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
出数步,一条持剑的右臂齐肘断去,落在木台一角。
这种不可思议的画面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每一个人都为之震慑住了,无数张嘴大开,却没有一个声音发出来,刹时,整个大土坪一片静寂。
追风剑客姜重凯左手捂住断臂之处,急速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地望着金玄白,似乎不相信自己断臂的事是真实的。
他看了看台角的那截仍自握住长剑的断臂,哑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刀法?”
金玄白的眼中似乎喷出火花,冷冷道:“必杀九刀!”
姜重凯口中喃喃念了两遍,大声道:“你胡说,我没听过天下有这种刀法!什么狗屁必杀九刀……”
金玄白冷笑道:“这九招刀法是我所创!你当然没有听过,至于是不是狗屁刀法,你已不够资格评断。”
姜重凯颤声道:“你……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他一听金玄白说起,那必杀九刀是亲身所创,禁不住心头的惊凛,因为他知道每一样武功皆有师承,无论是学剑抑或学刀之人,若能手创剑法或刀法,非但武功已至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且已到达一代大宗师的境界。
而金玄白年纪轻轻,却敢大言说出他手创独门刀法,这叫姜重凯如何能够相信?所以他才要开口询问对方的师承来历。
金玄白道:“我是哪一派的弟子,你没有资格问我,现在我看你还是快点下台包扎伤口,免得流血过多而死!”
直到此时,台下的双剑盟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有五名年轻劲装弟子飞身跃上台来,一人抱住摇摇欲坠的姜重凯,一人拾起那截断臂,另外三人拔出长剑,呈扇形围住金玄白,防止他继续出手伤害姜重凯,那种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反之前的轻松神态,显然他们已经见识到神奥的刀法,承认出本身武功之不足了。
金玄白冷冷地望着姜重凯被架下台,然后几个女弟子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敷药,根本没将那三个双剑盟的门人放在眼里。
蒋弘武身在台下,看到金玄白浑身都是破绽,轻叹口气,道:“诸葛老弟,我一生经历过少有八十个以上的敌手,最严重时,身受十三处剑伤,可是我却不敢碰上像金老弟这样的对手,乖乖,那果然是从地狱里来的魔刀,放眼当今,恐怕没几个人能从他刀下全身而退……”
诸葛明点了点头,道:“小弟自认再练十年,恐怕也挡不住金老弟两刀之威,唉!真是太可怕了……”
金刀镇八方邓公超一生练刀,所以对于那必杀九刀给予他的震撼,较之其他人更甚,直到此刻,他才缓过气来,感叹地道:“老夫一生练刀,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凌厉威猛、诡异犀利的刀法,看来金少侠凭着这一把刀,我们江南七把刀全都成了废铁!”
诸葛明问道:“邓兄,你不是说金老弟是枪神的嫡传弟子吗?怎么他在刀法上的造诣,似乎远远超出他的枪法之上?”
邓公超一愣,道:“枪神楚老前辈已至一代宗师的地步,格法出神入化,天下无敌,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竟然能自创刀法,显然金老弟也已到了大宗师的境界,就算是天刀来此, 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他的话声一顿,有些不解地道:“老夫只是纳闷,方才金少侠施出的那招刀法,与少林的十八路无敌刀法有些相似,却因出刀角度与方位不同,所以神韵也不同,再加上金少侠的功力太深,已至返璞归真的境界,故而峨嵋姜大侠布起的重重剑山,立刻遇刀销融,并非全然败在那神奥的刀法之下……”
他这番话得到蒋弘武和诸葛明的认同,认为这位江湖历练三十多年的总镖头,果然经验老到,见识不凡,这才能说出如此中肯的话来。
“总镖头说得不错”蒋弘武道:“武学之道固然浩瀚如海,可是百变不离其宗,一切武功修为以内功为主,如果内功不深,再神奇奥秘的招式也没有用,金老弟之所以无敌,是因为他的内功深厚,所以什么招式在他手里都足以杀人。”
诸葛明摇头道:“真不明白枪神老前辈用什么方法,能让年纪轻轻的金老弟,练成如此深厚的内力……”
他们在闲谈之中,突然听到金玄白敞笑一声道:“你们三人既然不敢以剑阵领教在下的刀法,那么请你们就此回去禀报你们的尊长,要他们从此远离五湖镖局,不许来此寻仇,否则双剑盟灭门之祸就在眼前。”
那三名年轻剑客三番二次的跃跃欲试,想要趁金玄白不提防之际,联手出剑,可是纵然金玄白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他们也恨不得在金玄白身上搠几个洞,甚至也让他断臂缺腿,然而慑于刚才那两刀之威,这三人始终不敢出手攻击。
此刻,当他们听到金玄白之言,那当中的一个年轻剑客道:“尊驾能否请报个万儿,我们返回师门,也好具实以告……”
金玄白当然知道“万儿”是江湖上的切口,表示“名号”、“绰号”的意思,但他却装作不明白,道:“什么千儿、万儿的我可没有,眼下我连老婆都没有,当然连一个儿都没生出来,又何来什么万儿?所以劝你们不要多说废话,就此回去把我的话转告金花姥姥和银剑先生,劝他们停启干戈,以免惹来灭门之祸。”
那个年轻剑客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长长吁口气,道:“尊驾之意,是说惹恼了你,会让本门招来灭门之祸?”
