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朴少姑道:“但愿能如战大侠所说就好了!”
战飞羽正容道:“我想应该没问题,两位神功乃是一种精神力量,正对了兰姑娘的病症,失心症不也是精神的丧失吗?”
朴幼妮道:“战大侠之毒是怎么解的?”
战飞羽疑惑的道:“我正在奇怪呢?刚刚入厕时,泄了甚多绿色糊状秽物。”
朴少姑眼睛一亮,道:“绿豆可以解暑,难道亦可解毒?”
郭大公点点头道:“毒上加毒被中和后,又加麻痹之药力,岂非也合治病人药之理,看来我们是误打误撞,绿豆也是误打误撞的刚好适逢其会,换另一种中毒的状况,恐怕是不行。”
众人都认为有理,点点头,战飞羽道:“看来是这个道理,我除了感到身体疲乏外,一切似已正常,即连昔日所中和之体内留毒,似亦排泄净尽,既然兰姑娘之病,亦有起色,魔林之行,似无必要,我们何不就此返回?”
郭大公沉思一阵,抬头道:“战老弟,你的身体疲乏,同时你的伤势,需要休养,我的伤势也想歇歇,我看我们就在此多住一天,若兰姑娘病情有所进益,我们即向回赶,你看如何?”
战飞羽急忙道:“一切老爷子决定!”
郭大公道:“那么我们就说定了,留此一日再说!”
一日的时间,在忙与闲人的心中,都是非常快的就过去了,只有终日无所事事而心里却纷乱杂陈的人,与焦烦忧虑之人,才感到难挨。
在她们之间朴氏姐妹,既要忙施功治病,又要伺候郭大公与战飞羽,故而时间对她们总是不够用的。
战飞羽与郭大公都在一心一意的疗伤,战飞羽更要默运神功,看有无受损,是以,一天的工夫,在他们就如眨了眨眼,一晃就过了。
第二天,奇迹发生了。
兰姑娘在早起后,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是一声惊呼!望望朴氏姐妹,惊奇的,嗫嚅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与我住在一起!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会……”
说着说着,脸上神色瞬息间变动,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渐渐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了那种迷惘的神色,陷于了迷茫之中。
如此状况,显然是有了莫大的进境,朴氏姐妹不由得大喜,心中那份高兴,真正是不可以言语形容的。
更知道,一个身据某种特殊技能的人,假若仅只是那老一套的效能,那不足为奇,但如果能够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技艺的另一种效用,那是多么的欢欣愉悦,这正如同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他的嘴,不但可以吃东西,满足他的欲望,更可以咬东西,满足他的好奇,所以他就见了东西就往嘴里放,放到嘴里咬了,尤其是他有了那一两颗小牙以后,更是如此。
朴氏姐妹发现自己的神功秘技,竟有前所不曾发见的功用,那心情的欢愉,高兴,岂是笔墨所能描述的。
战飞羽除了感到体弱,似乎也找不出什么困扰了,体弱是很快可以治疗的,“人是铁饭是钢”,只要多注意点饮食,很快就会恢复的,何况“夺命丸”的功力,对他来说那真是裨益大大,就以遭到如此折磨,元气仅亏了那么一点点,就以现在的状况来讲,一年前的他,恐怕亦不能与之相比,所以说,他可以称为太好了。
郭大公的伤,昨日即已痊愈。
兰姑娘进境甚大的消息,传到郭大公与战飞羽耳中,不啻是做成了返程的决定。
三天后,战飞羽已恢复了昔日的威风。
郭大公的那辆特殊的马车又回到了榆柳寨的柳遇春客栈门前。
当车马一停,栈房中走出了盗君子刘次锋。
他有着无比的惊诧与喜悦,上前挽着战飞羽的手,热诚的道:“啊!真想不到,这次回来的这么快,恭喜你了……”
战飞羽眸瞳中放射出一股精光,向刘次择道:“刘兄要到哪里去?”
刘次锋的打扮,与往日不同,在跟着郭大公时,他是道道地地的一身下人打扮,如今,一身劲装,英挺奋发中有一股淡淡的愤激。
店房中,适时已出现了“神仙愁”柳遇春,一见郭大公,不由惊呼道:“咦!怎地这快就回来了,战老弟已好了啊……”
郭大公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情,道:“有话里面说,不欢迎也不行,哪有在大日头底下招待客人的道理,看你俩这身打扮,似乎是要出远门,我看就稍延后点吧,我们饿了呢!”
