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神受伤的危险去唤醒他。”
“我不想办法推,他们就缠着我不放了。那小子居然还敢威胁我,说要揭穿真相,要不是看在阿汉份上,我早就要他好看。”方轻尘冷哼。那个白痴,当着他的面还敢玩小动作,真个其心可诛。他能囫囵着让他从这里走出去。已经是给足了阿汉面子。那他让那个家伙白白跑跑腿,浪费浪费生命,有什么不可以?
对于方轻尘的小肚鸡肠,风劲节无话可说。
方轻尘笑道:“好了好了。别说我没有同学爱,你还没有找到卢东篱吗?怎么心情这么不好?”
“我的心情不好?”
“嘁,难道你的心情好?”方轻尘不以为然:“我们接通联系之后,你一共笑过多少次?每回笑都是干巴巴,假惺惺的,要说你心情好,鬼才相信。”
风劲节沉默了一会。
“不,我找到他了。”
“什么!”这一回是方轻尘吃惊了:“不会这么巧吧?我一找你聊天。你就找到他了?哈哈哈哈,难道说,我是你的福星?”方轻尘那忽然间让他觉得十分烦人的声音响在脑海中。
风劲节不声不响地切断了联系。置最后方轻尘那一连串不忿地呼喊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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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这么巧。
风劲节找到这里,已经有许多天了。
许多天来,他一直就这样隐了身,悄然窥看着一切。
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叫做“近人情怯”?以前他和小楼联系的时候,也曾经听张敏欣笑着说起,方轻尘在入楚京之前,整夜彷徨。不能入睡,样子是如何又可爱又可笑。他当时也跟着笑过两声,颇有些“你也有今天”的暗爽。现在,他是笑不出来了。
这报应来的真快。废了这么大的心力,这么长的时间,他才终于找到了这里。可现在明明离那人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他却一步也再难以迈出。
当时,他是违规重返人间。天地茫茫,要找一个人,而小楼对他不可能有任何指示和帮助。他所能依凭地就是离开小楼前,最后一眼记下的卢东篱的方位,然后一路奔波而去。从小楼,到赵国。当他站在卢东篱曾经走过的地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从那里,风劲节再向定远关一路行去,边走边打听。他知道,卢东篱不愿意连累家人,一定会试图远远离开赵国。而赵国地理特殊,除了出海,要去异国他乡,只能穿过定远关。
而他离开小楼的时候,卢东篱是在向定远关的方向走。
他当时心急如焚,一直是日夜赶路,只想快点追上卢东篱,根本没有多想。直到眼中已经看见了定远关宏伟的城墙,风劲节才忽然反应了过来。
不对,名义上卢东篱已经是个死人,他断断是不敢过定远关的。这里是他太过熟悉的地方,如果万一被哪一个老兵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来,那会是什么后果?而赵国长年禁海。他要出海,只能偷渡。以他眼睛不便,说话不得,又身藏惊世秘密的状况,要走海路也是千难万难。
所以……虽然卢东篱定然不愿,但他此刻定然还是心灰意懒的正在赵国四处漂泊。
风劲节发愁了,一个没有目的,随便游荡的人,可去哪里找啊,就凭他一个人大海捞针,要捞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本来,他违规入世,是不可以再和世人有太多纠缠的。他自己也没打算还要翻什么云,覆什么雨,只想简简单单,悄无声息地找到那个人罢了。可是,一念至此,他断然放弃了游离于世的初衷,不理庄教授的警告,直接找上了当地最大的商家。
他需要帮助,他需要势力,需要人脉。
昔年,他造就了半个赵国的商业神话,无数大商人都出自他的门下。这些人的财产,事业,多是靠了他的指点,帮助,以及最初的资本奉送所得。这些人,如果真的拧成一股绳,力量是不小的。只是以前,风劲节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旁人对他的感恩之心,没有想过要借用这一个强大的背景,连成一个紧密的情报,权势,金钱之网。虽然有很多机会,但他从来没有试图去尝试。
一个严谨的组织虽谈不上,一个松散的势力却总还是有。
当初,他曾经与各方老板掌柜约定过几个暗语,几件往事,任何人找上门来,只要报得出这些,大家若还念他昔日情分,就请倾力相助。他是为了给卢东篱留条后路。
