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九心兰 by 追绿伊人





“隐!”这是他病中的小怪癖啊,喝了药就要他亲吻,美其名曰:去味!不想和一碗药计较太多,虽然心理真的有些不太平衡。 
“你都不亲人家……我不喝了!”烤兔子也不要了!推开碍眼的碗就要故伎重施的躺回床里去忍受高烧的折磨,没有那个足以抚平一切的亲吻,一切都变得好痛苦! 
“天啊……告诉我!他现在几岁?!”不是第一次受打击,但仍是被一下子击垮了的时翼有些精神混乱的一把抓住一直窃笑不已的家伙,一脸快抓狂的渴求对方能吐出一两句中听的言辞来让他得以解脱。 
“大概十岁吧!”他不是很确定!早忘了自己十岁以前的模样了,想不到今天能重温旧梦呵!看起来文文弱弱有若十五六岁的少年书生轻拂雅致的袖口难掩又溜到口的笑意,声音略带沙哑的十分具有磁性。总算不枉费他抛开一切“杂事”跟着进来看热闹,这个躺在床上坚拒喝药的人儿果然不是普通的有趣。 
难得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撒起娇来也能如此可爱,如果换上自己的皮相,恐怕也只会有相得益彰的效果吧?!那清醒时的他呢?又会是什么模样?开始有点好奇,因为实在很难想像! 
“我不活了!”大受打击的时翼一把甩开他的手,直直的往墙边奔去。砰的一声,他直接贴在墙上感受云里雾里的虚无缥缈去了,逃避现实的不想去面对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变成十岁稚龄儿童的十足打击。 
没空去理会散漫的灰尘,律测之有些心不在焉。为什么又向他索吻?不想在病中欺负神智说清不清的人儿,可是不照做的话这药永远也不会有喝完的一天。摒住杂念在他额际印下浅浅一吻,却更换来舍隐的嘟囔与抗议:“不是那里,是唇啦!我要测之亲我的唇啦!” 
深吸口气,果然还是不能蒙混过关。好吧,依他!俯身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果然看到他马上破涕为笑的满足表情,他的心中仍有些感慨。如果隐是清醒的,现在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你真好!我最爱你了!”心甘情愿的就着他的手喝着药,还不时的喝一下吻一下,将他的唇当成加了蜜的糖,喝药变得不再令人难以忍受。一碗药见了底,在他的使坏下,在律测之的放任中,小啄变成了亲吻,然后越吻越深,逾吻逾炽…… 
不行了,空气似乎也燃起来了…… 
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嗯哼!律少主,时间差不多了。”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热烈亲吻,少年书生微挑眉开口示意。从来以为能拥吻的只有男女,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在他面前上演这一课。若说之前的小啄只是为了诱哄小孩,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这种程度,该是有情人间才会有的亲昵了吧?! 
“有劳尉迟兄弟代为传话,律某人马上到。”安抚着漾着傻笑心满意足的舍隐乖乖回去躺下睡好,律测之的神智尚停留在刚刚他无心的一句“我最爱你了”!明知此时的隐混沌不已,却依然为之心驰神荡。一如在山上时,听到他无心的低喃:“不要丢下我……我真的好寂寞!……”当时那种想要不顾一切带他走的冲动! 
而且,那时的隐还……主动吻着他——一个,一点都不单纯的吻,让他下定了决心带着他一起步入红尘。不想对他放手,因为,他贪恋他们拥吻的感觉…… 
第十五章——美人迟暮 
昏昏沉沉的在幻境中载浮载沉,嘴里苦涩涩的,好像一不小心连嚼了几斤黄莲般难以忍受。头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痛着,飘入鼻翼的,除了熟悉得无所遁形的浓郁兰花香之外,还有一道温热的气息。 
暖暖的,热热的,有些暧昧,但却又令人觉得十分舒服。像极了近日里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的吐息,仔细辨别,却又有着些许差异。不过,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下意识的勾紧手臂,我将头微微往上仰,闭着眼岂图以最省力的方式辨识出脸上那道温热气息的主人究竟是谁。忽然听到“哧”的一声笑,“哎呀!我的唇儿可不好尝!”戏谑的笑带着一丝哑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一下子热了好多,连带的,震动了我身上每一要养尊处优休养多日不曾劳动过几分几毫的懒骨头,引起我一阵不可自抑的酥麻。 
啧!谁呀?什么“唇儿好尝不好尝”的?极度困惑的,我撩开半边眼帘,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这么胡言乱语。然后,我怔愣住了,一下子忘了该有的反应,像个白痴似的直盯着与我的脸相距不到几公分的一张绝对陌生的年轻面孔。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少年,俊朗的外表下有着邻家男孩般的阳光气质,却意外的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看起来超级无害。 
但三十秒后,我就给他下了个定语: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这人是谁?在我的记忆库中确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所以……我打量了一下咱俩相距不足三厘米远的唇,从容的松开不知何时绕上对方脖子的肇事双手,伸臂将他推开一臂之距,然后下了另一个定语:又一个趁我烧迷糊时前来凑热闹兼看笑话的无聊闲人! 
