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 - 少爷别闹






  “最好你是没有,老子就跟你姓!”

  “范安麒没有白安麒好听。”

  “——”死女人。他认真时她跟他打马虎眼,他开玩笑她倒跟他认真起来了,“没关系,老子就一辈子把你绑在我床上让我上到死!”

  “少爷千万别把话说死,到时我胸部下垂,肉也老了,牙齿掉光光,那里也松垮垮的,恐怕少爷没兴趣。”

  啊——他好想掐死她!“你再耍嘴皮子啊,我就偏要你替我暖床到老,你最好现在开始练习怎么替我服务时假牙不会卡住……”

  荷露爆笑出声,淡淡的火药味突然烟消云散。

  “你还笑?”他气也消了,说起来全怪她也不对,谁教他跟她在一起时几乎都是升旗状态?而且总是满脑子色情废料。

  荷露憋着笑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恶劣地加重挺进力道,甚至故意让她脚尖点不着地板。

  “唔……”荷露终于敛去笑意,情欲的嫣红浮上她的肌肤,被迫以高难度的姿势承欢让她眉头紧拧,镜子太光滑,着力点有限,最后她只能让额头也抵着镜面,呼出来的热气在镜子上形成烟雾,乳尖贴上冰凉的镜面。

  他仍是吻了她,在高潮来临之际,捉住她的下巴,不容她反方地,锁住她的吃香喝辣与呻吟。

  激情释放过后,白安麒还是生着闷气,臭着脸让荷露替他穿衣——只要他想耍无赖就会要荷露替他穿衣服。该上床休息的时间,他大爷就赖在沙发上,崩着脸,无聊地转着电视频道。

  其实发泄过后也就算了,只是白安麒也怕荷露今晚不肯陪他睡。

  而他知道他发脾气时,她会让着他。

  想想真是好悲哀,他从来没有哄过荷露,都是荷露哄他,有时为了紧紧抓住荷露,他只有一再故技重施。他也想哄哄自己的女人啊……

  只是,客观来说,除了主仆之分,荷露的EQ是他的好机倍高,恐怕他这个愿望这辈子还真是难以达成了。

  “少爷。”果然,荷露主动示好了,“回房间了吧?”

  他眼皮都快合上了,就是使性子不肯回房。

  白安麒闷闷地转身不看她,背影固执又哀伤,看得荷露好笑又心疼。

  好啦,像这个时候,少爷的死穴,就不用犹豫地戳下去呗!荷露坐到白安麒身边,他没有闪开。

  他当然不会闪开,不然沙发只坐一半,旁边留个位置是留假的吗?

  荷露伸出手,在白安麒颈背摸了两下,他仍是没闪躲,荷露笔着继续在他背后和颈子上又摸又揉地,接着立刻感觉到手心底下的肌肉由紧崩渐渐放松。

  就说他很爱她的摸摸抱抱嘛!简直像小宠物一样。

  没一会儿,据说生闷气的大少爷就滚到她大腿上把美人的大腿当枕头了。

  “少爷回房睡了,嗯?”她的柔荑持续地在他耳朵和颈子上搓揉。

  “床好大。”

  “大才好睡。”

  “夜好黑。”

  “睡着就不黑了。”

  “我好冷。”

  “帮你开暖炉。”

  干!他没梗了!她就一定要把他丢出去的球全部接杀吗?

  “我觉得空虚,觉得寂寞,觉得冷……”

  荷露快失笑了,沉默好半晌只叹气道:“我陪少爷睡好吗?”

  白安麒立刻坐起身,“好!我们回房。”他拉着她就上楼。

  荷露不得不把心里的地雷警戒线再次往后移,即使每次往后移一点,都让她离悬崖更近一步。

  她要自己当个尽责的暖床工具。

  这夜,他们难得“盖棉被纯聊天”,白安麒安安分分,他侧躺着,与荷露面对面。

  “少爷晚安。”她说。

  白安麒没回应,只是突然凑向前,将唇印上她的。

  很浅很浅的一吻,那可能是他们相识以来最纯情的一次亲吻,却让荷露心跳失控。

  “晚安。”他说道,然后抱着她,闭上眼。

  他要在她的地雷区,投下原子弹。

  荷露真的很少生病,早期健康保卡还不是晶片式时,她每年缴回去的卡片都是空白的,还没进白家以前则没健保,她除非身上不挂彩,不然也不会进医院。

  但这并不代表她从来都不会感冒。事实上,她是不感冒则已,一感冒就半死不活。

  白安麒在接住差点滚下楼梯的荷露时,发现她体温高得吓人!他早就觉得她今天脸色不太对劲,脚步也浮浮的,所以死都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你今天什么都别做了,给我好好休息!”白安麒见她都发着高烧了,仍是挂心这、挂心那的,立刻恫吓道。

