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病恹恹





 
  「嗯。」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闻声,老人瞠眼无语良久,最后,竟然开始嘀咕起来。「年纪轻轻就懂得拿好东西去拐女孩子,真是后生可畏!以后那女孩不以身相许来报答都不行了……」 
 
  「薛爷爷,别胡说!」少年冷脸似有若无地有着淡淡一抹红,眸心泛起尴尬之色。 
 
  「瞧瞧,还怕人家说呢!」叹气摇头,万分无奈。「一点都不知道我的苦心,还把我给的好东西随随便便让别人吃下,以为自己都不会有受重伤,生命危急的时候吗……」 
 
  蓦地,不知从哪儿摸出药瓶,毫无预警地丢给他,又继续碎碎念,「就知道是要来骗光我的宝贝,好个小贼头……」 
 
  「这是什么?」直接打断老人家的嘀咕,少年疑问道。 
 
  「紫金丹!服下一颗可增加十年功力,里头有六颗,你一年服一颗吧!还有,别太贪心地一古脑儿全吞下,否则若控制不了突增的内劲,冲撞心脉暴毙而亡,届时可别怪我!」老人家警告。 
 
  「为啥要给我?」老人家的宝贝怎这么多? 
 
  「没续命丹可续命,只好加强你的功力,让你功夫好些,以后才不会太容易受伤,断送一条小命啊!」老人一脸得意,说得理所当然。嘿嘿!六颗紫金丹吞下,这小子六年后就拥有人家得辛苦修练六十年,练到成为老头子才有的深厚内力了。届时,江湖上想找出能伤他的高人,难啰! 
 
  少年似乎有些感动,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仅是沉默地收了下来,良久,良久后,他才迟疑开口,「薛爷爷……」 
 
  「干啥?」忙着挖挖自己还有啥宝贝。 
 
  「您可以带着阿苏离开这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吗?」阿苏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要让义父以为她已死,否则义父是不会放过她的。 
 
  老人家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哇哇叫了起来。「竟然要求我当小女娃的奶娘,照顾她长大成人?没搞错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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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窗外,繁星点点缀满夜空;窗内,纤细人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思绪杂乱,最后干脆翻身坐起,陷入怔忡思忖中…… 
 
  玄苍是南宫大哥的亲弟?南宫大哥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可是他当时的口吻不像是说笑啊! 
 
  突如其来冒出一个亲大哥,别说她惊讶,如果玄苍在的话,大概会冷哼一声,完全不信吧!不过,南宫大哥着实也没理由骗他们……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茫然回想着白日时的交谈,阿苏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追问南宫易怎么回事,他只是笑着说等玄苍回来问个详细后,再说也不迟,是以让她至今依然一头雾水! 
 
  可……若南宫大哥真是玄苍的亲大哥,那也不错啊!因为南宫大哥真的对玄苍很好哪…… 
 
  想到这儿,她不禁轻浅一笑,正想下床去倒杯茶解渴时,忽地,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让她登时微愣。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是南宫大哥吗?不!南宫大哥的脚步声不是那样的!可听起来也不像是派来伺候她的丫鬟,那么……又会是谁呢? 
 
  「是谁在外头?」心下有些不安,她低声轻喊,盼窗外的人给回答。 
 
  就听轻巧到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一顿,似乎外头的人很讶异被她发现。 
 
  得不到响应,阿苏心中益发不安,急急叫道:「再不出声,我可要喊人了……」 
 
  话未完,就听破门声猛然响起,她一惊,正要喊人之际,忽觉后颈一阵巨痛袭来,随即陷入昏迷,再无意识。 
 
  而这夜,南宫府邸因她的失踪几乎快整个翻了过来,鸡飞狗跳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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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蒙蒙亮,南宫府的大厅整夜灯火未熄,里里外外挤满好事的食客,人人瞠大双眼全往惊骇,沉怒了一整夜的南宫易瞧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宫易呢! 
 
  那个向来风采翩翩、斯文尔雅,永远温和笑脸对人的南宫易,没想到竟然会有凝脸生怒的时候!尤其整夜就见他指挥奴仆翻遍府中每一寸土地,将府中宾客都给惊动了,甚至还让下人在杭州城内四处搜寻,真不知在找些什么? 
 
