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立道 作者:鲁西平
王禅躲过之后,嘴里不由发出一阵赞叹。这才知道,华夏大地,卧虎藏龙,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能够结成内丹,站在所有人的巅峰之上的。
“只可惜,你我终是陌路,否则此间事了,我倒是希望能去巴蜀之地,游历一番看来我想要报仇,就要先和你做过一场了”王禅的声音远远的送将出去,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凝成一线,风吹不散,一直传到了那片黑暗当中,随即远远的似乎也有一声叹息,隐隐传来,便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啪啪
……………………。
双脚落地,不足片刻的功夫,就从几百米外不间断的传来一声声急促细微的枪响,那二十几个狙击手,虽然眼见得王禅身外白光环绕,自己的所有子弹都无法伤到他,心中惊骇的简直无法比喻,一时间只一个劲儿的扣动扳机,本能射击。
但是这时候,王禅已经是向前一步踏出,几百米的距离,眨眼即至,本来眯起的眼光,突然一睁七杀化血刀祭了出来,五脏六腑间一大团滚动的刀炁立刻冲出二十几道,红光游走,四散而去,嗤嗤破空,竟是一股脑杀入二十几个方向,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几乎麻木了的狙击手一人给了一刀。
这些人凡夫俗子,哪能抵挡,刚一中刀,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连同手上的狙击步枪,一齐分成两半,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又往前几步,抬头看去,就见眼前这青砖门楼上面一座匾额,蓝底金字,从左到右上书五个大字“敕建白云观”,不由先是一愣,随即一笑。
这白云观原本就是道教全真派十方大丛林制宫观之一,也是丘处机手创全真龙门派的祖庭所在。王禅自下山而来,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全真道教之间有些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至少他现在手里的七颗天罡石,就是百多年前,八国联军从这里劫掠而走的宝贝。
龙道人曾在临死的时候说过,天罡石中有大秘密,可惜他毕生之间参悟,却也没有一点结果。想不到这一次,鬼使神差的,王禅追杀仇人,竟是杀到了这座白云观的门上。
当然,这时候的白云观和过去当然大不一样,全真龙门的道统早就转移到了武当山上,这里留下的只是一座值得纪念的空壳子而已,里面虽然还有道人主持,但却也只是普通人物罢了。
自从叶天士死了之后,这里根本也没有什么高手坐镇。
心里感慨了一番,王禅举步迈进白云观,便见四下里人影憧憧,黑暗中竟是不知隐藏了多少的林家佣兵,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见了王禅,纷纷开枪。好在林家也不敢在京里闹出太大的动静,在枪上都装了消音器,所以尽管有这么多人开枪射击,声音连成一片,倒也不至于在睡梦中惊动了别人。对于林家这种大家族来讲,王禅虽然可怕,却绝对比不上国家机器的力量。王禅就算是真正的神仙,到底也是有可能搞一搞对抗的,只要方法得当,未必就不能杀掉他,但国家机器庞大无比,一旦他们超越了应有的界限,在京城里面造成恶劣的影响,那么就算林家最后赢了王禅,得以保存,接下来的下场也肯定是万劫不复。
他们到底还是和王禅不一样的,王婵行事可以毫无顾忌,他们却肯定不行。当然了,这也是要看一下最后的程度,如果王禅真的无法抵挡,满门都要被人杀了,一切的顾忌那就无所谓了。
拼起命来,这些人一样可以不要命般的凶狠。
不过,王禅这时候根本也不在乎这些人,只顺着念头里的一丝感应,沿着道观的大前行,但有敢于阻拦者,也不动用飞剑,远了便是一记七杀刀劈成两半,近了就是一枪戳死。
至于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都被他剑光绞碎,连身都近不得。
再往前走,忽然见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气度非凡的中年人,向后园退去,隔着老远,一眼看去,王禅便发觉这人的五官面貌居然和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个林远方林大公子有几分相像,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林家嫡系。
