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险中求(寄秋)
瞧她多受宠爱呀!谁说她是仗势欺人的恶枭来着,一切公事上的申请她都照规矩来,绝无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恶劣行径。
她是警察又不是流氓,当然要依法行事,虽然过程有点让人冒冷汗,可终究圆满落幕,大家欢喜。
满脸兴味的韩亚诺不问她笔从何而来,反而带笑地朝她走近。「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吗?」
「你是记者?」先前好像有听到这一段,可是以她对记者的敏感性会自动做地雷扫除。
「大华日报韩亚诺,妳呢?」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要递给她,但她看都不看的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自己去查呀!狗的鼻子最灵了,随便垃圾堆转一转都有狗屎可以捡。」她暗讽他是狗仔队,专挖不实的隐私当卖点。
「妳知道吗?妳让我发现当记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他发觉宝山处处在。
「等你成为社会新闻更有趣,报纸头版会刊出你遇害的相片。」而她会大笑死有余辜。
蓝青凯本来还想讽刺他两句,眼角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道馆,她转而朝韩安诺道:「把妳的阿武哥找来清天花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叫他少了一只脚害妳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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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我当高中生?」
有没有搞错,她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吵得要死的小鬼头中脱身,本想穿几天的警察制服显显威风,最近湾仔那挂的毒枭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打算去挑了他们几批货,好让他们学习尊重劳苦功高的警察小姐。
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比她漂亮的家伙居然又要陷害她,让她刚由一个恶梦爬出来,现在又得自投罗网的往恶梦里钻,他真是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好个忘恩负义的小师弟。
当年要是没有她向师父大人撒娇,他们那三只小虫根本难成气候,顶多在地上蠕来蠕去蜕变成蛾,没机会当舞弄春风的花蝴蝶。
「局里的人我能完全信任的不多,妳又是卧底扫毒的好手,我不找妳还能找谁。」杜玉坎在心里想着,迈遢女和火爆男最不可靠了,他们一伪装马上露馅。
因为没有那么「老」的学生,包括他在内。
「又跟毒品扯上关系?」一听到和她工作范围有关的话题,蓝青凯的神情变得较为专注。
「我们那部门查到的消息,有部分毒品流入校园,大盘商手上扣了一些,然后吸收学生当中盘商卖给同学,再由同学转卖校外人士。」有点像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他们的用意是利用学生贩毒,自己躲在幕后操控绝不出面,一旦有事也是由学生去承担,他们一点事也没有地坐享其成,让无辜的学子成代罪羔羊犹不自知,美好的未来也化为乌有。
但毒品还在其次,他查出有不少吸毒的少女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家人四处寻找仍无所获的报警处理,可案子却被吃下来,仅以失踪人口备案,从此不了了之的成为悬案。
而所有的箭头全指向一位政治界的重要人物,一个没人敢办的大官。
「杜警官,你很会找麻烦耶!」专门把头痛的案子丢给她!让她更头痛的想找人分享头痛。
「蓝警官,妳也不遑多让,妳惹的麻烦让上面的大头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才好。」罄竹难书。
蓝青凯狠瞪他一眼十分不甘心。「孤僻鬼,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也特别令人讨厌。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用不着他特意提醒,他们四个风云道馆出身的同门师姊弟早荣登警界黑名单榜首,若非他们表现得太过杰出又屡破奇案,成为人民眼中的风云人物,恐怕以他们的张狂会被调到兰屿守灯塔。
没办法,不平凡人做不平凡事,他们实在太出色了,没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会对不起社会大众,只好勉为其难当起让长官抚着额头呻吟的特异分子。
