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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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鹞虎吼:“你鲁莽个鸟……”
似鬼魅般地一道弧光,旋绕一过,三眼鹞虎吼立止,瞪怔着三只眼,怒、恨、惊怕的脸上就好像个大染缸,青、白、红、紫,瞬息万变,人却如木桩子般,立在地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动不得身!
战飞羽却在那弧光绕旋后,潇洒立在他的身边,轻柔地道:“杨鸿,你还能说话,何不试试看?”
鼓瞪着两只黑白眼球,眨闪两下,张口结舌的“啊!啊”
两声,压抑不住心中的惊震,消除不了脸上的畏惧,三眼鹞杨鸿,“嘿”声中,颓然低下头去。
一旁的“滚地葫芦”突地谄媚的道:“战大侠,您请高抬贵手……”
战飞羽永见不得这种货色,冷笑一声,只手扬处,一股柔和的软风,轻拂杨鸿周身,顿时间,本是一种紧缩的状况,变为松弛,杨鸿抬头望望战飞羽。
战飞羽自牙缝中,冷冷的挤出了两个字:“前进!”
无可奈何的,又极度顺从的,杨鸿首先迈步前行,紧跟着的是“滚地葫芦”翁桐,向那一道干涸的沟渠,跃了下去!
战飞羽待二人落地,亦飘身而下。
疾步向左方走去的杨鸿,闷不吭声,行约三十丈,突地折向右方,翁桐紧跟上去,战飞羽行到转弯处,只见杨鸿站在一处凹进去的岸崖下,一见战飞羽到达,突地向那处好似无门可入的土墙上挤去,挤上去的身体,随即隐没不见。
“滚地葫芦”翁桐,方待照样前行,战飞羽突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停身。然后,先一步,同“三眼鹞”杨鸿一般,挨身挤向土墙。
战飞羽身触土墙,突地微露笑容,只觉土墙微微向内斜动,身体也随之进入里面,原来,这土墙竟然是一道活动的轴心转门。
进得里面,只见一道深邃的地道,隐隐约约的,在一盏盏如鬼火般闪烁的墙灯下,直向内延伸。
光亮闪处,鬼火灯盏,微微摇晃,光亮一闪而止,“滚地葫芦”业已随后进得地道!
战飞羽沉声道:“翁桐,杨鸿已去报告情况,你就领路吧!”
翁桐在脸上,抹过一道好笑,迈步向内走去。
战飞羽悄无声息的,紧贴在翁桐身后,前进约莫五丈,右首突现相同的一道地道,面前,却已无去路,但见鬼火荧荧,对面影影绰绰的在灯影下,亦站着两条人影,战飞羽不由地冷笑一声道:“毕竟是邪魔歪道,一个钢镜,增加不了地道的长度!”
翁桐道:“但却有神秘感与扰乱初来此地人的神智的双重用途!”
战飞羽道:“若是一道假门,倒是一处好埋伏!”
翁桐身形不停,迅速的挤向铜镜,刹时隐没镜后。
身甫站定,身后传来战飞羽的冷语:“翁桐,你的行动太慢了!”
翁桐道:“战大侠心机灵巧,行动太炔!”
战飞羽道:“我随时会跟在你身边的!”
翁桐无语,迈步向里走去,这是一条较为狭窄的地道,两旁墙上,仍然飘闪着荧荧鬼火似的灯盏,只是较前段路稍长,约长丈,尽止之处,亦设有铜镜,却成八字形的分岔,向里伸展,八字形的两条地道,黑漆漆的,再不见灯盏摇晃,使人真正的感觉到,那才是幽冥之路。
进约丈计,翁桐突地挨身滚翻,口中急呼:“小心!”
