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疤面人突地咂咂嘴,啧啧称奇地道:“怪哉!怪哉!刚刚这家伙还骂你不是人,你也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睛的叱呼一顿,嘿!真他妈的歪嘴子吹唢呐——你邪气得很,这时候又不愿使人家失望了,我看你简直是打架拿块红著薯——”
不是家伙。”
嘿嘿一笑,“滚地葫芦”翁桐道:“怎么,三眼鹞,合力弱了你的名头是不?那你就上吧!我等着瞧呢!看你是什么家伙!”
三眼鹞踏前一步,道:“你不止瞧过一次了!再瞧一次有何不可!”
冷冷的,矮子“滚地葫芦”翁桐道:“这次恐怕不像前几次那么顺手!”
怒哼一声,三眼鹞疤拉眼一瞪,道:“唉!小子!不用阴阳怪气,死眉赖脸的装假正经,他奶奶的你装出那种熊样子,就以为了不起了?没人敢动你了?你打错了算盘,杨大爷不信邪,偏要看看你这个被矮子看中的人物,到底有多少份量!先报个字号,让大爷听听!”
战飞羽平静却阴毒的道:“无此必要!杨鸿!”
怒吼,三眼鹞杨鸿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知道大爷的名字,大爷不知道你的,岂不是吃子大亏!怎么无此必要!”
古并不波,不以为忤的战飞羽道:“你告诉过我的吗?”
一怔,三眼鹞杨鸿道:“我没告诉你,可是你从大爷这副马像,梦点,也能认出……”、战飞羽接口截道:“阁下也可以从我的马像上,认出我是谁!”
暴怒的,虎吼,杨鸿道:“你他妈的有什么特点,站在那儿,就像是个木撅子,阴阴的好像谁该你二百五似的……”
冷凛的,威严至极,如一股冰裂的语声,战飞羽道:“废知!”
虎扑怒吼,杨鸿的身影如一道冷电,倏然飚起,双拳似拳非拳,似钩非钩,恍忽间已递至战飞羽面门!口中却怒吼如雷的叱道:“老子要不能让你现出原形来,就不是人!”
镇定如山,飘闪眼前的拳影,战飞羽似如未见,就在那似拳非拳,似钩非钩的双拳招式用尽,堪堪戳上面门之时战飞羽双臂倏翻,两道瞬间即熄的光弧一划而过,口中却道:“你本就讲过你不是人!”
战飞羽的话声,竟然不及他展出的那道光弧来得快捷!
“滚地葫芦”翁桐尚未能调整好眼中的适应光度时,“三眼鹞”杨鸿业已双手扼腕弯下腰去!
那块显明的照牌——透明的疤,显出血紫的亮,与他的那一双惊悸的眸瞳,配在一起,活脱脱的是三只眼,无怪他的外号叫“三眼鹞”了!可是,杨鸿此时的那一双眼,却不是个鹞子的眼,像极了被猎鹰攫伤的兔子眼,惊悸,怵懔的混合神色,显示他内心的感受!连话也讲不出,只是惊视着犹如天神般站在他面前的战飞羽。
战飞羽话声甫落,扫视了他一眼后,冷冷地道:“起来,杨鸿!”
如中了魔魔般,杨鸿的身子,缓缓的抬起!
没有望到杨鸿面上的表情,“滚地葫芦”翁桐却看到了“三眼鹞”杨鸿缓缓立起的动作,与战飞羽那种幻影般的克敌手法,他比杨鸿更为震慑,人像窒息般的掉进冰室里去,冷颤与瑟缩,自心底蔓延……
人在寒冷的状况下,总是较为清醒的——人在旁观的情形下,也是比较清醒的——“滚地葫芦”翁桐的心在收缩,惊震,脑子却并未曾停止思索!突然间,灵光一闪,翁桐的双眼中,亦随即露出了一股惊悸之容,但语气却是试探地,期期的道:“神手无……相!
是你……吗!战……战……战飞羽!”
咕咚咚!声如风擂鼓般,刚刚直起身来的三眼鹞杨鸿猛然的疾退三步,惊震莫名的惶声道:“矮子!你说什么?他……他是战……战飞羽?”
“滚地葫芦”翁桐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一挺身子,三眼鹞杨鸿,突地一扫满脸惊容,向战飞羽道:“你是战飞羽?”
战飞羽点点头,道:“不错,阁下有何指教?”
