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人弄丢了 作者:雁如归(晋江vip2015-05-07完结)
这只兔子不是只普通的兔子,它虽不会说人话,却听得懂人言,离修成人形为期不远。弗止爱屋及乌,千方百计送稀奇古怪的玩意讨好这只兔子,可兔子并不待见他,有一次还抓了他一巴掌,抓完了还得瑟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钻到嫦娥怀里用肉爪遮着那张可恶的三瓣嘴咯咯地笑。
想起自己的丫鬟辛辛也是只兔子,落瑶有种错觉,这只兔子说不准可能跟辛辛有几分亲戚关系呢。
后来弗止总结说:“我捧了一颗红心献给她,她却连看也不看,连她的兔子也瞧不上我。”
凡间把拜月节称作团圆节,意在合家团圆美满,落瑶瞧着平日里风流倜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弗止,不知怎么的,突然瞧着他的样子有点萧索,谁会知道让妖魔鬼三界闻风丧胆的弗止居然在拜月节独自借酒浇愁呢。
落瑶恍然,望月,便是望嫦娥,弗止这样的男人虽然看着心如止水与世无争,可心里却是一根筋的,可惜今夕如昨夕,弗止的终身不娶终究未曾让嫦娥姐姐动凡心。
弗止醉意朦胧地问道:“这世上也许无人知道我这份心思了罢,就连唯一知道的那个,也装得恨不能让我吞回肚子里,我曾去交情甚好的月老那儿问过姻缘,那小老头扭捏了半天不肯说,后来被我死搅蛮缠得没办法,才勉强说了一句话评价我们。
落瑶下意识地问:“哪句话?”
弗止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说这句话的时候,似是要用尽一生的勇气:“无情却有心,有心无缘见。”落瑶想象着当时月老说这话的表情,心底里也跟着一片凄凉。
连月老都这么说了,他终于相信原来他们之间没缘分了吧。这月老嘴巴是出了名的严,一般人休想从他嘴里打探出什么,但只要他愿意开口,说出来的定不会假,落瑶心里一声叹,没想到铮铮铁骨傲视群雄的弗止也难过美人关。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何其多,怎能每段姻缘都遂了人意?
落瑶又问:“那后来,你当真与嫦娥不再见面了吗?”
这句话似是戳到了弗止的痛处,只见他满脸忧伤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神情似乎又飞到九天之外,让人不忍再问,仿佛多说一句话,就像拿把刀在他心上划了一道口子。
许是今夜的月亮特别圆,弗止对月伤怀,话也变得文艺起来,落瑶听到他叹了口气,感慨道:“小四啊,我说的这些你都不懂吧,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了。到时候,你会掏心掏肺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哪怕不是自己的,也要去抢过来送给她。”
在潺潺的酒水中,落瑶听弗止继续讲,讲他怎么去抢东西,抢什么东西送他的心上人。
思绪回到一万年前。
有一回他办完事情路过七境山,瞄到了山里头金光一闪,一时好奇,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驻颜果,相传这果子一千年结一颗,凡人服用可以直接飞升入仙籍,妖魔神鬼服用皆可以抵一千年修为,除此之外还有驻颜养身的功效,弗止头一个人想到的就是嫦娥,他想把果子摘回去送给她。
他围着树转了一圈发现居然无人看守,他正要飞过去摘的时候,眼尖地发现这果树旁却另有玄机。
树旁仙雾缭绕,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逐一变幻,但这七色仙雾看着好看,实则凶险无比,每一种颜色,对应着一种幻境,故而得七境山之名。若要进去采果,必须要穿透这七层幻境。
若是无人能摘得果实,驻颜果会像花一样慢慢凋零,最后零落成泥碾作尘,连香味都不再存在。接下来驻颜树再用一千年的时间孕育出新的果子,周而复始。
在它周围,七层幻境相叠,每层都会对应一种幻象,需心无杂念,心智脆弱者可能永生困于此境有去无回。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若进去之人无欲无求,便不会为此境所困,比如南极的长生大帝。如此,也是为了得到驻颜果的人是身强心坚的正气之人,不会将仙果用于歪魔邪道。
