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1
艘荒炅恕?br /> 祖海温热的唇吻上手的时候,荷沅感觉跟触电一般,不由闭上眼睛,侧开脸去,眼泪又流了下来。兔子不吃窝边草,但又不肯吃离窝远远的草,为什么?荷沅自己心里也知道,祖海身上一股不屈不挠的野性是她有点害怕又很喜欢的,他火一般看向她的眼光总能熔化她的心,她只有避开她才能坚持心中的原则。而那些,她还从没在其他比较接近的男人身上接触到过。
可惜飞机几乎是才起飞没多久就降落,祖海依依不舍移开嘴唇,帮荷沅松开安全带,牵着她下飞机。他因为赶得急,连替换的衣服都没带,只有手头一只小包。当然,荷沅的包还在他肩上。荷沅走下飞机,在太阳光下走了几步,就对祖海道:“你回去吧,你忙,别陪着我了。”
祖海道:“送你走了再说。我那儿现在人多了,不用我天天盯着。”
荷沅低着头走,想了好久,才道:“我不在时候,你偶尔去看看我妈,她一个人管着房子,挺寂寞的。你想办法让她出去锻炼,或者上老年大学。我在的时候都害得她没时间有自己的娱乐,我走了她心里一定空落落的。要不你住到安仁里去,让我妈回家住吧,家里总归有爸爸在。”
祖海答应:“好的,我跟你妈去说。我会经常去看你爸妈,你放心。你也经常写信来。”
荷沅点头,不想在儿女情长上面再谈下去,转开话题,“你硬要塞给我做的法人代表,现在有多威风了?”
祖海笑道:“第一批房子已经造好,验收合格,非常热销。第二期开始上马。我又在附近连接着这个小区的地方批到一块地,正跑上跑下地敲章。新的地皮需要拆迁几户人家,但地段比较接近市区。荷沅,要不要给你留一套好的?”
荷沅摇头:“你自己留吧,我有安仁里就够。不过我提醒你,我们老板安德列和汪先生都说,我也从他们手里的报纸看到,我国经济从92年开始膨胀太快了,消费似乎是井喷,国外都说中央那么高利率的银行储蓄利息都会拿出来,可见经济紧缩的决心之大。既然国家下了决心,会不会紧缩的结果,是经济发展慢下来,消费得到抑制呢?去年七月到现在,已经紧缩一年了,你说,会不会开始影响到房产市场?”
祖海点点头,想了会儿,又是摇头:“今年年初时候工业电器的需求似乎有减少,但很快又恢复到原来水平,现在的发展一点没有得到抑制的趋势,依然在高速发展。我怀疑经济紧缩的效果。你说,大家都抢着买家用电器,钞票好像不要一样的抢着买,一盆冷水灭得了火吗?”
荷沅想着也是有理,点头道:“我出去后给你找找好的评论,翻译出来传给你,你给我传真机号码。我看着安德列他们的报纸,有时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的是,国家的紧缩政策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但速度不会很快,就跟自行车下坡时候,急刹车就得翻车。”
祖海从输送带上搬下荷沅硕大的两只行李箱,找小车拖着走。荷沅的手被放开后,便走到行李那一边,不给祖海机会。两人穿越人阵出去,坐上出租车了,因为后座还得放一只箱子,祖海只能不甘地坐前面,坐下了才道:“荷沅,你在办事处工作半年下来,总算有点经济头脑了。我看《参考消息》经常摘《华尔街日报》上面的经济消息,你找机会看看。你到了外面,千万得帮我盯紧了。”
荷沅不由一笑:“我能不盯紧吗?我是什么董事长呢,万一有个什么,我还不得给捉回来坐牢?”
祖海忙道:“荷沅你千万放心,我不可能害到你。即使有事,也是我顶着。荷沅,你真的是半年后就能回来了吗?”
