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郭大公嚷道:“不稀罕?不稀罕为什么连我的刀谱也给留下?”
铂伯纯只是笑不做声。
宁儿大眼一眨却道:“郭爷爷,是您自己愿意留给我俩的么!”
郭大公突的喝道:“好!好!有其祖必有其孙,这么小就会耍赖了,要不是你这两个小猴儿息子夹缠着郭爷爷不休不止,哪有那么容易?”
宁儿道:“那是平时我们弟兄俩伺候您周到,您自愿传给我们的,郭爷爷您说是不?”
郭大公笑道:“是!是!是郭爷爷受不了你们的蘑菇,甘愿留下的!只不知你们对这位年纪轻,辈份高,名头大的‘神手无相’战爷爷,如何的设法弄点压箱底的玩意?呃?”
宁儿大眼一瞪,道:“郭爷爷,您说呢?”
郭大公装佯道:“什么我说?”
宁儿道:“我是说,您看我们得怎么样才能使战爷爷教我们两手绝活啊?”
郭大公摇头道:“难!难!战爷爷的玩意,是独门绝活,可不像郭爷爷的那一趟‘捕盗刀法’一样的不值钱,怎么能随便教人?何况他那套绝活不是普通人能学得了的?”
宁儿一歪头,不信的道:“那么什么人才能学?”
郭大公故作神秘的道:“这个么?就很难说了!”
战飞羽一见两兄弟,却甚为喜欢,此时见郭大公逗得差不多了,打圆场道:“别听你郭爷爷说的那么神秘,我这套东西难练是难练,只要肯下功夫,吃得苦,就有希望成功,你想学没关系,只要有时间的话,我教你!”
宁儿欢呼道:“真的啊?您真好……”
突地门外冲了静儿道:“我没份啊?”
战飞羽道:“有份,只是现在可不行。”
两小突地大失所望的道:“为什么?”
战飞羽道:“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时间留下教你们!…
静儿道:“那可以把谱留下啊!”
战飞羽蓦地双目寒光陡射,凝视着静儿,只见静儿被眼神吓的神情略微一滞,但瞬即恢复,战飞羽忖道:此子心思转得好快,只是嫌贪了点,年轻时若不改正,大了就糟了!钟老哥难道不知?
此时突见钟伯纯脸色一沉,喝道:“静儿,小小年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贪多务得,将来如何是好?”
两小突地神色一暗,低头不语,愧悔之情,溢于言表,只看得战飞羽暗自点头,乃威芒一敛,笑道:“战爷爷托大,掏诚心的说两位小哥一句,该得的得,不该得的不强求,这是练武人的本份,你们要记下了!我的功夫,没有图说谱记,因为若有的话,就会引起武林争斗,所以历代都是亲传,我既然说你们可以,当然会传给你们,那只是时间问题,学战爷爷的工夫,可不能急功好进,那需要十多年才有成就,现在是不成了,我有一套向未施展过的手法,等明天我传给你们!”
两小同声道:“谢谢战爷爷!”
钟伯纯起身道:“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啰嗦啦!回后面去,老弟台,我们走啊!”
首先大步领前导引,走向西跨院去。
这是一座朴质的竹篱竹屋,黄土地甚少见的景色,现在夕阳余辉下的绿竹摇曳,别有一番景象,使人有一种气清而劲的挺拔感,油然浮现胸际。
钟伯纯肃容客竹屋,一排三明两暗的竹屋,屋中一色的竹制品,台桌为竹,椅凳为竹,连地席都是竹制,竹窗竹门,竹帘,甚是古朴雅致。
丛丛幽篁,萧萧竹声中,竹屋更加使人清爽!
战飞羽不由得赞道:“好一个高风亮节的居处!老哥哥心直通天,由此也可测知一切了!”
钟伯纯让坐道:“老弟要是如此说,岂不是更增我的汗颜,来,坐,坐,这地方是我平日一人独居之处,今晚郭老弟还是在你住过的左问宿,右间就让战老弟住,屋后通向后院侧门,他们定不放两个贤侄媳的,呆会我同影儿一块儿进去!”
战飞羽道:“同来的詹倪二位……”
钟怕纯笑道:“吃过饭后,他俩出去一趟,恐怕遇到投契的朋友了,你就莫管了吧!”
