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战飞羽道:“难道他是鬼域的党羽?”
曲少英深沉的道:“岂仅是党羽,根本就是他的徒弟!”
战飞羽肃容道:“少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曲少英道:“讲个理由!”
战飞羽冷凛地道:“你既知他是鬼蜮那魔头的徒弟,怎不早下手将他除去!”
曲少英道:“你让我对一个从无劣迹的人下手?何况,我知道他是鬼蜮之徒,也是前几个月不久的事!”
战飞羽道:“怎么讲?”
曲少英道:“斐文璞,除在江湖上以轻功与一身小巧功夫,加上智计过人,而赢得幻狐之名以外,他可从未有丝毫劣迹为江湖人所不能容忍,五年前,他开始同我研究医道中的针炙之术,在江湖中也救了不少人,每天到我那儿,都有进境,在无意中,他露了一手长臂奇术,自动的向我解释,他乃鬼蜮之徒,然而却与鬼蜮已有十余年未曾见面,言下对黑白善恶,分之甚清,若非他此次冒我身份,我也不敢相信他会是个坏种!你顾虑的,恐怕要真的成为事实。”
战飞羽道:“但愿其余几人能够自保,奇怪的是金枪夫妇怎会与这魔头结下梁子?”
曲少英道:“你的意思,此处所发生之事,都是他的主使?”
战飞羽道:“蛇帮帮主三眼鹰荆豪,指的那个主儿,我判断就是鬼域,也只有他,才会与蛇鼠混在一起!”
曲少英点点头,沉思道:“这恐怕是……杨大侠在为官时,得罪了他,鬼蜮有断袖之癖,经常在身边豢养着几个俊秀之童。”
同意地,战飞羽道:“这很有可能,他的那一群鼠辈,是经常欺压善良的,江湖人中人不屑一顾,官署可就不能袖手,看来此一成份甚大,真没想到他被各派人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还敢在暗中干出这种事来!”
曲少英道:“原因不要推测了,是否就以他为假想对手,预做安排?”
战飞羽道:“不是假想,决定不会错了!你的意思怎样?”
曲少英道:“鬼蜮以暗算而得名,如何应付,你比我强。”
战飞羽道:“沈潜是条汉子,假若我们顾虑的成为事实,他折了四个臂膀,而且是折在自己之手,定然暴怒,若是蛮干起来,将会吃亏,我还是去请他来……”
战飞羽蓦地停住话声,望向院中,低低的道:“不用找了,看来我们想的是没错了!”
院中,沈潜怒形于色,悲愤至极的,急步走来,那种形象,就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威凛狞恶,似欲攫人而噬,那种恨意,怨毒,从他的双目中,透射而出,他冷凛苍白的面上,就如同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沈潜走近了,战飞羽深深的注视着他,进得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痛楚使他无言。
曲少英缓缓的道:“大头领,可是有贵兄弟的坏消息?”
怨毒至极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崩出来,涩涩的,沈潜道:“三个惨死……一个失踪……我若查出凶手,我要一寸寸,一分分零割了他,要不我姓沈的就不是人,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战飞羽深沉的道:“凶手已死,失踪的人就是。”
猛的跳了起来,沈潜急的怒的大吼:“你说什么?”
战飞羽回头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轻轻地道:“大龙头,你可知道幻狐斐文璞的来历?”
急躁的,沈潜道:“曲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爽快的说吧!
我沈潜还挺得住,不管你讲什么!快!”
“什么事?大头领这急?”
余老大自房中走出,后面跟着叶媚。
对面室中,大龙同车笃、杨孤也相继走了出来,惊异的望着沈潜。
曲少英道:“事已至此,大头领,我们慢慢谈,你坐下,先静一静,如何?”
沈潜废然一叹,坐在椅上。
众人落坐后,余老太道:“可是有变?”
沈潜沉痛至极地,脸上怨毒之色又起,恨恨的道:“保风险的四路人马,除了斐老四失踪以外,其余的弟兄,都被原车装了回来,一个个都被砍得体无完肤,躺在血泊里。”
“什么?”
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有战飞羽与曲少英没有吭声。
沈潜向曲少英道:“曲先生,你……”
摆摆手,曲少英道:“大头领,今早有人假扮我的身份要毒杀老大同他们几位!”
