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1





坏温湓谥嗤肜铮越ヒ还上躺?br />     十七
  
  荷沅难得当着同学的面打的回家,但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她今天也顾不得了。走进安仁里,忍不住“呃呀”一声,瘫软在白藤沙发上,坐着喘了好会儿气。傅姐看着吓坏了,忙端着一杯清水过来,关切地问:“荷沅,怎么了?要我煮些什么?中饭吃了没有?”
  荷沅摆摆手,直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掏出三脚蟾蜍交给傅姐,“等一会儿祖海如果来电话,你告诉他我累了,在睡觉。如果他人过来,你将这个交给他,说这是我花一百块钱买来,给他,我不要再见这个小东西。”说着,晃悠着起来,扶着椅背站了一会儿,才站稳了,“对了,给我煮一些香薷饮,我不舒服得很。你等下出去买一口小缸来,把青花瓷荷花缸换掉,那口青花瓷缸嘛,你立即拿去送人,我不想再看见。”说着便想上去楼上睡觉。
  没想到才走了一步,电话铃响起。荷沅没止步,对傅姐道:“你接吧,祖海的话说我已经睡了。”
  傅姐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也看得出荷沅与祖海有问题了。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便叫住摇摇摆摆的荷沅:“荷沅,不是祖海,是别人。”
  荷沅这才回头,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荷沅,我是青峦,你实习回来了?”
  这个时候听见青峦的声音,荷沅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下,才道:“是,刚回来,正累得准备睡觉去。青峦,是线路关系,还是你喝酒了?声音怎么有点怪?”
  青峦没答,只是问:“你知道王是观是什么取向吗?”
  荷沅心一颤,不好的预感重新袭上心头,但她还是实话实说:“知道,怎么了?”
  却听青峦在那边爆雷似地喝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介绍他给我?你这不是陷害我?”
  荷沅听得手脚冰凉,很想解释,但干呕的感觉又冲到胸口,她忍了又忍,喝口水润了喉,这才强装温和地道:“青峦,你那边很晚了,你也喝醉了,睡觉去吧。”说完,便放下电话,对傅姐道:“有电话来都不用喊我。”铁青着一张脸上去二楼。天虽然热,可她手脚冰冷,直到热水放满整个浴缸,她的手脚才温暖起来。陷害青峦?他怎么能用“陷害”两字?不错,王是观有特殊的性取向,但荷沅与他接触的时间多了,知道他是个乐观向上的绅士,并不是什么变态恶魔。荷沅只担心王是观会错会青峦的友谊而误会青峦的取向,但她并不担心王是观会对青峦怎么样。青峦为什么电话里会这么激动?还打了越洋电话来责怪她?难道是王是观想强扭他这只瓜?但荷沅着实怀疑,王是观会是用强的人吗?
  可荷沅现在心中无法再有什么坚持,只今天一天,怎么周围的人都变了模样?一直相信的祖海前一分还与她依依不舍,后一刻做了那么脏的事,一直信赖的青峦竟然会说她陷害她,还有王是观,瞒着她接近青峦,不遵守朋友间的无形约定。这些人简直没一个是好的,叫她还怎么相信人?
  盖着毛毯,荷沅还是全身发冷。熟睡中,毛毯下的人紧紧蜷成一团,像个尚在子宫的胎儿。
  被楼下的电话铃吵醒的时候,荷沅看看天色,半亮半暗。一看手表,六点半,荷沅心想傅姐当然是下班了,只得插上床头的电话线,接起电话,“什么事?”忽然想到,万一是祖海的电话该怎么办,一时骑虎难下的感觉
  那边却传来王是观焦急的声音:“荷沅,早。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荷沅迷糊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你还没睡?那么晚了。对,你把青峦怎么了?”
  王是观依然焦急地道:“荷沅,对不起,吵醒你睡觉,但我不能不跟你说,昨晚我喝多,闯了祸,在酒吧吻了青峦,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一把推开我要跟我打架,被别人架住。我今天一个白天都等着向你道歉,别怪我这么早就吵醒你,我迫不及待要跟你说话。我们是哥们,不能有误会。”
  荷沅疑惑地问:“现在是我这儿早上六点半?你们的事发生在十八个小时之前?”
