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





  楚平被堵住了嘴,不禁苦笑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哈泰利,他可能听我父亲说的,但是你不能不承认这番话确实有点道理吧!”
  楚平只有叹口气道:“不错,是有道理,不过任何事都是互有利弊的,我们只有在利多弊少的条件上去作选择,譬如舟行大海,覆舟时,绝少生还,假如没有造船的人,那些人未必会到大海中,也就不会淹死了,可是没有人会认为船是杀人害人的东西。”
  玲玲想想道:”你的话也有道理,我想立史的事,可以提供给继任的人作一个参考,不过你要我对那些人说些好话,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史料重真实……”
  楚平道:“那些人虽然生前叛国,但他们死后,的确尽到了责任。”
  “什么责任”
  “保证那批宝珠的责任,假如我们清理了现场,埋葬了尸体,你父亲一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那个秘密,知道珠宝藏什么地方。”
  “珠宝并没有藏在秘窟中呢。”
  “我们知道,你父亲不知道,他会以为珠宝还藏在秘谷中,假如他不去动用那些珠宝,就会把那个秘谷略作修改,掩灭行踪,想使我们永远找不到,假如我们把尸体清理过,他一定会紧张,抢在我们前面去挖掘,发现珠宝不在裹面,他很聪明,自然也知道到水中去找的!”
  “这倒是有道理,可是我们既然存心这么做,就应该装作一无所知。干吗又要带着这些石头呢?”
  楚平笑笑道:“这是疑兵之计,我有我的道理!”
  走了一天,他们又找了一处地方停下扎营,那是一个小小的水源,玲玲又急着要洗澡,楚平道:“你去洗好了,我跟他们一起工作着,这样就不必替你守门了!”
  玲玲笑道:“无须守门,穆尔兄弟现在对我非常忠心,绝不对我有所冒犯,而你是我的丈夫,我对你无须避忌,因此还要什么守门呢?”
  楚个道:“不过一共才三个人,要照料多牲口,总不能偏劳他们,我应该帮帮忙去!”
  “那倒是,我也不能关着,你们去忙吧,我洗过澡,就为你们准备晚餐,这个工作来也是女人的工作”
  等楚平三个人把牲口安排妥当,卸下载重,别好篷,喂马饮驼!
  忙过一阵后,玲玲已经把肉脯熬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汤,还捕了几条活鱼烤熟了。用面烙了一大盘的乾饼,使三个男人饱了一顿,大家才睡了。
  半夜裹,听见穆氏兄弟发出了叫声,楚平连忙握剑追出去,但见孙克明腋下挟着穆尔文成,跟穆尔哈努在斗着。
  楚平迫过去,陈克明一剑刺伤了穆尔哈努,行入了黑暗中,跳上一头马走了。
  楚平要解马去追,但是穆尔哈努的呻吟声使他又停了下来,倒是玲玲解了马大叫道:
  “爹!把人放下来,否则我就永远跟你没完没了。”
  楚平把她拦住了道:“算了,玲玲,他会把人放回来的!”两人回来检视穆尔哈努,但见他被一剑刺在胸肌上,幸好没有伤在要害,只是流血很多。
  玲玲连忙拿了清水洗涤了伤口,敷上金创药,包扎妥当,一面在垂泪。
  穆尔哈努却笑道:“女王,别难过,臣儿是故意失手被擒的,我们的武功虽然不及国老,但是支持到工夫来支援还是可以的,何况我们早就发现国老了!”
  “什么,你们是故意受伤被擒的?”
  “是的,王夫的预料真准,居然算准国老今夜会来,所以一直保持着警觉,只要我们心中常存警念,在沙漠上,还不太容易受到暗算,何况还有千里镜!”
  楚平一笑道:“你们可曾看清楚,国老有人来?”
  “一个人,就是他单身一个!”
  楚平一笑道:“很好,这证明他已众叛亲离,再也没有党翼了,这么一来,大漠上可以安静了,他在此地大概已无可作为,该回到中原去了。”
  玲玲问道:“总有个人去告诉你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装载这一大堆石块呢!”
  “你就是遣穆尔文成去告诉他?平哥,这太危险了,万一我父亲杀了他呢?”
  楚平道:“我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你父亲并不喜欢杀人,而且目前也没有杀死文成的必要,不过事先我也征得他们弟兄的同意,他们是自愿的!”