伸手指指叶媚,大龙三人,然后道:“这人就是幻狐斐文噗!”
又是同声惊呼,连老大同叶媚等也不例外:“什么?”
战飞羽道:“幻狐乃是鬼蜮的徒弟!”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个焦雷,击在余老大、沈潜与叶媚的身上,然而他们都出乎意外的,并无惊震之色,反而一个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人在极度的震动之时,反而是镇静的,这虽然似是违背常理,不合道理,然而却是实情。
极度的沉默,最后,沈潜似经过一场猛然无比的挣扎,人似虚脱了般的,有气无力的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战飞羽道:“已成了灰,埋了!”
叶媚道:“战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对手是鬼蜮?”
战飞羽道:“恐怕是了!”
叶媚道:“这个魔鬼是专门在暗中实施他的暗算伎俩的,鬼蜮之名,就是由此而来,我们怎样对付他?”
不答叶媚,战飞羽向余老大道:“大娘同鬼蜮结过梁子?”
摇摇头,余老太道:“据我记忆,我夫妇行道江湖之时,鬼蜮已被逼得销声匿迹,似未曾有甚纠葛。”
战飞羽口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望望曲少英。
曲少英眼光扫视一下余老大同叶媚,摇摇头!
战飞羽同曲少英的动作,激起众人疑惑,沈潜道:“战大侠,你有话就说,别……”
战飞羽心忖:鬼蜮有断袖之痹,这话怎可问余老太太?
再说,就是知道鬼蜮同余老太结过梁子的原因,也无关重要了,故而不愿在女人面前提出,是以他摇摇头道:“其实没什么,我在想如何对付鬼蜮!”
适时,院中进来了熊大春,身后跟着男男女女,大群的人!
战飞羽一见,突地斩钉截铁的道:“有了,就这么办!”
众人异口同声的道:“怎样办?”
战飞羽的眸瞳中,森寒凛厉的煞光,室中人都感受到一阵阵鸡栗,自心底暴生。
神手无相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五十九、金钗、玉女、引蛇鼠
绿杨村有三桩异于往常的情况——
金枪行,一口气出葬了四十余人,丧事办得超乎寻常,是绿杨村向未见过的,最好的棺木,最大的排场,然而在时间上,却是最仓促的,收殓、出丧、埋葬在一日之间完成,奇异地是凡参加送丧行列的人,个个都收到了一份重礼,礼是当场由金枪行伙计给的,更奇异的是,死者没有一个穿麻带教的人,这也是绿杨村稀奇的。
飞燕居谁都知道同金枪行是一个掌柜的,但在金枪行出丧的当天,却未歇业,这已经引起了村民的窃窃私议,特殊得扎眼的情形,更增加了村中人的疑惑——
飞燕行的店小二换了,换上六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个生得干娇百媚,体态啊娜,对客人未语先笑,既开口更是如黄莺出巢,娇脆甜腻,悦耳已极,那一步三摆,摇曳生姿的体态,更是每一个到过飞燕居的客人忘不了的,那种风情,就如同围绕村外的绿杨,在风中俯仰。
最奇异的,乃是绿杨村中车船店脚,四种行业,同时歇业,车栈与客店,是以装修内部做理由,船脚却是以修理为借口,实际上,除了客店是真正的在装修外,其余的行,根木就未见有什么行动,尤其是那些跑近处的脚夫,一个个干脆就将牲口拴在港边柳树上,放好饲料,任它逍遥自在,主人却一窝蜂的跑到飞燕居来,吃酒谈笑,似是专门来看那六个大姑娘,那股扭捏的走路的劲儿!
使这些脚夫更为乐意将一天的时光,打发在飞燕居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飞燕居的六个大姑娘以外,从厨房向外端菜,川流不息的是六个生得俊秀的小伙计,一个个生得犹似天上的金童,红红的面庞,大大的眼睛,一色的白衣白围裙,黑缎绸裤,看上去潇洒飘逸,与那红衣绿裙的六个大姑娘,穿梭在店中,煞是好看。
六个大姑娘,是未语先笑,娇俏妩媚,脆声滴滴悦耳之极,但那六个小小子,却恰恰相反,似是生来就是哑巴,除了端菜上酒,撤碗换盏以外,他们生似木头人一般,一句话不吭,脸上也似布上了一层寒霜,不言不语的,与那六个大姑娘的莺声燕语,恰恰成为鲜明的对比。
人就是个奇异的动物,对于容易得到的,永不发生兴趣,而对于难以得到的,却极端的有企图,六个小小子,越不讲话,越引起客人们的兴趣,你越是看来似拒人如千里之外,越发的有人想接近你!
