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帝国–圣宗篇 作者:繄吾所有(晋江2013-12-05完结)





  
  关于岳子峰: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可我却真心喜欢这个角色。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有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他对爱人忠诚,所以刻意对皇上疏离。并不多去考虑得罪了皇上,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他并非是非不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因为被迫入宫而怨恨过皇上。他只是对她刻意躲避,不去趋炎附势。他以为自己的冷漠会让皇上对他失去宠幸,结果适得其反。
  当肃亲王犯事后,他冒死去向皇上进言,为的就是能保住傲薇慧一命。他心里清楚这辈子即便是死也走不出紫禁城了,本该与她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可他仍旧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护她周全,是个重情义之人。他因为傲薇慧对皇上有怨,但不是恨。傲薇慧的死只是他刺杀皇上的其中一个原因。他说“没有你,她就不会死。”并不单指傲繄把傲薇慧派去塞北戍边才导致了她的死亡,而是因为有了傲繄,他才会认为自己对不起傲薇慧。他觉得是因为在傲繄身上投入了太多精力,才疏忽了傲薇慧,导致没能救得了她。想想傲繄好无辜~~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岳子峰原本就纠结的内心更加混乱,从而忽略了明明就是傲薇慧那熊孩子自己缺心眼。
  也许有的人会说,对爱人这么忠诚,入宫之后自杀殉情不就完了?但嫔妃自戕会连累家人,即使他亲妈后爹把他给卖进皇宫了,他仍旧不愿意去拖累他们。他并非贪生怕死,不然沁幽阁着火那晚,他也不会淡定的站在原处任凭火海将自己吞没。
  皇上对他的好,他并非没有感觉,而是不能让自己去面对,因为他觉得这是对爱人的背叛,所以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努力以冷漠来对待一切。但傲繄的温情,正慢慢将他一点一滴的融化,他再如何逃避,也终究没能逃得了内心的真实感情。
  其实从很早以前,他就对皇上动心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每当他面对着她,会不自觉地怔忡,会不自觉地对她展露笑颜;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一点一滴,会因为她不在而辗转难眠,会因为知道她思念别人而内心酸痛。他不帮张朝,并不只因为他无心于世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人陪伴。(详情请看第三十七章《秋祢暗喻》,第四十章《惑》,第五十四章《寒意初现》,第六十章《枫浓》)
  所以在苏雨潇入宫以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皇上的感情,才让他真正感觉到寂寞的滋味,他的心再也不能如原来那般波澜不惊。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傲繄,又明白她对他不过只因容貌才加以垂怜的时候,他才真正的开始恨她。傲薇慧的死,苏雨潇的刺激,岳家的变故,一件件冲击着他,让他终于忍不住对皇上出手了。也许他是想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因为那时她眼中才会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他想和她一起化为灰烬,让她从此只属于他。可他终究没能下得了手。不然以傲繄那三脚猫的武功,早就够被他弄死一百回了。(详情见第六十三章《断情诀》李郁彬的分析)
  还有,别问他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划破脸,哪个姿颜绝代的男人也不希望把自己弄破了相,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容易吗!!其实,他的本质里还是忍不住希望皇上能够陪在他身边的……
  他对傲薇慧不是爱,是年少时的懵懂与冲动,因为他自小成长在一个缺少爱的家庭里,而傲薇慧承诺给他一个温暖的归宿,此生只爱他一个。为了这份承诺,他一直期盼着,却因为皇位的变故而彻底毁灭了他的憧憬。而傲繄,才是他真正第一次爱上的那个人。也许,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在他的心底留下了印记。不然,他为何会对肃亲王府那落满火红枫叶的后花园至今记忆犹新?为何会感叹如果她当初没有迟疑,结局也许就会不同?但那时他还太小,他想不到与她今后会有这么多交集与牵绊。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傲繄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的自尊也同样看做比性命还重要,但自己第一次捧出的真心却被傲繄悄然打落,他不过是想让她给自己一个永不背弃的承诺,可她却连这一点都不肯。所以他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不过是想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而已,或者说,逼迫她处死自己,这样他就能真正解脱。却不知道,从此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自扰

  在傲繄离开沁幽阁前,她并没有下令处死岳子峰,而是吩咐李郁彬派重兵严加把守,若没有她的谕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即便是这样,在第三日午后时分,太后还是主动来到元盛宫,一派兴师问罪的架势,但一开始还是冷着脸,不愿首先点破。
  
  虽然心中已猜到此事已被太后知晓,但傲繄还是和顺颔首道:“不知父亲殿下前来,有何慈喻训诫?”
  
