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
他的眼中闪出精芒,道:“只要金玄白肯做官,那么他就有一份责任替朝庭分忧解劳,所以除掉保护刘瑾的高天行和聂人远便是他的责任,这两人一除,事情就成功七成,余下的事就好办了。”
诸葛明不知道张永为何会如此怨恨刘瑾?他只晓得刘瑾权倾朝野、气焰冲天,不仅是张永,甚至连马永成、谷大用都对刘瑾不满,亟思除之而后后快。
就由於这个共同的目标,他们在大学士杨一清的策划下,小心翼翼的结交心腹,拟定计划,一步步的削除刘瑾的势力。
自己就因为是马永成的心腹,才在半年之前被拉进这个圈子里,参与许多的机密,受到了重用。
由於刘瑾身边有剑神高天行和徒儿聂人远护卫,所以张永等人两次派人暗杀,都功败垂成。
唯恐引起刘瑾的疑心,马永成等人停止了活动达半年之久,便是因为无法除去高天行和聂人远这两个绝顶剑客。
这次,诸葛明无意中在五湖镖局里结识了金玄白,让他见识了金玄白那匪夷所思的超绝武功,使他燃起了一丝希望,於是立刻通报人在南京的张永。
张永得到消息后,迫不及待的赶到了苏州,目的便是要证实这个消息的正确与否,於是才连夜搜寻金玄白……张永亲眼目睹金玄白的无上绝艺之后,对於“拔牙”行动,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他所施用的一切手段,都是为了拢络金玄白,目的便是要借助金玄白之力,除去高天行和聂人远。
由於金玄白一直表示不想做官,以致张永只得用重金和情谊来拢络这个年轻侠客,此刻,当他听到了仇钺的事情,於是立刻又有了主意,准备藉著这件事,把金玄白拱上武威侯的爵位上,逼使金玄白投入这个组织,成为“拔牙”行动的主帅。
瞬息之间,诸葛明意念飞驰,想了许多,他也觉得张永因势导利,想出这个主意,对於皇帝来说,是最有利也不过的事。因此,他笑了笑道:“张公公神机妙算,这一著极高,一定可以让金老弟心甘情愿的为皇上所用。”
“诸葛大人,事成之后,你是第一大功臣,皇上一定让你连升三级,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永在诸葛明肩上重重一拍,道:“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
诸葛明受宠若惊,随著张永走进大门,才一进入上坪,便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除了那些女乐师坐在长板凳上演奏乐器之外,一大堆人都站在水塘边看热闹,不时还发出欢呼之声。
张永和诸葛明挤了进去,只见朱天寿相金玄白在用网捞鱼,他们的身旁摆著两只大竹篓,似乎正比赛谁网的鱼多,而蒋弘武和赵定基则忙著帮朱天寿拉网,手忙脚乱中,笑声不断。
李强看到了诸葛明,指著身旁的大竹箩道:“诸葛大人,这里面都是朱大爷和金大侠捡来的鸭蛋,他说全都要下锅。唉!那里吃得了这么多?”
诸葛明看了一下,只见竹箩里一堆蛋,最少也有七、八十枚之多,忍不住笑道:“朱大爷一辈子没有捡过蛋,这回让他开了眼界,当然高兴。李兄,你别管他,就拿进去给你妹妹,不管是炒蛋、蒸蛋、煎蛋、炖蛋,就做个鸭蛋全席吧!”
李强哈哈大笑,诸葛明笑著替他介绍张永,表示张永是自己直属长官,李强一见这白面无须的瘦削中年人竟是诸葛明的顶头上司,立刻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张永一把将他拉起,道:“唉!李兄,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都是金大侠的朋友,没什么身分尊卑的问题,喏!那位朱大爷是我的小舅,他来自北京钜富之家,今天能够这么快乐的在你的庄院里捞鱼摘菜,我就很高兴了,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你的款待才是。”
李强见到这个大官毫无一点官架子,真是乐得几乎上了天,他笑道:“张大人,令小舅朱大爷刚才采了三斤扁豆、蚕豆、五条丝瓜、一大把苋菜、几十根长弓豆,乐得跟个小孩似的……”
他一说到小孩,站在不远处,被薛婷婷拉住的薛士杰突然挣开了姐姐的手,大叫道:“这是不公平,金大哥只有一个人,你们三个人帮著下网,还要比赛?太不公平了。”
他往水塘奔去,嚷道:“金大哥,我来帮你。”
诸葛明见到朱天寿玩得高兴,唯恐薛士杰会打扰他的兴致,喝道:“承泰,把他抓回来。”
李承泰身形一动,腾起丈许,一个起落便已到了薛士杰的身边,一把便将他右臂把住,轻身跃了回来。
诸葛明一瞪眼,道:“小子,你别再胡闹了,若是再不听话,外面来了很多衙门的差役,你信不信我叫他们把你抓走关进大牢里?”
