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





  陈克明道:“这给你一个教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也幸亏你的武功练得扎实,若是换了别人挨上这一下了恐怕不死也得重伤了!”
  楚平道:“是的,那根尾巴就像是钢鞭,一挥之劲,不下千钧,我还运了气,仍被打得闷过气去,要不是运道好,一跤把气血冲活过来,大概已葬身虎腹了!”
  陈克明正要开口,楚平忽然叫道:“老伯,小心,它对着您过去了,大概我那一脚了它一点小伤。”
  陈克明道:“这畜生可恶,竟然以为我老头子好欺负,那就是它自己找死了,你看着吧,老头子教你一手巧招,能练成这一手,那怕十条猛虎,也能击倒五对。”
  他仍是背对着猛虎,脸向着楚平,毫不经心地说着话,猛虎蹲在两丈多处,守伺了一阵,看见陈克明毫无戒意,才猛地一窜而起,对准他扑了下来。
  陈克明在它越起时才回头,向前走了几步,人头进了猛虎腹下,楚平只见他的袖中亮光一闪,虎自颈睛到尾究之处开了一条长裂缝,肚皮整个划开,肠肺心肝部翻了出来。
  原来陈克明是利用猛虎本身的冲力,在它扑到顶上时,才突地出剑,刃斜刺穿皮囊,可是老虎冲势很强,收势不住,剑锋顺着肚子划过去,来了个大开膛,轻松利落,毫不费力。
  楚平发自内心由衷地一拱手道:“陈老伯,运刃之巧,用时之宜,实在令小侄心折万分!”,陈克明微笑道:“没什么,只是多用点心思而已,人为万物之灵,是智胜于犬,故力虽逊之而能克之,你却跟它斗力,这是以匕之短去攻敌之长,不吃亏行吗?”
  楚平急着进去救人,不再说话,拾起了自己的剑,就要踏进去。
  陈克明把他叫住了道:“等一下,我们闹了半一天,声音也不小,居然没人出来,可见里面早有准备了,你不清楚是由我先带路吧!”
  他点着了千里火,照着进了洞,洞并不深,只有四五丈,尽处却是一道水洞,流时一个小洞里,洞倒很高,水面只到四分之一的高度。
  陈克明用剑探了一探,水深不过及膝,这才点点头道:“还是老样子,大概没多大改变,走吧,涉水进去!”
  楚平道:“怎么?要进山洞?”
  陈克明道:“原是一条通路,但是在必要时,可以一动水门,引水进来淹没道路,使人以为这是水涧了,里面的人听见了外面斗虎的声音,所以放水出来淹住通道,却没想到我是深知内情的。”
  “这是唯一的通路?”
  陈克明笑道:“是的,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出入必须由此,水是由外面一条水涧放过来的,从这儿转一下,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原来我是养着十几条剧毒的水蛇,不过蛇很难饲养,寿命也短,不过三四年而已,而捕蛇的地方,只有老夫知道,事隔十年,原有的那些蛇必定死了,新的无法补充,不必担心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用别的东西顶上,这一条水道长约半里,留点神就过去了。”
  他一手持剑,一手执火,领先下了水,楚平在后跟着,水流并不急,也很平坦,水深齐膝,走起来并不困难,可是他们要留心水中的埋伏或暗算,不敢走快,一步步地挪,走得略慢。
  走了一阵,楚平道:“这里面就是一间牢房?”
  “是的,守牢的是一对侏儒夫妇,武功很高,招数也很怪异,是蛮夷中的高手,我费了很大的精神物色来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安化王在此地设这么一间牢房干什么?”
  “说来你不会信,是囚禁肉票用的!”
  “囚禁肉票,那来的肉票?”
  “这里是通往西域的必经孔道,西夷的商人极为珍视中华的绸缎茶叶,经常成队采购,我们就择其首者,暗中掳来,囚禁于此,要他们化重金来卖取,十二生肖,多半是担任这个工作。”
  “堂堂一君藩王,居然也干掳人勒索的勾当。”
  “没办法,他要钱,用来收买边境的士卒以暗中培置势力,招兵买马,以作在举这用,那要很多的钱的,他只好在邪路上动脑筋!”
  “他采食一郡数邑,还怕没有钱?”