朴氏姐妹此时正扶着兰姑娘下车。
兰姑娘下车,一眼看到了“神仙愁”柳遇春,蓦地欢叫一声:“大爷……”
张开双臂,像蝴蝶似的飞扑柳遇春的怀中,双手紧抱着她大爷的颈项亲热的频频叫喊。
柳遇春一阵激动,不由得抚摸着那一头秀发,老泪纵横的却喜悦的抽噎着,脸上是一片惊喜后的爱意,口中轻轻的喃喃道:“乖兰儿,你受苦了,天可怜见,总还你原来……”
兰姑娘似又陷入迷惘,缓缓的脱离了柳遇春。
她的神情,看在柳遇春眼中,不尽又坠于深渊般的黯然忧凄长叹一声。
朴氏姐妹趋前,给柳遇春行礼道:“老爷子,你别叹气,兰妹妹这个病可不是一天可以治好的,只要你信得过我们姐妹,定然还您个好侄儿就是了!”
双目一瞪泪儿尚未擦干,柳遇春向姐妹俩抱拳道:“老叔这儿先谢谢两位贤侄媳,到时候老朽定然好好的酬谢!”
朴氏姐妹敛在后,边扶持兰儿,边向里进,边道:“那可不敢当,将您那‘神仙愁’的活儿,传给我们俩一招半式的,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大笑,泪儿顺腮滚落,柳遇春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们能看中!”
朴氏姐妹扶兰儿进去后,战飞羽拉着刘次锋,向柳遇春道:“老爷子进去吧!再急也急不在这一时呢,我这两天可真想你的‘眼儿媚’呢?”
柳遇春道:“行,行,今天我们干脆就饮个痛快,明天再上路不迟!”
四人进得里面,柳遇春的居室之中,宽敞的一明两暗标准建筑,当时摆上酒席,立时入座,吃喝起来。
朴氏姐妹,自己要了点喜欢的饭菜,端在屋里,陪兰姑娘吃去了。
他们四位,可就拉开了话匣子。
首先是刘次锋,向战飞羽道:“战兄,您别生气!在我背你上车时,我知你怀中有个‘扯旗儿’的阎王令,可否借我一用?”
战飞羽神情一愣!
郭大公笑吼道:“刘老四是烧香摸屁凤——动惯了手脚。”
刘次锋笑笑不语。
战飞羽迅速的从怀中将东方俊人“锁子鞭”顶尖的那把锁子,递给刘次锋。
刘次锋恭谨的收好。
战飞羽道:“刚刚看来刘兄似欲同柳老爷子有远行?”
刘次择点点头道:“我是为了这个!”指指怀中的锁子。
战飞羽诧色满面。
一旁的神仙愁道:“老四已经去过金家园子!”
战飞羽道:“改约了?”
刘次锋点头:“一月之内,对方似甚欢迎!”
略作沉思,战飞羽道:“刘兄此该意有所指!”
刘次锋肃容道:“黑狼白雄与黑里俏白七娘,现在是金家园子的总管,内内外外,由其夫妻二人分掌,金老婆婆似已成为名义上傀儡!”
这是一种震惊任何武林人的消息,即或如战飞羽同郭大公亦感到无比的震惊。
神仙愁一旁气愤地道:“卧底我榆柳处十五年的帐房金眼佛曹和,即是黑狼白雄的死党,被派在我这儿的一着棋,看来他对武林的一切,都甚为了解,连我这隐于市井处乡村镇店的老朽也不放过,那他对江湖中其他门派,定然亦有奸细卧底,所以我同刘老四想干脆来个釜底抽薪,趁他们不备时来个突袭,彻底了此祸根。”
以神仙愁昔日威名与艺业,对黑狼白雄夫妇,行此突袭之举,当非不自量力,是有其份量的,是以战飞羽与郭大公并不奇怪,更无轻视之意。
战飞羽道:“刘兄要‘锁匙令’可是另有所见?”
刘次锋道:“盗帮有一‘鬼盗色狼’韩小玉,战兄听说过?”
战飞羽道:“你是说韩小玉在金家园子?”
刘次锋点点头。
战飞羽蓦地仰脸沉思,稍顷,缓缓地道:“刘兄可知道‘鬼盗色狼’与‘铁儒生’倪世鸿之间的关系?”
刘次铎缓缓地道:“似有耳闻,然未证实,听说他们俩是拜把兄弟!”