当年他安排了王大宝和小刀替卢东篱办好替身代死之事后,就送卢东篱去潼城见行商首领曲道远,到那时曲道远自会把一直寄存在他那里的密信交给卢东篱。那封信里,由所有对未来诸事的交待安排,也交待了与天下各方豪商的所有联络密语。
可是,卢东篱不曾听从他的安排。
阴差阳错……本来他再世为人,容颜早变。身份已无。孑然一身,怎能再翻起一个浪花。却谁料,他前世给卢东篱留下的后手,现在居然是留给他自己。19:34 2008…6…21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七十五章 当断则断
风劲节找上了自己的那些旧日部下,报出了暗号之后,果然得到了对方的倾力相助。
酒楼客栈,青楼赌馆还有那走排的贩货的各方行商,都有他当年门下之人,受了他直接嘱托的人找不到,便会自然而然,向自己当年的伙伴们传递消息。联手施为,一传十十传百,这一张天大的网,就在赵国织了起来,撒了开去。
对于情报收集,寻人觅踪这一道,这些人都是业余。而且照着风劲节的嘱托,他们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人,见到了特征相似的人后,也不敢着意过多探问,但是毕竟是耳目众多,很快,各种消息便源源不断的汇总到了风劲节手里。
风劲节按捺不住,有一点点隐约的消息,立刻就飞马过去追寻,结果白白跑断腿,原来赵国各地有这么多眼睛不好的哑巴……
几次下来,风劲节不得不强抑心中的急躁,收束心思,遥控指点。每发现一个可能的搜寻对象,都要指点在哪些方面再多打探,在得到稍微详细一些的信息后,他加以甄别过,再根据信息判断他是否应当亲自出马。
开始的时候是对象太多,等到他安下心来,一加详细甄别,符合特征的人,却又一个也没有了。
在风劲节束手无策,度日如年的时候,他原来手下的一个水上行排的商队,吞吞吐吐地又传回来一个消息。
从寻人来说,行排商队走得多,见得多,也听得多。消息灵通,实在是得天独厚。数日前,从樊城经过时,他们听停靠岸边的船上有人谈论,一个又瞎又哑的男人,居然能娶到个漂亮的老婆,运气实在是好。
船上掌事的先生小心细细问过。那船上的人说,原是前日有一对夫妻在岸边雇船渡江而去,因那男子看起来又哑又盲,偏妻子长得还算清秀,且大腹便便,一应诸事,无不依赖顺从丈夫,旁人看了,就不免说些首尾闲话,再询问那男子的穿着打扮,个头样子,确是与风劲节要寻的人差不多。
掌事先生思想斗争了,风劲节要找的是一个“孤身一人,四出飘游,嗜酒如命,不肯乞讨”的瞎哑巴。而这位……不完全符合要求。尤其是,他已经先后积极地给风劲节报告过三四个瞎哑男人的消息了。虽然风劲节没说什么,可那帮他传递消息的人,已经对他接二连三的误报很有意见。
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掌事先生还是一咬牙,宁可误报一千,不可错过一个!写了书信回去报信。
风劲节接了书信,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也错的太离谱了吧?卢东篱,会成家?他如此境地,哪里会有闲心娶老婆,别说他本来就有一个情深意厚的贤德妻子,就算是没有,以他这见不得人的身份,他也断断不会娶亲而连累他人。、
然而,他还是拜托了各方人手,注意这一对夫妻,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到底也不能放弃,到最后,各方人手所寻到的人中,却真的竟然只剩下了这个携妻渡江之人,有可能是卢东篱了。
风劲节满心不痛快的动身去追寻了。
他走前最后收到的消息是,这夫妻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着一个年轻武官的消息,因为过于辛苦,导致妻子早产,生下一个儿子,夫妇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行程,丈夫便在城郊,租了一处不大的茅屋暂时安家。这一对夫妻安定了下来,他手下的人也更方便打探,风劲节一路走,那男子的确切模样,行止,也一路有人报了上来。
风劲节终于约摸知道,这回,似乎是不会错了。
想起千里之外,孀居凄凉的苏婉贞,他难免怅怅不快,就算他猜得出,卢东篱那一对所谓的夫妻,怕是别有内情,他仍然很不痛快,然而,一想到终于可以见到卢东篱了,他那点不痛快又立刻被激动忐忑掩盖。
以往只一心一意寻人倒还罢了,如今所寻之人已近在眼前,种种问题,也再不能回避,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此身非前身,今世非前世,人面已改,世事皆非,他难道还可以用风劲节的身份,来面对卢东篱吗?