战飞羽眼中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钟伯纯道:“我们这儿还有几个江湖道上的朋友,詹倪二位,看来是碰上素识了!”
郭大公见战飞羽还不是太明了,即道:“战老弟,你莫把这个小村子看的那么单纯,其实,这村里除了他二子一女的亲戚以外,还尚有他昔年的故旧,更有一批‘半路出家为善’的三山五岳人物,随着他隐了这久,现在碰到了可以打听江湖消息的人,还能不套点交情,摸点江湖情报吗?”
战飞羽恍然的笑笑。
神手无相八十六、纵敌、擒友、引孝子
八十六、纵敌、擒友、引孝子
钟伯纯道:“今晚有事,两位尽可不理,早点休息,说不完明天就得忙,有话咱们以后谈,茶已泡好,我也不烦你们二位,影儿,我们也进去养养神!”
略一抱拳,即同铁捕凌子影,向后院走去,刹时消失在竹影幽篁里。
战飞羽喝了口茶,道:“老哥哥,我们就别客气,有人给守卫,守得舒舒服服,好好的养养神,准备着来日免不了的争斗吧!”
郭大公点点头,进入了左房。
战飞羽向室中望了望,举目向外看看天色,业已暗了下来,亦就步入右室之中。
黑夜本就是容纳污垢的最好外衣,寂寂静夜中,传来的先行讯号。
这一座占地不大不小的村庄,在黑夜静的却常传递了轻微的讯息。
那是夜行人的讯息。
一个瘦小轻灵的人影,自村左迅速的穿入村中。
另一个高大捷速的人影,自村后走进。
村中似死的一样,毫无人踪,连一声犬吠也没有。
瘦小的人,机灵的停住了!
停在刚进村后的一棵柳树底下。
瘦小人机敏的向树上望了两眼,似无岔眼之处,即贴身树干,缓缓的向四周打量,只见树影婆姿于夜风之中,家家户户都紧闭柴扉,无一处有灯火处,偶而只闻到婴儿的一两声啼哭,但旋即在喃喃的催眠哄睡声中消失。
瘦小人略作沉思,迅捷的扫视一遍后,忖道:整个村子,无一丝灯光,无一声狗叫,显然的是有了准备!好厉害的易天虹,我来此探虚实,定不是白费工夫?就凭业已有备这一点,就可以做为最好的交代,何必多费功夫,在村人监视之下,盲目的侦察?还是回去的好!
思及此处,倏然脱线般向村外射去。
一会儿,瘦小身影,即离开村子百多步!
蓦地,在此时,庄后突然传出一声狗吠!
紧跟着,全村中此起彼落的,响起十数只狗叫!
一犬吠影,众犬吠声!
瘦小人猛冲的疾速身影,骤然急停而止。
哑然失笑,心底浮起了一股暖意,自思道:判断错误,原来是大块头的轻功,不及我的,狗叫的声音,在他进出的方向,时间又晚,快速与轻灵,他俩不及我,我得回去查探!
扭返身形又迅捷的回到了柳树下。
突地一股水流自树下“哗哗”泄下,淋了他一头一脸,急一退步,仰头望去,那股水流,突地射于他微张的口中,呛的他急急伏着,跃身,抹去脸上水渍。
仰头望去。
只听一个小儿声音道:“静弟,你怎么在这儿撤尿?”
另一个童音道:“我忍不住了吗?”
原先开口的小儿又道:“不行,你一撒尿,要是把大黄给引了来,我们偷着出来玩的事,不就叫爸也知道了?那不是找生活吃吗?”
静弟道:“那怎办,我不能忍着不尿啊?大黄的鼻子再灵,也不能离这么远就闻到!宁哥你不要吓我,我们还是快练工夫吧!我从这儿,跃那棵老榕树了!”
急急的,宁哥道:“不行,太远了,你跃不到!”
嘻嘻一声脆笑,一阵树枝的骚动,一抹细小的身影,业已如燕子掠水般的一个弧度,轻灵美妙的射向对街的一棵硕大的榕树上,伸手抓到了一根老榕枝,踏上了树干!