薛士杰瞪著他道:“你别吓我,我可不相信。”
诸葛明对薛婷婷道:“薛姑娘,你带他到门口去看看,上百名衙门的差官在路边,如果他不听话,就把他交给差人带走押进大牢。”
他说话时,挤了下眼睛,薛婷婷会意,立刻道:“诸葛大人既然这么说,那么我就带小杰去门外看看。”
薛士杰头一歪,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怕什么官差呢,你别吓唬我了。”
诸葛明道:“承泰,你陪两位姑娘出去看看那些衙门的官差还在不在?如果这小子再闹事,就把他交给官差带走。”
李承泰抿著嘴忍住了笑,应了一声,陪著薛婷婷、江凤凤二人,牵著薛士杰的手到路口去看官差了。
张永皱著眉头看著这场闹剧,问道:“诸葛明,这孩子是谁?怎么这么皮?”
诸葛明低声道:“他是金大侠未来的小舅子,是青城派掌门薛逢春之子,顽皮透顶,连蒋兄都被他骂成马面人,气得半死!”
张永一阵怪笑,道:“这小子有意思,我喜欢,嘿嘿!真有个性。”
他的目光一闪,望向站立在一旁,老是瞅著自己的朱瑄瑄,低声道:“诸葛明,那边那个书生便是你说的湖广安陆……”
朱瑄瑄走了过来,朝张永一揖道:“晚生湖广安陆朱瑄,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张永笑道:“我姓张,和令尊是多年好友……”
朱瑄瑄脸色一变,道:“你认识家父?他老人家……”
张永脸色一沉,道:“今天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苏州不下是你逗留的地方,还是趁早离开吧!”
朱瑄瑄心中忐忑不安,弄不清楚张永到底是否真的看穿自己的身分,还是纯粹吓唬自己而已,她定了定神,道:“大人所言,晚生实在不明白,尚请大人明言。”
张永冷冷一笑,道:“好!我就明天告诉你吧!今晚你老实点。”
朱瑄瑄见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睬自己,依照她的性子,平时早就一剑劈过去了,可是张永话中透露的玄机,以及他那阴柔怪异的行为和动作,使她想起了一些什么,不敢大瞻放肆。
她默默地往旁边行去,站在远处凝望在低声说话的张永和诸葛明两人,然后又看看远处水塘边捞鱼的朱天寿和蒋弘武,接著又将目光投放在分成两排坐下的女乐师身上。
耳边虽然响起悠扬的乐声,可是她的思绪却飞腾出千里之外,突然,她的脑中出弄一个意念:“太监,他是个太监!”
太监带著大批的锦衣卫校尉到苏州来是为什么?那个跟金玄白称兄道弟的朱大爷又是谁?
朱瑄瑄在刹那间想了许多,却始终得下出—个答案,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透朝中的太监,会跟武林中的高手走在—块,并且还如此的热络。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霍然醒来时,已看到金玄白和朱天寿等人兴高采烈的从塘边走了回来。
张永迎上前去,笑问道:“怎么样,谁赢了?”
朱天寿欢喜万分的道:“当然是我——输了,哈哈!金老弟真厉害,一个人跟我们三个人比,还赢了我们七条鱼。”
张永笑道:“做生意你是高手,砍柴捞鱼你可比不过人了,哈哈!这叫各有所长。”
诸葛明走了过去,道:“金老弟,鱼篓给我,我拿到厨房去,叫他们尽快动手。”
金玄白见他已抓住鱼篓,於是也不再客套,将手中的大鱼篓交给了诸葛明,赵定基拿著个鱼篓,也随在诸葛明身后,而李强则单手拎著一竹箩的鸭蛋,带著他们走进厨房。
这时,仇钺端出两只大木盆,放在水缸边,用水瓢舀好了水,端过来给金玄白和朱天寿洗手。
朱天寿见到仇钺恭敬地称呼金玄白为“师父”,感到非常讶异,金玄白解释道:“我只传了他三种枪法而已,并末收他为徒,他喜欢怎么叫,就让他叫吧!”