当下连跨三步,瞬间便来带近前,只把手中大枪一扫,横扫千军,立刻就将已经发觉不对,涌上前来的十几个佣兵扫飞出去。他这大枪,光是枪头便有两尺多长,一扫之下,枪芒雪亮,甭管这些人身上穿着什么反弹衣,也都一枪打成两截,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去看最后面的中年人,居然身手也是非常的敏捷,居然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感觉到了危险,身体猛的向后一缩,堪堪躲过王禅一枪,随即反手掏枪,就要射击,却被王禅远在丈外,一枪刺来,连枪带手全都绞断,血如喷泉般的飚射出来。
手腕被绞断,这中年人只疼的眼前一黑,猛的就地一滚,往后就跑,但是就在他扑出后的一秒钟,王禅好整似暇,大枪一伸,好像穿羊肉串的铁钎子,一枪便戳透了这人的琵琶骨,单手给挑上了半空。
随即,把人往地上一摔,枪尖点在这人的喉咙上:“你是林家的人?待我去找林震东。”
“你做梦……”这中年人一转眼的功夫,手断了,肩膀也被破开一个大洞,鲜血横流,疼的几乎昏死过去,却两眼死死盯在王禅脸上,把一口牙齿咬的咯崩崩直响:“被你抓住,我难道还想活吗?何况你已经杀了我的儿子,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怎么能替你带路……?”
“你是林远方的父亲?”王禅皱了一下眉头。
“既然,你能找到这里,那震山肯定也活不了了,以前针对你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杀了他,你也算出气报仇了,何必再不依不饶,赶尽杀绝这么一来,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王禅拿着大枪点住喉咙,这个中年人眼珠转动,竟是还想要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王禅稳住,正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脱身。
却不妨王禅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就一用力,咔嚓一声,大枪钻入地面,生生就把这人钉在了地上。这人也没有想到王禅说杀人就杀人,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轰隆被刺穿,呼吸不畅,脑袋一歪,两条大腿使劲乱蹬,便又被王禅一枪挑起来,砸飞出去,把三十几米外几个佣兵砸的筋骨俱断,跌倒一团。4200
此时,白云观中,枪声稀落,大部分人面对王禅这种妖孽一般的怪物,根本也提不起任何拼命的心思,眼见王禅理都不理他们,只一路往前行进,便有许多佣兵自行撤退。
和一个连枪都打不死的人去拼命,简直就是个笑话毕竟,他们只是林家培养出来的佣兵,远不是过去可以为了主人赴汤蹈火的死士之流。
“你不给我带路,我也知道他们都躲在哪里?”
身形一住,王禅忽然闭起眼睛,几秒钟后,豁然抬头向西望去,眼光似乎一瞬间透过了重重院墙的阻碍,看到了一座大殿中端坐在蒲团上的一个青衣道人,和在他身边一个面色阴沉的老人身影。
而与此同时,那大殿中的道人也是睁开眼睛,明亮的目光似乎正好对上了王禅的视线。
两个人虽然隔着还很远,但是这一刻却是精神交接,近在咫尺,双方的目光都透过重重障碍,锁定到了对方的身上。
顿时虚空中气机一动,白云观中平地卷起一阵狂风,直吹的四处树木哗哗作响,满地的枯枝败叶统统飞上天空。
到了这时候,就是那大殿中的阴沉老者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处,似乎冥冥中正有一束逃脱不掉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令他坚忍不拔的心灵,也为之颤抖,生出一腔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之心。连忙凝神定气,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冰冷的夜风,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这老者却是突然一下子停住了。
因为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里,他便发现原本大殿前面空无一人的院子中间,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白色的特种作战服,面貌清秀的像是个十岁的大学生,一手提着一杆一丈多长的大枪,身外还有两道如同活物般的白光来回绕动。
夜风之中,他人只往那里一站,竟是满院子的大风都马上停歇了下来。
“这位道长,远道而来,何必替人挡灾,出头露面?我记得青城,蜀山这一派的规矩,是要避世潜修,专注大道的,缘何道长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也要为是世俗权贵折腰?”
