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一
她心韵狂野,呼吸凌乱,却无论如何不肯示弱,「那你呢?」
「。。。。。。我爱。」
「什么?」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惊怔了她,只能傻傻地愣在当场。
而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唇一口气倾泄长时间来郁积的闷气,「我爱妳,寒蝉,该死的爱惨妳了!我爱妳爱到不知如何是好,爱到不晓得该怎度开口,爱到不晓得怎么做才能讨妳欢心,爱到妳哭妳笑我都只能傻傻地看着,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爱妳、爱妳、爱妳!爱到天杀的想找人一拳打醒我这个自作多情的笨蛋!」
他洋洋洒洒,说得激昂、愤慨,她却听得迷惘不安,「你。。。。。。可以不要这样爱我。。。。。。」
而他用一声直震云霄的诅咒响应她的不知所措,「妳、到、底、爱、不、爱、我?」
她不语,朦胧星眸早漫开浓浓水烟。
而他在瞪视了她泪流不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可怜模样半晌后,终于逸出无奈叹息,探手自西装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只绒布珠宝盒。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钻戒,「这是妳跟那家伙相亲时我去买的,戴不戴。。。。。。随便妳。」
即便是求婚,他也求得如此霸道、如此粗鲁、如此气势傲然。
直到现在想起来,寒蝉还是微微不满,毕竟女人总是期待浪漫的求婚,他就算不能捧着一束鲜花跪下来,至少也该说几句甜言蜜语吧?
只可惜,要总是冷漠淡然的神剑蔺长风说一句可比登天还难。。。。。。
「寒蝉,寒蝉?」与她一同举行婚礼的楚天儿轻轻唤回她迷蒙的思绪。
「什么事?」她回眸,浅笑。
「墨石有事告诉妳。」
寒蝉一愣,眸光一转,果然见到一身黑色燕尾礼服的墨石站在门口处,面色凝重。
「在妳跟长风结婚以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妳。」他说,连语气都是严凛静肃的。
她呼吸一凝,蓦地浮现不祥预感。
***
结婚进行曲悠扬地响起,所有观礼的宾客立即回头,眸光有志一同地落定今日两位美丽迷人的新嫁娘。
两位新娘一左一右,玉臂挽着以兄长身分送她们出嫁的楚行飞,三人随着音乐旋律,一步一步踏过红毯,走向在祭坛前焦急等待的两位新郎。
终于,新娘们在祭坛前凝足,由楚行飞首先将左边的新娘楚天儿交给墨石,再将右边的寒蝉交给蔺长风。
蔺长风伸出手臂,等着让寒蝉勾上,可后者却在原地静立不动,对他的手臂无动于衷。
他蓦地呼吸一紧,心绪没来由慌乱起来。
「蝉儿?怎么了?」他紧盯着寒蝉,无奈后者清丽的容颜隐在白纱后,教他看不真切。
他只觉得她纤细的肩彷佛正微微颤抖。
她在哭吗?蔺长风心脏一痛,身子也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她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他早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干脆嫁给他,他早知道像他这样满身罪恶的男人不配娶她她后悔了吧?后悔了吧?
「蝉儿,妳在。。。。。。哭吗?」逸出唇的嗓音低哑,紧绷着痛苦。
她不语,只是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天啊!