战飞羽斩绝的道:“一定是了,是他所做!”
刘次锋道:“战兄是什么意思?”
战飞羽歉意地,又碍难出口的缓缓道:“倪世鸿正是勾引我至友之妻的祸首,嫁祸于我盗劫刑部的就是韩小玉,故而疑阵所用的衣物,就是他们所供应,看来,黑狼白雄的目标真不止一处了!”
郭大公道:“看来,我们在位的四位,都与这家伙有些纠葛,那就干脆点,我们同去吧!”
神仙愁道:“放眼武林,能够经得起这阵势的,恐怕不多!”
战飞羽道:“我们预作计划,按部就班的让他尝尝滋味如何?”
郭大公道:“就这么办,咱们是谋定而后动!”
神手无相四十四、暗探、底细、明闯庄
四十四、暗探、底细、明闯庄
金家园子,这个在武林里久享盛名的神秘地方,进去的人很少出来,给予武林人感觉是神秘之外,带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高有一丈多的厚实围墙,四角都有碉楼,大栅门锁着小儿拳头般大的铁锁。
护城河也够宽的,约摸有丈许宽,深的可以让两个人站着搭肩露不出头来。里面除了芦苇,还有在水面上看不见的石桩,拦江网。掉上去就莫想上来,就是有武功,水性好的人,也十有九没命,因为河里面养了一种毒蛇,任何人被它咬上一口,就吃不了兜着走,何况这种蛇非一条。
护城河外,却是一棵棵高可人云的老松苍柏。但离着护城河起码也有丈远,就是武林中再好的高手,想借着松柏的掩映窥伺一下金家园子,那也只能看到围墙头上的活动,与园子里那中央的一座塔形的“藏宝楼”的外貌,若想借松柏作为垫脚,腾越护城河那是办不到的。
太阳挂在西方的天了,照从松柏的长影,覆盖到护城河边,成了一个曲折后,城墙上,稀疏的掺着松影和阳光,交织成一幅天然的黑白画,有着一种自然的美。
日头似不忍离开大地,无限依恋的缓缓下沉,日影渐渐顺着墙跟向上爬,爬爬爬的终究还是落下去。
留下的是带有血与灰色的余晖,抹成了无际无涯的一片。
大栅门上有一个哨栅,栅门前是一座吊桥,厚约五寸的白板,平整光滑宽,栅门两扇板木制的,四寸多厚与吊桥厚度差不了多少,异常沉重,怕不要两个人和能推得动。
门关起来,若横几根木杠,顶上根柱子,恐怕撞是没办法。
栅门真的关上了,硬是要两个小伙子才推得动一扇。三根横木,一根柱子,柱子的一头顶在门上,一头顶在埋在地里的一根石柱子上,石柱子怕不有二尺圆。
吊桥是用辘辘扯起来的。
炊烟已缕缕自园中绝迹,想是晚饭都已开上,继续不断的,一处处点起了微弱的灯火!
人声逐渐沉寂!
灯火渐渐稀少,终于变成黑沉沉的。
梆子“笃笃”,锣声“当当”已是起更了!
金家园子的碉楼上,还依稀有闪晃的灯火!
金家园子外的松柏树下,闪出一条炔捷的人影,眨眨眼,似一阵风般,到了护城河岸边,贴河而下。
人影的动作,似是鬼魅,虚无空灵,迅捷无匹,围墙碉楼上的守卫,不要说距离太远,即或当面,亦会认为是眼花了。
那人影的动作,只能说是一阵风闪过!
贴在河岸的人影,差那么一点儿,就入了水中,在水中的毒蛇尚未被惊动之时,已又窜过了一丈宽的河面,就如同掠水的鱼鹰,晃眼到了对岸,迅即贴在墙上,像壁虎般向上游升。
刹时,人影翻落围墙上在垛口间略停,即快捷的滑落园墙之下,三晃两闪,已没人屋影之下。
倏忽间,金家园子中心最高点的“藏宝塔”下,出现了那个鬼魅似的人影。
守宝塔的人,竟无所觉。
鬼魅似的人影,绕塔一转,闪入那座塔前的巨大厅堂之后。
厅堂中,一对明晃晃的巨烛,高燃在一条靠墙的长桌上,案后供着神祗,案前大方桌上,摆着时鲜果品,方桌前的大师椅,一排三张,中间空荡荡的,两旁的太师椅上,分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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