  江湖中,好事之士多得很,当下就有人捺不住好奇,终于发问了-- 
 
  「南宫老弟,究竟府中发生啥事了?你倒是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帮忙拿主意。」满脸落腮胡的大汉粗声问道,挺想凑一脚帮忙。 
 
  「是啊!大家平日受南宫兄多所照应,真有啥事,相信大家都会很愿意帮忙的。」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出声附和。 
 
  面对府中众多食客,南宫易勉强一笑。「府中发生了些事,惊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先在这儿向大家致歉,还望众江湖好友见谅。」 
 
  「南宫老弟这话就太见外了!」落腮胡大汉粗声粗气叫道。「府中究竟出了啥事?若有需要用上我赵九的地方,尽管说一声便是!」标准热血好汉,直爽的性情倒也可爱。 
 
  闻言,南宫易心中已有主意,可脸上还是苦笑。「不瞒大家,其实是在下一位贵客在今夜让人给掳走了。」而掳走人的肯定是玄极门! 
 
  唉……早知道就不该避嫌,在苍弟动身前往苗疆时,就让阿苏搬进自己院落住下,睡在自己隔壁房间,有啥动静也能立刻发现。 
 
  可偏偏他避了嫌,派了几位有武艺的丫鬟伺候她,然而那几位丫鬟却都在今夜让人给打昏了,待转醒飞奔向他禀报之时,阿苏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被破坏的门板。 
 
  如今阿苏被掳,他该怎么向苍弟交代?若她有啥意外,就算苍弟真是他血缘至亲的弟弟,只怕也永远不肯认他这个大哥了! 
 
  「是哪个毛贼这般大胆,敢闯入南宫府掳人?」 
 
  「可不是!这毛贼着实嚣张!」 
 
  「南宫老弟心头可知是谁干下的?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帮忙找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个忙着表达义气。 
 
  南宫易见状微微一笑。「承蒙各位愿意仗义相助,在下除了说声谢外,也确实想请众江湖好友帮个忙……」 
 
  清朗嗓音缓缓扬起飘荡,一字一句飘进凝神细听的众食客耳里,正所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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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蔓纠结、密不见天的崎岖丛林,滂沱大雨方才降过稍歇,空气湿热黏腻令人极不舒服,四周一片死寂,听不见任何的虫鸣鸟叫声。 
 
  然而,就在这个无声世界中,一条黑影无惧这种湿热难耐,在这片不知何时何地会突然冒出个将人吞噬灭顶、瘴疠蕴积的沼泽的广大苗疆山林中,意志坚定地迅速移动着。。 
 
  进入这阴晴不定、酷暑湿热的苗疆之地已快十日了,他一路翻山越岭、四处搜寻,可那「泪眼凝」啊……究竟在哪儿? 
 
  虽知这珍奇之花绝不可能好找,但寻了这些天却丝毫没有踪迹,真让人不由得心焦起来。唉……阿苏能否重见光明,就看他是否能寻到这奇异花卉了。 
 
  暗叹口气,透过枝叶茂密的空隙瞧了瞧天色,玄苍知道自己该找个过夜的容身之所。 
 
  迈步行走于雨后的泥淖上,他拨开层层枝叶往前挺进,然而就在无预警问,足下蓦地一空,身形瞬间往下坠落,所幸他反应甚快,旋身一挺,大掌飞快探出,稳稳捉住悬落而下的藤蔓,也止住了自己的坠势。 
 
  心下方定,他定睛细瞧,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踩空的是一个隐于荒草丛生中的溶洞,再往下望去,竟是隐隐闪着粼粼波光的地下暗湖。 
 
  没多作他想,玄苍本欲攀着藤蔓往上爬,却在最后一秒间,眼尾余光蓦地扫到了地下暗湖边似乎有着一抹嫩黄,登时心生疑窦,不急着回到上面,反倒大掌一松,让自己坠入溶洞暗湖中。 
 
  就听「扑通」一声,水花飞溅,不一会儿,他自水下冒出头来,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振臂滑水游向湖岸边。 
 
  不久,当他湿淋淋地自岸边起身往那抹嫩黄瞧去,几枝带着翠绿嫩叶的小黄花就长在水畔边,俏盈盈地映着湖水顾影自怜。 
 
  而他则浑身轻颤,怔怔地看着那黄花,久久无法言语。 
 
  泪眼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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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关多久了呢?五天?七天?还是更多?唉……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自被掳之后,她便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只觉常常得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有孕后易饥渴的肚子常饿到快禁不住时,才会有人送来已经隐隐发酸的饭菜。 
 