哧哧之声,起自灯影摇晃之处,同时——在“滚地葫芦”翁桐,滚翻的右方,微微的一声“咔嚓”,挟在“哧哧”声中,一道门板似的石墙,突然砸向战飞羽。
神手无相六十二、抽丝、剥茧、了玄机
六十二、抽丝、剥茧、了玄机
那石墙乃是一扇机关门,中央似辘轳般的旋下,墙角处,露出缝隙“滚地葫芦”翁桐的肉球般身体,疾然滚了进去。
战飞羽身如魅影,自那石墙上方的空隙中,跃穿而进,石墙关闭,“滚地葫芦”犹未起身,业已被战飞羽一把提着衣领,抓了起来,呆在半空。
另只手将他头发一握,将脸仰起,战飞羽冷声道:“翁桐,你该知道逃不脱的!就在你的右脚踏向地上的那一个洞漩时,我本该一掌了结你,我为了要看看你们的机关埋伏,到底有些什么鬼明堂,所以才手下留情,仅只是那么一些煨过毒的破洞烂铁似的牛毛细针,对战某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战飞羽蓦地停声,用力的将“滚地葫芦”翁桐的脑袋掀扭向地面,正对着自己的两腿,然后冷冷的道:“看清楚,翁桐,我裤脚上的那些蓝旺旺的牛毛细针,并不是阎王贴子!
不要说没有射进体内,就是射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你乖乖的在前领路,再有坏主意,只有你自己吃苦,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手一放,呆在半空的“滚地葫芦”翁桐,跌落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这是一间不及丈方的石室,室中除中央顶的一颗昏黄的珠光以外,仅只有一具石床,上面铺着被褥,显然是一个牢中人的住处!
战飞羽道:“这样的石室,武林地牢中,有多少?”
翁桐道:“不多,百十间!”
战飞羽道:“给我准备的,可是同这个一样?”
凄厉的长笑一声,“滚地葫芦”翁桐狞恶的道:“战飞羽,你毕竟还是聪明的,这个问题问得极为聪明,只可惜你聪明太过,艺业太强,因而犯了艺高人胆大的通病,你要知道你的聪明与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吗?你想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情况吗?”
战飞羽安详地道:“说说看!”
翁桐一挺胸,壮烈的道:“你该还记得,我们去迎截你,是我们俩自选的任务,而且也告诉过你,对我们头儿,我们是不惜牺牲,不怕死亡的吧?”
战飞羽道:“记得清楚得很!”
翁桐道:“那时候,你该杀了我们,走你的路的,可惜你自恃大过,放弃了逃命的机会!”
战飞羽道:“那是你的看法!”
翁桐鄙夷的道:“不错,是我的看法,当时你不受炸药的恫吓,确时显露出你高人一等的才智,判断事理的正确,然而你不该放了我们,还跟进地牢中来!”
战飞羽道:“你认为我出不了地牢?”
翁桐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尤其是你进到这间石室来以后!”
战飞羽沉静地道:“又是恫吓?”
翁桐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刚刚那种狞容,沉声道:“战飞羽,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地方,就在这儿,假若你不曾跟我一同进到这间石室来,你还有机会见到我们主人,在你能躲过机关的暗袭以后,相信余下的那些机关也挡不住你,拦阻你,试验你的一切安排,你也能够闯得过,但在见到我们主人后,你也可以自行选择生死之道,然而如今,你自恃艺高,跟进这间石室之内来,你就没有机会了!”
战飞羽悠悠的,好整以暇地道:“你是说,你想陪我一同在此?此室亦没有出路?”
翁桐道:“我刚说过,你很聪明,我也说过,死对我并不重要,而且是我自己选择的!”
战飞羽道:“翁桐,你我怎么进来的?”
翁桐眼珠儿一转,突地仰天大笑道:“你是说能进来就能出去?从哪儿进,也从哪儿能够出去吗?”
战飞羽道:“这是理!”
翁桐庄重的道:“可惜这个机关是在外面,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告诉你,这乃是个牢中牢!”
战飞羽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俩人定要饿死在这儿了?”
翁桐道:“看来是如此了!”
战飞羽笑笑道:“我现在还不想死!”
翁桐道:“那由不得你!”
战飞羽道:“你刚才不是说我要是见到你主子,生死由我选择吗?难道我现在就不可以选择吗?”
翁桐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你愿意终身为武林地牢中的不二之臣?”
战飞羽不置可否的道:“你说呢?”
翁桐道:“只要你准我将你全身穴道制住,我就可以向外通消息,让人放我们出去,我扶你去见主人!”
战飞羽道:“你不怕我移穴过气,出去后倒过来制住你?”