蓦地敞声大笑,三眼鹞杨鸿,笑得突兀,笑得畅意,只笑得“滚地葫芦”翁桐大皱眉头,沉声吼道:“住口!你敢是被吓昏了头!”
笑声倏止,三眼鹞杨鸿道:“我吓昏了头,我看你才是真的吓昏了头!伙计,在武林中混的人,早晚不是死在刀口上,也得毁在枪尖下,至于胜败,那更是稀松平常,说句不好听的话,眼睛亮,心眼多的吗,为了‘名’声,多数是拣着软的吃,三眼鹞子杨鸿,虽然也甚是惜‘名’,可从来也没为了‘保名’而挑挑拣拣的拣对象斗,几十年来,运气好,败仗却还未曾吃过!说句不中听的,那是我这块料,值不得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照顾!今天我败了!败得糊里糊涂,伙计,不怕你泄气,也不怕我丢人!连人家是怎么出手的,俺可是一点也没能看出来!不错,在那一刹那间,我心里确定是窝囊,现在吗,没啦!谁叫我碰到的对手是战飞羽来着,败在姓战的手里,我自知己很幸运!幸运我能保住我拿家伙的这一双手,和吃东西的这个无底葫芦瓢!所以我不但不窝囊,还觉得怪高兴,我能在神手无相手下动爪子而毫无所伤,你说!伙计,我是昏了头,还是清醒得很,你说,你说,叫你碰到这码子事,你是高兴,还是硬充壳子,再上去给他斗一斗”
皱皱眉,“滚地葫芦”翁桐道:“高兴完了吗?”
点点头,三眼鹞嘴虽硬语气却消沉的道:“完了!”
冷冷地,翁桐道:“下面,怎么办?”
一怔,杨鸿道:“什么下面怎么办?”
翁桐撇撇嘴,道:“人家还站在那儿没走呢!杨大爷!”
恍然,嘴一咧,三眼鹞杨鸿道:“这个啊,还不简单,要走要留,听客人的!”
翁桐没好气的伸手弯腰,作势道:“那么你请!”
三眼鹞杨鸿,望望伸着一只手,弯着腰作势的翁桐,耸耸肩道:“人家讲矮子的心眼多,矮子更厉害,看来是不错了,我向来都是打头阵,如今,这丢人现眼的事,可也跑不脱啦!”
原来是自言自语的三眼鹞杨鸿,突地一抱拳,向战飞羽道:“战大侠,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大人不怪小人罪,就算我杨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谢过您不杀不伤的大恩大德,如今么,您是要走,要留,悉听尊便,您就吩咐啦!”
战飞羽轻轻的道:“想不到三鹞杨鸿的嘴上功夫,与手上玩意,一样的出色,领教!领教!只不知阁下认为我是该走,该留呢,唔?”
一怔,三眼鹞杨鸿可真没想到,战飞羽会给他一记回马枪,眼珠儿一转,道:“假若战大侠能体念我们这些给人家看门的困难,那就请您留下,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武林地牢中,可已为我准备下房间?”
杨鸿道:“说句老实话,房间倒是很多,是不是给您准备了,恕我不知,不过,按照常理,凡从此经过的,任何人都会到里面走走……”
战飞羽道:“走走!你的意思是说人留在里面不出来?”
尴尬的笑笑,杨鸿道:“战大侠明白人,确实有人留在里面不出来,一种是那些自恃武功,而其实是纸老虎的家伙,鸡蛋碰上了石头,自己找死!一种是那些石葫芦脑子,一窍不通的,咬着个王八不松口的守财奴,只可惜都是些废物……”
战飞羽蓦地双目倏瞪道:“武林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勒索不遂,就实施撕票?”
翁桐接口道:“那是一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战飞羽凝视翁桐道:“你是说凡是进入武林牢的,你们事先都已知道底细,才对他们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下手?”
翁桐道:“差不多如此,战大侠,我们既不在江湖上行动,又要维持这个局面,当然要设法找点来源,要不,怎能支撑下去!”
战飞羽道:“那么两位拦截战某人,也是预谋了?”
翁桐慌急的道:“这……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们确实不知……”
说到此处,突地住口不说。
战飞羽冷哼道:“怎么不说了?哼!差不多都是事先知道,哼!过路客商,难道你每一个人都能预先知道底细?凡经过此地的人都要进入里面走走,那岂不是勒索?勒索后,杀人灭口,武林地牢能够存在江湖,就是靠着这一点,封锁的消息严密与挑拣对象下手,吃得着的就吃,吃不着的就不敢动手,是吗?两位!”