太多回类似的经验在我的脑海里重演,却只有眼前这位的笑脸最让我有感觉:好气!太令人气愤了!以前每个人都知道至少在看到我醒来时要克制一下脸上夸张的笑容免得引起我的自卑,偏偏就只有他!不但看足好戏,还笑得如此恶劣……这个人,不值得原谅! 
呜……我小小可怜卑微得不见寸方的自尊心被狠狠的刺伤了啦! 
“律测之他们人呢?”视线透过某个该自动设为隐形人的可恶家伙往整个房间作一番雷达扫射的结果是发现少了三个当事人,我只得屈尊降贵的询问这个唯一可能的知情人。 
“哦,他们哪!在品竹下棋呀!”他这次开口,那个破喉咙便再难遁形——呃,好吧!我更正,那沙哑的嗓门不叫“破喉咙”,人家管这叫“有磁性”!得赶紧修整过来才行,不然万一哪天在这个时空遇上阿杜的死忠粉丝们,我绝对会因为鄙视他那苍凉外加磁性十足的嗓子而成为被暴殴至死的可怜路人甲!可惜这副磁性十足的嗓子配上十五六岁的少年容颜,怎么看怎么都相当不搭,真可以说是暴殓天物!真是可惜了造物主伟大赐予未能被他完美的发挥出来!唉! 
“品竹?下棋?!还真是有雅兴哪!”我眯起眼,好极了!我在这边生不如死的与死神大人多打了几十圈麻将才有机会重见天日,他们倒好,如此重情重义的将我抛给了个陌生人让他看尽笑话,兀自消遣娱乐去也!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咦?等等!“下棋?!”我睨向开始笑得高深莫测的少年,刻意忽略掉他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特异讯息寻求可能的答案。他看我的眼光是充满探究与戏谑的,不十分讨厌,却让我浑身上下所有毫毛全部因此而处在备战状态。这个少年相当不简单,真正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年不可能有他这种深沉的气息! 
表里不一!他算是诠释这个词语的最佳典范!下意识的又退开一尺之距,暗自在心底祈祷他不要成为我们的敌对方。不然我就得有死于非命的舍身成仁的伟大准备,让这个相当不单纯的陌生人生吞入腹或是拆卸重组好了! 
“不错,是在下棋……你这是在做什么?”前一秒还十分正经的回答在看到我打量我自己浑身上下的情况时变得有些恶意的谑嘲,“你这是在确定自己的清白吗?”不着寸缕的纤瘦上身的确容易引起对自己贞操得保于否的置疑。 
我杀给他一记狠酷的白眼。拜托!别用你那“阿杜”式的唱腔来讴歌我的贞洁,清白?!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两个纯情得要死的字眼作什么?当饭吃吗?省省吧!前前后后打量了许久,我的不以为然成功转化为志得意满,不由笑眯了眼。前几日受到剑创的伤痕果然一如以前所有伤疤一样消失的无痕无迹。皮肤上残留的瑰红替代了丑陋的疤痕,回复成原有的细滑;连受创最重的肩胛都已摆脱了绷带的束缚,柔滑得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伤一般! 
受创部分其实还在痛着,但皮肉上的损伤却诡异得全部愈合不留下半个伤疤,这也是一直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事之一,这种异能让我觉得我还真不是普通的人!但如果说我对自己所拥有“天赋异禀”有诸多不满的话,那唯有这一点我是相当庆幸的:无论我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伤口,它们最终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并还有一身完好无瑕的如玉肌肤。虽然这一身冰肌玉骨对身为男人的我来说有些过于细致而女性化,但总比伤痕累累要来得养眼得多! 