  穆尔哈努忙道:“是的,女王,臣等自愿担任此任务,以为前衍恕罪,虽然蒙女王恩典,对臣等薄施改诫过了,但是臣等弟兄却认为刑不抵过,必须为女王做点事以消族人之忿,王夫提出那个计划时,臣等都是出自至诚地自愿就命!”
  玲玲很感动地叹息了一声:“你们告诉我,这一堆石块究竟有什么用呢?”
  楚平道:“自然是用来安定人心的,告诉大家珠宝已经追回来了,要大家安心地从事於复国的工作!”
  “族人可以骗,我父亲却不曾受骗,他知道这是假的。”
  楚平道:”不错!每双口袋他都解开看过,知道裹面是石块,否则他那会放心!”
  “难道他不会发现我们去过无故谷吗?”
  “不会,因为穆尔文成会告诉他,哈卜特在要对你施暴时,被我突出杀死在他的行裹发现了一小袋的宝石,因而推断宝石必然是哈卜特带了那批人藏起来我们准备以这些石块,暂时当作宝藏,安定人心,然后再出动老人,搜遍沙漠,追索那些人的下落。”
  玲玲想了一下道:“恐怕不妥当,我父亲会认出这些袋子是来自无故谷。”
  “是的,但穆尔文成会告诉他,明驼石块皮袋都是哈卜特打开了一袋,给他们看过,但是等哈卜特死后,他们打开袋子,只发现了半袋子珠宝,其余都是石块。”
  “这又表示什么呢?”“这表示哈卜特自作聪明,想愚弄大家一番,掩饰他杀十个同伴的事,我认为你父亲会相信的……”
  “我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不!这一个行动很重要,你父亲会很不放心,一会立刻赶回无故谷去看,设法淹灭证据,把秘谷的尸体清除掉。以便我们找了去时无所发现!而且这样做,才能牵制住他,使他没有时间去处理没收在楼兰古墟中的沉金,因为那些沉金,只为藏珍百分之一的代价,两相权衡而取其重了!”
  “假如他挖开谷的地道呢,不就发现藏珍被换掉了!”
  “他没有时间,因为他知道我们很快也会到无敌谷去的,以他一个之力,挖通秘谷要十几天工夫,而清理尸体,掩饰的工作。”
  “但愿你是做对了!”
  “我做得不对也没关系,因为我不会有充份的时间去翻掘无敌谷了,我跟刘大哥他们会合后,立刻就要到无敌谷去,把那批藏珍起出,再由天龙生请准龟兹国王,为你们邀集大漠上各部族的王公,分享藏珍。”
  “怎么又敢劳动他们呢?”
  “只有我们八骏友,才能抵得了你父亲的突袭。”
  玲玲叹了口气:“平哥!这些珠宝一定要交出来,跟大家均分吗,能不能为我们自己多留一点呢?”
  “不能,这是掠夺来的不义之财,只有分散了,才能既得安宁,而且又取得了友谊,玲玲,你心中不是对财货完全没有意念的吗!怎么又有了私心了”
  “我总是偏向於我的族人的!”
  楚平正色道:“玲玲,为了这批藏珍,你们已经付出了鲜血作为代价了,难道这还不能使你醒觉,太多的财富本身就是灾祸,何况又是掠夺来的!”
  玲玲终于点头道:“是的平哥,我错了!”
  “好,那我们稍事休息一下,趁夜走吧,你父亲一个人前来,证明他煽动龟兹国与你们决斗的计划没有成功,大队人马,也一定追向这边来,最好快点前去会合,那对你们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我们在大漠霸守太久,中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变故了,我们要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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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三个人星夜出发,在天亮时,果然找到了穆尔文成,被点了穴道,放在路上。
  楚平把他救醒过来,穆尔文成道:“王夫,一切都如您所料,国老问了我一番,我照您的吩咐说了,而且还表示愿意跟他走,可是他却把我放下了!”楚平一笑道:”他怎么会要你呢,现在他以为那些珠宝都是他一人所有了,他还要赶去安排呢!”