那种身法的利落,快捷与美妙,直看得树下瘦小人影目瞪口呆,跃身干树荫之外,勿忘记了掩蔽。
突然,榕树,落下来两小身影,一指树下瘦小人影,一本正经的叱道:“喂!你是什么人?夜晚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瘦小人一怔,突地满脸满口骚味,提起了他的愤怒,迈前一步,沉声道:“你这两个小家伙,原来是诚心同我老人家过不去,来,让我替你家大人,管教管教你们这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还敢对人撒野不!”
宁哥突地道:“我弟弟没撒野,只是撒尿!”
嘻的一声,那静弟道:“你说我们是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那么你不是东西?”
怒叱,瘦小人影道:“当然我不是东西……呸!可恶!”
咭咭,两声脆笑,紧随着身形闪动,躲开了盛怒中那瘦小人影抓来的一掌。
惊“咦”一声,瘦小人影怒道:“看不出你这两个小杂种还挺滑溜的!”
小脸一整,静儿道:“喂!你是不是武林人?”
问得突兀,瘦小人影,本能的停住欲动的身形。
宁哥亦紧接着叱道:“对呀,你算不算武林人物?”
瘦小人影道:“老夫乃是道道地地的武林人,你这两个娃儿,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静儿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你不配!”
蓦然大怒,瘦小人影,叱道:“小杂种……”
宁儿紧接着道:“就这句话你不配称为武林人!”
突地一滞,瘦小人影脸上抹过一抹难堪的神色,倏而变为怒容道:“好利口的娃儿,我要试试你俩除了口舌之利以外,你家大人还教了你些什么呢!”
宁儿道:“教的可多呢!比喻说!对人要有礼貌,对贼就不需要了!”
恨恨的,瘦小人影道:“没人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提这个字,小杂种,你两个得死!”
静儿道:“那要看你这个者杂种的本事了!”
大吼一声,蓦地飘出一步,双掌翻飞,扫向两小,瘦小人影口中吼道:“气煞我也!”人如狂风,掌似飚风,两小倏忽并肩扬掌,就待硬碰,适时一句低沉而焦急的声音传来,道:“宁静速退!”
斜刺里,暗影中,倏忽刮来一点乌光,射向瘦小人影的翻飞双掌。
双掌一合,倏的将乌光挟住,瘦小人影,蓦然转面望向暗器来处。
双小闻声,双双携手腾身而起,跃向暗影之中,齐怕颤微微的叫声:“爸爸!他骂我们是小……”
“住口!”
一句感激的声音后,紧跟着暗影中,走出了钟伯纯的长子,宁静两小的父亲钟雷。
一身庄稼人的打扮,然而在暗夜中那对精光熠熠的眸子,却令瘦小人影心内一滞。
钟雷道:“敢问阁下夜临敝村,有何指教!”
冷嘿一声,瘦小人影道:“不用那么文绉绉的,我老人家向来不惯这一套,说明白点,本来我是想来暗探你们的虚实,谁知这两个娃儿,对我……嘿嘿……”
钟雷低音轻叱:“你俩又没礼貌了?”
宁儿道:“没有啊!弟弟在树上撤尿……”
静儿急急道:“不是!不!是撒尿在柳树上,我们看到他问他是什么人,他却骂我们是个小杂种!”
瘦小人影道:“实话是不错,这小娃儿的可恶是诚心找老夫的岔子,撒了我一头一脸尿,还要逞口舌之利!”
静儿又急急的道:“我们又没惹你,你为什么说我们得死?”
瘦小人影道:“凡在老夫面前说贼子的,都得死!”
钟雷道:“这么说来,阁下是江湖上称‘贼心贼面贼骨头’的‘滥污贼谷翼’了!”
怒叱一声,戟指钟雷,滥污贼谷翼道:“小子,报个名领死!”
钟雷好整以暇的道:“阁下,你该打听明白再来的!”
怒叱,谷翼道:“不用!你还是报名领死吧!”
钟雷微哼一声,正容道:“应该是我说,再饶你一次死罪!”
一怔,突地敞声大笑,引起了全村的狗吠声,久久,谷翼道:“凭你?凭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
钟雷不屑的道:“不用费那么大劲,阁下,你该看看你刚刚接的那件物事!”
诧异地,举手扬一扬,谷翼道:“就凭这!”
话尚未完,突然看到手中物事的图像,脸色顿然一紧,举近眼前一看,突然神色连变,一声不吭,腾身而起,三两个起落,即逸出庄外,消失于夜暗之中。
宁儿诧异地道:“爹,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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