「不是我话多,是妳心情显得浮躁,最近的案子出现棘手的地方吗?」以她的能力大概是让人痛不欲生吧!还没见过谁有本事令她变脸。
外表看来温尔多情的杜玉坎其实不热情,坦白说来还有点孤冷、不喜人群,和人保持距离,以冷静的旁观者身分查案情,清清淡淡让人以为他好相处,但一接触后才知道人的外貌是会骗人的,他根本是一座燃点低到完全无法焚毁的冰山,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外他很少理会他人。
而萧沐风的个性刚好和他相反,明明是头性烈如火的大黑熊却心肠特软,一见他人有难立刻伸出援手,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就算一只猫爬到树上他也会鸡婆的自告奋勇,然后不顾身形的庞大硬把人家的「小」树压断。
「是发现一只不怎么讨喜的狗,你要不要带回家当宠物?」蓝青凯心烦的看向远处站立的身影,心里有预感日子就要不平静了。
「记者?」杜玉坎顺着她不耐烦的视线一瞟,意外看到一名长相不俗的男子,不像记者倒有点艺术家的格调。
起码他没有狗仔队的特色,猥琐得令人厌烦,欲持警棍狠敲一棒。
他们当警察的真的怕了这些无孔不入的蝗虫,过境处可说是寸草不生,连根都不留的啃个精光,一个案件尚在沙盘演练当中还未有所行动,这些记者大爷小姐们已经把攻坚路线画好公布,让他们必须放弃重新部署,免得歹徒因为报纸的「通知」而逃之夭夭。
台湾的媒体几乎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步,一句平凡无奇的随口之语立成轩然大波,引发全民一致的口水战争,对警方的办案速度只有阻碍毫无助益。
「你相信吗?他居然说要采访我。」蓝青凯拉拉身上的高中制服一脸无奈,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关注。
一见她发愁的表情,杜玉坎没良心的发笑。「因为他看透妳清纯脸孔下那颗污浊的心吧!想把它挖出来洗一洗。」
「哈!很冷的笑话,你不适合搞笑。」锅子笑碗粗,他以为他善良得没人嫌弃呀!
「以妳的能耐不难打发,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心情搞坏。」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蓝青凯冷笑的搭上他的肩,一副浓情蜜意的抚弄他胸口。「杜兄,小女子是为了你的事颦眉烦心,你瞧瞧我的脸色多死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他笑笑地抚摸她的脸,看似温柔的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妳会活得比我们还长寿,请节哀顺变。」
「顺你的头啦!尽会找我麻烦。」她暗中使劲往他胸口一击,外表看来像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手下留点情,我晚点还要出任务,别让我边追歹徒边吐血。」幸好他底子深厚耐打,不然准让她一拳打成重伤。
「我对你够细心体贴了……」警察的敏锐系统突然一开,眼露恶意的蓝青凯察觉一道顽长的身影逐渐靠近,柔软的身体往她的师弟一偎。「把钱拿出来。」
「干么,想打劫警务人员?」杜玉坎学她压低声音的将她搂近,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
相识多年的默契可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得起,他装作思考的拿出皮夹数几张钞票,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的像在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千元成交。
「哥哥呀!你要到汽车旅馆办事还是上大饭店,我『全套』服务喔!」她笑得很荡地直往他靠,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拉着他往外走。
「拜托,别叫我哥哥,很恶。」大他几个月,她还好意思演戏演上瘾的装小。
「什么,你等不及了,想就地解决……嗯!不要啦!人家会害羞的……」死小子,敢嫌弃她给的福利。
非常不幸地,杜玉坎荣登本年度最猴急的嫖客,辣手摧花的蹂躏一朵初绽的幼蕊--拜蓝青凯所赐。
不远处一双乌黑的眼沉了。
第三章
「援交?!」
一口咖啡没有任何防备的喷向对面,一口气上不来的梗在喉间猛咳,咳得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面色涨红的差点要叫救护车急救,一只厚肥的手拚命的往胸口拍。
好不容易气顺了,接着爆出令人为之一愕的大笑声,同样惊天动地的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笑过头而断气,得准备氧气筒以防不时之需,他的表现实在是无法叫人安心。
望着吨位足足有他两倍大的庞然大物,五味杂陈的韩亚诺真有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不过是请教前辈一些他较拿手的专业讯息,他有必要情绪激动的笑得前俯后仰、不可自抑,几乎要滚到桌子底下?
