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





  “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龙与彩虹夫妇也去了,他们是你父亲的弟子。”
  把详情告诉了她,玲玲欣慰地道:“好!这样我放心了,我没有选错人,把国家交给了一个聪明仁慈而宽大的人来继任,一定会很快就复兴的。”
  朱若兰笑道:“居国者,聪明仁慈为必须,宽大则不可,法中固应顾及仁,然必须要执法刚正严明,以建立国家的尊严,以你们现处的环境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玲玲怔了一怔道:“若兰姐,这么说我选错了!”
  “那倒没有”,扎巴里是个绝佳入选,他这么做是聪明、智慧、却绝非宽大,因为他见我们并没有要杀你父亲,他又何必做恶人呢,至于他把那些珠宝带回到中原去的,乐得再做一次人情!”
  “你父亲如果是拿了这笔财富到中原去安享余年,我们绝不会干涉,但是他不是这种人,他拿了珠宝,是用来作招兵买马,招亡纳叛的为恶之资,我们会允许吗?如果你父亲存心要这些珠宝,随时都可以来弄走,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挡不住,还得又赔上几条人命,不如做个人情先拿出来。”
  玲玲道:“他会想得这么多吗?”
  “是的,你想想,他这个国王新经推定,还没有正式执行王权,像这种大事,未经商定他就擅自作主了,假如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他又如何向国人解释呢,如果仅是为报你父亲对他的恩惠,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玲玲点点头:“是的,地下殿堂中残杀父老的惨剧,使得那些青年怒火填满,为了我,他们能放弃仇视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不能要求他们再生感激之心。”
  朱若兰笑道:“所以我说他聪明,没想到这一手还真用对了,激起了你父亲的是非善恶之心,不但没要那些珠宝,而且还宣布不再来为难他们了、若以心计而言,你父亲还玩不过这个小伙子呢!”
  楚平笑道:“不错,龙生也不算笨,在明白扎巴的用心后,立刻也表示了对你父亲的感恩,他们两对夫妇亲自送你父亲启程,用感情套牢了你父亲,以后再也不便回来捣他们的蛋了!”
  玲玲有点感动,却又有点伤感地道:“是的,他们总算跟我父亲化除了怨隙,可是我呢!”
  朱若兰道:“你没有怎么样,他对你而言,还是个好父亲,发觉误伤你之后,立刻把解药取了出来!”
  玲玲道:“但是我们仍然要跟他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众人一阵默然,朱若兰道:“是的,假如他不放弃他的计划,那是难免的!”
  玲玲道:“恐怕很难,我父亲对草原上的这些人,可以消除仇隙,因为他跟这些人并没有仇恨,但是他的计划,却是积累了近百年的深恨,他的一生就是为这而活的。”朱若兰道:“玲玲!我姓朱,你父亲仇视姓朱的,我不怪他,他若是凭一己之力,找上了朱氏子孙,那怕是进入内宫禁处刺杀皇帝,我都不去,我相信八骏友也不会去干扰的。”
  薛小涛道:“是的,但是他如若再策动叛乱,掀起了战端,我们就不再宽恕他了,为一已的私仇,连累千万无辜生灵,这种行为绝不可恕,玲玲,这一次大家都是看在你份上,但也仅此一次,再要被我们遇上一次,谁也不会饶恕他了,你知道一次的宽恕,将要赔进多少人命?”
  玲玲低头垂泪道:“涛姐!求求你,再……”
  薛小涛道:“不行!玲玲,若兰就是为了你,差点挨上了你父亲的暗算,假如若兰没躲开那一镖,你又对得起谁,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玲玲道:“我会立刻自杀!”
  薛小涛沉声道:“糊涂。自私、你自己一死以求心安,但是你的死能弥补我们失去若兰的损失吗?能抵上若兰这条命的牺牲的冤枉吗?”
  玲玲惶恐地道:”涛姐!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要嫁给平兄弟,成为楚家的人,你只有遵循一条道理,一条如意坊传统的救人济世的宗旨,只有公义,没有私情的,楚平放过了三大邪神,这三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他放过他们,是因为他们迷途知返,力赎前衍,如意坊楚家的人,对事只有该不该为,对人只问可不可杀,可杀之徒,虽骨肉之亲亦不可私,不该杀的人,虽血海深仇,亦置不顾,假如你没有这种忍受,我以楚氏义女的身份,不准你进楚家门!”
  这位干姑奶奶摆下了脸来,谁都不敢说话,玲玲知道薛小涛在楚家的身份与地位,忽地跪下道:“小妹敬听大姐的教训!”
