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于无形!”卓其楷发了一下闷,随后笑:“你说他们俩单独说话时,谁能厉害过谁?”祁秋离抬脚便走,丢下三个字:“你锁门!”
  次日星期天,林曦想着丁护邀请指点板报的,遂一早起来,带上插花图书往教学楼去。祁秋离等随后也到了,四人忙了一个小时,理头绪,讲框架,带着她们往里填。林曦想着苏哲的信已压了两封,而这边也大差不差了,遂打个招呼,回自己教室来。刚写到一半,见郦宛上来,笑说:“他们为一个插图争呢,你去看看!”林曦道:“这是什么大事,叫他们划拳定吧!”郦宛便拉她:“走吧走吧,你不在一点儿意思没有。她们不知多闷人!”林曦看班上同学皆看着这边,无法,只得跟着出来。
  又磨了一个多小时,总算都妥了,看看时间,又要吃饭了,四人遂一起去食堂,因吃饭的人不多,位子空,四人便聚在一起吃。郦宛和卓其楷先有说有笑的,后不知为了一句什么,又吵,引得人皆往这边看。林曦忙制止:“一会儿外边单挑去,别在这儿让人家看免费电影!”郦宛把嘴一翘,把盆子一端,换到林曦左边坐。卓其楷便道:“看不见更好,我吃着还香呢!”郦宛刚要回话,林曦抢先褒贬道:“你怎么一点风度也没有,跟女孩子吵架算什么本事?”郦宛紧接:“他只有这个本事!”卓其楷想说话又咽下,遂埋头吃饭。祁秋离左右看看,好笑,看林曦也笑,遂冲她摇头。
  饭后,林曦急着要回教室,便道:“你们都歇着去吧。明天得催稿子了,别忘记!”一边忙忙的往教室去。刚到楼下,见康永从里面出来,两人走个对面。康永笑问:“你怎么跟驾个风火轮似的?什么事这么忙?”林曦看他笑容明朗,不觉也跟着笑:“你是散发弄扁舟了,而我却要为五斗米折腰,能不忙?”康永一笑,停下步子不走。林曦便也停下来,问:“有事?”康永略摇摇头,欲言又止。林曦想这儿是要道,人来人往的,遂道:“那我先走!”看他不说话,便从他身边过去。康永呆了一会儿,又转身慢慢的往教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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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哺

  这天,晚自修下,林曦秋荻一起回宿舍。秋荻笑问:“你怎么这么得人缘,天天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找,不是说祁不服的,我看低眉顺眼的很!”林曦笑:“那是我有本事,不然,他们早就反了!还等现在呢!”秋荻便笑:“那你也得顾点影响吧!有人没准不高兴了!”林曦回:“我烦那个心做什么。只要不是我不高兴就行!”秋荻道:“我听说他要去南京实习呢,你怎么看?”林曦倒呆一呆,好一会儿不出声。秋荻又道:“我看他真是有心的很,你真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林曦慢慢道:“也许学校安排他去的,南京本来就有基地嘛。”秋荻摇头:“听说他父母都在医院里,肯定早打头路了,那干嘛不直接回去,这样不更好?今年好多人都要回原籍,做得好,没准就能留下来,省得为工作烦神。听说去年开始就不像以前那样好分配了,大的医院很难进。从前人家都愿去大城市实习,见个世面;今年却都要回家。他又不是糊涂人!”林曦想回点什么,一时又想不出话来,只觉心里一片紊乱,隐隐的有些着慌,但又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正七上八下,就听前面一片喧哗,仿佛有人在吵架,还气势壮观。