  “那才有几个钱,养一个王府得很多,再要负担几万人的给养就不够了,所以我才出了这个主意,其实算新花样,旋风三十六盗那一套,我早在大漠上就开始了,用这种方法弄钱有个好处,不太受人注意,如果他对几郡邑的百姓苛征暴税,朝廷立刻就会知道了。”
  楚平叹了口气,“难道就没和人告发了?”
  陈克明笑道:“告谁去?下手的对象是胡商,地方官不会去尽力的,而且下手是高手,虽然将肉票囚禁此地拿到卖金后再放人,都从来没人发现过,他们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告也没有用,所以到后来,胡商们干脆不告了,被劫后,自认倒霉,付钱了事,好在丝茶获利极丰,羊毛出在羊身上,把损失加进在成本里行了,安化王府每年从这儿的收放入比他封邑上所得还多呢!”
  两人说着走着,已经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屋中,只是地上仍然是水,陈克明手中的火把烧光了,四周一片黑暗,忽然听见了重物入水声,以及向他们移近的泼水声。
  陈克明道:“有东西来了,注意看一下!”
  又亮着了第二支火把子,移近了墙,点燃了火炬,而楚平却惊呼道:“这又是什么怪物?”
  那玩意儿连头到尾足足有两丈来长,四条粗腿,一张大口,上下两排利齿了。
  陈克明道:“是鳄鱼。”
  楚平道:“样子看来很象,但是大小不对,我在扬子江上见过鳄鱼,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在大小。”
  陈克明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玩意儿如此巨大,可得特别小心!”
  但鳄鱼来得很快,四条粗腿也半露水面,昂头而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洪荒时代的巨犬,楚平又首当其冲,对准它的头上点了下去,剑跳起来,使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条鳄鱼虽然挨了一下,却若无其事,连印子都没一条,这家伙皮肉之坚,出乎人的想像,但这一刺毕竟还是相当有劲,对那条鳄鱼造成的痛楚也很激烈,负痛之下,但见它长尾一扔,荡起一蓬水花,掠了过来。
  这次楚平有了戒心,因为他已经吃过猛虎尾鞭扫中的苦,更知道这一扫这威,比起虎尾又不知强劲多少倍,挨上了怕不会粉身碎骨,连忙身躯后仰,双腿贴着水面弹滑出去,动作很快,总算运气还好躲过,可是被长尾带起的水花,打在身上都感到痛!
  鳄鱼在水中的动作也很快,一击不中,掉过头来,又向楚平追去。
  陈克明这次可小心了,连忙喊道:“楚平小心,它又来了,鳄鱼在中国被称为九龙之一,俗称土龙的就是它,此物齿牙虽利,但由于行动迟缓,尚不可惧,最厉害的就是它的尾巴,行动迅速若电,而且劲道万均,寻常五六尺长的,一尾巴扫出去,可以把碗口粗的打断,这一条连头带尾,长约两丈,威力必在一十倍之上,可千万不能被打到!”
  楚平在水中跃起,躲过了它的第二扫,急道:“老伯,我知道,可是这东西皮鳞太坚,剑刺不透,要如何对付才好呢?
  小侄实在拿它没办法。”
  陈克明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它耳孔处最弱,用拳头能将它击昏过去,你试试那里看。”
  楚子苦笑道:“它哪来的耳孔?”
  “有的,就在腮这边,极为细小,看准了一剑刺就可以解决了。”
  楚平虽至鳄鱼对面,不住用剑去撩拨它,因为这是最安全的位置,必须要转身才能用它的长尾攻击,如果在它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呼的一声,长尾掷至,躲都来不及。
  这个方法虽然好,但是也很难得手,因为它的长嘴张开,竟有四五尺宽,利齿森森,虽然咬人不容易,可也挡住了他进剑的方向,根本就刺不到耳后去。
  楚平追了几次,最先的一剑撤剑较慢,被咬住了剑尖,就这么轻轻一口,就被咬掉了三寸长的一截剑尖,楚平又惊又急,却是无可奈何。
  一人一鱼战斗了半天,谁也无法奈何谁,楚平本来想迫它动作,等它暴怒时候,再行下力攻击。
  可是没用,这家伙的涵养好极了,不管你怎么动它,它都置之不理,剑砍在它的头上,它不在乎,伸进它的嘴里,它又反应奇快,咬下来的劲力又大。
  陈克明一直在远处观察这一条庞然大巨物,忽然慢慢地走了近来,楚手忙道:“老伯,还是由小侄来对付它的好,两个在一起反而行动不便!”