佛陀说,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因为是神,前四层对弗止没有任何意义,很轻易过去了。
他心中无怨,“怨憎会”也形如虚设。
他连爱人都没有,更没经历过和自己亲爱的人分离,“爱别离”这一层幻境,也对他不起作用。
可是闯到第七层时,被第七苦“求不得”生出的幻境困住,一边是心中的幻觉,一边是闪着金光似乎向他招手的驻颜果,当真进退两难,若不是他意志坚强及时清醒退了出去,怕是要被生生折去半身修为。
弗止提到这驻颜果时还是欷殻Р灰眩档拇蟾攀钦饣镁吃趺丛趺蠢骱Γ约涸趺丛趺锤骱Χ济话旆ǎ馐兰涔兰泼皇裁慈丝梢哉税伞?br /> 弗止还说,他一千年前偶尔经过七境山时,看到树上的驻颜果,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
落瑶在被一长串“怎么怎么”绕晕之前,啪一声醉倒在桌上睡着了。只听得弗止最后深叹着总结了一句:“她是个真仙子,是个真正无欲无求的仙子。”
落瑶其实很想问他:“无求便也罢了,你为何那么肯定她无欲呢?”但她那时实在困得厉害,顾不上问个究竟了,何况弗止已经放下的人,那就都让他们留在过去吧。
☆、第14章 何人如梦亦如幻,七境似真亦似假
第二天酒醒的时候,落瑶晕晕乎乎地记得昨晚似乎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内容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独独对驻颜果倒是有点印象,想到下个月便是娘亲的生辰,正愁没有好东西送给娘亲当贺礼,何不也去试试驻颜果呢?
掐指一算,距离弗止上次摘果子,刚好过去了一千年,应该又有一果了吧。
落瑶一向是个雷厉风行想做就做的仙,当下利索地收拾一番,和弗止冬冬告了个别,一个人轻装上阵杀向七境山。
七境山上空,落瑶站在一朵祥云里往山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金光一闪。
驻颜树长在一片悬崖上,其实这悬崖对于神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悬崖连带着树被七色烟雾遮住,若是在幻境里无意跌下去,即便是神仙,也会摔掉半条命。
落瑶四下打量一番,似乎最近没有人来过,她看着金灿灿的果子止不住地手痒,心想,她和弗止一样是仙,前四境的“生老病死”对她亦是摆设,应该会直接从第五境开始,至于“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她小小年纪,还没体会过,更不用说受这杂念所扰,她满意地落下云头,真气在体内走了一周天,准备妥当后,凝神入境。
前四境果如空气,没任何悬念,第五境“怨憎会”也形容虚设,落瑶一闪而过。当她以为剩下的两境也会如此轻松时,却在蓝色的第六境里滞住了脚步。
落瑶看到前面晃过一个人影,心里一紧,难道有人过来和她抢果子来了?可方才在外面似乎并没看到任何人影。
落瑶在心里快速盘算着,自己法力虽然不济,也可以勉强打得过一般的三流小仙,若遇上实力稍强大点的,接不上三招就只能遁了,可是为了个果子与人家结怨似乎并不是桩合算的事情,且她作为一国之公主,若是灰溜溜地逃了也有点对不住老爹的颜面,落瑶正在琢磨到底是遁还是打,那个人影又出现了。
紫色的衣袍,看不见他的脸,落瑶感受不到一点仙气,若真是神仙,能把仙力全数敛去应该是仙力非常高深的仙吧。虽然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的,但是父亲经常教导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落瑶想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顺便探探虚实。
一阵淡淡的白檀香扑面而来,现出一个男子极清俊的眉目,仿佛多年未见,温柔地对她说:“时儿,这几年过的还好吗?”时儿?落瑶愣了愣,原来是认错人了。
落瑶悻悻道:“仙友认错人了吧,我姓叶名落瑶,不叫时儿,呃,这位仙友如何称呼?”
