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凌子影招呼道:“大嫂!请给换双筷子来,你这店里怎地这么不干净,竟然有那人人见了就讨厌的绿头苍蝇?”
妇人闻言,急了忙忙赶来,诧异的道:“怪了!我们这儿虽是乡村野店,没有城市里的酒店排扬大,可是甚是干净,四周也没有生蚊纳的地方,这是怎么说,真对不起!也不知这讨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难道是田地里在施肥?”
凌子影接过新筷,缓缓的道:“说不定这是个异乡苍蝇,路过此地,来此惹厌呢!不要紧大嫂,你忙你的,我们这些终日在外游荡的人,不大在乎这些么么小丑,就是吃下去,也没甚关系,大不了恶心一阵子,也就完了!”
妇人急道:“客官虽不怪罪,我们做店东的可就更不心安了,我们夫妇,十几年来,就是靠着诚实不欺,干净地道,使过路的客官,对我们有了信心,才有今天这个局面,如今若是传出去,说是我们店里有了绿头苍蝇,那不是砸我们的饭碗,毁我们的招牌?不行,我必得看看这厌惹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非去掉他的老根不行!”
一声轻微的冷哼,只有“铁捕”凌子影听到了,心中暗自“怒哼”一声,容色不改,依旧笑道:“这种窝囔肮脏的东西,随处可生,大嫂你到哪里去找,你还是忙你的吧,我们小心点,莫让他沾上边,脏了我们的酒肴就是了!”
妇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嘴里还嘟囊着听不清的咒骂。
凌子影心下暗笑。
朴氏姐妹似有所党的提起了防备之心,趁不注意的时候,打量了店中一眼,在老道那一桌上,略微停住,面上显出了一股狐疑之容。
只有铁胳膊倪倬与铜腿詹冲二人,似尚无所觉,铁胳膊倪倬更大吼道:“一个苍蝇,怪不得大惊小怪,来来来!干!”
一仰脸,突地——
“哇——”的一声,急急扭头,喷出了刚进喉咙的一杯酒,手抚着下额,骂咧咧的道:“奶奶的什么玩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叮了老倪一口?”
说着话,将抚在痛处的手一张,赫然又是一个“绿头苍蝇”。
“咦!”
铁胳膊倪倬道:“这脏东西,竟然叮人?他妈的,老子真倒霉!呸!”
“铁捕”凌子影的面色阴沉了!
铜腿詹冲似有所觉的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同他计较什么,来,干!”
一仰脸,干了面前的酒杯!”
突地——
凌子影有意无意的,迅快的伸出酒杯去,递到铜腿詹冲面前,一抬手,一照,道:“干!”
“翕——”
一声悠长的翔飞声,自凌子影的扬手时响出,射向店中那老道的桌上。
朴氏姐妹却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一只绿头苍蝇,叮向敬酒的铜腿手背之时,被自己的夫婿,以照杯喝“干”的同时,小指一弹,将绿头蝇弹了回去!
“叮——”
老道面前的酒杯响了一声,酒自杯中,缓缓渗出,杯边一只烂泥似的绿头蝇尸体,赫然入目。
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铁捕”凌子影的杰作。
老道神色变青变白的几度转换,最后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敝声道:“店家,给贫道换个酒杯!”
店家妇人闻声后,急急的走来,给换了个酒杯,当妇人将那桌上的酒杯拿起时,竟然变成了一堆瓷料,妇人尖叫一声!如同碰到了鬼般的,脸色顿时青紫,牙齿也索索直抖,手一甩,瓷料洒了一地,口中期期地道:“道爷,这……”
老道神色倏然变得难看之极,强吸一口大气,压住胸中的震恐与恼怒,缓缓的吐出后,沉声道:“没什么,我赔就是了!”
妇人蝎蝎螫螫的,连连点头,踉跄后退,边走边道:“是,是!”
退了三步,疾快的转入炉灶之处,俯耳对掌勺的男掌柜的叽咕几句。
男掌柜的诧异的望了那老道一眼,低声道:“莫管!凡事稳当点,小心伺候,反正我们这种人不妨碍人家的事,就不会有害处,前些日不是还因祸得福,赔的银子比毁的家俱还多吗?你这是怎么啦!”