  王是观不明白荷沅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对不起,我昨晚酒吧回来就应该给你电话,但我怕我那时候酒喝多了胡说,所以今天才给你电话。荷沅,我对青峦没有恶意,但我有点喜欢他,喜欢跟他相处,我没有恶意。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惹他,他如果有事,我还是会帮他。”
  荷沅这才明白,自己这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此刻脑子清明,体力恢复,原来真是除死无大事,转眼就是新生。“王是观,我想弄清楚这件事。你是不是为了青峦才去他读书的城市工作?你为了接近他?”
  王是观爽快的从实招来:“青峦那个城市正好有个好的机会给我,我见青峦一面后,又挺喜欢他的儒雅潇洒,所以我就接受了这个工作机会。我给过他暗示,他没领会,他没你灵活。昨晚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喝酒,两个人都喝多了,我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耳朵,没想到他炸了。”
  荷沅“哈”地一声,“才吻一吻耳朵,炸什么炸。怪不得昨天中午来电话骂我来了。王是观,你也不对,知道他跟你不同,你招他干什么。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心说当初青峦没表白时候不也偷袭了一下她的额头?王是观又不是恶意猥琐,青峦犯得着那么激动吗?荷沅对青峦说的“陷害”两个字耿耿于怀。
  王是观只差一点点头哈腰了,“荷沅,我知道我不对,但我要是没有表示,他万一也有这想法,我们不是错过了吗?他应该想到,天下哪有那么好的朋友,可以天天一个电话招来帮忙?当然不会没意图。”
  荷沅被王是观的直率之言呛住,但随即想到,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朋友,无论何时何地,一个电话便可招来帮忙?比如祖海,比如青峦,总有一天,她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都是冤孽。但在电话中,她只有循循善诱:“王是观,这就是我们之间观念的不同了,我们这儿有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样的话,你说的情况我们不是没有,所以……”
  王是观郁闷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又是文化冲突。这样吧,我会跟青峦去说明,你不用担心。我要向你道歉,我没做好你的朋友,有负你的嘱托。”
  “傻冒儿。”荷沅不得不强颜欢笑,“连我都觉得正常呢,你道什么歉?一定是青峦喝多了,否则他一向不是火爆脾气。对了,给我你的电话,那天听到青峦说你去他那个城市工作,我本来想提醒你的,青峦是个很传统的人,结果联系不上你。你只要跟他说清楚了就好,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王是观忙把电话报给荷沅,道:“OK,算我出师不利,嗯,自作多情。这种感情小事我们先放一边。荷沅,我把我们合作的游记交给杂志,因为有我们前一本书垫底,这篇游记很受欢迎,他们想分江南水乡,屯溪民居,和西北民居三个部分连载。亲兄弟明算帐,拿到稿费后,我会让回国的亲戚将一半稿费交给你。还有,你最好再想一些有人文价值的地方出来,等我拿到年假,我再飞来找你一起玩。”
  荷沅有点有气没力地到:“好,我会查资料。王是观,我跟祖海出了问题,我以后再不想见他了。我只对你说,你要给我保密。尤其不能对青峦说。”
  王是观惊道:“祖海也非礼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着你们就已经拖了快两年,换了我早没耐心,早就非礼了你。人是有欲望的,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傻冒儿?我真佩服祖海,能一直忍到现在。”
  荷沅闷声控诉道:“他没忍,他找妓女解决了。他前一刻吻我,后一刻上别的女人的床。”
  王是观听了也闷住了,半天才道:“祖海怎么能做这种事?他既然爱你,有需求也要与你商量着解决,怎么可以找别人?太可怕了。不过荷沅,祖海即使找你商量,你会不会答应?我怀疑你这人很有问题。”
  荷沅跳起来,道:“怎么还是我的不对?为什么青峦没事?我那么多同学没事?”
  王是观“呃”了一声,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怕得罪你,我理智上可以理解祖海,但感情上我也接受不了,绝对接受不了。荷沅,我建议你冷处理,看看有没有必要忘记这件事。先别太快下结论,好吗?”
