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蓦然全身一麻,劲力全失,身后两处大穴,被人制住,床上的书生,倏然跃起,迅捷的出手连点战飞羽全身大穴,伸手接过了油灯,置于桌上。
将衣襟扣好,跃落地上,沙哑的冷声道:“战飞羽,我讲过我要收拾你!”
闭着眼,战飞羽道:“无耻!”
一声得意的冷笑,书生道:“骂得对极了,骂得再对也没有用,骂是你,死也是你!战飞羽逞英雄,装好汉,不能保命,假假真真,那才是立身求生成功成业之道,你尝尝我无耻的滋味如何?”
“刷”的一声,一支小巧玲珑的无肠剑,执在手中“噗嗤”一声,自战飞羽的右胸,齐柄没入,迅即拔出,“噗嗤”一声,左胸又是一剑。
鲜血突然外冒,紫色的衣袍上,流着红色的鲜血,看上去像是两条流淌的小溪。
站在身后的店小二,此时突的开口道:“主上,给他个痛快算了,我们不是要赶着去办事吗?那分……”
在书生摇手之下,小二停止了未完的话,沙哑的,书生道:“战飞羽,你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我要让你流尽鲜血而死,这儿不会有人来了!就是有人来,也救不了你,这两剑,离你的心房,只那么一点点,血流的会很快的,不要一个时辰,你就会血枯而死,多谢你的仁慈,给了我这么个好机会,嘿嘿,你就多多体验一下,流血枯死的味道吧,本座不陪你了……”
人影晃动,书生与店小二,业已出屋而去!
战飞羽只感到极度的愤恨,恶心,愤恨自己的无知,恶心自己的行动。
行道江湖,对任何人,战飞羽都没有今晚如此仁慈过,他恨他自己无知的竟被他自己的眼睛骗了,那店小二的朴实,诚挚,得了他的信任!
恶心自己竟然未能瞧出,这“无耻公子”的乔妆,如今他已知道,骷髅帮在十年后,业已不是原先的骷髅帮,帮内主持大计的,竟然是“无耻公子”,这江湖中下三滥的人物!
他恨他知道的已晚,如今他无能为力了,他以无上玄功,连连试验,能否冲开所有被制穴道,但他失败了,他只有眼睁睁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无耻公子,用的手法至为霸道而狠绝,使他无法提气,无法运功,空有一身至高武功!
血一滴滴的外涌,心跳随着加速,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溜走了,感到土命亦随着接近尾声!
他有不甘就死的心,却没有不死的力量!
无耻公子,临走时,点了他的哑穴,连他呼喊他人的希望部断绝了!
他望着那摇晃的灯焰,孤独的身影,心中起了无比的落寞,他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
“店家,店家!”
熟习的声音传入战飞羽耳中,他的心房狂跳,血流加速,生的意念,反不及羞耻之心来得重,战飞羽急昏了过去!
人就是这么种动物,当他活着的时候,名誉似乎是较生命重要,战飞羽就是如此,那呼店家的声音,他听的出是气死鬼钟魁的,他判断得到,店小二走了,全店里只有这里有灯光,在找人不着的时候,钟魁自会到这屋里,那时,他是活命活定了,但却羞于见人,他怎能不急怒得昏过去?
昏过去的时间不久!
当战飞羽醒来时,只感到伤处清凉舒适,毫无痛苦,强忍羞龈,睁眼去看,面前站着丁元一同华驼子。钟魁三人,只见丁元一喜形于色的道:“战大侠醒了,可还觉著有不舒服的地方?”
自豪的,华驼子道:“元儿,您怎的不相信叔叔的夺命丸与伤药,包管这小……战大侠休息一二日就恢复原状,嘿嘿,说不定还较一往更强上一倍呢!”
钟魁在旁挪揄道:“你懂什么,夺命丸碰到‘神手无相’。能不功效加倍?那还有什么资格叫神功灵药?”
战飞羽一听,治死人华驼,竟然给他服的是华驼子视为性命的“夺命丸”,不由得起身抱拳,双目凝注华驼子。
这种无声的感谢,发出肺腑,格外真诚。
丁元一在旁急声道:“战大侠,小弟蒙两次搭救,我华叔这点意思,算得了什么?看来你似无大碍,我们到外面谈谈如何?”
