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来的爱情 by 夏树薰





费以爱吊儿郎当地倚在树干上,见宋功稷拿出最新的高科技手机,与方才懦弱的德行全然不同地交代一长串指令,却又对他千请万求地请他等他一下,而后又跑开。 
这小子在搞啥? 
不久,宋功稷手上多了样东西,急速地奔回他身旁。 
「学长,这给你,我没买错吧?」 
想不到这小子这幺机伶,没想象中的笨嘛! 
费以爱打开那包老爸爱拍的同牌香烟,又开始哈了起来。 
他这个月早没了少得可怜的零用钱,正愁不知如何才能瞒大过海,不让父母大人发现他背着他们哈烟。今儿个能因祸得福多哈个几根,也算值回票价。 
「十分钟到了,然后呢?」他兴味盎然地瞅着宋功稷,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顺着宋功稷的央求,费以爱戴他一道回家。站在家门前,他踌躇不前,一想到他老妈待会儿的河东狮吼及家法伺候,教他如何能不踌躇,但又不想在学弟面前失了颜面。正当他一咬牙,欲跨出步伐时── 
「学长,先让我进去稍作解释,等会儿你再进来好吗?」 
他总觉得这小子老是很诚恳地在问他的意见,而他也从未加以否决。感觉挺怪的? 
他上当、中圈套了吗?不可能! 
费以爱断然否定,谅那小子也不可能有胆诓骗他。他轻笑自己荒诞的想法。 
费以爱在门前快嚼烂了他为去烟味而嚼的薄荷味口香糖,焦急得忍不住想溜回车上再哈一口烟。 
可以吗?他现在脸上的瘀青,一看就知道是和人打过架。 
管他的! 
费以爱将口里的口香糖吐进他家门前的垃圾桶里,往屋内走去。 
「以爱。」 
费以爱被徐文秀的一声呼唤给吓了一跳。咦?那声音好似没有暴跳如雷的成分。 
他一走进客厅,即被里头的阵仗给骇住。这是怎么回事? 
好几个人高马大、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挤在他家的小客厅里,差点没将他家历时已久的老旧墙壁给挤破。 
还有桌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礼品……这是? 
「伯父、伯母,这回多亏学长,我才能拣回一条小命,但我却害学长受伤,请你们原谅我。」 
「哎哟!这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能让我们这笨儿子做些好事,积些阴德,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多谢伯父、伯母,这份大恩大德,我宋功稷没齿难忘。」宋功稷深深地一鞠躬。 
「多谢伯父、伯母,这份大恩大德,我宋功稷没齿难忘。」宋功稷深深地一鞠躬。 
宋功稷的礼貌令费家两老深感不好意思。 
两方人马就这幺一来一往地谦让来谦让去。 
费以爱在怔愣间,瞧见宋功稷投来一个要他放心的笑脸。 
这小子真厉害!费以爱心忖。 
自此,费家便多了一位常客。 
第三章 
「学长,这是我某个堂哥去年留下的笔记,他说这是他整理出来的重点,每个重点都很重要,专为我跳级考试用的。可是,我都看不懂耶!可不可以请你先看一看再教我?拜托!」 
宋功稷交给费以爱一迭为数不少的资料。 
啥?这幺多,谁要念啊! 
「学长,这些你都学过,以学长的聪颖,你应该没有不会的吧?」 
「当然。」死要面子的费以爱,绝不会在学弟面前承认自己比他差。 
「那幺学长你愿意教我啰!为了答谢学长,我请你去皇楼吃港式点心,那里的料理全是手工精心烘培、制作的,色香味俱全,好吃极了!我一定要带你去尝尝。」宋功稷说得好不兴奋。 
「等……」谁那幺闲! 
