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杀





现,我与他的相处方式,令我想到了那个人。
  “阿七,我伤到你了吗?”难得的是,这次说话的是灵芝。她娇好的脸上泪痕满面。“原来你是在乎的,我以为你从来不会痛的。对不起,阿七,对不起……”
  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目然地说道:“我不会属于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由生到死,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们似乎被这句话镇住了。
  我轻扯嘴角,又是招牌式的邪笑,“爱我需要胆量,杀我需要能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挥挥衣摆,最后看了一眼灵芝,从另一边跃下屋檐,然后使尽全身的功力,施展轻功。速度快到街上的行人只来得及看见一挘子埃透芯醯揭徽蠓绱倒?br />   
  血枫山,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将近一年后我又回到这里。看着熟悉的环境,整了整心绪。刚才短短一出戏,已经成功镇住那些人了。我只能说,我的演技从未退步过。这正是我庆幸的。也许永远都不会退步了。因为虚伪,已经成为我性格中的一部分了,为了生存,为了自己能活得更顺利,我可以随时随地现场演戏,连将死之时我都能演戏,聪明如他们,又怎么可能看得穿。因为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真实的一面,而我却能一直演下去,这也有赖于我原是杀手的职业,对于死亡,无从畏惧,所以依然能演得如鱼得水。时真时假的我,试问聪明如他们,怎么会看得透何时我的表情才是真的,何时是假的?
  论心计,论智谋,我胜不过他们,但是,怎样令一个人爱上,却是我的长项。时而刚强,时而软弱,这便是我的绝招。
  只是,我从来没有软弱过便是了。但在强者面前,不时地表现出软弱,总人收到意外的结果。能利用的我永远不会浪费。灵芝,你对于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回心转意吧,别让我失望。还有烈天洛,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人的纠缠,而且他太危险了,长期与他缠斗会损我心力。不利健康。日显,这场婚礼过后,我便要你许下永远都人保护我的誓言!萧酒……我不敢靠近你了。
  以及,清竹,我回来了……
  
  
                  何人心碎
  
  回到噬血盟的第一天,便引来的风清云和风远山。那两个中年男人依旧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推开房门,看见我伴椅在床沿边,一身单衣,半个腿这么掉在床上,手持一壶酒。轻轻倒入玉杯中。
  “阿七……你回来啦。”风远山含笑问道。
  我站起来,摆一摆衣袂,“令主坐,义父坐。”
  两人点点头,风度匪然地坐下。顿时一屋沉默。我也不主动说话,只待他们先说。
  “阿七呀,你都二十了吧。”
  “比起义父您四十当头,我还年轻,怎么了?”
  “你个臭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
  换个气氛就这么简单,风清云以为我会不满,以为我并不乐意这门婚事,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但妻子的地位永远是特殊的。
  “说正事,夜杀,娶我的女儿,你有何不满?”风清云与我之间,关系自然不及我与风远山的义父子那么亲。说话间总存着淡淡的梳离。
  “没有什么不满。”我依旧是左边嘴角轻挑,笑起来邪意众生。
  “是吗?”风清云明显对我的话不信任。“但无论你愿或不愿,你都不许辜负凝香!”
  “是,属下尊命。”
  我这么公式化地回答,令风清云更加震怒,拍案而起,挥一挥长衣,冷哼一声便出了门。再看桌上印着一张发黑的掌印。如果这一掌打在人的身上,必粉身碎骨。
  风远山暗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阿七,你倒底喜欢谁?”
  “义父,我喜欢你。”我轻呷杯中酒,笑着说道。
  某人脸一黑,忍不住又敲我的头:“混小子,每次都这么蒙义父是吧。我不管你了。”
  “义父留步!”
  风远山转过头,不明地看着我。
  “这世上,有什么武功是最强的?”
  他听罢,估量着我们又要长谈了,便又重新坐下。
  “有,断情剑法。”
  “断情剑法?麻烦义父将有关于断情剑法的一切告知孩儿。”
  “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神色一暗,“既然有想要保护的人,不变强,是不行的。”
  风远山虽然我的暗器奇里奇怪的,但却深知我的噬血剑法实在很……华而不实。所以对于我的话,信了七分。
  “江湖武学之最,首推断情剑法。一剑断情是断情剑的最高境界。而这剑谱就在断情山庄里面。属段情庄主所有。传说断情剑至今未逢敌手。连清云都曾败在他手下。不过断情山庄非江湖门派,而是不属于黑白两道的杂门。虽然黑道有意拉笼,但自清云输给段情后就失败了。而段情也不屑于与白道那些伪君子为伍。所以到现在,则是黑白两道都不卖帐的的主,而且处事低调,从不轻涉江湖,所以江湖上很资历浅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所在。”
  就比如我,竟是一点都不知情。
  “断情山庄在何处?”
  “你要去?”他惊问。我肯定地点点头。“在饮都。”
  “饮都?这名字好耳熟。”
  “十年前被灭掉的逐云山庄,就座落在饮都。”
  “逐云山庄,更耳熟!断情山庄在饮都的什么地方呀?”
  风远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我笑得一脸纯洁。
  “罢罢罢,断情山庄在断情崖底。能去的人,没有多少个。你自己估量吧。什么时侯动身?”
  “和西王拜完堂便走。”
  “你以为清云会放你走吗?”
  “我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我骄傲地对他拍拍胸脯。
  他宠爱地笑笑:“你何止逃跑功夫一流,很多方面我想同辈中人都没几个是你的对手。”
  