  荷露清楚少爷的性子,他的恫吓对她来说真的不痛不痒,只是因为知道若不顺少爷的意,他会生整天的闷气,她舍不得少爷气坏身子啊。

  再说,适时地装作非常怕少爷的恫吓也是必要的,这样少爷才会觉得有面子。

  白安麒抱她回房,但没回她的房间,而是直接让她在他房里休息,接着白安麒便立刻打电话给白家的家庭医师。

  “颜叔马上就来了,你好好睡一觉,反正他看病时你也不需要醒着。”白安麒仔细地替她摊平棉被的四角。

  “不行……”就这点她绝不能依他!荷露勉力地坐起身就要下床,“我回自己房间。”

  “你干嘛?”白安麒没想到荷露竟敢跟他唱反调,至少日常生活里的大小事一向都是他说了算。

  “我不能在你房间让颜医师看诊,否则你刚刚就应该找跟白家不熟的家庭医师;或者让我好好休息便成,根本不用看医生。”

  才怪!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什么叫不用看医生?

  但她的话立刻让白安麒会意,“你给我躺回去,再啰嗦我拿绳子把你绑起来!”她无非就是怕颜频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或者说怕他们的关系因此曝光。

  那又如何?白安麒根本没打算要瞒,他老爸老妈早就知道了,身边一堆亲信和心腹也知道,只有这女人还在当缩头乌龟。其他人只是好意地装作若无其事而已,她难道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吗?他一向不是低调的人,怎么可能将他们的关系长久保密?

  “少爷。”她一脸哀求。

  白安麒一脸凶神恶煞地把额头贴着,“没门,你最好给我乖乖躺着别乱动。”他把她压在床上,一手在床头前的抽屉里一阵翻找,拿出上次扮女警与劫匪时用的手铐,将她一双手铐在床柱上。

  荷露有些傻眼,白安麒总算松开对她的钳制,坐在床边。

  “你真的又啰嗦又麻烦,在白家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在那里扭扭捏捏有个屁用?”他起身,“别再吵了,不然我把你的嘴塞起来……”他讲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笑得一脸邪恶,“对了,我前天网购的东西有个玩意儿就是拿来塞嘴巴的,A片里常出现的……”嘿嘿嘿,他得意地看着荷露瞪大眼,小脸一阵青一阵红,“还有很多好玩的,等你好了我们再来玩。”他大掌在她颊畔流连忘返,然后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转身离开。

  玩个屁啦!荷露红着脸瞪他,想到昨天她确实帮他签收了一箱东西,原来里面全是不正经的色情玩具。

  “我先去熬粥,乖乖睡觉。”终于轮到他为她熬粥,表现爱心了!他一定要好好表现,熬出一锅与众不同,充分展现他满满的爱的温暖稀饭!白安麒摩拳擦掌。

  但荷露想的却是——少爷熬的粥,能吃吗?

  光明正大地向颜医师宣告她与少爷的奸情,与喝少爷熬的粥,空间哪一个比较可怕?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祈祷颜医生快点来解救她了,至少在她被逼着吵少爷的恐怖料理以前!

  一头灰白发和肯德基爷爷般的胡子,并且有着圆滚滚身材的老人家替荷露看诊时,荷露已经喝完粥,睡着了。

  看来他迟了一步,唉。

  “她吃了什么?”老医师把眼镜拉到头发上,像时下年轻人那般花俏地当成发圈。不仅如此,他还穿着花衬衫,海滩裤,脚踩蓝白拖,骑着小VINO,慢悠悠晃进白安麒住所时让人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谁晓得花俏的肯德基爷爷,可是当年那些叱咤风云的黑道大老们最信任的名医哩!

  老医生看着残留着奇怪颜色糊状的空碗,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有哪一种蔬菜或肉类能煮成粉桃红色的……这到底啥鬼玩意儿?