「学长,你不喜欢港式料理吗?」 
「谁说的。」 
「那我们就这幺说走了!好高兴,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预约,那儿的生意好到没事先预约是等不到座位的。一定好吃到令学长想一吃再吃,我保证!」 
宋功稷马上拿起那新上市的昂贵手机打电话订位。 
「喂……」 
眼见订位订好了,费以爱想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 
算了,他就不信早读过的东西他会搞不定。对!凭他聪明绝顶的智能,这只是小事一桩。 
「学长,那就星期六晚上啰。我们先把货送完,然后再一起去吃饭。好高兴,可以和学长约会。」 
费以爱赏他一记爆栗。 
「什么约会!我是看你一个人吃饭怪无趣的,才肯放下身段陪你;而且你本来就应该要感谢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什么约会不约会,你又不是女人!」 
这小子常说他很羡慕他们可以全家人常常聚在一起吃饭,哪像他通常都只能一个人坐在又长又大的餐桌前独自用餐,即使再好吃的东西,都令人食之无味。 
宋功稷的老爸现在住在小老婆那儿,而他老妈则住在她的小白脸那儿;他们家又大又美的别墅,通常只有宋功稷自己一个人,所以就算他留宿在费以爱他家,也没人会管他。 
唉!也许带了一点同情的成分,费以爱才不忍赶走这愈来愈常跟他抢棉被的学弟。 
没办法,赶他回去面对一屋的寂静,他于心不忍。可他们平民小老百姓,又没有所谓的客房。也没有多余的棉被,只得沦落到两个大男生同床共枕的地步。 
不过,要是没啥好处,费以爱是不可能会做这幺大的牺牲的。 
他发现枕着宋功稷结实的手臂比忱着枕头好睡多了,又暖又软,高度刚好支撑脖子,睡得舒适极了。 
还有,有这家伙睡在外头,睡姿极为不雅的他不会睡到半夜冷醒,发现棉被早已被自己踢落,或睡到一半跌到床下痛醒。 
这小子笨归笨,有时还挺有用的。 
「学长,你们今天教了什么?」 
答应教他每天老师所教的课程,令费以爱着实后悔。好累,为了不在学弟面前丢脸,他得强打起精神听他最不爱听的课,还得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打瞌睡,以免有所遗漏,届时面子会挂不住。 
不过,也算是托宋功稷的福,费以爱白天认真听课,晚上教导他时又复习了一遍,近来他在课业上的表现令老师、同学们不禁刮目相看。 
「学长,这题我不会。」 
「我看看。嗯……」这小子老拿些比较难的间他,一不小心就会被问倒,啧!这题该怎么解呢? 
「学长,该不会是用这个公式吧?你说呢?」 
「我代代看。」 
「学长,是不是这个代这个,然后这样,再这样?」 
「别吵!我算算。」费以爱思考许久,当他终于解出时,他又忍不住嚣张起来。「哈哈哈!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就让我来教教你这个笨蛋吧!」 
笨儿子,一下子又得意忘形,也不想想方才那副差点解不出来的窘样。不过看孩子用功读书,做父母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偶尔会在房门旁略微关心一下的徐文秀,就担心自己的儿子没在念书而是在欺负别人家的儿子。但几次下来,她发现他们是真的用功地在读书,她也就放心许多。 
「老公,咱们儿子真的有在读书呢!」徐文秀走至客听,坐到正在看电视的费宏敬身旁。 
「那最好,近来我的身体也好多了,咱们就让他多点时问用功,少教他东奔西跑的有借口不看书,你说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要是你累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是,老婆大人!」 
徐文秀带笑地倚在老公怀里向他撒娇。夫妻俩好不恩爱。 
「咳!请别在公共场所演出儿童不宜的画面,有碍观瞻。」 
「费以仁,你给我滚到房里看书去!」 
「老妈,生气会长皱纹的哦!?最近皱纹又多了几道,是吧,老爸?」费以仁聪明地将烂摊子丢给父亲。 
「真的吗,老公?」 
「以仁胡诌的!别听他乱说。」 
「哼!你老是骗我,你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不、不,老婆,我怎么会骗??」费宏敬瞪了瞪早已逃之夭夭的费以仁的房门。 
死小孩,明知你老妈最在意这种事,还故意说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呜……」 
这,这怎么会扯到那儿去?救命啊! 