  康永正站在阳台上发怔,忽听雷达从身后过来叫他的名字,他也不回头,只问:“什么事?”雷达上前低声道:“姜烺今天犯了众怒,被围在女生楼脱不了身,你要不要去看看?”康永也不惊奇,“噢”了一声:“为什么?”雷达听他口气淡定的很,倒急得不得了:“姜烺居然掀枕头看下面有没放东西,有的一律扣分。女生谁不在枕头下放点东西,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他老人家却挨个去翻,这还了得,哪个宿舍不给他扣六七分。他今天查得的偏有丙护2,还有咱们班,那一个个是好惹的?全炸了!我看他今天要回不来?”康永略一沉吟,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不好插手这件事!”雷达急道:“那也得去看看,万一动起手来,也有个照应!丙护2那几个跟母老虎似的,看着怕人!”康永便道:“不至于。一则他不会乱说话,再则也不会跟她们吵,她们倒不好怎么样……我看他能摆平!”雷达还是急,康永只得说:“那你先去,一会儿我再去。你尽量少说话,别叫人家觉得我们还居大!”雷达点头,忙忙的跑出去。
  姜烺被几十个女生团团围住,别说出去,连挪步都困难;四面八方皆是尖利的嗓音,气急败坏、怒不可竭。姜烺也不出声,只看着她们说,脸上既不紧张也不焦躁,平心静气,没一点儿惧形。跟他一起检查的几个楼长原还提高声音争辩,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弱,一个个全被挤到楼道的边角站着。
  众女生吵了半晌,看姜烺不出声,倒以为他怕了,遂渐渐停下来,都斜着眼瞅他。忽听晓宣的声音:“把乱扣的分还给我们!”立时,大半的人齐声接应,声如闷雷。姜烺眼睛一眨不眨,等音落,才慢吞吞的开口:“我只说两句话。第一,我没有乱扣分;第二,我不可能再还分。”众女生乍听皆是一愣,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气得大呼小叫,一齐向内拥。姜烺本就被挤得无法动弹,如此一加压,便觉得困窘,遂屈臂去拦,百忙之中,也不知碰了谁的脸,激起一声尖叫,随后那人竟也伸手抓他的脸,一边说:“你还打人?”姜烺想往后让,却让不开,被拍个正着,虽是不重,但也觉羞恼,遂扬声道:“你们都让开,围着我干什么?”有牙尖嘴利的接:“你是好人呀,我们怕你跑了,不围着你呢!”姜烺把眉一立:“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分我是扣定了,天王老子来都不行!咱们就这么耗着,到天亮我也奉陪!”众女生看他声色俱厉,面如锅底,不觉有点被震住,但又不甘就这样放开,遂僵持着。
  雷达在外围看了一会儿,不得进去,又感插不上话,遂递眼色给对面墙边的那几个楼长。那几人看这架势,心里也都打鼓,再则也觉姜烺做的过火,遂要么装看不见,要么装不明白。雷达着恼,暗想真是人走茶凉,不过几天,一个个竟不认人了。正沮丧,就听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得很是沉稳,他大喜,忙回头,果是康永往这边来。
  外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男生,今看康永来了,或多或少的都显出笑看风云的模样。康永进了大门,见走道上黑鸦鸦的一片,真是不在少数人,心里便微一皱眉。后排的女生有东张西望的,忽看见他进来了,忙一个戳一个,不消片刻,这后半圈的人便转过头来。康永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姜烺脸色铁青,异于平常,知道受难不轻,遂淡淡道:“莫老师不舒服,听这边吵个不停,叫我来看看。谁说说怎么回事?”众女生静了好一会儿,有人小声说:“他检查宿舍还乱翻我们的东西……”康永偱着声音问:“姜部长乱翻什么东西了?”有旁人接:“他把我们床上翻得一塌糊涂,说是看枕头下面放没放东西,哪有这样检查的?我们来这儿两年了,也没遇到这种事。”又有人插话:“他当我们是犯人,堂堂一个部长,居然爬到女生床上乱翻,是什么道理?”康永看是本班的陶艳开口,便回:“你若是犯人,还敢在这儿撒野?早下去几棒子了!还让你指责警察呢!”陶艳听他竟回这样的话,气得直目瞪着他。那些乙药的女生看她碰个大钉子,皆不出声,但眼神中亦是不满。陶艳顿了顿,怒道:“就算我是犯人,你也不是警察了,要你多管闲事!”康永神色不变,淡然道:“我是不是警察,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老师说的算!今晚莫老师叫我来了,我就是警察!”说着,向里一招手:“姜部,出来说话大家听得见!”