  太后端坐于椅上,一边悠然接过李兰芝捧上来的茶盏,一边尖刻道:“若哀家不来,皇帝可会想到去慈康宫看望哀家?”
  
  傲繄木着脸起身躬礼:“孩儿朝政繁忙,一时顾及不到,还望父亲殿下恕罪。”
  
  抿了一口清茶,太后随即放下茶盏,侧目看向傲繄,愠怒之意在眼中蔓延:“皇帝,你瞒得哀家好啊。”
  
  听闻此话,傲繄立刻瞥了一眼李兰芝,眼中满是警觉,还带有些许恼怒。
  
  太后将她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却是睥睨一笑:“皇帝不必怪责那些宫人。沁幽阁外面一下加驻了那么多侍卫,哀家眼不花、耳不聋,自然要派人去问一问。”
  
  “父亲殿下耳聪目明,孩儿自知任何事都瞒不过您,也不敢欺瞒您。”傲繄颔首,态度甚为恭敬。
  
  “皇帝自知此事瞒不过哀家,所以才派了那么多侍卫驻守沁幽阁,以防哀家拿人?”太后深深看向她,很明显对她心中的防备早已了然于心。
  
  指尖清凉如玉,傲繄淡然躬礼,道:“孩儿不敢。”话虽如此,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她语中的疏离与反抗,还有那成竹于胸的镇定自若。
  
  “想必皇帝还在为奕妃的事记恨哀家。”太后拂了拂衣袖,却并未有想要冰释前嫌的意思,转而正色道:“即便是这样,后宫的事哀家仍然责无旁贷。皇帝,你眼中若是还有哀家这个太后,就不要再姑息此人。”
  
  “孩儿心中永远尊敬您为太后。但容贵嫔之事,朕自有决断。”傲繄面容恭谨,但语气分外坚定,尤其是最后五个字,如金石坠落般掷地有声。
  
  “皇帝,此事非同小可。”太后郑重警示道:“此人意欲行刺,按律罪当满门抄斩。若你一意孤行将此人留在身边,今后必为祸患。此事不仅关乎皇帝一人,更是关乎大傲江山社稷。所以,还是将此人交由哀家处置,才为上策。”
  
  交由太后处置,无非是与程继耀一个下场。她自小集万千宠爱,却独独缺少生父的关怀,又怎能再让她的孩子有如此缺失?傲繄沉了沉心绪,毅然道:“启禀父亲殿下,朕如今已怀有身孕,乃容贵嫔岳氏所出。请父亲殿下看在朕腹中龙裔的份上,饶恕岳氏之罪。”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愣在原地。太后更是满脸错愕地瞪着她,嘴唇微微嗫嚅,半天才开口,语中却是怀疑与猜忌:“莫不是皇帝为了保岳氏一命故意欺瞒哀家?”
  
  傲繄眉头紧蹙,轻咬了一下朱唇,脸上泛起青白,更觉眉宇之间被阴霾所笼罩,却仍旧不得不努力压下心头那被进犯的感觉:“若父亲殿下不信,可去询问太医与敬事司。”
  
  太后自知刚才的话多有不妥,想收回已经晚了,见到傲繄脸色微变,赶忙宽解道:“是哀家上了年岁,有些糊涂了,皇帝不要见怪。”略微沉思片刻,还是下定决定,端正了脸色,“功过无法相抵,即便延续了皇家血脉,但仍旧无法减免岳氏之罪。况且龙裔若让这样的生父教养,恐怕也难有正确熏陶。”
  
  见傲繄只低着头听受训诫,微微垂下的羽睫遮挡了那凌厉的凤目,从中看不到任何心思。太后毕竟是过来人,知道为人父母的牵念,但还是进而劝说道:“既然生在帝王家,就必须要忍受旁人所不能及之苦。皇帝不必担忧,皇后温文贤德,元贵妃敦厚慈善,无论交给他们谁抚育,都强过岳氏百倍。”
  
  短暂的沉默,正当太后以为傲繄要应允之时,她却突然抬起头来,无论语气与眼神,都是坚定决然:“既然龙裔有他自己的生父,又何必交由他人抚养?情可断,血缘如何能断?”
  