  第二天早上,日显和灵芝回教,整个噬血盟全教上下都在忙婚事。风清云将我们四人的婚礼安排到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两个新娘被安排在房里,剩下我和日显两个新郎
  整个噬血盟的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从举止中不难看出他们的喜悦,因为噬血盟很少有喜事,更难得见到风清云令主的笑容。自然全教人心情都好上许多。
  但是反观成亲的当事人的表情真是,只能用奇怪二字来形容。背对天地,面对高堂,四个新人,除了两个新娘的被红盖头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之外,但却能看见灵芝的膝前看见两滴水滴,再看日显,依旧面无表情,但额头的表筋若隐若现,脸上的表情甚是骇人。而最像新郎的人,便是我。
  这一场对于我来说,真真是闹剧一场。我如何能不笑,所以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风流倜傥,笑得春风得意。怎么看都是很开心很快乐。
  我想清竹在红盖头下也笑得很幸福。因为在这里,只有她的心是最纯净的,也许只有她,才配得到幸福。虽然长在魔教,但风清云却从来不让他碰魔教的事情。只是让她一个人在白道上混,能了足够的保护和财富。突然有一天,女儿说要放弃所有,只要换一个男人的自由。
  “一拜天地。”
  我和清竹同时摆下,却发现日显和灵芝动也不得。直起腰后,我低声在日显耳边说:“小显,不要忘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对,令主的位置!向你的父亲讨回来你应有的东西。”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压压灵芝的手,灵芝身形一震,便与日显齐齐摆下。
  “二拜高堂。”
  这次四人几乎是同时拜下的。
  “夫妻对拜。”
  背过身,看不见后面那对别扭的人,是怎样拜下这最后一拜的。只知我微笑着和清竹拜下了夫妻之礼。
  “送入洞房。”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作为新郎的我和日显却要陪场喝酒。噬血盟今日可算是热闹非凡呀。日显脸色太差,几乎没人敢接近。他也什么都不说,一杯一杯地往口中倒酒,而我则是开怀大笑,与一众人痛饮三千杯。来者不拒,狂笑着,送到面前的酒我一律往口中送。
  隐约间,听闻下人如此谈话。
  “看那新郎官,高兴成这要。”
  “那是当然,要是我也能娶到西王,可能比他还高兴呢。”
  “长得那么俊,也怪不得西王倾情于他了。”
  “他可真是一步登天呀,从默默无闻到令主的乘龙快婿。”
  “他叫什么名字了?”
  “夜杀,听说以前是暗部的。”
  日显似乎也注意到我的来者不拒,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怜惜不巧被我尽收眼底。他没再一直喝闷酒,只是用目光看着我,避免出什么差错。
  “阿七,凝香妹子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南王蓝正意笑得很诚恳地走过来。还有一旁依旧笑得像一只狐狸一样的陆少宁。
  “那是自然。”如果她不拖我后腿的话,我自然会好好待她。
  言罢一众人又笑开来。酒局继续。待喝得差不多了,我便提出告退。是人都看得出来我告退要做什么事了。也不便阻拦。就这么东倒西歪的,走向西王的别院。因为西王在盟里身份高,一般人是无法进去的,所以,就算我醉了,还得自己走回房。走到假山边,我一手抵住假山,一手捂着胸口。
  “阿七。”
  原是日显,也许,他就是为了保持清醒,才会不顾身份地怒瞪来敬酒的人。我不由笑了起来,没见过这样的新郎官。
  “小显啊。真好,真好,你就要成为令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想成亲,没人能逼你的!!而且你知道,只要你不想死,我根本杀不了你。”
  “说什么傻话,当然是为了你。呃,为了你,我的,我的幸福,不重要……”我抓住他的衣领,说完这句话,我顺势倒入他怀中。
  就被他紧紧地抱着。我低声喃道:“回房吧,万一被,呃,令主,看见,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朦胧中,似乎有些有一滴水珠滴落在我脸上。我挣扎着推开他,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着属于我的新房走去。身后传来日显的声音让我身形一震,却终未回头。
  “再过不久,我日显发誓,不会再让夜七受到任何人的逼迫!定保阿七永远快乐平安。”
  日显,我又岂是那么脆弱的人,不就是结婚吗?夜杀我前世当过三次新娘了,还会在乎那个所谓神圣的婚姻?婚姻,是一种束缚,但这种程度的束缚,又岂能绑得住我。
  风清云,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亲手将女儿推入火坑!推入恶魔的怀抱。
  
