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伤





“段羽,去,给你老哥倒杯水,如果有橘子水的话更好。说了快五个小时的话,渴死我了。”
  
  “段……华?”化石突然活了过来。
  瘦猴子瞥他一眼:“我现在改名了,叫陆不破。网址,好久不见你好像白了点。”
  “王哥,我知道这个很难解释,但,他真的是我哥,段华。”段羽在一边出声,“王哥,这是真的!”
  王芷看看段羽,然後神色诡异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接著盯住那张欠扁的脸:“你是……段华?”
  “嗯……虽然你的智商可能理解不了,不过我还是和你解释一下。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新起的运动,叫‘穿越’。什麽是‘穿越’呢,就是……”瘦猴子开始得意洋洋地解说自己的新身份,最後他对著那个双目如炬的人张大嘴,“看我的嘴型。我现在叫:陆,不,破。”
  
  “F…k!you!”
  “哥!王哥!”
  “死网址!”
  被惹怒的化石变生成了可怕的杀伤性武器,双手掐住瘦猴子的细脖子把他按在沙发上:“你他妈的再说一遍我心里阴暗?!我他妈哪里阴暗了?不就是上学的时候偷吃过你几次便当吗?F…kyou!不带你这麽玩人的!”
  “岂止是便当!你还偷吃过我的巧克力!饼干!除了我的胡萝卜,你什麽没偷吃过!”
  “F…k!你没偷吃过我的?!你连人家女生送给我的彩色橡皮泥都偷吃了!他妈的怎麽没毒死你!”
  
  瘦猴子奋力反抗,一脚踹在化石的裤裆上,还好化石躲得快,没毁了命根子。接著化石在瘦猴子奋起之时来了个千斤坠一屁股跨坐在他的细腰上,继续掐他的脖子。瘦猴子也不甘示弱,两只瘦爪抵住化石的下巴,双腿用力扑腾。
  “你怎麽没死在无人岛上啊,我连你的花圈都准备好了,你的域名我也给你准备好了,老天无眼!”
  “我要死也要拉你垫背。你他妈的不是死了吗?又回来干什麽?你不死,我掐死你!”
  “你还没死我怎麽能死,你不死我一个人死多无聊,要死一起死。”
  
  “哥!王哥!住手!”
  听两人越骂越离谱,某可怜孩子发飙了。上前把活动化石拉下来,然後伸手挡住还想继续争斗的两人:“够了!你们都几岁了!”
  “我才十八,还没成年呢!”瘦猴子无耻地把成年定在了二十岁。
  “呕!”活化石做呕吐状,“你他妈老得都快有老人斑了,还装什麽嫩。”
  “你才他妈的老得有老人斑了,你不仅有老人斑,你还有尸斑。”
  “哥!王哥!你们够了吧!”段羽才是要吐了,连尸斑都出来了。
  
  “哼!”两位灵魂年纪加起来60,身体年龄加起来快50的男人同时出气。火光依然四射,没过几秒,又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人都扭做了一团。
  “哥!王哥!别打了!”
  “臭网址,你居然敢说我有老人斑!”
  “王八蛋,你居然敢说我有尸斑!”
  “我掐死你!”
  “我杀了你!”
  “吼!”
  劝说半天无果的段羽愤愤地吼道:“你们打吧,我不管了!”然後气哼哼地冲进厨房去烧水。
  
  一个小时後……
  
  “呼呼……呼呼呼……没力气了……臭网址……你,你小子比以前功力渐长了啊,呼呼,累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投胎也不找个壮点的,找了这麽个干巴瘦的身体。如果是以前,咱俩起码能打上三个小时。”
  “去你妈的。”没力气的人使出最後吃奶的劲捶了瘫在他身边的人一拳,“我就满意我这个身体。我告诉你,我老妈做得菜那是一绝,比我天上的老妈做得好吃一百倍。”
  “真的?”
  “当然。以後有机会带你去尝尝。啊,老妈,您做的饭也很好吃,您可不要生我的气哦。”某人双手合十对天上的老妈忏悔。
  “那我一定要去,美国的中国菜太他妈难吃了。”
  “哥,还有我。”
  端著两杯水的段羽出声,把橘子水给老哥,把白开水给王哥。两人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瘫倒在地做尸体状。
  