  荷沅应了声“好”,但又忍不住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想到这事就想吐。”
  王是观笑道:“你坚强一点啊,你看我昨天被粗暴拒绝,反应都没你那么大。好了,我还是你的朋友,你也还是我的朋友,我放心了。我吃饭去,再见。想开一点,别钻牛角尖。”
  荷沅嘀咕着说了再见,放下电话,心里不由感慨,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怎么都变得如此面目全非。才要准备洗脸,又有电话进来,荷沅心惊肉跳地看着电话机,心说这回不会是祖海吧,实在没勇气接他的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接起,没想到来电的是青峦。“你好,荷沅,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电话里面对你言语粗暴?我道歉。”
  荷沅掩饰地冲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一笑:“我有错,应该早提醒王是观。”为什么都口口声声说爱她,事到临头却又从心里伤害她?酒后胡言又岂是空穴来风?
  青峦忙道:“不,荷沅,你没错,你这是在怪我。我昨晚很过分,已经有朋友提醒了我,荷沅,如果有什么言语上的冲撞,你一定要骂我,我们本来已经隔山隔海,不能再有误会横亘。”
  “没有,我没问题。刚刚王是观已经电话过来,既然是事出有因,那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青峦,很对不起,我已经将心给了别人,虽然别人并不待见。对不起,再见。”荷沅这个时候心中都是决绝,仿佛手里拿着一把无形的刀,她要快刀斩乱麻。说完了,便放下电话,不听青峦说什么。既然已经明白自己心中爱的是祖海,又何必敷衍着青峦?即使已经准备与祖海一刀两断,荷沅也不愿瞒着青峦,继续给青峦幻想,那样做太不是人。爱不爱是其次,青峦总归是带她长大的人,人不能没有良心。
  洗脸下楼,接了两个电话,时间已经很紧,还得做饭吃饭,赶着去上课。今天是大课,去晚了会坐到最后面,连字都看不清楚。
  但是飞奔下楼,却见白藤沙发上坐起一个人,清晨的阳光照亮落地长窗,也照亮祖海。荷沅看见他的这一刻只想逃回自己的房间,而这时胃又不知不觉抽了起来,定定看了祖海一眼,便跑去一楼洗手间,跪在马桶前面再次冒酸水。
  祖海跟过来,站门口呆了一会儿,见荷沅吐得背脊拱成虾米一样,心中也是刀绞一样,知道她是为他才会变成这样,忍不住进去,想给荷沅揉揉背,让她稍微好过一点。
  荷沅一见他进来,便移了开去,边呕边叫:“出去,不要碰我,出去,看见你我就会吐。”
  祖海见荷沅吐得那么厉害,不敢接近,只得倒了一杯水,放到她身边凳子上,退到门外,这才道:“荷沅,对不起,你只管生我气,要揍我也行,但别不理我。”
  祖海离开,荷沅吐得才稍好一点,她急促地喘了半天气,这才道:“走开,给我好好想几天。”
  祖海忙低声下气道:“好,荷沅,我先走,你要保重你自己。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荷沅很想将杯子摔出去,可还是没法动手,只是不语。心中哀叹,古人说得对,兔子不吃窝边草。吃窝边草的下场是连气都没法出。等祖海开门关门地出去了,荷沅这才起身,胡乱烧了泡饭,吃个咸鸭蛋,就去上课。远远看见祖海的车子停在湖对面,不去理他,白着眼睛朝学校去。祖海开车在后面一直跟到校门才转弯,知道这回事情大了。荷沅一向身体健康,如今居然一见他就会吐,可见她心中多厌憎他。
  
  荷沅到了学校,走进阶梯教室,见同寝室六个人一起坐在一排,宋妍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便理所当然地坐了上去。宋妍一直看着她进来,等她坐下了,这才问:“你究竟是怎么了,坐火车也会晕?看你今天脸色还是跟鬼一样。”
  荷沅勉强笑了笑,倒像是哼哼,“昨天到家就睡觉,一直睡到早上让电话吵醒。只是早上又吐了一回。”
  宋妍皱眉道:“去校医看看吧,哪有这么乱吐的,等下我们一节课后逃课,很快的。要不是我知道你傻冒一个,还会以为你有了呢。”
  荷沅摇头,“不了,我是因为火车上看见很龌龊的东西,想起来就吐。没事的,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国庆有没有想好做什么去?”
  宋妍疑惑地看着荷沅,道:“究竟是看见什么了?问你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