“不错!”金玄白眼中神光一闪,道:“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歼之!别说我没预先警告过你们!”
说着,他手腕一抖,那柄单刀化为寸寸铁片,掉落一地,随即他转过身去,准备下台。
那三名年轻剑客本来见到金玄白施出雄浑的内功,将手中单刀化为废铁,全都骇然失色,这下一见他转身,顿时全都觉察出机不可失,三人一引剑诀,三枝长剑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出,剑尖所指的目标,全是金玄白一人,顿时把他上、中、下三路全都罩住。
金玄白敞笑一声,身形急旋而起,顿时全身衣袍鼓起,似乎在面前出一道真气铁壁,使 得那三枝刺到的长剑全都胶着不动。
随着他大袖衣角如剑扬起,落在左边那名年轻剑客的剑身之上,如山的力道传出,长剑齐中折断,劲气沿着剑柄而去,通过手臂,直击他的胸口,使得他庞大的身躯倒飞而出,带着口中喷出的一条长长的血水,跌落在木台之下。
金玄白一袖飞出,左手双指一并,已夹住急速刺到胸前的长剑。
从中路攻到的那个年轻剑客一见对方用双指夹剑,心中大喜,使出浑身劲道,运剑急绞,想要切断金玄白的手指。
岂知他的力道发出,如同泥牛入海,完全不知去向,手腕还没来得及绞动,已被一股沿着剑身传来的巨大劲道震得长剑碎裂,手骨寸断,呕血倒地。
金玄白右手双指出招时,右手长臂直伸,如剑挥出,切在从左边攻到,斜取他咽喉要害的那柄长剑上,瞬息之间,震、崩、裂、缺四股不同的劲道,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发出,那名双剑盟门下弟子,连吭都没吭一声,胸骨全断,被击得倒飞出两丈开外,落在双剑盟弟子堆里。
从那三名双剑盟门下年轻剑客出手,到他们被金玄白击飞,仅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更不知为何会有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形发生。
众人只见到剑光闪烁,将金玄白圈在里面,转眼之间,剑光一敛,血光迸现,三名双剑门下的年轻弟子已分从三个不同方位,倒飞而出。
在一片惊叫声里,那十几名双剑盟的男女弟子,纷纷拔出长剑,组成了剑阵,向木台推进,而那些女弟子则在剑影晃动之下,取出镖囊中的“银蕊金花”暗器,准备找机会射出。
邓公超眼见情况陡变,连忙大喝道:“各位镖师们,全都退下!”