  过了一会,一人扭头:“喂,王芷,你很淡定嘛。”
  另一人轻声笑笑:“我是做什麽的,什麽没见过,你这有什麽稀罕的。”
  “难道也有人和我一样穿?”
  “国防秘密。”
  “哼。”
  虽是不满,他却笑了:“王芷,我很高兴你没把我抓去做实验。”
  “我不会,不过别人会,你还是小心点。”王芷不甘地说,“你以後再说老子心理阴暗,我就把你的秘密曝光。你就等著被那些疯狂科学家抓到地下实验室里做实验吧。”
  “我X,你这样还不算心理阴暗啊。”赏个白眼。
  “比你光明多了。活了两年现在才露面,你他妈整个就一欠揍。明天我就去把你的墓刨了,把你的骨灰喂鱼。”
  “骨灰里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有营养。”
  “你他妈才是心理阴暗呢,我X。”
  两人又在那里抬杠了,不想再听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段羽一个人捧了泡面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小羽,我饿了,给你老哥弄点吃的去。”
  “段羽,我也饿了,给我煮碗大点的泡面,辣的。”
  可怜的某孩子回头看看躺在地上不肯动的两人,放下手里的泡面乖乖进了厨房。躲在厨房里,段羽吸吸鼻子,擦擦眼睛,深深笑了。
  
  ………
  
  吃饱喝足,王芷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翘班了。三人窝在沙发上回忆完过去,畅想完未来後,进入正题。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在回头想想,我那个时候确实冲动了。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我选择了最损人不利己的一个。”
  陆不破叹道,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可有些事知道错了,却已经无法回头。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王芷说,“你死了倒好,眼睛一闭什麽都不知道了。段羽、莉莉姐、我们这帮朋友却是过了两年还不愿相信你死了。而且你这个混蛋丢下段羽一个人,你为他想过没有。”
  “我错了,我错了,接受大家的批判。”某人举起双手。
  “哥,你只要今後不再丢下我,我就原谅你。”某可怜孩子又恢复原状,紧紧抱著竹竿老哥。
  
  深吸口气,陆不破拍拍弟弟,看向王芷:“西门和若兰的事到此为止吧。撤销对若兰的控诉。”
  王芷眉头紧锁,段羽坐了起来。
  “你他妈别告诉我如果不是出了这些事,你还在香港躲著不露面。”王芷冷道,如果他敢说是,他就让他再去墓地里躺一回。
  “哥……”想到这种可能,段羽难过得要哭了。
  
  没有立刻回答,陆不破看著两人沈默了片刻後,道:“我没有想过什麽时候来找你们。”
  气氛冷凝下来。
  “第一年我在床上度过,第二年可以下床了,要学习汉语,要学很多东西,想把过去的一切都抛掉。因为我不敢回头,回头就证明我是个懦夫,是个孬种。”
  “然後在报纸上看到西门和若兰的事,看到段羽,看到你。我想了很久,突然觉得怕什麽呢?正视自己做错是一件很勇敢的事。虽然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很匪夷所思,很难接受,但作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应该会相信吧。哪怕不会立刻接受,也会慢慢接受。想到这里我就不担心了。之所以给段羽写那样的邮件,也是为了今天做个铺垫。哈,这小子一开始还以为我是从天堂来的呢。”
  “哥……”
  
  “好啦,你们也批斗我半天了。其实就算没有西门的事,我想我还是会来找你们的。不过……”陆不破正色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和老友,“这件事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我老妈,我现在的老妈发现一丝端倪,绝对不能!我会跟她说你们是我在纽约认识的好朋友,谁敢露馅,我就杀了他!”
  “怕她不能接受自己实际意义上的亲生儿子其实已经死亡的事实?”王芷问。
  陆不破深深叹了口气,眨掉眼里的泪:“等你们见了她就知道为什麽了。记住,一定不能让我老妈,哦,还有我女朋友知道这件事。”
  