钱多能使鬼推磨,钱多照样也可以压惊,店家的妇人想到前些时打架的情形,害怕了,可是想到赔的银子,多了好多倍,夫妇两辛苦一年,也赚不了那多的时候,惊恐心理,刹时间到了九霄云外,心底恨不得快有事情发生。
双目紧紧的盯着道爷不放,满脸奇异之色。
妇人的希望,并没有落空——
神手无相八十一、铁捕、威严、折僧遭
八十一、铁捕、威严、折僧遭
一阵急风,旋冲进店来,光影一暗,店内已站立一人,尚未站稳身形,已沙哑的大声吼叫:“假牛鼻子,快走!那老狗的鼻子尖得很,已追来了,你去通知他们,准备阻截,我在这儿挡他一阵!”
来人乃是一个胖大的老和尚,秃头放光,戒疤紫亮,浓眉大眼,阔口炸腮,张着大眼瞪着“铁捕”凌子影一桌,面露狐疑之容。
老道长身而起,急步向后面走去。
飚影倏闪,老道蓦地左晃右挪,连连躲闪,而面前的蓝影却左晃右闪的同时挡住去路。
蓦地一声怒叱!
双臂倏抬,猛然反掌击了出去。
“嘭”的一声,蓝影晃动,略退半步!
老道却连退两步,始拿桩站稳。
朴氏姐妹,铁胳膊铜腿,纷纷移动身形,顿时将甫进门口的胖大和尚,围了起来!
老道退后的动作,使和尚惊“咦”一声,就待前扑,倏忽间,自己前后左右已多出了四个人,使他睁大了眼睛,诧异而又恼怒的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朴少姑道:“听听你同伴的吧!”
胖大和尚望向老道。
老道此时正愤恨的怒瞪着面前的阻路者——“铁捕”凌子影道:“阁下是何原因阻路?”
“铁捕”凌子影道:“听听看……”
蓦地——
店外传来了一阵苍劲的笑声道:“战老弟,怎么样,我说他走不远吧!老远我就知道影儿他们在这儿呢!”
战飞羽的声音道:“我又没你的那种特殊功力,可是也得进去看看才能确定啊?”
苍劲的笑声道:“闯——”
声未停,门口已站了俩人。
战飞羽悠闲的拢着手,在打量着店中的情形。
郭大公哈哈长笑道:“如何?老秃贼再滑,也落得自投罗网!”
和尚怒目郭大公道:“郭大公,你少在佛爷面前放肆,别人对你天下第一名捕忌讳,我修缘可并不在乎!”
郭大公点点头道:“当然!当然,酒肉修缘,已经是四大皆空的佛门高僧,对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畏惧可言?”
修缘怒吼:“你知道就好,佛爷是出了名的修身不修口的罗汉,你拿酒肉和尚来想羞辱我,激怒我,那你是打错了算盘,动错了脑筋!”
郭大公道:“我犯不着为你这么个上不了台盘的秃子动脑筋!”
修缘怒吼:“那你同姓战的为什么和驱不走的苍蝇似的,老跟着佛爷干什么?”
郭大公冷哼一声道:“修缘,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佯?”
狗肉和尚修缘道:“佛爷自己的事,都懒得管,哪知道你想干什么?”
郭大公道:“修缘,游云庄的江可利,被你的同道架走时的情形你可还记得清楚?告诉你,他是被神功所震,若不早治,后果不堪设想,我劝你们还是交他出来,让战飞羽治好他,否则……”
修缘冷冽的道:“呸,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还会安着好心?就凭佛爷并不怕你们两个那种臭名,要不是佛爷……”
冷然的,战飞羽道:“修缘,装什么灰孙子,战飞羽闲着没事干,找你干什么?你难道是个反复无常的孬种?吹大气的草包!”
勃然暴怒,修缘道:“奶奶的战飞羽,你神气什么?有种就到八极庄,咱们来个总解决!”
笑笑,安温已极的战飞羽道:“八极庄吓不住我,修缘,那也不是你的庇护所,有种没种都不大要紧,最要紧的是一切问题最好是现在解决,免得夜长梦多。你跑到这儿来,不是找帮手吗?现在可以了,招呼你的同伴,一块儿来吧!战飞羽既不嫌你酒肉和尚修缘一个人大少,也不嫌加上个吹火道人道安二个人多,”
道人倏然扭头道:“战飞羽,你向我挑战?”战飞羽冷冷地道:“怎么,不够资格?”
道人道:“凭什么?”
调侃地,战飞羽道:“不凭什么!”