三眼鹞与滚地葫芦互望一眼,不答对方的话。
战飞羽却冷凛地道:“两位,不用喝战了,说出你们的真正意思!”
翁桐突地挺身道:“姓战的,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不错,我们早已知道你要来此,特地是等着你的,我们头儿想请你到敝牢去商议件事情,怎么样,痛快点,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战飞羽双目骤寒道:“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翁桐道:“答应就请,不答应吗……”
战飞羽双目有如寒星,注视着翁桐。
翁桐不由得心内一紧,暴提功力,沉声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战飞羽严酷的道:“你凭仗的那份势力,让战某人见识见识!”
翁桐强悍的道:“你立身之处,周围地面上每一株荆棘之下,都埋藏着火药,你不想活,或许自认炸不死,那就不答应!”
战飞羽神色立变,厉声道:“两位想不想活?”
翁桐道:“既然敢面对着你武林枭雄,黑道杀星,江湖上的霸天,一尊王,我们就没有那个想法!”
战飞羽道:“那么两位是陪葬的了!”
三眼鹞杨鸿道:“不错,那是我哥俩久已挑选的任务!”
战飞羽道:“两位对你们主儿倒是很忠心!”
杨鸿一脸肃容道:“那还用说,不用谈是死,就是死不了受活罪,也是心甘情愿!”
战飞羽嘉许的点点头,道:“很好,有两位这么一对忠肝义胆之人陪葬,战飞羽觉着非常荣幸!只是有个不甘心的问题,两位不知愿否回答?”
翁桐道:“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战飞羽道:“武林地牢的主人,可是那自称武林阎王的杀手金错刀危烽烟?”
杨鸿正容道:“不错!阁下不愧是神手无相,无所不知!”
战飞羽道:“走吧!我答应了!”
翁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倏忽即逝,身一侧,扬手躬身道:“请!”
战飞羽挺立不动,沉声道:“在未进地牢以前,我有一事,必得声明,答应你进入地牢,为的是想见见杀手金错刀危烽烟,绝不是为你俩的那一套子虚乌有的周围荆棘下的火药所威胁!”
杨鸿突地大声道:“什么?战飞羽,你是说我们恐吓你?”
严肃的沉声,战飞羽道:“不错!”
杨鸿大声道:“要不要试试!”
战飞羽道:“正有这个意思!”
杨鸿道:“姓战的!那可是火药,是些能够炸得人粉身碎骨的火药啊!你……”
冷冷地,战飞羽道:“不劳费神!”
翁桐突地接口道:“姓战的,我们甘愿死,你又是凭什么死都不怕,我矮于倒想请教!”
冷冷地,战飞羽道:“凭事理!”
一怔,诧异地,翁桐道:“事理?”
点点头,一字字清晰地,战飞羽道:“翁桐,不要说你周围没有火药,就是有,战某人自信在火药爆炸以前,能够脱身!”
翁桐道:“可否说明白点?”
战飞羽道:“翁桐,你们的火药,可是能够说炸就炸,不需要点火?不需要引信?”
恍然大悟,翁桐道:“姓战的,有一种掷炸的玩意,你听说过吗?”
战飞羽点点头道:“听说过,那火葫芦!噢,滚地葫芦,原来与雷家有渊源,真是失敬!可是,翁桐,你别忘了,当你掷火葫芦之时,我能截接,也能远避,在没有触发第二枚爆炸之前,我有信心,使两位定身原地不动,你相信吗?”
翁桐沉默不语!
三眼鹞却暴烈的道:“好了,战霸天,你行,现在你想怎样?”
战飞羽瞪了杨鸿一眼,沉声道:“杨鸿,我现在要进地牢去见见危烽烟,不过我得说明白,就凭你两个这种反反复复,阴阳怪气,自以为聪明的作法,是不值得我费这多的唇舌,只因为我要证明我另一个想法,所以才同你们耗了这么久,本来,凭你们这种行径,姓战的早该走了!”
三眼鹞一咧嘴,张口欲言。
战飞羽眸瞳寒光陡盛,沉声道:“杨鸿,你肩上的吃饭家伙,暂且寄在那儿,就怪你刚刚明知是我,还装疯卖傻的来这一套做作,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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