  “你有女朋友了?!!!!”惊声乍起。
  某人无辜地捂住耳朵:“我没告诉你们?”
  “没有!!”
  “哦。”
  “哦?!!你居然有女朋友!!”两人震惊,“那西门呢?”
  陆不破笑笑:“西门呢?呃……西门已经结婚了,让西门和若兰还有他们的孩子幸福地生活去吧,往事已随风而去。我是陆不破,今年十八岁,港大计算机系一年级生,女朋友名叫郝佳,是港大有名的才女兼校花,我们两个郎才女貌,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阿门。”
  “F…k!”某人再次忍不住地掐住某人的脖子。这种人还是死去吧!!!
  “咳咳……救,救命……”
  
  惨案在同一间屋子里再次发生,某人纯属找抽。



谁是谁的伤:第十五章

  “‘世华’集团总裁西门竹音的妻子若兰涉险盗取商业机密一案目前又出现了惊天的逆转。‘世华’前已故副总裁段华的弟弟段羽今天早上撤销了对若兰诬告、密谋害死其兄长的控诉以及对西门竹音的控诉。商业秘密局王芷局长的态度依然强硬,不同意若兰保释。段羽的这一举动引来无数人的猜测,对此段羽保持了沈默。这是否意味著段羽同西门竹音暗中达成了某种何解,还有待我们进一步地调查。”
  
  在纽约的各大新闻媒体对若兰案高度关注时,一人悄悄地来到了西门竹音住院的医院。捧著一束洁白的玫瑰,他利用男色询问了护士西门总裁住在那间病房,然後进了电梯,按下12层特护区。不用问,这个人就是有幸参加了穿越运动的陆不破同学。
  用玫瑰做掩饰,陆不破目不斜视地出了电梯走过每一间病房。医院门口有许多记者,不过这里还好,只有保镖,但对某人来说也够麻烦的。视力良好的人在三名保镖守护的病房门上准确地捕捉到了“Ximen”,不过他没有过去,而是继续向前走。来到和那间病房相隔的另一间病房,他敲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还是打开门进去了,病房内根本没有病人。
  躲在门後,开了一条小缝,陆不破等著隔壁的人出来。他当然知道这间病房没人了,不然他还不敲门呢。
  
  五分锺後隔壁的病房门打开了,走出三位医生。当陆不破从门缝里看到跟在医生後面出来的两位老人时,他垂下眼──是西门竹音的父母,“段华”的干爸干妈。陆不破的泪险些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是医生巡诊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也在。
  
  走出一段距离,主治医生停下对快要哭出来的女人说:“夫人,少爷肺部的阴影目前还不能确诊为就是癌症。我们会做一系列的检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的胸腔开一个口子,取出里面的一点组织进行化验,这样得出的结论是最可靠的。只是目前最麻烦的就是西门总裁似乎没有求生的欲望,他拒绝治疗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癌症,他肺部的这块阴影都非常危险,如果继续下去的话,结果很难说。你们一定要劝他接受治疗。”
  
  王玲玲哭出了声,西门木一在这段日子苍老了许多,他只说了句:“我们知道了。”然後搂著妻子返回了病房。
  这里是西门家族下属的医院,对这次西门住院的事,在媒体透露出他肺部有阴影之後,医院的保密措施就做得极为严格。轻轻关上门,陆不破头抵在门上,之所以要这麽做就是想在“他”的主治医生巡房完後跟踪过去探听他的消息。现在他不必探听了。
  
  混蛋!你到底在搞什麽?为什麽拒绝治疗?为什麽没有求生的欲望?难道若兰的背叛并不像你实际表现出的那样淡定?那你也不用自杀啊,你死了你儿子怎麽办?你老婆还等著你去救她呢!恨恨地捶墙,陆不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
  
  病房内,西门木一和妻子王玲玲坐在床边,西门竹音躺在床上醒著,整个人瘦得厉害,与他的虚弱成反比,他的表情一如以往的平静淡然。
  “竹音……你恨若兰就和她离婚,为什麽要这样折磨自己?”王玲玲哭著说,“就算不为了我们,你也要为了逸华……竹音……你忍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西门竹音摸上母亲的手。
  王玲玲哭得更加伤心:“竹音,我知道你心里苦,你怪自己当初误会了段华,怪自己逼死了他。可竹音,妈最了解那孩子,若他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他会不安心的……”西门竹音握紧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