六个小小子,变成了每一个来飞燕居的客人,逗弄的对象,尤其那些脚夫,格外的喜欢逗他们。
不管如何,那六个小小子,就是不言不语,不笑不吭,这使客人的心里,更是心痒难抓。
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飞燕居的店门刚刚卸下一扇门板,就已经有人等不及得挤进来了!
喝早酒伤身,似乎对这些人并没有吓阻力,不到辰时,店中已上了八成座!
头回生,二回熟,六个大姑娘,对这些昨日来的“老”客人,都笑盈盈的招呼,侍候!
六个小小子,可就是怪,一点辞色,都不稍假,这使那心急的客人,毛手毛脚了!
可是,就那么怪,每次若是那位毛手毛脚,必定回受到点不大不小的惩罚,而这种惩罚,却使受的人,不能变脸,也不能嚷,因为,他不好意思。
每当客人刚想向某一个小小子动手时,适时会有一个娇甜的声音,起在客人的耳边道:“客官,筷子在桌上,您的手方向错了!”
同时,一只雪白如玉的柔荑,巧巧的伸出那水葱似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戳在腕脉处,一股麻软,使那不老实的爪,停了下来!
一个人的能如此并不奇异,当第二个毛毛手伸到半途时,那小小子自然的扭闪开去,也有句娇音道:“爷!您的酒杯在桌上!”
同时,肩胛上穿来一股电流,使那毛毛手停止运动,变得傻傻的。
每一个不老实的毛脚,得到的是类同的待遇时,这绿杨村里,在第二天,就已经传开了,飞燕居的那十二个金童玉女,不是好惹地消息,已传了开来,甚至于有人打赌,谁要能将飞燕居的六个“金童”逗笑,或者是动手摸上那么一下,他愿意“请客”!
即或如此,也有人愿试试。
因为他们都已试过了——不成,而且是屡试不爽,没有一个例外!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五天!
当金枪行,派人拉着整车的赔偿银子,送到保风险没成功的廖胖子那儿,正碰到廖胖子来了客人,这些客人来得突兀,但在领头去赔偿的沈潜眼中,却在意中。
廖胖子的客人,身份与气度显然不同,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形象。
一种让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江湖人物;一个个都似凶神恶煞般,威凛吓人。
另一种人,却都是俊美姣好如女子的公子哥儿;说句难听的话,女人味道较男人气息还重二分。
可是,飞燕居的“金童玉女”的那种不言不笑的态度,在这些公子哥儿似的人物来过以后,有了例外。
正是中午的时候!
飞燕居上了八成座。
偌大的门口突然一黯,店中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门口,俯身进来的是一个高过门媚,几有丈许的长人。
头如芭斗,眼若铜铃,满腮于思,两膀宽过常人一半,腿臂均粗如水桶,腰臀同粗如油碾滚子般,真真正正的是狮鼻阔口,扫帚眉下的铜铃眼一扫店中,声如破锣般的吼呼呼的道:“那儿,两桌并一桌,正够我们的!”
随着他身后,一连进来了七人
四个俊美年轻人,姣好如女子,走起路来,略带摇曳之姿,其中一个最为小巧玲珑,只手牵着大汉的裤胯之处,头与大汉腰齐,轻声道:“你说那儿好,咱就到那边去吧!”
那股劲儿,嘿!简直就不像是个男人,尤其是走起路来那种扭扭捏捏的劲儿,直看得店中每一个人的双瞳都露出邪邪的目光,口涎也都就哈巴狗儿见到了肴肉似的,顺嘴流淌。
四条大汉,各自傍着四个俊美年轻人,齐齐走向长人所指之处,那是这厅中靠后进的门口左边,长廊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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