那些镖师闻言纷纷后撤,邓公超跨步向前,拔出了厚背金刀,横刀大喝道:“双剑盟的弟子听清楚了,老夫与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上门挑衅,简直是欺人太甚,若是再不住手,定会全都毙命于此,到时莫怪老夫言之不豫……”
蒋弘武、诸葛明、褚山、褚石等一见邓公超向前,全都随他往前行去,每个人都蓄足了功力,准备应付随之而来的变故。
金玄白眼中神光毕露,双臂一抖,有如大鸟腾空飞起,越过两丈高间,瞬息之间已站在邓公超之前。
他脚跟才一立稳,数声娇叱从剑阵中传来,接着只见十数朵银蕊金花飞射而出,在蔚蓝的天空里,织成了美丽无比的图案,将金玄白和邓公超等一行人全都罩在金花里。
第 六 章 银蕊金花银蕊金花暗器是金花姥姥韩翠花成名的暗器,据说这种暗器是二十多年前,岭南霹雳堂堂主西门无忌亲自设计打造出来,传授给韩翠花的。
岭南霹雳堂是以火药暗器名闲于世,与川西唐门的毒药暗器齐名,那西门无忌当年成名多时,年龄也已过中年,却在见到未满十八的韩翠花后,对她爱慕之极,声言她酷似自己的初恋情人,曾有一段时期,丢下霹雳堂的一切事务不顾,作韩翠花的护花使者,陪她行走江湖。
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人的感情极为融洽,西门无忌见到韩翠花剑法尚未登堂奥,于是设法高价购得一柄削铁如泥的墨剑给她使用,并且又以巧手打造出银蕊金花这种独门暗器给她。
这种暗器有五片花瓣和七根蕊针,以特殊手法发出,触及人体之后,金色的花瓣和银色的蕊针都会从花托上弹出,对于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所以这种暗器当年问世之际,曾紧追唐门的“五云捧日钉”和“龙须神针”之后,被视为江湖上排名第五的暗器,威力之强,直逼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岭南霹雳堂的“混元霹雳”和“铁莲花”。
当年,金花姥姥凭藉这种暗器,在江湖上扬名,结果却在遇到天刀余断情之后,跟西门无忌分手,转投余断情的怀里,而西门无忌则自此疯疯癫癫,不知所终。
邓公超深知银蕊金花的厉害,一见十多枚的暗器飞射而至,忙道:“各位,小心银蕊金花!”
喝声之中,他挥动厚背金刀,布出两层刀幕,护住自己和身边的蒋弘武和诸葛明。
由于金玄白站他前面数尺,他的刀幕无法顾及,所以只有将身旁的友人护住,至于金玄白,依照邓公超的想法,凭着雄浑的真气和超绝的轻功,一定可以避开暗器的袭击。
岂知邓公超金刀才一舞出,便见到金玄白不闪不避,反而飞身向着金花迎去,随着大抽挥动,邓公超见到他面前的空间似乎有些扭曲,那满空飞舞的银蕊金花如同翩翩的蝴蝶受到香花的吸引,不断地投向金玄白划出的那个大弧里。
转眼之间,满空金花一敛,金玄白身形落在剑阵之前的八尺之处。
剑阵本来是移动的,就在双剑盟的女弟子们发出金花之后,立刻停了下来,因为金花的花瓣和蕊针全会爆裂开来,双剑盟的弟子们也怕金花会受到撞击而反射,所以马上停止前进,全都凝神注视着金花的走向。
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金玄白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就那么虚划几下,十几枚的银蕊金花竟然纷纷投进他的大袖中,彷佛金玄白的手里拿着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所有的暗器都吸附而去。
这种诡异的情况,远远超过他们的想像范围,不禁使得他们全都看呆了,一时之闲,全都成了木偶,完全无法思考,无法行动。
金玄白双手伸出大袖,众人只见他的手掌上摊放着那十多枚的银蕊金花,每一根银针、每一片金花都完好如新,并没有脱离花托激射而出。
那些一双剑盟的女弟子们几乎不敢相信她们的眼睛,因为以她们所知,这些金花暗器只要触及人体,受到力量的碰撞,花心的银针和花瓣一定都会分散射出,可是金玄白却完全控制了这种暗器的发射,怎不使她们目瞪口呆?
在一阵震愕中,他们只见金玄白摊开双手,看了看手上的银蕊金花,冷笑道:“这种暗器太过毒辣,留在世上只有害人。”
说话之间,他双手一合,汇聚起一层厚厚的气壁,裹住那些暗器,然后以“裂”字诀将金花割裂成碎片,再以“破”、“散”两种功法,将手中碎片化为粉屑,双手一扬,洒得一地的金银色粉末。
他使的手法极快,就如同江湖上变幻术的卖艺人,把手里的东西变不见一样,不过那些双剑盟的弟子们全都看得非常清楚,也了解眼前这个年轻的高手所使用的手法是一种超出他们想像之外的高深武功,而非江湖卖艺者变的戏法,因为金玄白的手上仍然沾有金、银两色的粉末……金玄白拍了拍手,冷冷地道:“你们要留下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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