「别哭了,蝉儿,不嫁就算了,我不会强迫妳。」他急切地低声说着一句一句皆狠狠划过自己心脏的言语,「不嫁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终于开口了,却带着浓重哭音。
他更加心碎,「那是怎样?妳说吧,我承受得住。」
「告。。。。。。告诉我,长风,你。。。。。。是不是为了我才答应墨石那些条件?」低哑的语音颤抖得有若风中玫瑰。
蔺长风一怔,没料到她出口的竟是这些。
「究竟。。。。。。是不是?」
「是,蝉儿,因为那时我很想知道妳在哪里。。。。。。」
「天!」一声鸣咽忽地自她唇间逸出,跟着藕臂一扬,掀开了一直覆住娇容的白纱。
教堂里倏地一片嗡嗡声响,所有观礼的宾客皆是莫名其妙,愕然注视这一幕。
「长风」望向蔺长风的含泪星眸根本无视其它人存在,只是专注地、一心一意地凝睇着心目中唯一的爱人。
全世界数十亿人口,她只看着他,也只看见他
忽地,她扬起手臂,拉下他的颈项,热情地献上深吻。
蔺长风大感讶异,有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任由她柔软的唇甜蜜地贴住自己。之后,在她的吻愈来愈热情时,他终于忍不住反应,双手托住她的纤腰,紧紧拥她入怀里。
「蝉儿,妳。。。。。。真的不介意吗?」他在热吻之间喘着气低低问道。
「介意什么?」
「嫁给我。。。。。。这样的。。。。。。罪人?」
她闻言,蓦地停住动作,灿灿星眸凝定他。
他深呼吸,一颗心提到喉头,等待着她的响应。
「你不是说你只在意行飞?只觉得对不起他,其它事你并不后悔,也不在乎?」
「我」深沉的灰眸掠过无数道暗影,双唇却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而她内心忽地一震。
他当然是在乎的,当然是在乎的!他还有心,还有灵魂,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一念及此,寒蝉更加激动了,胸腔涨满了对这个男人浓浓的爱恋与心疼,她再度将自己的红唇烙上他,细细碎碎地沿着他的俊容撒落无数轻吻,「我会嫁给你,长风,我当然愿意嫁你」
「我配不上妳。。。。。。」
「傻瓜,怎么配不上呢?」她哑声道,依旧热切品尝着他,品尝着自己微咸的泪水。
「我满身罪孽。。。。。。」
「行飞说过,与其空想着死去的人,不如想想我们能为活着的人做些什么」为堵去蔺长风拚命贬低自己的言话,她深深地、热烈地吻着,无视教堂里无数道惊骇的眼神,也听不见之后轰然响起的热烈掌声。
当然,更没看到不远处的墨石狠狠地一翻白眼,无奈地自言自语。
「这两个家伙,不仅硬要闪电结婚、给我难看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我不得已跟他们同时举行婚礼时,给我来上这么一招。。。。。。」
为了不落人后,他千方百计说服天儿提前与他完婚,可没想到婚礼的风采,竟还是让长风那家伙给抢尽了!
「早知道就不跟寒蝉说那些了」
他郁闷不已,对自己方才一时冲动跑到新娘休息室的举动感到深深懊悔,又为另一对新人抢了他与天儿的风釆而恨得牙痒痒,可为了表示自己的风度,只得跟着所有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为眼前感人的景象鼓掌。
在这幸福又甜蜜的一刻,不论满心不情愿的墨石,一对吻得忘我的新人,或者教堂里所有其它人,没人注意到一道金色阳光正透过彩绘玻璃窗,温暖地洒落。
天,晴朗无云。
灿烂的春阳落上大地,轻拂着遭受一季寒冬折磨的万物,于是树吐绿芽,花舒细蕊──
而冰雪,初融。
※※※※※※
山间小溪旁,雨水冲刷过的青青翠竹结成一间陋室,岂不妙哉!
'楼主' '13楼' 作者:清竹结庐 发表时间: 2007/10/04 14:59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恶少戏情 by 季蔷
第一章
大唐,中国数千年历史第一个拥有女主当政的朝代,则天大圣皇帝空前绝后,纵横天下。
长安,中国数千年历史第一座经过设计的国际性都市,各色人种穿梭来往,一派富贵繁华。
所谓〃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宝剑值千金,披服丽且鲜〃。
最不平凡的朝代,自然流转最不平凡的故事。
最不平凡的都市,自然孕育最不平凡的儿女。
而今,历史的巨轮转动,长安贵公子们的传说悄悄揭幕
天蒙蒙亮。
东方徽阜,灿烂红日尚不及穿透薄薄云层射出第一道光芒,李琛便已披衣坐起,一双修长健美的腿踏上精细珠履,毫不眷恋地离了好眠一夜的粉红绣花床。
披上外衣,束腰、整冠,一切就绪之后,那对桃花勾魂眸才往床畔不经意地瞥去。
绣花床上的美人早清醒了,正张大一双含情带怨的烟花美眸瞧着他。
他俊眉一场,红唇勾起邪扭弧度,衬得一张俊脸瞬间灿亮非凡。〃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美人嫩颊一红,既为他挑逗低沉的嗓音心跳加速,又不禁怨恨他言语轻薄无情,〃要走便走了,谁有能力留你月李琛微微一笑,一张迷尽天下女人的俊秀面孔不知何时来到美人面前,〃真不想留我?〃他在她耳边吹着性感温热的气息。