  “草莓酱稀饭啊。”他很努力地想把草莓酱在加了吻仔鱼跟苹果泥以及青葱一起熬的粥上画出爱心,还加了肉松当花边,可惜失败了,唉。

  “你不要喂她吃奇怪的东西好吗?”暴力名医直接抓起恐怖料理界达人的衣领猛烈摇晃,希望能试着把他脑袋松脱的螺丝钉摇回原位。

  “这哪里恐怕?她很喜欢吃草莓啊!”他还加了樱桃酱,让颜色有深浅渐层,显得更漂亮一点。基于敬老尊贤的家训,白安麒忍住痛扁这尊肯德基老爷爷的冲动。

  老医生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他从医药箱里又倒出几颗乳白色的药片,用夹链袋装好,“这个,你告诉她如果觉得绝望时就吃吧。”

  “什么鬼?”

  当然是胃药。“不要再喂她吃诡异的东西。”他又警告道。

  “她吃得很开心啊。”

  “我相信你就算拿垃圾加巴拉松喂她,她也会吃得很开心。”他可是从小就替他们看病看到大的。

  “我才不会喂她吃垃圾加巴拉松。”

  “你已经喂了!”

  死老头!

  “如果你这臭小子还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孕妇不能吃恶心食物……不,正常人也不能吃,我不想我老友好不容易盼到的孙子因为这种愚蠢的行为而出了闪失,你要是希望他们母子均安,最好离厨房远一点。”

  第九章

  许多爱情到后来,成了一种习惯。

  但话说回来,那么多怨偶在感叹相爱容易相处难。两个习惯彼此陪伴,也知道如何陪伴对方的人,一起过日子,难道会比不上相爱却不愿意磨合与沟通的爱情?

  当然,习惯也有好坏之分。他想他与荷露能算是好的吧?

  送走颜送,白安麒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神色始终高深莫测。须臾,他回到房间,把荷露叫醒。

  他确定她熟睡,但仍是有点固执地把她叫醒。

  荷露睡得迷迷糊糊,她梦到自己吃着一碗怎么也吃不完的诡异甜粥,唉。

  白安麒扶起她,坐上床,让她靠着他的胸口,“刚刚颜叔来过。”

  “他在哪?”荷露的睡意跑了一半,白安麒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崩,他双臂像汽车安全带似的逼她躺在他怀里。

  “走了,你还想睡吗?”

  荷露想了一下,“我有点累。”她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撑一下,把预定的工作完成,但在躺上床睡了了一下后,她觉得身体强烈的渴望更多的休息。

  “那就吃完药再睡吧。”白安麒早把药都拆开,摆在一旁的托盘上,他把药一颗一颗喂她吃,怕她拿不动水杯,在喂她喝水时盯着她一口药一口开水地结束吃药程序。

  “睡吧。”他拿枕头靠在床头,自己半躺半坐在床上,让荷露枕着他的胸腹。

  “这样你会被我传染。”荷露有点担心。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啊。”他才不像她,一感冒就成了病猫,“快睡了,别乱烦恼瞎操心。”大掌将她颊上的发丝轻轻往后拨,鼻尖与嘴唇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蹭了蹭。

  “少爷你吃过饭了吗?”

  “……”他有点想打昏她,“吃了,饱到不能再饱,我数到三,你眼睛给我闭起来,不准再想工作的事。”

  “少爷的事对我来说不只是工作。”她懒洋洋地回道。

  他该觉得感动喽?“那你只准想着我有多帅,其他都不准想。”

  荷露有点想笑,但实在困极也累极,“遵命。”她声音很轻很轻,白安麒也静静的,没再开口,只有一双手有规律地在她发上和背上轻轻安抚,不时拿起桌上放凉的冷却毛巾在她额上和脸颊上轻轻擦拭。

  额上的蝴蝶刺青,在这时候,衬得她的脸更苍白了。

  爱情应该是没有公式的才对,没有规格的成分表,也没有固定的形态。他不知道她和他算不算习惯,但这么多年来他和她的感情始终像在玩官兵捉强盗,没有对等关系,也得不到共识,更不用说未来的愿景了。

  仅有的就是不想失去、也无法缺少的“习惯。”就像习惯了家乡的白米,有一天突然吃不到了,就好像餐餐都没吃饱一样,也许会和洋人或北方人一样吃起面食,可是一旦有一天再次尝到梦寐以求的米饭,还是会感动到流泪。这样的习惯又有何不好?

  本来他想,用习惯可以绑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