男子的眼眸暗了暗:“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这样美的男子,仿佛惹他皱一下眉都是自己的罪过,落瑶心叹,她也希望自己认识他,可偏偏寻不到有关他的任何记忆,她想装作认识也不行啊,何况娘亲说过,饭可以乱吃,男人不可以乱认。
男子似乎执意要让她认出自己,向她轻轻招手:“来,我带你去以前去过的地方,或许你会想的起来。”
落瑶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深幽,似乎要把她看进去,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落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好像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是谁呢?落瑶记不大请了。
手上的镯子不知何时开始发热,一阵焦躁的呼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小四,小四······”
是印曦的声音,落瑶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眼前的男子突然消失了,出现半空中印曦的身影,正焦急地看着她,看到她回过神时,松了口气。
落瑶看清所处的地方时,脸色煞白,若她方才再迈出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悬崖,原来一切皆为幻象。还好印曦及时叫住了她,否则便掉下了悬崖。
她皱起眉头思索,这情景太诡异了,她明明心无杂念,为何在第六境会生出幻境呢,还有那男子究竟是谁?既然是心魔所生,必是和自己有关系的。
印曦见她一动不动站着,在云端非常焦急,却无法去帮她,因为他晓得这个驻颜树,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比落瑶好不了多少,若是他也入境,必定会被三层幻境同时缠住,到时候反而拖累她。
他半盏茶前还在北海宫里好好地喝茶,突然感觉到落瑶的气息不对,立马赶了过来,看到正走向悬崖边的落瑶,心差点跳到嗓子口。
意识到落瑶原来是要采驻颜果,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凭她的姿色还需要吃果子来驻颜么,是在乎那一千年修为吗?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可眼下毕竟不是该责备她的时候,尽快救她出来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那厢,落瑶的眼神刚有些清明的迹象,瞬间又茫然了。因为她方才过了第六境,直接到了第七境。
眼前变了一个场景,突然成了一片战场,那个男子长剑一挥,带着身后的仙兵仙将去上阵杀敌。
落瑶觉得男子应该和自己有关系,否则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这里,想张口问他是谁,可是发不出声音,落瑶急忙跑过去,走了几步却发现还在原地,摸不到,抓不着。
落瑶身在幻境无法脱身之时,印曦也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连旁边有人正在贴近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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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梵谷和祁远正驾着云,你一句我一句。
梵谷瞧了瞧四周,小声地问祁远:“听说天君有意退位,这可是真的?”
祁远沉吟道:“可能就是近日的事情,但此事不能传出去,否则天下大乱。”
梵谷心虚地嗯了一声,他本来昨天想去请教天君今年人间的笑容是否布得太多了,还未走进去,就听到天君对着天后叹了一句:“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辈子都没出过天族,是不是该学学这些年轻人游历游历?”
随后天后道:“等你过段日子传位给祁远了再说吧。”
梵谷当时的嘴巴能塞下两只鸭蛋,他默默退了出去。
梵谷低着头侥幸地想:昨天从天君那儿出来后,只在思蘅的清栾殿呆了一下午,现在,应该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梵谷低笑着问:“天君怎舍得让你操心国事了?你不会再睡个五百年吓他吧?”祁远眯着眼转过头看他。
梵谷撇撇嘴:“你年纪这么轻就要被仙务所绊,真是可惜。”
祁远挑眉看他:“如果你想替我分担,我并不介意。”
梵谷摸摸鼻子:“我又不是没事干,若是你以后觉得无趣,倒是经常可以找我下棋。”又像是想起什么,“可是你连太子妃都没有,这天君天后继位总不能缺了一席。”
此时两人刚好经过七境山,祁远看着山下的悬崖边一个疑似某人的粉黛色的点,状似无心地说道:“那就先娶个太子妃。”
梵谷听闻有点吃惊:“你这么说倒是有人选······”最后一个“了”字还在喉咙里,祁远已经飞下云朵,悬在七境山半空,一脸严肃地凝望着面前的幻境。
幻境中的粉黛色身影衣袂飘飘,暮光频频洒在她周围,衬得这七色幻境如梦如幻,仿佛九天仙子翩翩而立,只是此时的仙子有些怪异,显然已经中了幻术,两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浑然不知脚下就是悬崖。
梵谷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有点反应不过来,跟着祁远的身影飘落到驻颜果面前,依稀分辨出似乎是清乾天庆宴那天与祁远跳舞的落瑶公主。
印曦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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