荷沅点头:“按计划,是。但有时计划没有变化快,弄不好很快给打回来都难说。”
祖海想了想,道:“荷沅,这次出国,你有幸运的成分,但我看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这半年多来,你变化很大,不再是以前姣姣弱弱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也开始有点分量。你出去继续好好学,好好干,一定会有前途。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荷沅很喜欢祖海说的这些话,她有变化,她自己也有点数,但是被祖海这样系统地指出来,还是第一次。看来,进步还是有点的。
两人在宾馆住下,荷沅开始一口拒绝祖海碰她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祖海的是什么感情,似乎很复杂,她没厘清,走前这么短时间也无法厘清,她不愿再走错路。见荷沅的说话那么坚决,祖海也不再接触,知道荷沅有时保守得像个古代人。
两人晚上喝酒,喝咖啡,反而可以平和地聊到很晚。祖海竟然说了很多他那么小时候闯东北的经历,荷沅听着感觉非常新鲜。原来祖海的精明是被环境强化练出来的。
荷沅出关便寻找来接她的MS公司人员,但却意外地发现了老莫,老莫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荷沅忙与老莫打了招呼,然后再找MS公司人员,很快找到,一个彪形黑大汉。黑大汉自称是MS培训部职员,杰克。杰克看向荷沅的目光不是很善意,带着深刻的怀疑。经商量,荷沅上了老莫的二手车,跟在杰克后面。
一上车,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发问,“宋妍心里有了别人?”“青峦拜托你来?”说完不由相对苦笑。老莫发动车子上路,荷沅先道:“老莫,别怀疑宋妍,你不知道她有多艰难。”
老莫苦笑:“我先回答你的问题。童青峦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来不及赶来接你,让我一定要过来,他担心你一个小小女孩子会在那么大的肯尼迪机场湮没。没想到,你已经变化很多。他说他周末过来看你。”
荷沅立刻明白,一定是祖海通过柴碧玉找到王是观的电话,然后由王是观找到青峦。“老莫,谢谢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
老莫笑了笑,道:“你与我出来时候比变了很多,以前是个有点自我中心的小姑娘,现在……很会说话。你实话告诉我,宋妍怎么了。她已经半年没给我来信。”
荷沅想了想,才道:“宋妍她现在回家过最后一个暑假了。她很不容易,为了留城,她四年纪上就开始积极布置,去意向单位勤工俭学,取得用人单位好感,进而最后决定排除困难录用她。她做每一步都很有计划,很脚踏实地,也付出很多。她的留城名额得来不易。无论有什么事,老莫,你别怪她,她已经到极限了。她的整个四年级都不快乐,先是你离开,后是分配困难。老莫,你难以想像。”
老莫听了脸色铁青,半晌,这才怪里怪气道:“梁荷沅,你应该培训做外交官,而不是别的。你给我一句痛快的,宋妍是不是有人了?那个人是不是帮宋妍分配?”
荷沅替宋妍难受,她吃了那么多苦,老莫却只要一个简单的结局作答案。“老莫,你别激动,宋妍好好的,没嫁谁,也没卖给谁。”
老莫微微侧首斜睨荷沅,满脸怒色:“别说模棱两可的话,心要是出轨,没卖没嫁也没用。”可说完了又发觉自己的话比起荷沅的幼稚的多,宋妍也没嫁他卖给他啊,他凭什么。连忙闭嘴。
荷沅也不再说。老莫镇静了很久,这才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着窗外介绍他所了解的美国。荷沅看着只觉得目不暇接,原以为东京已经够繁华,来了美国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而进入新泽西地界,则是眼前一爽,青山绿水,小动物肆无忌惮地在草地上悠游,错落有致的房子看上去不像是在真实世界。荷沅怀疑,这儿要是放一截断壁残垣,也会味道不差,周围的自然环境才是主要。
老莫好好地说着说着,忽然冒出一句:“梁荷沅,女孩子还是不要张牙舞爪铜墙铁壁的好,太不可爱。你现在已经铜墙铁壁,离张牙舞爪不会太远了。”
荷沅诧异地看着老莫,道:“可是,女孩子要没有自保能力,怎么能在社会立足?我觉得女孩子的可爱是多方面的,独立自信是首要。而独立自信并不是你说的张牙舞爪。老莫,你不会要女人裹着小脚在家做家庭妇女吧。”
老莫一笑:“这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而你离男人的梦想越来越远。”
荷沅笑道:“老莫,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打击我,想报复我刚才的外交辞令。”
老莫但笑不语,跟着杰克拐到一幢三层房子前停下,帮荷沅将行李拎下来,拿进MS公司提供的小公寓,一室一厅,有简单的厨房设施。杰克将钥匙交给荷沅,简单地道:“我明天八点过来接你们,这一期的还有另外十个,都是今天才到,你们晚上可以想办法认识认识。”说完报了那十个房号。
荷沅道谢了送杰克走,回来,见老莫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老莫几乎是手把手地教育荷沅,哪儿可以做什么,哪儿不可以做什么。又领着荷沅整幢大楼转一圈,给她找到洗衣房,教育她最好第一桶洗外套,第二桶才洗贴身衣服。最后带着荷沅到附近超市买了些牛奶面包饼干鸡蛋水果等放在冰箱里,忙碌很久才离开。荷沅感谢他,他却说,他那么周到,只为荷沅没说宋妍一句坏话。
荷沅震惊,不知道该不该将此告诉宋妍。宋妍已经与刘军平走在一起,虽然是淡淡的,但刘军平是个好人,宋妍自己也这么承认,刘军平对宋妍很好。告诉宋妍,会不会打破她的平静生活?