  再度列队前进,终于在黄昏时,发现了对面的骑影。
  双方挥手招呼后,首先飞骑过来的是朱若兰,马到临近,朱若兰也不避嫌疑飞身而起,扑入了楚平的怀中:“平哥,你居然还活着,陈克明说你死在流沙之中了。”
  第二骑奔至的是天龙生,他望着朱若兰笑道:“兰姑,现在您相信了吧?那个流沙谷小侄去过,而且也在身上拴了绳子试过,虽然不载重物,但困不住平叔叔的。”
  楚平连着朱若兰一起抱下了马来,笑笑道:“流沙确实把我陷了下去,不过又被我爬出来了!”
  天龙生愕然道:“平叔叔,您是说自己从里面爬出来的?那真是了不起,小侄以为流沙无法致您于死地,但万钧重力之下,靠自己的力量脱困而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们出动了两千人,准备挖平流沙,拯救您出困!”
  楚平道:“挖平流沙,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天龙生道:“不开玩笑,小侄对那片流沙作过试测,那是一个暗谷,长宽约五里见方,深远十丈以两千人的力量,加以驼马的搬运五天之内,可以把您救出来!”
  “五天,那不把我给闷死了!一口气憋死一个时辰,已经够我受的了,还能等五天!”
  “您沉下流沙后,没有呼吸?”
  “能呼吸吗?那来的气?”
  “沙底就空气,只要您控制得当,不使沙粒人鼻孔,仍然可以呼吸的,小侄试过。”
  楚平笑了一下道:”我没有试过你的方法,我在下沉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会下沉,假如是因为底下是空而下沉,则千百年来,这些沙也该把底下的空穴填满了,我见过西洋所制的玻璃沙漏计时,那是两个同样大小的玻璃球以一道细颈相通,内注细砂,使一空一实,将实者置于上细沙下落,流入空球内,外有刻度,注明时辰,六个时辰后,实空易位,再倒过来,如是循环,因此而不息!……”
  “可是这流沙坑与沙漏不一样呀?”
  “沙性如水,自高而低,到平而已,我会试过将之半置,轻进仍是会从实球移向空处,至两球内注之沙,各至半球而平,因此我想到流沙之动乃力求平衡,此沉则彼升,我之沉下,乃为我的体重破坏其平衡,而我的运气很好,在我之先,有两具尸体先坠沙中,为沙中梗石所阻,我把两具尸体拉出来,利用他们下沉之力,把我由另一个方向托浮了起来。”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书图,将道理说明了。
  刘笑亭笑道:“兄弟,你是吉人天相,总算让我喘了口气,你不知道消息传来时,我心中的感受,为了我的事,如若使你遭遇不幸,我这个胖子真不想活了”
  楚平笑笑道:“五哥,不全是为你的事!”
  秦汉忙道:“还有我的,因为你是为救天峰五嫂及玛尔莎而远来涉险的,我们四个人都商量好了,假如无法把你从流沙中救出来,我们就一起沉沙以殉!”
  楚平叹道:“这是为什么呢?”
  刘笑亭道:“不为什么,我是怕见那几位弟妹,为了我们老婆的安全而使她们永诀良人,我们怎么活得下去!”
  楚平笑道:“两位嫂子都安全厂吗?”
  “安全了,是两个姓李的家伙把她们送到龟兹的,还捏了一篇鬼话,我们问过天峰与玛尔莎后,虽是其中有诈,但还是率众人以备,结果在两军相遇之际,我们跟扎巴交手时,他暗中看过你的信,看后才知道内情,把两个姓扎的家伙,当时就劈了!”
  朱若兰道:“是我的主张,陈克明一再为恶是不会死心的那两个家伙是他的死党,如果不加消除,天下永无宁日,我们不能因小仁而遗悲大漠……”
  楚平只有苦笑长叹,然后道:“若兰,我给你找小妹妹,这是玲玲,她是……”
  朱若兰笑着握住了玲玲的手道:“我知道她是什么人。”楼兰女王,你的第六个妻子,四哥与七哥的救命恩人!”
  刘笑亭一怔道:“怎么是救命恩人呢?”
  朱若兰笑道:“你跟秦七哥作下那个荒唐的商议,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乐们,幸而人无关,你们就无须身殉了!”
  楚平一叹道:“我们八骏友何曾是为了自己的私务而涉险去的,假如天峰五嫂不是牵涉到一族人的安危,五哥也不要我们大家跋远来大漠了。”
  朱若兰道:“你没死,大家都可以这么想,你若是死了,我只有利用那个理由才能阻止他们四位身殉了,这并不是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