勃然大怒,道人道:“战飞羽,道爷可不是同你耍嘴,你不要自以为了不起,在我道安眼中,并不认为你够资格横行江湖,你惹上道爷,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战飞羽道:“就因为没好处才惹你,有好处我还不惹你呢!”
道人道:“你等着,等我弄清楚了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阻路小子的横行意图再同你算帐!”
哈哈一笑,战飞羽意味深长的道:“道安,你假若真想同我算帐,就得现在,否则,你要是先同你面前的‘小子’弄清楚的时候,恐怕——”
怒容满面,沉声暴叱,道安道:“恐怕什么?”
战飞羽轻松的语调,严肃的态度,凛声道:“恐怕就没机会了!”
一怔,旋即暴怒道:“战飞羽,你是说这小子能将道爷宰了?”
摇摇头,战飞羽道:“不!没那么严重,你面前的‘小子’据我所知,没有‘宰人’的习惯,你这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只是他有个抓人的毛病!”
怒嘿一声,道安道:“道爷不信邪!”
战飞羽道:“信不信由你!最好是试试!”
大吼,影动中道安道:“试试就试试!”
青光倏然在吼声中奔雷掣电般攻向“铁捕”凌子影。
“铁捕”凌子影怒叱一声,健腕倏扬,一缕晶芒起处,与青光“呛”然相滑,以攻代守,毒辣中透着无比的劲道。
两把刀,两把驰名武林的钢刀,一招之中连续显出了双方的精深造诣。
一触再进,道安健腕一沉,刀尖疾撩敌臂,这一刀充满了杀着,撩臂之后的一招,将是制敌于死的狠毒招式,连绵而至。
“铁捕”凌子影,犹似未觉,懵憧的直向陷阱中落去,刀势一缩,骼的架住了敌刀,腋下空门大露。
铁胳膊铜腿双双惊呼一声,奋身就待扑击,蓦地朴少姑轻轻一抖臂,止住了俩人。
眨眼之间——
“铁捕”凌子影的腋下,青光一闪,“噗”的一声,道安的钢刀,如中败革,心头蓦地一震,握刀的右手酸麻无比,一咬牙,狠力向回一拔。
那铁捕凌子影腋下中刀的同时,举刀的右臂,赴势下击,单刀翻背猛然砍中道安的左肩。
一个踉跄,道安身向前冲,左掌握拳,顺势击向铁捕凌子影。
下击的左臂,猛然将道安的钢刀挟于腋下,右肩一晃,道安的身躯随着钢刀摆动,“铁捕”凌子影,倏然抬臂旋身,趁放掉道安钢刀的同时,错身转于前冲的道安身侧,左掌起处,一掌印上了道安的腰间麻穴。
腿抬脚起,踢了道安一个狗吃屎!
铁捕凌子影道:“詹兄,绑起来!”
铜腿旋风般冲出,用道安的丝绦,三把两把的将道安捆起,就像个端午节的粽子。
怒吼一声!
胖和尚修缘冲向道安。
蓦然,紫影飘飘,娇叱连连,朴氏姐妹,双双阻住了修缘去路。
修缘蓦地停身,一双贼目,骨碌碌在朴氏姐妹二人身上转动,然后道:“两位要阻止我?”
朴幼妮道:“我们已经阻止了!”修缘跨前一步道:“阻住阻不住,那要看你们的功力!接招!”
陡然双掌一锗,向前分划而出,掌出仿如大鹏展翅,劲风凛凛,但却甚是飘忽。
朴幼妮娇躯往左一斜,右掌微吐,迎着对方来掌,虚空画了一圈。
朴少妮现方抓药,只是方向相反而已。
“波!波!”
几乎是同时之间,二声暴响,有如惊涛拍岸,刹那间劲风四溢,客栈中灰土飞扬,向四面排荡的劲风,震得桌椅歪斜,炉火熄灭,店主夫妇不由得尖声惊叫,踉跄逃向栈外。
一伸手,郭大公将夫妇二人阻住,轻声道:“莫怕,也不要走,走了可没有人赔你们的损失。”
店主夫妇惊怔在当地,极舍不得走,又现出了极度的惊怕。
修缘和尚,一招被震得直向后退三步。
猛然长吸一口气道:“好掌法!”
法字在舌尖上绽雷般响,人已前扑而至,掌分左右,宛如两排钢刀,向外飞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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