美人楼咛一声,纤细藕臂倏地勾住他预项,洁嫩的脸颊磨蹲着他的,〃不要走。〃她诱惑般地低喃。
〃不能不走。〃他一面低语着令她全身沁凉的回答,一面又以最温热的腻吻弄乱她呼吸心律。
她长长叹息,徒劳地更偎紧地,试图延长这缠绵排恻的一刻,然而李琛却在她还意乱情述时便毅然起身,抽离她柔软的怀抱。
她蓦地全身一凉,仿佛被抛入寒冬雪地。
〃再不走全城都会晓得长安恶少昨晚在天下第一寡妇家留宿了。〃他安抚地朝她说着,语声满是歉意,勾魂星眸仿佛多情。
但她却明白他其实是无情的。
〃我真的得走了。‘她再度微微扬后,拍拍她脸颊。
〃什么时候再来?〃她忍不住期盼。
他耸耸肩,〃不一定,也许明晚,也许要再过几天。〃
也或许永远不会再来了。她悲凉地想,这一刻总算真正清醒。
早就认清他俩没有未来的,他是堂堂王爷之子,她不过是民家寡妇。
他家住阎右,靠近巍峨宫城;她却居于阎左,栖身平房破屋。
两人居所的不同,正显示了身分的差距,以及其间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构。
自从两年前他以恶少之姿跨越院墙寻欢偷香,她一颗心便紧紧系在他身上。
第一次,他还必须半强迫半挑逗地要她臣服;第二次,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直入她香闺,得到她含羞带怯的招待。
她是下贱,她想,身子蓦地抽个冷,微微一颤。
她或许真是下贱,不该任他如此轻易采撷不屈于他的香花。
但,寡居的生活如此寂寞,而他又如此英挺不凡、丰神俊朗,任谁家闺女见了他都会抨然心动,何况是她?
〃我走了。〃他直起身,潇洒自若地迈开步伐,瞬间便消失她眼前,只留最后一句低语在她耳边回荡,〃你再多睡一会儿。〃
要她再多睡一会儿?
她怎能睡得着?怎还能平平静静地入眼?
美人仰起头,哀怨的容颜倾向一侧,凝眸东方逐渐发白的天际。
桌上李琛刚刚点燃的红烛还来不及熄灭,烈日已射出第一道精光。
〃昨晚又留宿美人香闺啦?〃懒洋洋的语音好整以暇地扬起,伴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掀帘进屋。
李琛没有回头,只是耸耸肩。他不必回头也知道好友的眼眸此刻一定闪着不赞同的光芒。
〃你这种浪荡无忧的浪子生活打算过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罗。〃
〃不娶亲吗?〃
〃娶亲?〃李琛微一颤抖,仿佛听到最可怕的刑责,〃你当我是傻瓜吗?放着好好的逍遥生活不过,要讨个老婆来拘束自己?〃他一转头,两道锐利眸光逼向好友。
夏停云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李琛可没狂妄到以为自己的瞪视能收到这种效果,〃怎么啦?〃他皱紧英挺眉峰,〃你心情不好?〃
夏停云依旧一令不发,拣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夺了他手边的酒杯一尽,然后举壶斟酒,又是满满一杯。
李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仿佛喝闷酒的姿态,简直快按捺不住满心好奇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娶亲。
〃娶亲?〃李琛一头露水,〃什么娶亲?〃
〃我要娶亲了。〃夏停云一字一句,语气愤然,平日英气勃发的迷人面孔简直阴沉到难看的地步。
〃你要娶亲?〃李琛怪叫一声,〃别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夏停云瞪他一眼。
李琛倏地噤聋,瞪着好友的表情仿佛在观赏某种奇珍异兽,充满不可思议。
〃你最好停止用那种眼神看我。〃夏停云恼怒地轻喝。
〃我。。。。。。〃李琛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太惊讶了。你不是几天前才说过女人是最麻烦的动物,打算终身不娶吗?〃
〃问题是我那个正气凛然的老爹不许!〃夏停云低吼,搁在桌上的双拳紧紧握着,〃他不但不许还强迫我一个月内跟乔翎完婚。〃
〃乔翎?〃李琛一愣,咀嚼着这个第一次听闻的芳名,〃她是哪家闺女?怎么从没听过?〃
说实在话,长安城里还真没有他李琛不晓得的千金小姐存在。虽说名门责府的千余围名不容轻易外泄,但他总有可靠的内线为他采听。
可是。。。。。。这个乔翎他却从没听说过。夏老头该不会强迫自己的儿子娶个低下阶层的民家女子吧?
〃你当然没听说过啦,他们全家才刚刚从扬州上来。〃
〃扬州?〃
〃据说二十年前我老爹带兵出征,意外遭到对方将军砍伤,性命危急之际得了乔翎之父乔英相救才脱离险境,之后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顺便也许下了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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