  李兰芝睁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傲繄,转而又惶恐地望向太后,任谁都可以听出皇帝的言外所指,太后又岂会不明白?
  
  只见太后原本端肃的身体凌然一抖,双目直直地盯着面前毫无惧色的皇帝,半响,才平复了心绪,声音里暗含悲哀与无奈:“皇帝长大了,哀家也无用了。一切,都由皇帝自行决断吧。”说罢,便扶着祁慎的胳膊颤颤巍巍的起身,好似风中残烛,背影凄凉而无依。
  
  “孩儿恭送父亲殿下。”傲繄低低躬礼,心中有一丝释然,但仍旧难掩酸涩愧意,这矛盾与对立早已铸就,一切本也是无可奈何。也许就如太后所说,生在帝王家,必要忍受旁人所不能及之苦,于谁都是如此。
  
  半个月之后,傲繄便开始出现害喜的症状,而且这次相较上一次竟是厉害了十倍,连闻到油烟味都会觉得恶心。再加上心情郁郁烦闷,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即使是勉强吃下了,过不了多久也会吐出来。傲繄心中郁结难舒,平日里只把自己锁在寝室里看奏折,不哭不笑亦不与别人交谈,除了李兰芝每日送三餐进来,还有林寂航来给她请脉以外,其他人竟是谁也不见。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可傲繄的心情却如之前一样并未见放晴半分。这可把李兰芝急得直上火,终于忍不住,趁着送午膳的机会,小心翼翼地踱到傲繄身旁,刚欲开口相劝,可傲繄一闻到午膳的气味就立即偏过头去呕吐不止。
  
  李兰芝又着急又心疼,只能轻捋着她的后背暗自抹泪。见她终于平静下来,赶忙伺候她漱了口,见傲繄只闭着双眼倚在木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气,雨落残英也不过如此了。李兰芝焦急劝道:“皇上您怎么着都得勉强吃点儿东西啊,若是什么都不吃,腹中的龙胎哪受得了啊?”
  
  傲繄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只怕一开口又要忍不住恶心。
  
  李兰芝见她毫无起色,急得直冒汗,不住抱怨道:“这林大人也想不出个办法!白白让皇上受这份罪!从前您怀恺皇子的时候也没见这样过啊。”
  
  突然睁开眼睛,傲繄狠狠瞪视着前方,眼神似乎要把这无形的空气生生割碎,随即又闭上双目,奋力吐出一口气,却是连将蜡烛熄灭的力量都不够。
  
  自从上次离开沁幽阁之后,跟岳子峰有关的所有事便都成了忌讳,元盛宫上下谁都不敢提起半个字。李兰芝心知傲繄一直为此事伤心郁堵,但只要她稍一相劝,便很快就被傲繄阴沉的脸色给吓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此时竟是劝也劝不得,只能干着急。
  
  恰好此时门外有宫人怯懦的声音传来:“启禀皇上,皇后殿下求见。”
  
  “可算来了!”李兰芝一听,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但见傲繄仍未有传召的意思,赶忙小心劝道:“皇上,皇后殿下都求见无数次了,您总该见一见啊。若是传出去,阖宫上下只怕又要议论纷纷了。”
  
  岂料,傲繄突然开口恨声道:“拔他们舌头!”
  
  “好好好,拔舌头,拔舌头。”李兰芝知道她说的不过是气话,也只能好言哄着,半响,才继续劝道:“皇上就见一见吧,往常您每当遇到烦心事不都愿意找皇后殿下聊一聊吗?若您这样下去,只怕大家心里都要难受啊。”
  
  云昭要忙着照顾恺儿,自然是分不开身。苏雨潇倒是一改往日的殷勤纠缠,许是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过来碰钉子。唯有世勋,在元盛宫外一遍一遍的请旨求见,实在令人不忍辜负。傲繄幽幽睁开眼睛,稍稍坐直了些,略微沉吟,终于开口道:“请进来。”
  
  “哎!遵旨!”李兰芝立即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外传旨。
  
  傲繄努力撑起身体,只觉得头脑发昏,便将双腿蜷缩起来,将下颚抵在膝盖之上。即使屋内的帷幔被悉数放下,可她却还是觉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