想到杰克走前的话,荷沅心想要不要去其他几位同期认识一下?但想到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像她现在就疲倦得不愿被人打扰,所以还是放弃。洗了澡,却又一时睡不着,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满目葱茏,得意自豪,顾盼生辉。美国,她凭自己的本事来了。
可后面的日子,荷沅怎么也得意不起来了。带着时差,头昏脑涨地发现,其他十个人都是有点工作经验的,他们可以一点就通,荷沅不行,她对于业务的理解还停留在祖海那种吃苦耐劳,拎着样品到处走,逢人先送三分笑上。没想到会那么复杂,还要市场调研,还要什么计划书,还要地区划分,最要命的还有了解设备性能优劣,及与同行横向比较。原来是不折不扣的技术活。
可是,荷沅一边学,一边怀疑其实用性。难道是产品档次提高到一定程度,客户也会档次大增,变得公平理性了?荷沅非常怀疑,社会大环境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要求有人出尘?她这个大学刚出来的都做不到。
幸好有以前狂背的专业单词打底,否则听课都成问题。有个日本来的同期最倒霉,英语不太好,上课期间时时露出茫然。有一个人在下面垫底,荷沅稍微好过一点。晚上则是狂看资料,以备第二天被提问。十一个人下班后谁敢串门啊,除非第二天不要命了。
周五终于不要上了闹钟,又再确认一下后再睡觉。可第二天梦回安仁里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戴上眼睛披上外套,迷迷糊糊打开门,竟是青峦。荷沅做梦一样地让青峦进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他,发觉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以前的白面书生,看上去黝黑健康,开朗乐观,笑起来雪白的牙齿与黝黑的脸膛交相辉映。一时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挺陌生的感觉。
青峦走进来,忍不住抓抓荷沅乱蓬蓬的头发,笑道:“一点没变嘛,老莫还跟我说你现在有多英明神武。”
荷沅认真地道:“青峦,你变化不小。你等等,我洗脸。哎,你出去等好不好?”小小房子,盥洗时候发出声音,让外人听着多不方便。
青峦一笑出去,“还是没变,一定是老莫以前错看你。”
荷沅飞快洗漱更衣,这才放青峦进来,洗漱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没有电影里面演的分别很久,见面冲进对方怀抱的冲动呢?因为两年多不见的陌生感?好像青峦也没有那种冲动,他的目光中有喜悦有激动,但似乎没冲动。“青峦,早饭吃了没有?你很早就乘飞机了吗?”
青峦看着荷沅熟练地煎蛋烤面包,微笑道:“我吃了。这几天暑假,我前两天已经过来老莫这儿,问他查点资料,同时方便有多点时间陪你玩。过来没花多少时间。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纽约?”
荷沅愁眉苦脸地道:“苦死了,还玩,每天都学习到深夜,今天也得看书。青峦,你以前上山下乡都没见你这么黑,怎么现在变得与祖海倒了个了?”
青峦笑道:“你这人,一说到读书,哪天不说苦的?祖海现在是不是常见的那种白白胖胖老板样了?荷沅,我学会游泳了,整个夏天泡在泳池里,又是阳光,又是水的反射,怪不得你和祖海小时候都那么黑。荷沅,你很不容易啊。最近一年都做了些什么?”
荷沅一边吃饭,一边如实汇报。不知不觉,感觉回来了,越说越详细,手舞足蹈,牛皮烘烘。随即青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