唷…单!”咧开了笑,男子对着前头的单季扬招呼道,视线却看向身后的苏澄。


  “随便坐吧。”转过身,单季扬朝周围的空位随意的一指。


  “唉呀…怎么叫美人随便坐呢……我看来坐我旁边好了?”男子狭亵地对着那苏澄笑道,随即在一道冷凛的目光下收回玩笑。


  “咳……开、开个玩笑嘛……”干笑了声,男子赶忙拉回自己贪婪的目光。


  撇着嘴,男子又偷瞄了眼坐着的身影。那脸庞虽然面无表情,甚至是冷淡,但那气质与五官……还真不是以前那些女人可以比的。


  可惜是个男的。“不过……,你转性啦?”不怕死的又补上一句。


  “少啰嗦,要赌就快点!”随便挑了根球杆,单季扬瞥了眼坐着沉默的人。


  耸耸肩,男子见他无意回答自己倒也习惯了。


  Snooker开始,执到铜板的人先开球。“叩”的一声,台内所有圆球开始快速扩散,不理会男子已垮下的脸,单季扬在球停的瞬间又一力道拉杆──击球的响声带着入袋的闷声得分。


  坐着的人面容淡漠,沉默的看了眼前方执杆的高大身影,即调开了视线。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只到正午。


  不懂为何他会提早出现。距离昨晚他说的时间,……还未到。


  稍早到达医院门口,以为他会离去或是等在门外的时候,那人却已停好车子走进了医院。诧异的看着他跟着走进诊疗室,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始终不懂,偶尔望进那双眼里,里头的深幽让他看不清。


  思绪里,感觉身边有人走近,下意识的回头下颔却突然地被抬起──


  “唷……美人呐,一个人吗?”


  男人身穿花色衬衫,嘴角勾着自以为潇洒的笑意,见自己手中的面容在执起的那刻更是清晰,心仪之下更是毫无所觉那清冽的目光。


  听闻那用词,苏澄眉心蹙起,挥开了男人的手。


  “我不是女人。”


  手被甩开,男人闻言丝毫不以为忤,笑笑又道:“是美人就好!怎么,要不要大爷我陪你呀──”


  本想再次伸出的手突然僵在半途,感觉喉间一股力道,球杆正紧紧的抵在自己咽喉上,愕然的转头,对上了一双闪着冷冽锋芒的深绿瞳眸。


  吓…“嗨、嗨……单,好、好久不见啊……”抖瑟着,男人慌忙的视线乱瞟,手也在身边乱晃着就是不知该往哪放。


  “滚。”


  听闻那蕴涵着危险的声音,男人却像收到特赦令一般,赶紧狼狈的落荒而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钓个美人也会遇上麻烦。


  一瞬间,整个室内都是沉默,就连别台间也是静默不语,连颗击球声都没有。


  “啧…”隐忍般的,啐了声。


  丢开了球杆,单季扬突然地扯过犹坐在位上的人,不待他反应即拉着他走出球间。也不管后头所有人的瞠视与男子的叫喊……


  “单!…那这次不就算我赢了?”喃着,男子搔了搔头看着被粗鲁推开的玻璃门。


  怎么回事嘛……


  ※※


  突然被拉着往外走,苏澄皱起眉,前方比常人高的身影以快速的步伐走至外头,他虽被拉着却得勉强才跟着上。


  男人隐含紧绷的躁怒,从拽着自己手腕上的力道传来。


  暗色自动门刷开的瞬间,冬天的阳光射进了双眼,苏澄下意识抬手一挡。感觉拉着自己的脚步停止,微睁开眼,是一双看着自己的深沉视线。


  在阳光下,隐约显得碧绿的瞳色。


  驰骋的速度飙进了一处地价不菲的社区里,一栋简单却不失格调的二十层大楼独立在此;打了个拐,单季扬把车骑往地下室,后座的人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