战飞羽点点头。
四人鱼贯出得房来。
只见店小二正端着茶壶茶杯进来,战飞羽蓦的飘身迎上,一把将其肩肿按住,略一运力,只听哗啦啦一阵大响,茶具坠地,茶水四溅。
店小二龇牙咧嘴的吼叫着软瘫地上。
华驼子一见,蓦的喝道:“战大侠住手!”
战飞羽诧异地望着地上的店小二,早已松了手,怒嘿一声,首先落坐!
店小二强忍着疼痛,仰脸望着战飞羽,惊悸满面。
神手无相二十一、株守、无耻、谢入块
二十一、株守、无耻、谢入块
华驼子道:“战大侠可是中了小二的算计?”
一抹羞愧,略现即隐,无言的战飞羽点点头。
丁元一惊咦一声道:“什么?是他?他不是被人点了穴道,剥了衣裳,窝在柜桌下的吗,他怎会……噢,噢,那是说战大侠遇到的是武林中擅于易容之人了?”
战飞羽沉默的望着地下那惊悸的店小二,道:“没你的事了,小二哥,你给我们去准备点酒菜。”
店小二抚着肩胛,收拾一下地上碎瓷,蹒跚艰困的出屋而去。
战飞羽目光移视丁元一三人道:“三位怎的如此巧,也向这方而来?”
丁元一不答所问,反道:“山路拐角处,有一座新坟,那可是战大侠所筑,但不知内中埋的何人?”
淡淡的战飞羽道:“五位‘煞使’。”
华驼与钟魁互望一眼,丁元一钦佩的望着战飞羽,华驼子道:“战大侠杀敌埋尸,可是你的规矩?”
战飞羽神色一怔,旋即意会的道:“老大好高的机巧,只是战飞羽实不愿再给死者扬恶名于人,尚请三位原谅!”
钟魁豪爽的道:“战大侠有扬善隐恶之德,老夫怎能不知好歹,原谅二字应是我等出口!”
稍停又道:“战大侠在荒刹中,将元儿放手即走,事后,老夫百思莫解,老夫还一度认为战大侠不屑下交老朽呢!”
战飞羽道:“不敢,老侠言重了。”
此时小二已整治好了一桌酒菜送来,摆好后,战飞羽递了一锭约莫有二十两的银子送给他,道:“小二哥,我们恐怕要在你这儿,多打扰几天,你拿这个去给我们预备一切,走时再算。”
小二本是推拒的双手,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接下,恭谨的道:“四位爷就是住上半年,这也足够,既然你老说走时再算,我就收下了。”
薛身退出。
战飞羽道:“乡野中有此诚朴之店,真是难得!”
丁元一道:“我知道了,战大侠就是因他诚朴,才着了……”在华驼子的眼色下,丁元一收口不语,尴尬的望着战飞羽。
轻俏的,战飞羽道:“人有失算,马有失蹄,战飞羽在江湖上也不是第一次栽跟头,老丈何必为我掩饰,难得丁兄弟一片真诚,更不需阻挡他,此次若非三位来得凑巧,还真不知是什么结果呢!”
丁元一道:“就是我们不来,华叔不用那最后一颗‘夺命丸’,以战大侠的神功,也会自救的!”
战飞羽眸瞳中精光陡射,注视着丁元一道:“小兄弟,你说‘夺命丸’是最后一——颗?”
语气之重,神色之煞,真使丁元一打了个哆嗦,期期的,点点头道:“是,是啊!”
战飞羽神态一敛,长叹一声,向华驼子道:“老丈太糟踏灵药了,过于暴殄天物了!”
华驼子敞笑一声,欢愉的道:“红粉赠与佳人,宝剑赠与烈士,这‘夺命九’不给你,难道要我给那些该杀的死胚?”
略现激动,战飞羽道:“老丈能否再炼,需时几年?”
华驼子摇摇头道:“老朽不再炼了,一者是药物难找,二者老朽决定此次与战大侠一别,即闭门不出了,治死人的事,找阎王爷去作吧,我是不愿再抢他的生意了。”
废然一叹,钟魁道:“臭驼子从阎王爷那儿抢生意,我老钟就替他补缺,专门将阳世间的活鬼气死,给阎王爷拉生意,既然他不抢了,我也就不需要再替他拉了,想想自行道江湖来,我们这所以被武林同道称为怪物的两块废料,确也对得起爹娘生,天地养了,终此一生嘛,我托句大,战老弟,在我们有生之年,还望你常来‘丁家庄’走走!”