费家的夜晚就这幺热闹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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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外找。」 
「喔,谢啦!」 
费以爱起身离开坐位,至教室外和一个高个儿相偕离去。 
「喂,你不觉得最近我们都没啥机会和以爱哈拉吗?」坐在费以爱前方的何建垣,转身向坐在他右后方的方铭佩抱怨。 
「对呀!经你这幺一说我才想到。」 
「原本以爱就因家里的关系,没空在放学后同我们一道出去玩,现在竟连下课、午休时间都不常在座位上,我总觉得以爱在不知不觉间被别人抢走了。」何建垣大感憾恨。 
「有这幺严重吗?」方铭佩轻笑他的多疑。 
「每回来找以爱的都是同一个小子,就是那个宋公子。」 
「听以爱说,那个宋功稷想和我们一起考联考,才会不停地向以爱讨教课业上的问题。」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要以爱教,倒不如请名已考上名校的家教更有效不是吗?他家又不是请不起,而且以爱的成绩又没好到可以教人。」何建垣百思不解。 
「也许以爱的读书方式对他而言特别有用吧!」 
「这会不会太牵强了点?」 
「也是,但这对以爱和宋功稷只有好处不是吗?至少他们的成续都进步多了。」 
「是没错,想不到以爱的成绩竟愈来愈好,说不定还可以考上公立大学,不像以前可能连车尾都吊不上。」 
「那为了朋友好,你不是该替他高兴?」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好友被抢走,我不甘心嘛!」 
方铭佩像安抚小狗般轻拍着何建垣的头。以爱现在几乎因课业完全忽略了原本的朋友,对现下的他虽是有利的,但以后呢? 
只剩宋功稷一个友人,对费以爱而言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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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更替,天气又变得酷热难当,在没有冷气的房里,闷得教人想抓狂。 
「嗯。」费以爱瘫在自己房里,热令他睡得极不安稳。 
考完试后,放下大重担的他,像松解了原本被紧绷的弦绳般,突然失去了日前的活力,镇日瘫在家中,哪儿也不想去。 
父母亲体恤他前阵子的辛劳,也很仁慈地放他好几天假,于是他就大睡特睡。只不过,真的好热! 
「学长、学长!」 
叫魂啊!这些日子以来仍挥不走的苍蝇,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叫,烦死人了! 
费以爱拿枕头?住耳朵,妄想隔绝刺耳的噪音,但妄想终归是妄想。 
「吵死人了!做什么?」费以爱对待别人或家人从未曾像对待宋功稷般,口气这幺不佳过,在他面前,他特别不知何谓修养。 
「学长,我好高兴!我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这都要感谢学长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敢吵他睡觉,还不快些将话说清楚讲明白,这小子找死吗? 
「学长,我们考上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科系,而且是公立学校!」 
「真的!」虽然在收到成绩单时已预估到大概的学校,但实际确认后,费以爱仍是高兴万分,虽然这其中有些小小缺憾——那就是与宋功稷的孽缘又要再持续最少四年以上。 
「真的?孩子的妈,咱们笨儿子考上了,考上了!」正巧路过儿子房门口的费宏敬听到这大好消息,兴奋地找老婆分享。 
「哇,太棒了!果然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聪明!」 
拜托,老妈,这真的和你有关吗?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费以爱不禁翻了翻白眼,但他嘴角仍噙着大大的笑意。 
宋功稷当然也雀跃万分,但他总觉得宋功稷的眼中包含着宠溺。怪哉!他又不是他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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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徐文秀煮了满桌的豪华料理,虽然还是比外头高级餐听的逊色些,但这可是费家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奢华。她甚至连店里要卖的高档货、陈年好酒都拿上桌了,除了她家还未成年的不准喝外,她大方地让其它成员喝个过瘾。 
一直吃吃喝喝到深夜,除了年纪较小的几个因偷喝好几杯不支倒地回房睡觉外,其它的人还在继续不知节制地暴饮暴食。反正机会难得嘛! 
去年已毕业,遵父母之命自上班地点赶回来的老大费以忠,及正在放暑假、自打工处请假回家的老二费以孝,皆一同共襄盛举。 
费以爱常趁父母不注意时贪杯,也常威胁宋功稷自家中拿上等货孝敬他,所以他的酒量不小心变成家中最佳的。 
「以爱,你刚来我们家时,还瘦瘦小小的,我还怕你会一不小心就喘不过气来,以后就不能再逗你哭了。」 
费以忠醉酿醣地说,一脸相当缅怀过去的神惰。 
「是啊!我还在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这幺丑的弟弟,总会忍不住想欺侮你。那时你很少哭,所以每当我把你弄哭时,一定会被爸妈骂,但我还是很得意。」另一个醉鬼费以孝接着说。 
「大哥、二哥,你们讲得好象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难道我不是爸妈生的?」 
「啊!你怎么会知道?」本来醉得瘫在椅子上快睡着的徐文秀,被那句话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老妈!别开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笑。」 
「对、对,我是在开玩笑。对吧,老公?」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