  那腐酸败坏的味道常让她才一入口便忍不住想吐,几乎无法下咽,可……为了肚中的孩子,她还是一口、一口的硬逼自己吞了下去。 
 
  苍现在人已在苗疆了吧?他知道她被大小姐给掳回玄极门吗?唉……若他知晓,肯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救她的,可……可她并不希望他来!因为这段时间,不只大小姐来「关怀」了好几回,就连门主亦来「探视」过一次…… 
 
  「艳瑶若没提醒我,我还真忘了妳是谁呢!好个玄苍,当时年纪轻轻,心思便如此深沉,安排妳诈死瞒过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再补一剑将妳了结,甚至连玄苍也该一起灭了,省得今日反叛我,不乖乖为我所用!不过,既然他这般重视妳,只要妳在我手中,还怕他不乖乖自投罗网吗……」 
 
  冷戾无情的嗓音犹似还在耳边回荡,阿苏缩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苍白脸蛋消瘦不少,双目空洞茫然,心下窜起无边恐惧寒意…… 
 
  不要!她不要玄苍为了她来自投罗网!门主声音中的杀意极重,绝不会轻易放过玄苍,不会的……她不要玄苍一刚来送命……不要…… 
 
  忧虑惊惶中,阿苏双臂抱膝直发颤,直到一道嫌恶的嘲讽笑声将她唤醒-- 
 
  「瞧妳,简直像只缩躲在阴沟的老鼠,玄苍究竟看上妳哪儿,真教人想不明白!」屠艳瑶才步入地牢就瞧见她缩在角落的可怜样,当下不由得冷声笑讽,睥睨的眼神充满轻视。 
 
  她是打心底看不起眼前这个瞎眼的卑贱下人,可更气愤玄苍宁愿爱她,却不爱自己的事实。 
 
  恍惚回神,听闻她的污辱言词,阿苏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抬起睑庞往声音来源转去,沉静无语的神态和她的蛮横跋扈形成强烈对比。 
 
  一见那双空洞无焦距的大眼,屠艳瑶就莫名感到厌恶,加上这些天来就算说再多污辱难听的话,她始终沉默不发一语,让人有种唱独脚戏的恼怒愤恨,当下气得破口斥骂,「妳眼瞎还不够,难道连口也哑了?说话啊!我命令妳开口说话!再不说,我就割了妳的舌,让妳真成哑巴!」 
 
  听出她声音中的恼恨与认真,也知她自小高高在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阿苏不由得轻轻一叹,有些无奈。「大小姐要阿苏说什么呢?」 
 
  既被抓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对啊!要她说什么?屠艳瑶反被问的一愣,随即又老羞戍怒,傲慢命令,「我要妳离开玄苍!」 
 
  「为什么我要离开玄苍?」阿苏柳眉轻蹙。她和玄苍互许,彼此是对方的心灵依靠,她不可能离开玄苍,玄苍也不可能离开她。 
 
  「因为妳配不上他!」屠艳瑶尖声怒喝。「妳所有条件都不及我,有何资格和玄苍在一起?站在玄苍身边的女子应该是我,而不是妳这个瞎子!」 
 
  闻言,阿苏仅是泛起淡笑,却不再接话了。 
 
  那笑虽淡,却让屠艳瑶看了极为刺目,总觉得她是在笑讽自己。「妳笑什么?」 
 
  「没什么!」摇摇头,阿苏不愿多说了。 
 
  呵……她怀疑屠艳瑶是否是真喜欢玄苍?是否真的深爱过?否则怎会不懂任何一对男女,若没彼此的真爱与互许,所有的外在条件皆是多余的!无法两情相悦,只因双方条件相当就在一起,所得到的也只不过是同床异梦、相敬如宾的夫妻罢了! 
 
  她的摇头不语却让屠艳瑶益发认定自己被讥笑了,恼怒的恨不得扯下苍白脸庞上的安然浅笑,正待叱喝发难时,看守地牢的狱卒正巧端了牢饭进来,当下心思一转,主意已生。 
 
  只见她娇笑不休,接过溢着腐酸味道的饭菜,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后,很快进了牢房来到阿苏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