不理他的白痴问题,我捞过床边看似为我准备的衣物着装。虽然房间里因为有着暖炉而出乎意料的暖意融融,即使光着身子也不会太冷。但一想到对方衣冠处处而我对只拥着一条棉被,这怎么看怎么的英雄气短啦!输人不能输阵,我要理直气壮的与他对阵,才不能在外在气势上输他太多! 
“敢问阁下是谁?无为棋士吗?”可恶!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我的猎人服比这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光是分辨中衫外衫就花了我不少时间,最可气的是某名无聊兄台就那么闲闲的坐在床沿看我与大堆不知由谁贡献出来的衣服缠斗而不加以丝毫援手。算了!我自力救济!七手八脚的扒好衣服,我才有空闲询问他的身份。 
想想,既然我有这个好命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而律老大甚至还有空“品竹、下棋”,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已找到了目的地了?能让律测之放心的将我抛弃给别人,一定和“无为棋士”这四个字有关吧? 
千万别告诉我他真是那个所谓的“无为棋士”,看他|乳臭未干的青涩模样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他办事的可靠性。但若说不是又说不太通。毕竟从昏迷前看到律测之他们那付凄风惨雨的表情也知道,这个“棋士”有多难搞!眼前这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令我确信他并非易与之辈。 
天要亡我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难缠咧?即将满二十五周岁高龄的我,不但搞不定小我两岁的律测之,现在又碰上一个不好惹的少年?哦!老天你不会这么残忍的对不对?快告诉我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快告诉我我们和他会一点关系也没有!求你了行不行! 
“非也。”他吐出我要的答案,在让我大松一口气暗自对天老爷的明见歌功颂德之时他却是笑嘻嘻的接下去:“‘无为棋士’是我师父!” 
晴天霹雳!!老天爷!你根本没长眼睛! 
“至于我的名……”他笑得不怀好意,忽然魔手一张朝我才拉好的衣襟里抓过来,在我因意外而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一把拉开衣袍一角,“尉迟暮”三个金线绣成的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原来这是你的衣服。”我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拉回衣服。之前我的猎人服早贡献给丐帮当他们的制服去了,律测之他们几个的衣服对我而言嫌大了点,穿在身上反而累赘。倒是这身衣服还勉强算合身,虽然依然有些松垮,但还不足以妨碍到我的行动。唉!想我号称178。5的标准身高,在现在怎么说也是一枚美男。但在这个混乱的时空里,连一个花季少年看来都比我高上个几公分。我这二十几年的饭都吃到什么地方去了?!啧!想到就不舒服! 
刷的摸出律测之送的保命寒匕就将那绣着字的小块布料割去,嘿嘿!心里暗爽了一下下——这下子这衣服成了我的了吧?尉——迟暮?这是什么鬼里鬼气的名字?美人迟暮??!他年轻的脸虽然称得上帅气、阳光,但离我这种标准“美人”还算有那么几英尺的差距存在!称不上是“美人”嘛,再说了!这么年少却叫“迟暮”?听起来还以为是徐娘半老咧!果然名不符实、表里不一噢! 
“这是不是所说的——断袖取义?”凑到我面前的脸,笑得好阴险!像一条吐着狺的毒蛇,存心吓得我吐光所有的隔夜粮! 
“喝!我还‘断袖之癖’咧!喂!你这家伙是想吓死我是不是!”手抵在他的粘过来的脸上,我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半死。冷汗涔涔渗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我完了!我中毒不浅了啊! 
“断袖之癖啊……”他笑眯了眼,“说不定哦!……啊,对了,我不姓尉!” 
  
我瞪他一眼,这三个大字都还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他还否认不成? 
“‘尉迟(yù)’是姓,‘暮’才是名!”他的笑容敛了一下,无声的抗议我的没文化。隐笑的视线在落到飘散在地的那块绣了家的破布上时微闪了闪,使他看来相当的阴险,没来由令我脊背发寒。 
“哎呀!没差啦!”我大力的甩手起身下床,想以大而化之的势态化去这份莫名的寒意, 
“律测之他们在哪儿?”不行了!我得找律某人求救,不然我迟早死在这个阴险少年手上!非常有骨气的挥开他欲上前来搀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