王禅的目光轻轻扫过殿中,似乎已经把那阴沉老者当成了空气,只对着那盘膝打坐的青衣道人说了一句话。
“时也命也,这都是天意作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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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白云之上(上)
第二百九十一章白云之上(上)
“时也命也,这全都是天意作祟”
这青衣道人生的面目奇古,形容消瘦,一袭道袍披在身上,大袖飘动之间,隐隐却是见得其中似有两道清风鼓动,听到王禅站在院中相问,便也突地一声长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洪天京要我留在白云观等他,还突然找来这人与我谈玄论道,却原来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的缘故洪师弟呀,洪师弟,莫非百年苦修,还没有叫你看透这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么……?”
青衣道人长叹未竭,眼角处已是不禁有些湿润了。
“当年我这师弟出身贫寒,得了岳王遗宝之后,便想效法古之大将,下山投效明主,欲要凭了浑身的武艺,还这世间一片朗朗乾坤。怎料想一入红尘,便是拔身不得,反倒流连其中,不知悔改……,怎想到百年之后,终也死在刀兵之下。真是天意弄人,非人力所能及也”
“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我今天是来杀人的。”
王禅站在院子里,眼睛盯着道人,只是淡淡的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杀人,谁拦我,谁就死”
“洪天京不让我杀人,所以他死了。你现在如果也来拦我,那就与我一战”
“你就是王禅?果然不同凡响,难道连洪老都不是你的对手。”说话的这个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但面色红润,眼似枭鸟,鼻头如钩,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沉老练,形色不动,如同三国时候的“白脸”曹操,一看就是个枭雄人物。
此时,他见到王禅和身边的道人对话,两只眼睛顿时射了过来,凌厉如刀,其中明显是带着如汪洋大海般的恨意。
“你是林震东?”王禅目光横扫了一眼,脸上却丝毫不觉得奇怪。能在这时候,陪在这青衣道人的身边,这老者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不必多猜了。
“不错,我就是林震东。想不到今天竟然被你一个年轻人,逼到这个地步?真是有趣,有趣虽然我早就知道王禅你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但从前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直都没有时间见识一下,今天终于是亲眼见到了……。”
眼神中恨意突然潮水般的退去,林震东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骇之色,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变得古井不波,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被他恨到骨头里的仇人,反倒像是长辈在和晚辈之间的对话。
“大人物的气魄也是经过无数次风风雨云培养出来的,地位越高,心性的修养就越厉害,在某种程度上讲却是也和练拳的人,修持精神气质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在我面前,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倒也是个人物”
王禅见到林震东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禁赞叹这老者沉得住气,果然不是个凡俗之辈。
而话又说回来,林震东这个人阅历丰富,到底也是权倾天下之辈,虽然本身并不通晓武功拳法,但他也是多年生死徘徊过来的人物,对于世事人情的把握,精微细致,单凭这一点,他就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个站在院子里的年轻人,很危险,很可怕,真的非常恐怖。
连他都能看出这一点,大殿中的青衣道人自然更不必说。早在王禅在白云观外与洪天京最后一番纠缠的时候,他便出手相救,和王禅的大枪硬拼了一记,结果各自心中惊惧,无功而返。到了之前,王禅的人堪堪接近到大殿外面的时候,他的耳朵里面便也从漫天狂风中听出了几分异样来。
王禅从白云观大门口,一直闯到后面,沿途所走过的地方,无论是呼吸,还是脚步的声音,脉搏的频率,乃至心脏的跳动都几乎完美和谐的与身外惊起的大风保持一致。说的再明白一点,就是说王禅此行前来,几乎就是脚不沾地,驾风而行,全身上下任何的动静变化都自然而然的随着身外风声而改变转化,始终都保持着一个频率。
而这样的一种频率,再一落到青衣道人这种高手的感觉中,那就好像是大殿外无所不在的狂风好像是和王禅之间有着一种无比紧密的联系,人与风,形同一体,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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