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人弄丢了 作者:雁如归(晋江vip2015-05-07完结)
祁远看着她不说话,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随后平静地问她:“难道就这么不修了吗?”
落瑶想了想,道:“还是等神君徒弟出师了再说吧。”
程誉听到这话时抽了抽嘴角,同情地看着落瑶,心道,恐怕掌雷神君的这个徒弟是永远不会出师了。
自从这堵倒霉的墙被劈坏了以后,耀清宫里的侍女们发现,天君上朝的时间从两个时辰压缩成一个时辰,又从每天一朝变成两天一朝,后来干脆连去都不去了,让程誉直接把文书拿到耀清宫。
侍女们还发现,她们的娘娘起得越来越晚,天君陛下却是神清气爽英姿勃发更甚从前,偶尔还会拿几本调理学的书翻看,有时候还会对着书上某一页认真研读。
这天底下还有问题能困惑住祁远?程誉觉得很好奇,趁祁远走开时偷偷瞄了眼,唔,似乎是讲如何增强女子体力的问题,程誉从未涉猎这方面的内容,看不大懂,只好在心里默默记下,回头问问司药星君,看看他能不能帮一帮天君。
外面的世界早已是冬天,考虑到落瑶怕冷,祁远连着整个耀清宫布了一层厚厚的结界,所以当殿外正是冰冻如霜,飞鸟不啼时,里面却依然是温暖如春,花香鸟语。隔了一层结界,却似隔了一个世界。
虽然神仙都可以施法让宫殿变得暖和点,但是用法术毕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一般的神仙在房中多放几个暖炉便将就着过冬了,尤其是这样的大手笔,维持一个冬天不是一般的神仙消耗得起的。
梵谷来找祁远下棋的时候,差点撞上了这层结界,他在耀清宫周围飞快转了几圈,对着祁远啧啧问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乱用仙法做一些好看不中用的事么,如今这么浪费你倒真是舍得。”
祁远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回头看看正在煮茶的落瑶,她低着头,雾气熏着她的脸,依稀看得见脸上恬淡专注的模样,发现祁远在看她时,脸上一红,轻轻朝他瞪了瞪眼,美目流转之间风情无限。
祁远勾勾嘴角,用梵谷以前类似的话回答他:“浪费这个词,用在落瑶身上不妥。”
梵谷回忆着当时他说的什么话?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是哪句:“八卦这个词,用在我身上不妥。”
梵谷只好把接下来的话生生吞到了肚子里。
祁远看到落瑶向内殿走去,直到看不到人影,脸上一扫刚才的散漫,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对了,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
梵谷看到他露出一副上早朝时才有的庄容,条件反射般地想跳起来站着,后来意识到这不是在上早朝,不用这么紧张,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奴性啊奴性,又摊开了四肢倒在椅子上,斜着眼看着祁远,道:“什么事情?”
祁远看到梵谷的样子,忍住想抽他一顿的冲动,问道:“你是否听说过北海国的二皇子印曦?”见梵谷没反应,提醒他,“其实你见过他一面,就是上次在七境山救落瑶时……旁边杵着的那个。”
梵谷皱起眉回忆,他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折拢那把骚包的红贝壳翡翠折扇,用扇柄抚上眉毛,慢慢地从眉心抚到眉脚,一圈一圈的,他一直维持着这个习惯,是因为思蘅说,这叫性感。
祁远眼角抽了抽,要不是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还以为梵谷是在勾引他。
他欣赏不来他的性感,看得有点不耐烦,眉头挑了挑,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年纪不见得比我大,怎么想事情要这么久?”
梵谷不以为意,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奇道:“北海国不就连着芙丘国吗?我是在琢磨你为何不问你的枕边人要来问我,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看见祁远立马变青了的脸色,心思通透的梵谷一下恍然,原本躺着的,马上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差点撞到桌子,“你、你是……在吃那个二皇子的醋?”