  
                  何人沉醉
  喝得鼎醉,我走路都有些浮虚,可惜我心未醉,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是刻意为之的。
  推开门,新娘子安静地坐在那里,我慢慢地走过去,步子一成不变的优雅迷人,亲手替她揭开红盖头,便看见清竹清冷的表情泛着遮不住的喜悦。
  握住她的手,将他拉入怀中,不理会女人一时间的错愕。
  “谢谢你,清竹,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感觉埋入我怀中的头轻轻地摇了摇,“你不用对我说谢,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我含笑不语,当然不会是温和的笑,邪笑,我最习惯用的表情。你的,便是我的,而我的,依然是我的。
  “清竹,阿七何奇幸运,竟得佳人垂青。”
  “我说过,在你跳下悬崖救下我的那一刻,我便倾心于你。”
  没有一个女人,看见有一个男人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不会感动,不会心动的。当然,除了我之外。
  “傻瓜。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的五百万。“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深情地亲吻她的额,她的脸,她的唇,估计任谁都无法将此时的我与方才假山边的我混为一谈。刚才还一副被逼婚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甘之如饴。
  “会后悔吗?我的妻?”
  “对你,我永不后悔。”
  我笑笑,亲吻着她的唇,压倒床上,空出的手很优雅地拉了芙蓉账。遮住一室春光。
  
  第二日早晨,我刚醒来,便发现身旁的清竹早已醒来,正歪着头,定定地看着我。
  “怎么?”我一笑,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问道。
  她的脸蓦然一红,吱吱唔唔地说道:“没,只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阿七总让我怎么看都看不厌。”
  “有吗?”我假作吃惊地说道。
  “有的,阿七的笑容有很多种,每一种都很好看。”
  “有很多种?我怎么不知道,爱妻与我数数?”我嗤笑道。
  “嗯,温柔地,邪邪的,惑人的,肆意的,总之每一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