风劲节做贼似的偷偷蹲在卢东篱的家门口的杂草树丛中,发愁了。
卢东篱与那个名叫何秀姐的女子果然不是真夫妻,虽是同住一屋,却都是分房而睡,二人的相处,其实也甚生疏客气,偷听那何秀姐的日常的言语,却是卢东篱救她于危难之中的意思了。
这他倒是不意外,这点上,卢东篱这人,本质上是和小容一样,自身处于困境,却还肯救人于困厄的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
然而,卢东篱与何秀姐之间,却没有小容和青姑之间的感情交流和默契感觉。
何秀姐对卢东篱说话都不敢抬头,凡事轻言细语,十分小心谨慎,自有一种久负大恩的不自在感觉,而卢东篱虽然也注意照料她,但毕竟眼睛不便,平时同何秀姐也说不得话,更重要的是,风劲节看得出,现在的卢东篱,根本就封闭了心境,不欲同任何人沟通。
他经常出门整日,晚上才带了或鱼或肉,或别的补品回来,给何秀姐调补身体,何秀姐只道他是赚钱去了,也并不觉有异,只是总觉得东西太好,心下不安,时不时的说几句,自己身子硬朗,用不着天天吃这样的好东西。
风劲节偷偷跟踪过几回,却知道,卢东篱不过是卖了鱼肉,便自己跑到河边坐着发呆,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回家罢了。
一天又一天,那人清瘦的身影,静静在河边冷风中独坐,而他,总是遥遥地看着。
怎么办?怎么办?
有多少回,以为自己会终于忍耐不住,大步向前,喊一声:“东篱。”然后,就那样自自然然伴他坐下,从此不让他一个人独对江风。
然而,他做不到。
多少年的知己同心,生死与共,激扬情怀……远远望见那个身影,那些永远不能忘怀的往事,便千万次撞击在他的心头,让他双腿发软,嗓子发干。
他本能的拒绝和别人相处,不愿同别人沟通,他远观已然心痛,又怎么可能再试图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进入他的生活。
风劲节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事试图那样去做,五分钟都不要就会穿帮。
那……他该怎么办?他该怎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风劲节,他该怎样才能对他解说这一场死而复生的奇事,却又不会让他怀疑到小楼?风劲节在心中设想了千百遍,反反复复,还是想不到说辞,徘徊犹疑间,不知不觉,他已经这样隐身暗处,蹉跎了好一段时日。
今天方轻尘忽然找他这一通胡聊,风劲节最后切断通讯,怔怔又望了那小小茅舍一会儿,终于自嘲一笑。
真个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几世几劫,他不是一向自负洒脱不羁?如今竟然如此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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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当啷,丁零当啷……
“包治百病,妙手回春,先治后给钱,不好不收钱啦……”
风劲节戴顶破帽子,一身灰扑扑的衣裳,腰上系着葫芦,嘴上粘了三绺胡子,一手晃着一张写了若干大字,还画了膏药图的医幡。一手摇个铃铛,一路扯着嗓子,拉长了声音,吆喝着一步三摇,向何秀姐的院落外行来……
何秀姐眼睛一亮,这游方郎中的叫卖同街市上的小贩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听着是无比亲切,尤其是后面那个“不好不收钱,先治后给钱”,实在是非常诱人!
她本事怯懦羞涩的性子,迟疑间见那人已经从自家门口晃了过去,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放下鸡食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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