  姜烺闻言想往外走,晓宣等拦着不肯让,叫道:“我们不服!坚决不服!我们遭受不公平待遇,我们要去学校投诉!”姜烺直看着她,很是生气:“什么叫不公平待遇?”晓宣道:“你凭什么只检查我们?摆明了想扣我们的分,你怎么不检查你们班?难道你们班女生就不在枕头下放东西?要不咱们马上去看看,要是她们不放,我们心服口服,你扣多少我们没意见!你这样算什么?包庇自己人。”姜烺便回:“我检查哪个班是有安排的,今天就排到检查你们!等检查到她们,如果有,一样扣分!”闻静忙道:“这就不一样了,如果你明天检查我们,我们也不会在枕头下放东西了。”姜烺便道:“但今天有,我就是要扣分!”跳跳叫起来:“那你不是包庇你们班吗?把她们放在后面查。”姜烺奇怪:“前后有什么区别?我的标准绝不会变!”晓宣便直问到他脸上:“什么区别?什么区别?你说什么区别?一前一后,还没有区别?”姜烺向后一让,不及回话,就听闻静道:“说难听点,你就是拿我们开刀,哪有检查时挨个翻枕头的?康学长,你最知道生活部的,你说说看!”康永早料到会有这句话,心下想:这个丙护2就是厉害些,说话能踩到点子上,遂道:“每个人的工作方式不一样,操作手法也不一样,先前我在这一块上是马虎些,没有严格的按制度去执行,这是我做得不到位,并不是姜部应遵守的检查标准。这个希望你们明白!”闻静没想到他居然当众认错,立时接不下话去。姜烺已听出奥妙,一怔;后听康永不惜自损,以求保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原先他并没想挨个翻枕头,检查时有人说句玩笑话――枕下不准放东西纯粹是废话,只要看不出来便行了。他遂从严执行,谁知竟真的是十有八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结果引出这场风波。
  康永看姜烺的目光有些犹豫不决,再看周边女生们一个个涨红着脸,恨意重重,猜到这次牵涉面必是又大又深,遂望了雷达一眼,雷达忙上前道:“姜部,给大家一个适应的过程吧。请高抬贵手!”姜烺一听有人给台阶下,遂咳了一声:“那好,就按三分之一折算,下不为例!”众女生闹到现在,皆以为是木已成舟、不可更改,个个心灰意冷,今听居然有了回旋,随即有半数人面露喜色。康永看如此,遂将手一拍:“已经迟了,都赶快回去。十五分钟后拉电闸。”
  林曦听楼梯处脚步阵阵,知道都回来了,忙从阳台上进屋,跳跳第一个进来,笑道:“打折了打折了,咱们扣两分就行!”林曦笑:“这下就放心了!”接着其他人都进来。忽听石凡抱怨:“康永真会拍马屁,姜烺原来还是他手下呢,一点儿骨气也没有!没想到雷达倒是好人!”吴靓刘巧文也有意见,但碍着林曦,不好说;青眉跳跳虽有点不舒服,但又似能理解似的,因而不接话;朱萍小雨都老实,从不说人坏话的,故也不出声。石凡倒没趣,正想出去,就听林曦问:“康永怎么没骨气,你说来听听!”石凡听她开口,倒一愣,随即把楼下的事一说。林曦听她颠三倒四的,但大意还能听得清,便道:“你这话不对!姜烺刚上来,立足不稳,康永自然要帮他,难道你叫他也和你们一样指责姜烺不对?这怎么可能?你看我,还是学生会的呢,我就不能去。康永离开生活部还没十天呢,你倒要他打击生活部的新部长?他能做这样的事?再说雷达,他向来是听康永的,康永若没示意,他能替我们向姜烺求情?退一步,就算他肯,姜烺也未必买他的账。你只看个表面而已……”青眉跳跳等一听皆是点头,刘巧文也觉转过弯来,独石凡讪讪的。
  姜烺与康永并肩而行,至二楼,姜烺缓缓说了声“谢谢”。康永微微一笑:“慢慢来!”姜烺略一低头,片刻后,才往宿舍去。康永再往四楼走,雷达跟上来,禁不住小声埋怨:“这事是他做得急了,你倒替他背黑锅。咱们都要走了,还惹人恨!”康永道:“这个担子不轻,难道我还掣他的肘?反正也要走了,还在乎人恨?”雷达听他口气萧瑟,忙叉开问:“莫什么时候病了?不是好好的会女朋友去了?”康永道:“不打他的幌子,我怎么名正言顺?”雷达倒叹口气:“你事事替别人想,别人倒不见得这么待你。”康永沉默片刻,道:“我心坦然。”雷达遂不说话。

  苦肉

  这天,为着元旦游艺和乙届实习的事,严隽召开会议,讨论如何策划安排。林曦只听旁人说来说去,没事儿人似的,一言不发。严隽听了半天,皆是老一套,不得要领,看林曦不出声,便道:“林部,你也说说看!”
  前两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