战飞羽双目一睁道:“‘丁家庄’?可是那大善人丁善玉家?还……”
钟魁点点头!
战飞羽疑惑的道:“据我所知丁善人无后,丁兄弟亦不是他的……”
华驼子道:“是啊,一点不错。”
战飞羽诧异的道:“那两位不是武林人物吗?”
钟魁笑接道:“战老弟,我们到了那里,就不是武林人物了。”
恍然大悟,战飞羽道:“绝,绝,这种分法,也真难为善至叔了!”
“什么?你叫丁老大什么?”
华驼子与钟魁二人同时问话。
丁元一也急急道:“战大侠叫我大伯叔叔?”
战飞羽笑笑道:“不错!”
“为什么?”三人同声问。
战飞羽道:“因为我是他自小养大的!”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满面惊容,张大的嘴巴,连声音都叫不出来,这实在是惊人之举,以一个不同武林人物交往的人,却养大一个武林中盛名赫赫的“神手无相”战飞羽,这让谁听了,也会惊诧莫名的!
战飞羽淡淡的道:“我自记事的那年,就离开了他,但每年总要去看他老人家一次的。”
望望他们的冀求神色,笑笑又道:“两位不久就见到善至叔了,其中详情您俩就问他吧,来,我们只说不吃,可有点辜负小二哥的好意,我敬二位老丈一杯。”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话题又继续下去,战飞羽道过他被袭经过后,道:“化装小二之人,我尚推测不出是何人,但那无耻公子此次携骷髅帮残余复起,恐将为祸不小,走时甚为匆匆,说有急事待办,但据我判断,他事情办完,总不放心我的死活,会再来此地的,所以我想留此三天,等他一等,两位老丈是否要先返丁家堡一趟?再去丁家庄?”
二老怪点点头!
战飞羽道:“那么我们丁家庄再见吧,或许时日不多,更不一定谁先到呢。”
二怪同时道:“战老弟此行目的亦是那儿吗?”
战飞羽点点头!
丁元一道:“战大哥,我想跟你在江湖上学点经验,历练历练,不知战大哥,可肯提携?”
战飞羽一听,为难的道:“这……”
华驼子道:“战老弟,实话实说,我们本不应与您走相反,的方向回丁家堡的,就是因为追您,才到了这儿,追你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请您带着元儿在江湖上历练历练,先前可不好讲,如今吗,您就看在善至的面上,就勉为其难吧!”
战飞羽凝重的沉思一刻,然后正容道:“不是我矫情,一者历练江湖,似以独闯为宜,二者我行踪飘忽,一向独行惯了,若对丁兄弟一时照顾不周,岂不是……”
华驼子驼峰耸动,接道:“战老弟大可不必为此担心,一者元儿亦非小孩,二者相信他绝不会给你增添累赘,尤其是武功方面,说句不怕您见笑的话,眼下他的艺业,我两块废料加在一起,恐怕也沾不了多少便宜,只因他生性太过柔和,是以才想跟你经历一下江湖的险域。”
战飞羽眸瞳中精光闪射,直看得了元一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有点娘娘腔,钟魁一旁向战飞羽道:“战老弟,臭驼子可不是吹牛,只因为这家伙在元儿身上蚀了三颗‘夺命丸’,所以他才如此的说,你看元儿这个样子,是不是硬扎一点?”
点点头,战飞羽收敛了威态,丁元一这才恢复正常,但在心理上,他可仍是有点发毛,战飞羽那无形的威态,似是对他收到了点启示作用。
只听战飞羽道:“既然如此,我当无话可说,只怕有负丁兄弟的一番心意!”
丁元一闻言,喜形如色,仰头干了一杯酒后,望着战飞羽喜滋滋的,但当他看到了战飞羽不怒自威,毫无表情的神色威态时,突也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不动了。
钟魁向华驼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的望了丁元一一眼,微微一笑。
谦意的,战飞羽道:“尚有一事,不知二位老丈,肯否为再下释疑,此事实是难以开口,然而又忍耐不住,是以不知当不当说?”
二人一听,似是战飞羽有极重大之事,华驼子道:“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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