  陈克明点点头道:“老夫已经想到治它的方法,你我两人配合大概除它没问题了。”
  “老伯要如何着手呢?”
  “我看了半天,发现一件事,就是它的嘴合拢时很快,但张开时却慢得多!”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它张开嘴,你就无法刺到它的耳孔,现在我设法叫它开不了口,你就可以得手了。”
  “但是怎么又叫它不开口呢?”
  “开口迟缓,合口很快,这证明它张口时的力量很小,但嘴张开时咬下来,劲力奇强,我可以慢慢接近,等它合口时,抱住它的嘴,使它无法张开,你就利用这个机会下手。”
  “这太危险了。”
  陈克明道:“不错,这确是相当危险,在以前老夫绝对不敢干的,拼命冒险的事,老夫绝不会去做,所以才活到这把岁数,可是见到你们之后,老夫的看法,略有改变,你们一天到晚出生入死,急人之急,济人之危,干得有声有色,老夫先后绞杀谋害了你多次,有些是你凭着本事过去了,有些则完全是靠运气,才使你转危为安,一连几次,看似巧合幸运,实际上也是幸运巧合,老夫才想到你的运气何以这么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想了很久,才得到结论,那就是天佑善吉之人,每当危急之时,必有巧妙的安排,使你化为险为夷,因此老夫想到古人天相之说,确实有点道理,偏是老夫,拼命越避危险,有时仍须不免,因此老夫想到行善之人,自有上天照顾,何必要自己去费心安排呢。”
  “可是这个天心是不可测的,老伯的方法虽可一试,但应该由小侄来抱它的嘴!”
  陈克明道:“我体内余毒未去,不能十分用力、所以没来帮你,现在这件事,倒是老夫能做的,你准备着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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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他说动就动,将长剑往鳄口刺去,一口被咬个正着,陈克明飞上前,抱住的鳄嘴叫道:
  “行了,快下手!”
  那鳄鱼拼命甩头,想把他甩开,可是陈克明拖得很紧,只有乱转摇。
  楚平也看见那个小耳孔了,急闪过去,双手握剑,猛刺而下,果然实革直入,那条巨鳄鱼挣了几挣,就翻身翻下不动了。
  难时难上天,简单起来却又过分地容易,若非巨鳄鱼已经翻身不动,他还不敢相信呢。
  陈克明松手由水中站起笑道:“如何,老夫的观察力相当不错,居然猜准了那头畜生的弱点。”
  楚平吐了口气道:“什么?老伯是猜的。”
  陈克明道:“虽然是胡乱猜测,老夫仍有相当根据的,老夫曾见长江的渔夫在江边捕鳄就是以鸡兔等肉为饵,置于江边,诱其上岸捕食而落入陷讲,然后以长竹篱击中其耳际,致其晕厥,最后才下去,用一个竹套套住它嘴,使它张不开口,就能活捉了,是以老夫知道它口之力,比张口之力强上十倍,这条畜生虽大了好几倍,但为其生活习性总是差不多的。”
  楚平嘘了口气道:“万一料得不准呢?”
  陈克明笑笑道:“那也没什么,老夫已经勒住它的嘴,使它无法咬人,只有尾巴厉害,但只能左右拥动,可及的范围有限,打不到我就行了!”
  楚平道:“老伯那还是众冒险了,如果它耳下不是要害,或是不能立即致命,小侄刺了它一下,它负痛挣扎,其力量一定大得惊人,万一被它挣脱了呢?”
  “那老夫只有随机应付了,你放心,它要真的发了性子反倒好应付了,老夫身边还有的是剧毒药丸,随便合一颗当作暗器;投进它的嘴里,可以把它毒迹不留。”
  楚平一怔道:“那老伯为何不早使用呢?”
  “老夫并非客于使用,而是有许多顾忌,第一是毒性太烈,化入水中后连水也染毒了,边地水源缺乏,这山洞中的水流出去要供千万人食用呢。不能轻易动用,第二是巨鳄之革,能预刀剑是最佳的制头甲材料,老夫舍不得毁了而暴殓天物!”
  楚平苦笑道:“前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老伯何必要说出第二个理由呢?”
  “这说明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