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他不是凡人,他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
而他,有了与传奇并肩,与神话共驰,与这个叫方轻尘的人,一起冒险的资格。
一瞬间,赵忘尘的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他说我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他说我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大哥,他说我有资格,与他共闯龙潭虎|穴。你在天有灵,可曾看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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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之下,十里连营,近看是浩浩荡荡,远望如蚁蝗群聚。
这里集结了萧远枫几乎所有的兵力,本来是陈列边境,但在得知方轻尘复出,卓凌云认帅的消息后,萧远枫让军队停止集结。从边界后撤十里,在这苍山下扎营。
是战是和,如何进退,一直决定不下来。军中高层日日开会。方轻尘昔年的旧部个个心烦意乱。
军营里人心浮动,不过,防务倒是未曾松懈下来。
以大营为中心,向四外延伸,每隔一两里,就有哨卡,有烽火。也有流动的探马,来去如飞。不断通报着各方异动。
萧卓边境线上这二十余里,本来都是肥沃的良田。应当是绿油油,平整整,阡陌纵横,一望无垠。如今,旱灾兵灾,毁了这片土地。兵马操练,踏硬了田野,泥土更是留不住水分,连杂草都干枯了。一眼望去,一片枯燥的黄|色中,坍塌的田埂裸露着,稀稀疏疏,是不怕旱,不怕践踏,也暂时没有被战马啃掉的杂草,勉强点缀其间。
这天清晨,又是骄阳耀眼。满营兵将刚刚开始新一天的晨操,营门前的哨卡却看到了有小股的尘烟远远飞扬起来,不知是不是军中的探马提前归来了。他们例行公事地发出警告,巡视营门的将领登上哨楼居高远望。
不多时,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因为离得近了,那些快马缓下来,烟尘渐散,面目已经可以看清。
“那不是大小姐吗?”
巡营的将领有些吃惊,连忙发令,哨楼上军旗摇动,军鼓乍响。迎上去查探的兵马便再无阻拦之意,纷纷策骑,左右分开,护在萧晓月身旁,伴她一同回程。
萧晓月偷偷跑去卓凌云的地界,被对方所擒的事,这边早已知情。不过自方轻尘现身之后,卓凌云便遣使送信过来,称这几天必会派人送回小姐。萧远枫也知方轻尘的为人,倒也并不担心自家的妹子。但是,萧晓月复归,这一路上,十几道哨卡关口,居然没有人传信回来,不能不让巡营将领疑惑。
“小姐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把大将军急坏了。”
“是这位将军护送小姐回来的吧?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小姐一路回营,怎么前方哨卡没有报信?”
萧晓月一行来至营门,近处的几员将领连忙聚了过来,和萧晓月,阿虎,以及他们身边那名眉目俊朗的卓凌云军中将领打招呼。联营之前,三人身后不过十名精骑,对方自然是没有恶意。
萧晓月目光一扫众人,并无下马的意思,只笑道:“护送我回来的,乃是方侯。方侯有心一探故人,想要给大哥一个惊喜,所以,我没有让前方的哨卡有机会报信。”
她这话说得无比轻松,脸上还带着笑。四周四五个巡营将领的脸却同时绿了,僵在那里,四下忽然静得出奇。11:02 2008…6…11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十九章 天生英雄
萧晓月这话说得无比轻松,脸上还带着笑。四周四五个巡营将领的脸却同时绿了,僵在那里,四下忽然静得出奇。
似乎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说什么?”
萧晓月眼波一转,也不再言语,她身后十骑忽然放声高喝:“方侯已至,故人何在?!方侯已至,故人何在?!方侯已至,故人何在?!”
惊雷震耳,这呼喝之声,响彻前营。
满营兵士,无不愕然,高高的哨楼之上却又再次敲起警锣。营口众人连忙远远眺望,却见天边又有几十道烟尘乍起,整齐一线,推近而来。
巡营的主将转身就要往哨楼去号令军兵出击阻截,萧晓月却一拉马拦过去:“王将军,来的是方侯!你只要在这里耐心等待。”
“我身负巡营之责,岂可令外人轻易侵进营门五里之内?”