朱天寿多看了仇钺两眼,道:“嗯!这年轻人不错,能得到你的垂爱,传他三种枪法,也是他的造化。”
紫燕在朱天寿和金玄白比赛捞鱼时,静静的坐在女乐师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陶笛配合乐曲吹奏著,这时见到朱天寿抓完了鱼,赶紧收好陶笛,走过来帮朱天寿拧手巾把子擦手。
朱天寿哈哈一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还是紫燕最体贴了。”
紫燕柔声道:“朱大爷,是你疼我嘛!奴家当然体贴大爷罗!”
朱天寿道:“去!告诉乐师,奏点应景的曲子,你唱条好听的歌给我听,唱得好,有赏!唱不好,打屁股!”
紫燕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嗲腻的声音,朝朱天寿抛了个媚眼,袅袅行去,跟女乐师的领班嘀咕了几句,於是乐音一变,更显柔细。
金玄白看到她那样子,知道这个紫燕可能便是天香楼里的名妓之一,绝下可能是服部玉子所装扮的,不过他却没有把握服部玉子不在女乐师里,只不过刚才看了两三递,都一直认不出来,所以乾脆不理了。
朱天寿见到金玄白洗好了手,拉著他往大桌行去,然后大声道:“来!各位请坐下,我们一面喝酒,一面听紫燕姑娘高歌一曲。”
圆桌之上碗筷和酒杯都已摆好,当然都是些粗劣的器皿,比起得月楼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在这清风明月的太湖边使用,倒也切合实际。
由於那些地头蛇都破赶走了,帮忙的人手不够,所以李强相仇钺忙进忙出的,一下子捧酒坛子,一下子端菜忙得下可开交。
而诸葛明和赵定基进入厨房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他们明的是说帮助仇氏做菜,实际上是负责监督,而赵定基更是负责尝菜,以免万一会发生下毒的情况,将会酿成大祸。
众人坐定之后,蒋弘武负责倒酒,李承中眼看小菜一盘一盘的上,还看不到诸葛明,於是跑到了厨房,总算把诸葛明替换下来,他才能入席坐下。
转眼之间,桌上已摆著四盘四碗——盘中装的是酱烧田螺、醉蟹、炒蛋、扁豆炒肉丝四样菜,碗里则是葱烧鲫鱼、荷叶蒸鸭、红烧下巴、泥鳅汆豆腐,都是些乡居小菜,可是众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朱天寿,吃着自己亲手采的菜、抓的鱼,觉得比皇宫的菜肴更加美味可口。
第 二 章 疑云又起朱天寿跟金玄白喝干了面前的酒,道:“我以前只知道苏州是替皇家织造锦缎的重镇,据说是日出万绸、衣被天下,却不料这里不但有好山好水,而且还到处是好人……”
这时,紫燕道:“朱大爷、金公子,各位大人,小女子现在要唱的是本朝江南才子唐伯虎所作的烟波钓叟歌,原诗是这样的——太湖三万六千顷,渺渺茫茫浸天影;东西洞庭分两山,幻出关蓉翠翘岭。”
话声一落,乐声响起,紫燕也开始唱了起来,歌声婉转、轻柔美妙,在太湖浩渺的烟波衬托下,宛如从天际传来的天籁,让人听了如痴如醉。
紫燕反覆唱了两遍,这才慢慢停了下来,余音缭绕,不绝於耳,在清风明月之下,让人疑似进入仙境,聆听仙乐。
“好!”朱天寿鼓掌大叫,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道:“紫燕,来!喝杯‘洞庭春色’润润喉,再唱一曲。”
紫燕走了近来,首先谢过朱天寿赐酒,这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朱天寿问道:“紫燕,你刚才说作这首诗的人是本朝江南才子唐伯虎,不知道唐伯虎如今还在不在?”
紫燕道:“唐伯虎是苏州解元,可惜他进士落第,完全是受人陷害所致……”
朱天寿侧目望看张永,道:“哦!有这种事,你晓不晓得?”
张永道:“这唐伯虎品行不端、放荡形骸,当年涉及科举作弊,因而入狱,虽然颇有才华,可惜品德操守太差,不堪重用。”
朱天寿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
朱瑄瑄突然道:“紫燕姑娘,请问你会不会唱唐伯虎所作的另一首诗?”
紫燕道:“唐解元所作的诗不少,被谱入曲中的却不多,请问公子说的是那一首?”
朱瑄瑄道:“唐解元所作的那首题伍子胥庙壁,是小生极为锺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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