他有说错吗?以他的观察似乎是那么一回事,近两成的高中生将那种事当成吃饭喝茶一样的稀松平常,一点也不以为意的直言那是赚「零用钱」最快的途径,毫无半丝羞耻心。
当然身体是她们的,她们有权做任何处理,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小小年纪就有错误的价值观,以为金钱能弥补心灵上的空虚,轻贱自我换取一时的物欲享乐,没有目标、没有前途的放逐年轻的生命。
「小老弟,你的社会经验还有待磨练,别又看走眼了。」哦!不行、不行,他又想笑了,真是太滑稽了。
简直是一场爆笑剧嘛!他好久没这么开心过,新闻界的菜鸟果然具有娱乐效果,让人精神百倍的不想打盹。
韩亚诺愕然的问:「我看走眼了?」难道是他判断错误,将别人单纯的意思丑化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描述的那个人我认识,而且她绝对不会跟人搞什么援交。」因为她年龄超过援交的平均值,早就不是小女生了。
庞大海的笑声宏亮一如他的人,为人海派不拘小节,早年常跑社会版的新闻跑到胃出血,所以现在节制了点改播体育新闻,收视率不错颇有看头,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让他相当有观众缘。
武术比赛算是一种体能运动,所以也归体育部管辖,他这位上了年纪的主管是什么都不管,只负责逗电视机前的观众开心,维持一定的收视水准即可。
但他也不是只领薪水不做事的人,有关体育方面的信息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准确快速,举凡大小比赛无一遗漏的记录在他可与计算机媲美的大脑内,随便一翻就有完整的数据出现。
这也是韩亚诺来找他的原因,因为他有活体育辞典之称,只要和体育有关的事项来请问他准没错,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最完善的书面文件。
「你跟她很熟?」知道蓝青凯并非爱慕虚荣的女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
「称不上很熟啦!你们跑社会版的同事应该都认识她,而且还吃过不少排头。」一想到他们灰头上脸的模样他又想笑了,庆幸自己的时代已经过了,不用面对艰苦的考验。
倒是这些年轻人辛苦了,老是被她的外表蒙蔽而被耍得团团转,满头雾水的搞不清发生什么事。
「她很有名吗?还是常上社会版新闻?」他在自家的报社倒是从未看到她的「事件」上报。
庞大海笑呵呵的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朝他眨眨眼。「不是你以为的有名,她是专门让人上头条新闻的幕后推手。」
据他所知成绩斐然,前两天又有一个大毒枭被抬进去了,除了贩毒的罪名还多了一条袭警,所以被打个半死是他活该,谁叫他「攻击」警察。
当然啦!这是警方公布的片面消息,两排牙只剩下三颗的毒犯咿咿呀呀说些什么没人听得懂,只好以人民保母的说法为准,等他坐满三个月的医院监之后直接换「病房」,专车接送到台北第一监狱。
幕后推手?怎么他越听越迷糊了。「你能不能解释得清楚点别吊我胃口,我完全捉不到你话里的重点。」
一脸困惑的韩亚诺整个人陷入一团迷雾当中,越想理出个方向越是迷惑,总是捉不到他话里的含意,如同玻璃瓶里的螳螂,明知外面的世界一片光亮,可是不论怎么爬就是爬不到牠要去的地方,始终困在原地挣扎。
「你想要重点呀!」庞大海又呵呵地露出招牌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她是个警察。」
够劲爆了吧!
「什么?!」韩亚诺当场错愕的跳了起来,手一挥打翻桌上的笔筒和一些档案。
是他听错了吧!还是庞叔故意唬弄他?她明明是个高中女生怎会和警察扯得上关系?最近警力应该没那么缺才是,连在校学生也成了征召对象。
「小心点,不要撞倒我的风水鱼,我养了很久才养出气候。」他宝贝的赶紧把鱼缸移开,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一点小事就紧张得慌了手脚,台湾的警察跟蚂蚁一样多,随便伸手一捞都有一大把,干么情绪激动的差点吓得他心脏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