“那是方侯!是我大楚国的大功臣!是我大哥最敬重的师长主帅!你敢称他是外人?”萧晓月怒视他:“大哥若在这里,见你对方侯如此不敬,岂能饶你!”
萧晓月气势汹汹,竟是匹马拦住了营门,不让这些巡营将领回返。这些将领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平时萧远枫将方轻尘抬得和神一样高,当作军队偶像来号召天下,现在,他们拿什么借口闯营?拿什么借口来冲撞眼前的大小姐?
“方侯已至,故人何在?!”
“方侯已至,故人何在?!”
营门之外,十个人,依旧放声高喊。混杂了内力,激荡而出色声音,遥遥传出,整个前营都渐渐跟着沸腾。
方侯,哪个方侯?这天下间,可还有第二个方侯?
混乱,惊讶,震动,潮水般四下漫延。
操练的军士们都不管将领还在下达什么命令,而开始拼命向营门挤过去。将军们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遥望远方。
骚乱以惊人的速度向大营深处漫延。
方侯来了,方侯要来了。方侯要亲自来探故人了。
所有没有军令在身的士兵,纷纷向前营飞奔。当年曾在方轻尘帐下效力的将领士兵们,便是身负军令,也忍不住往前营奔来。
他来了,他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新进的将领幕僚们,个个脸色苍白,有人牵马赶往前营,有人则转身赶往中军帐。
中军帐内,萧远枫正对着案上空白的信纸,苦苦思索,该怎样给方轻尘写信,一个气喘吁吁的谋士却不顾礼仪直冲而入:“大将军,方轻尘来了!”
毛笔跌落案上,再滚落地上,墨汁溅得萧远枫衣服下摆上点点墨迹。
谋士脸色苍白的趋前,压低声音道:“大将军,不能迟疑了!我们不能认他,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他来了!
前营门口,挤挤挨挨都是人头,无数双眼睛遥望着远方的烟尘,心跳加速。
地平线上,不过三十精骑,扇面散开,一线而来。三十匹马,膘肥体壮,通体漆黑。马上骑士,皆以玄色薄甲护体,外罩黑色大氅,远远望去,人马一体,不可辨别。
三十骑,速度不算快,但是这样整齐开压近来,却自有一种凛冽的气势。
路上关卡,已经被萧晓月一行事先破坏。其中军兵,不是被迷倒,就是被绳捆索绑中。
所以,这三十骑,可以视路上的关卡为无物,就这样,缓缓地,坚定地,压近来!
离得还很遥远,还看不清骑士身披的玄色大氅飘飞空际,但是,原本轻微的马蹄之声,此刻已是如同惊雷贯耳。那三十匹马,马蹄竟是同起同落,三十匹马的马蹄声,硬是踏出了万马千军的壮烈波澜。
前营门口的兵士已经看傻了眼,大家都是识货的,这样的精锐,这样的气势,谁不心折?
“快快列阵!”
“不得让他们侵入营前!”
“任何人不经通传,不可直闯大营!”
从中军赶来的那些新进幕僚与将领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绝对不能让方轻尘这样以雷霆之势袭来,给全军将士留下战神的形象。
四周有不少人应声。看见负责看守营门的将领还在发呆,有人翻身上马,厉声喝斥:“弓箭手!盾牌手!给我立刻列阵防御!长枪手!组阵破马队!其他人全部各归其位,无令……”
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赶紧往旁全力侧身一避,情急之下,几乎跌下马去。
一支利箭,凶猛自他肩头掠过,“夺”地一声,射入身后的木栅之上。
萧晓月满面怒容,手持强弓,弯如满月,弓弦上又搭一支利箭,直直指着他:“你竟敢冒犯方侯?!”
就算大家心里都恨不得杀了方轻尘,也没有什么人敢公开说这种话。反应快的将领只得道:“方侯乃我大楚国擎天之柱,我等何敢冒犯。可是军中以帅令是遵,若无军令,虽帝王之尊,也不可让道放行……”
萧晓月冷笑:“帝王至而不让道可以,帝王至而阻截狙杀,那是谋逆!方侯到来,你们自可以入营传报,等候大哥将令,但是,谁敢对方侯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回手举起鞭稍,遥指远方来骑:“你们怕什么?这里有十里连营,数万大军,你们连让三十人近前来的胆子,也都没有吗?”