祁远嫌弃地看了看他,似是在责怪他用词不妥,脸色有点难看。
梵谷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一时玩心大起,添油加醋地道:“要我说,他们认识的时间远比你和落瑶要长,你有这个顾虑也是正常的。”
祁远按了按眉心,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梵谷大呼小叫着:“你果真醋了?”祁远赏了他一个白眼。
梵谷偏了偏脸,那个白眼贴着他的脸颊飞了开去,不远处的一株水仙折了一下腰。
梵谷继续好奇地追问:“若不是醋,莫非……你这是成亲前的焦虑症?”
祁远半眯着眼睛看他:“什么跟什么。”
梵谷的眼睛亮了下,“我一直没明白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莫非你是第三者?是你拆散了他们才得到了落瑶?”
祁远没留意他的神情,看着落瑶刚才消失的方向,说道:“他们应该没开始过吧,那个印曦以前一直在外面晃荡,前不久才刚回来的。”天君难得犹豫了一下,踌躇道,“这,应该不算是拆散了他们吧?”
梵谷心里八卦的小火苗顿时熄了,他重新躺下来,“呃,那的确不算。”语气中尽是惋惜。
“我也是这么觉得。”
梵谷懒懒地道:“……那你在瞎操心个什么劲。”
☆、第28章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2
祁远不语,梵谷也没说话,他一向摸得准祁远的脾气,他也不急,等着祁远慢慢组织语言,果然,祁远淡淡的声音传来:“那个印曦对她······我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晓得他的心思,光是看他看落瑶的眼神······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总归······若是他能从此在落瑶面前消失,是最好不过。”
梵谷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先把祁远没说全的话自动在脑海里补齐,再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理清楚祁远想说什么。祁远说话的方式他已经习惯了,久而久之,练就了这一项自动填词的技能,梵谷甚至觉得,若是哪天有一个填词的比赛,估计他和程誉都能拿个并列第一。
梵谷默不作声地补完句子,再加上标点符号,才领悟了他完整的意思,原来······天君是在担心他的宝贝儿哪一天受不住印曦的诱惑,怕跟着他跑了?揣摩到这一层意思后,梵谷有点无语,难道祁远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梵谷看了眼眉头拧成麻花一样的祁远,心里感叹一声,你也有今天啊,还好我的思蘅不用我操这个心。想起思蘅,梵谷无声地笑了笑。
还没笑完,只见祁远阴霾的脸凑到他面前,凤眼微眯:“你在笑什么?很好笑么?”
梵谷干咳了一声,“不是,不好笑,呃,是不怎么好笑······”
看到祁远越来越黑的脸,梵谷知道不能再挑战这位天君的底线,要不然这妒火焚烧的男人也会干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别看他脸上不动声色,他最会装了。
梵谷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严肃,说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把他打发到蛮荒之地再也见不到落瑶?还是干脆魂飞湮灭永不超生?人家毕竟没做错什么事情,再说,若是让落瑶知道你自作主张这么做,估计不会再理你,这些我是深有体会的,千万不要让她觉得你没有把她的想法放心上,要学会什么来着······哦对,尊重。”
梵谷说了一大通道理,自以为说得非常精辟,看到祁远听得认真,心里不免又一阵得意:“哎,这个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悟出来的。上个月有个贼眉鼠眼的小子一直缠着思蘅要学种杨梅。”
梵谷面露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继续说,“你说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种杨梅,不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么,人家醉翁起码还借酒醉一醉,他就整个儿清醒着。可思蘅偏偏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那人在种杨梅方面挺有天赋,还老说我不给她自由不尊重她,把我晾了十几天,我算是琢磨出来了这两个字的意思,其实女人要你给她点些空间也不过分是不是?后来我看那小子也没再过来,估计是说清楚了,啊,思蘅果真没让我失望。”
祁远眼神有点空茫,直勾勾看着梵谷似是要看穿他的脑袋:“你说了这一大堆,重点是什么?”
梵谷顿了顿,看了眼祁远,说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还是让她们自己处理罢,你不相信她,也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啊,是不是?哎,这么丢脸的事我也就和你说说,我可是真心希望你别走一样的冤枉路。”
祁远斜着身体在椅子上躺下来,两手枕在脑袋下面,脸朝着天,仿佛在消化梵谷的那番话,“尊重······是什么意思?”