一怔,翁桐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战飞羽道:“我向来不骗人!”
翁桐诧异的望望战飞羽。
战飞羽笑笑道:“你既然能向外通消息,我若制住你,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使你不死不活的受罪,那时你怎么办?是通消息给外面,还是硬挺着受罪?”
翁桐毫不迟疑地道:“我会自了的!”
战飞羽道:“我说过,不死不活!”
翁桐激愤地道:“死都不怕,受点罪又有什么大不了?”
战飞羽道:“死,痛快,不死不活,难受!”
翁桐道:“先死后死同样是弟子!”
战飞羽点点头道:“看来我这一招是没有办法使你就范了!”
翁桐斩绝的道:“大概如此!”
战飞羽望望翁桐那种视死如归的湛然神色,由衷地赞道:“武林阎王危烽烟能有你这种不二之臣,实在难得,不用说,昔年你这条命是他救过的!”
翁桐感激地道:“五次!五次活命之恩,只报效一条命,战大侠,是不是还欠四次!”
战飞羽点点头道:“难怪!难怪!但是我战某人,向来就不愿人扶着去见人,那这条路是绝定了!”
翁桐道:“人各有志,在这种情况之下,恕我翁桐愚笨,想不出两全的法子!”
战飞羽慢步走至室中那独一的床上,仰身倒下,眼望室顶,双手抱于后脑,悠悠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休息休息,饿死的滋味,我倒想试试,这是一个人难得的经验,不过,我警告你,你若想对我有什么不利之处,可要先斟酌斟酌的,莫要逼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来挨日子!”
翁桐急愣愣打了一个寒颤,期期地道:“我倒没想到,但愿在我俄得没有力气的时候,你留点情,让我丝毫不伤的死去,以后的事,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战飞羽悠悠地道:“说不定那时候我的理智或许不能抵挡求生的欲望,喝点你的血,趁外面来人察看时冲出去,将这个地牢给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一定!”
翁桐道:“那时我已无能为力了!唉……”
寂静,仅只是一会儿!
战飞羽突地道:“既然我们要死了,总算有缘,但我有一个疑问,其实该说是一个判断不知对是不对,你可愿意答复我?”
翁桐道:“除了死,人还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战飞羽道:“好了!既然如此说,那么是愿意答复了!其实这个问题间了也是多余,人都要死了,又何必弄些问题到阴间去呢?不问也罢!”
人就是这样,当你要问他问题时,他会拿矫,极度的不愿答复,但你越是不问他,他反而想告诉你。
翁桐此时正是如此,一听战飞羽有问题问他,本不是太愿意地,然而至战飞羽说不问也罢之后,他反而有了极想告诉他的冲动。
急急的,翁桐道:“反正没事,我们就算是聊天解闷吧!
你有什么疑问?什么判断?”
战飞羽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稍现即逝,缓缓的道:“其实没什么!我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在这条路上出现?”
翁桐蹲下身去,依靠在墙上,道:“武林地牢在江湖上,虽然有不少对头冤家,然而却都是些不足道的脚色,不要说与你战大侠这样的霸主般的人物,我们没有结过任何一位的梁子,就是比您声望与势力差一级的枭雄,我们也未曾生过纠葛,起过嫌隙。”
战飞羽道:“这样说了,你们这次是受人之托了?”
翁桐道:“可以这样说,也可以不这样说!”
战飞羽道:“什么意思!”
翁桐道:“本来是受人之托的,而且我们主人也并未曾全答应!”
战飞羽道:“看来变化很微妙!”
翁桐道:“嘿,微妙到极点,一夜之间,不但全答应,我们主人下达的命令,你简直就是我们武林地牢的不共戴天的仇人,非置之死地不可,唉!”
战飞羽在翁桐话落后,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停歇了一段时间,有顷,这才悠悠地道:“托你们的人,可是个女的?”
翁桐道:“要不怎能在一夜之间变了卦?”
战飞羽道:“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呢?现在可已成阶下囚?”
翁桐道:“囚倒没有,只是他看不惯,受不了,已经同半聋子一样的跑了!”
战飞羽道:“报应!”
翁桐道:“你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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