语气之中,满是轻蔑,听得一众军士,人人汗颜。
萧晓月复又冷笑,策马回身,驰出营外一箭之地,面对满营将士:“我一个弱女子,也知道要敬忠良,尊英雄!方侯是大楚国的军魂,是我兄长的恩师!谁要射箭狙杀,先杀了我!我要亲眼看看,我兄长的精锐之师是如何勇武,亲眼瞧瞧,楚国的七尺男儿,手中刀剑,是如何劈向自己的英雄!”
阳光下,她玉颜如画,英姿飒爽,一番话更是说的凛冽非常,掷地有声,军中这些常年难见女子的爷们,不知大局的军兵,由不得不倾心认同。
远方,原本扇面间散开的三十黑骑忽然加速疾驰,聚拢成一条利落密集的黑线,蹄声却仍旧是不乱,惊心动魄,尖刀般直插过来!
转眼便逼近大营最后一道警戒线前!
卓子云领头的那十骑人马也驰至萧晓月身旁,排开一线,齐声大喝:“楚国人不打楚国人!”
卓子云握住缰绳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手背上青筋暴露,整个人如同一张拉开的弓,绷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准备弹开来。
萧晓月望了眼自己身边的爱人,嫣然一笑。卓子云有点脸红,回给她的眼神却是坚定。
若有不测,在我死之前,我总会护住你。
卓子云不再看萧晓月,挺起胸膛,直瞪营口诸人,怒吼:“兄弟们!秦人破了我们的国土,夺了我们的家园,掳了我们的妻儿!我们还要自己打自己人?你们中就没有人家在北方?没有人妻子受辱?没有人父母无依无靠?你们难道,就不想再去看看自己的祖坟?方侯回来了!方侯要带我们去夺回家园,重整河山,大家难道不情愿!”
那些受令列阵的士兵们,终是刀枪下垂,弓弦松动,初闻令时的杀气,已是大消。
几个将领和幕僚见始不好,无不纷纷喝斥。
“我们不是要对方侯无礼,而是不能任人入我大营如入无人之境!我们身负守卫之责,无将令者必当阻截!”
“临阵违令,你们是想死吗?”
“军令如山,谁敢懈怠!立斩不饶!”
萧晓月扬声大喊:“你们休得拿我大哥做招牌,大哥敬方侯如师,谁敢伤了方侯,大哥会饶了他?”
话音一落,前营处所有主张截击之人,都觉身上微凉,眼神慌乱的彼此张望几眼。
正所谓宁被人知,莫被人见。他们可以不舍得这乱世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可以在背后撺掇萧远枫不认方轻尘,除掉方轻尘,但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截杀了方轻尘,就算萧远枫暗中高兴得要发疯,也一定会把他们宰了“以慰方侯在天之灵”。
要么,就不认这个方轻尘是真的,来个误杀?可是,前有萧晓月亲口为证,后有那三十精骑的气势为衬托。他大大方方,只带三十人,眼看就要亲身历历,到了众人眼前,说他不是,能说得通吗?
也不过是稍一犹豫,他们的身后,已经传来阵阵怒喝之声。
“什么人胆敢伤害方侯?!”
许许多多的将领,许许多多的高等兵士,十夫长,百夫长,偏将侧将们,正自排众而出,每个人脸上都是勃然怒气。
他们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已经是一言不和,立刻就要拔刀相向的架势了。
负责守营门的将领,还有后来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准备赶来紧急应变的幕僚和武将们,对望一眼,废然长叹。
来不及了。
被萧大小姐拼死拖延这一刻,为了隔离消息,均被安排在遥远后营的方轻尘旧部,已经赶来了!
来不及了。
上头的人既然不再有拦阻的意思,下面的士兵说整兵器备战,根本连基本的对性都不保持了,只尽量跑去争抢最靠前,最有利的位置,准备观赏方轻尘了。
而那些后来的方轻尘昔日旧部,却自发的集结列队,人人站得笔直,凛然遥视。而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潮水般的兵将们,纷涌而来。
三十骑马,已经到了营前两箭之地。纯黑人马倏然两边一开,从一字型变阵为一只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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