梵谷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程誉是个稍有点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没有最完美,只有更完美,他夜夜观天象,推演良辰吉时,隔三差五地找精通星象的司命反复斟酌,恨不能住在司命君的宫里,反而祁远经常带着落瑶溜出去玩,仿佛这婚礼的主角并不是他们。
落瑶看着程誉走出走进,有点于心不忍,找了个机会小声对他说:“你也知道,这只是个形式,我们这一辈并不大讲究这些,能省去的细节就省掉吧。你也不用这么奔波这么辛苦。”
程誉忙摇头:“不奔波,不辛苦。天君的婚礼是大事,马虎不得。”说完又出门了。
最后,经过整整十天九夜的讨论,程誉和司命君终于选了两个日子,跑过来供祁远决定。
落瑶凑过去看了看,一个是下月的元宵节,团团圆圆,另一个是二月初二,龙抬头,都是一等一的黄道吉日。祁远说凡事都要成双,套个吉利,选了第二个,便打发程誉赶紧去办,可怜的程誉忙得脚下生风,两个当事人却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日子过得闲云野鹤一般。
在这段时间内,落瑶也不是毫无所获,她惊讶地发现祁远虽然外表看着冷漠,骨子里却像小孩般非常粘人,落瑶去哪他都要不远不近地跟着。
譬如落瑶在院子里辟了块地种花,他便在旁边浇水,譬如落瑶在树底下看话本子,他就让程誉把书桌搬到旁边修改文书,又譬如现在,落瑶正在殿外的莲花池喂鱼,他在旁边帮她端着装鱼食的盒子。
虽然落瑶很高兴祁远整天能陪她,但是长此下去不理朝事并不是好事,怕直接跟他说又怕伤了他自尊,思来想去,小心地试探他:“你最近不用上朝吗?”
祁远看了她一瞬,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落瑶忙摆手:“没有,我只是想起一句诗,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可不希望史官以后用这句话来形容你啊。”
祁远沉吟片刻,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这佳人和早朝为何要混为一谈,不勤政可以有很多托词,不需要有什么佳丽,若是一位意志坚定的王,佳丽三千五千又如何,若本是一块内心腐朽的木,无需旁人诱惑也是昏庸懒糜。”
落瑶被祁远一长篇话弄得愣了愣,为难地继续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要做点表面功夫,还为我耗费这么多仙力,人家会说我······呃,不懂事吧。”
祁远摸了摸她的头顶,含笑说道:“你确定、只是说你不懂事?”看到落瑶的脸色都变了,祁远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后悔不该开这样的玩笑,“怎么会是不懂事,我的瑶瑶最懂事。如今天界四海升平,没什么大事,上不上朝都无关紧要,我每天都会及时批阅文书,耽误不了事情。至于这结界么,以前夫子没告诉过你,天君拥有的是无上法力,这点小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落瑶果真回忆了一会,想不起来夫子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夫子说过的话太多了,她实在记不住。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内疚感顿时轻了许多。
一阵异香飘来,祁远一手揽过落瑶的腰,一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双眼炯炯有神:“我的瑶瑶是在担心我吗?”
落瑶嘟哝着:“我才不担心你,我是······”话未说完,嘴唇被祁远含住,不再像上次那样蜻蜓点水,舌头长驱直入,霸道地席卷过她的贝齿,舌头,留下只属于他的气息。祁远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摩挲着她的后背,嘴里喃喃叫着她的名字,天旋地转中,落瑶似乎听见他在低声说着什么,是承诺。
池里的鱼儿害羞地低下头,没入水中,泛起轻轻的涟漪。
许久,落瑶有点喘不过气,挣扎着身体要他放开,却感到祁远的身体起了点变化,顿时满脸通红。祁远也发现落瑶呼吸困难,动作变得柔和,逐渐从吞咬变成安抚,浮躁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祁远把头靠在落瑶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调整气息,啄了啄她的耳垂,低笑着在她耳边呵气。
落瑶被祁远的呼气弄得有点痒,扭了下腰想别开头去,不想身边的男人身体又一僵,落瑶走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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