  薛小涛道:“好!你明白就好,当然我们也不会不顾人情的,只是你自己也要记住你的身份与立场,好了!你静静养息吧,我们要快点回中原去,在大漠上,我们已经没有要做的事了。”
  大漠上的确没有什么可做的事了,这次变故促成草原上各部族间的团结与和平,每一个部族都遣来了人员,协助楼兰在废墟上重建家园,而且迎娶遣嫁,呈现了一片从所未有的和平景象。
  而且饮水思源,对这批来自中原的游侠,大家都表示了由中的感激,并下了对汉族重发永不侵骚的誓言。
  这誓言不但在他们有生之年实行着,在他们死后,还传给了他们的子孙!
  明室沦亡满清入主中原,流亡塞外的,都受到了庇让与优遇,有些部族,守义不帝清,停止纳贡,引起清廷数度发兵西征,两百多年问,回疆始终是清迁心腹之忠,这些影响却是八骏奇侠们所没想到的。
  但是楚平等一行人却没有在回疆多留,当楼兰在友邦的协助下重建时,玲玲将王位正式禅授给扎巴,放弃了她的尊贵的女王身份而成为如意坊中的一员,她只带走了她自己心爱的座骑玉灵儿。使八骏的行列成为真正的八骏。
  原先的八骏中,张果老的那头黑驴也凑上了数,神骏不减,但走在一起,总有些不伦不类之感。
  这次他留守在扬州的八骏别园中没有来,虽则是他在那儿保持大局,保护着一个最重要的人——李凤姐。
  这个与正德天子朱厚照仅有一夕缠绵的女郎,被接到了八骏园中,受着最好的照顾,因为群侠要离开扬州西下的时候,她似乎有怀孕的迹象。
  这是一个喜讯,很可能她怀着的就是大明朝的下一代皇帝。
  所以必须要有人保护她,因而留下了张果老,一则因为张果老年纪大了,不忍心再要他跋涉长途,万里迢迢远赴大漠,再则因为他老成持重,适合这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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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玉灵儿与瘦龙形影不离了,也一直走在最前面,马上有时坐着朱若兰,有时是玲玲,因为她们都很喜欢这匹马。
  薛小涛、裴玉霜、华无双,三个人也是经常走在一起,把龙千里挤到去跟刘笑亭作伴了。
  看着前面领头的楚平与朱若兰,玲玲被挤到裴玉霜的这一堆来了;因为瘦龙除玉灵儿之外,不让别的马儿与他并行。
  裴玉霜轻轻一叹道:“这下子才是真正的八骏雄飞,以前来了张果老的那头蹇驴,我总有点蹩扭的感觉,不但是马,人也有关系!”
  华无双道:“他原长我们一辈,年纪也大我们一截,本来就不是一起的,只是受人所托,要他把八大天魔的连系维持下来,他才设法把我们聚在一起,而且不辞辛劳地跟着我们闯荡流浪,也真枉了他!”
  裴玉霜道:“这个人算是痴的,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献出了他的一生。”
  华无双微笑道:“玉霜,你这样想就错了,张果老不会是那种人,以他那种洒脱无私的胸怀,怎么会为一个女人痴到这个程度?他的表妹虽然自幼就许配给他,但是两个人并没有感情,后来遇上了所爱的人,他一定会成全对方,解除婚约的。”
  裴玉霜点点头道:“是啊,张果老遇事无争,在我们中间不但年纪最大,武功也最高,但是他后来也不争先,宁可跟在我们后面,职任指使,这样一个谦冲的长者,一定具有那种成人之美的胸怀,可是他……“他当然那样做了,可是她那表妹爱上的人是八魔中的桂林樵于王九峰。”
  裴玉霜愕然道:“是我的大舅勇!”
  “你对你的大舅舅认识很深吗?”
  “小的时候见过,是个很英俊的人,听我母亲说他为人耿介刚正,嫉恶如仇。”
  “是的.唯耿介刚正的人,才能嫉恶如仇,正因为他嫉恶如仇,才会因杀戮过甚而被人目为魔,我们八人的所行或上辈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意气相投,结为生死之交,既然他是那样的人,怎么会夺人之妇呢?他跟天女石灵珠纵终相爱,却没有忘记她是别人的妻子!”
  “张果老不是解除了婚约吗?”
  “是的!但是张果老是个守实的君子,没有一点对不起白灵珠的地方,纵然张果老解除了婚约,但王九峰却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原故,又怎么肯接受呢?终其一生,他与石灵珠只是好朋人……
  玲玲道:“这是何苦呢,使大家都痛苦!”
  华无双道:“也许是,但是在侠义心中,这义字比私情重得多!”
  “既然要守义,当初就不该爱上别人的妻子。”
  华无双叹了一口气道:“情感的发生是很微妙的事、爱上一个人时,不会考虑到该不该的,那是任何力量都挡不住的,道义的力量约束到感情的不滥施、不逾矩。”
  “是的!正因为他们都是守义的君子,使张果老对八魔的为人有了认识,也真正了解这些被人认为是魔的人,都是侠义豪杰,他也成了八魔的朋友,八魔践同死亡约时,他毅然提任了重组八骏的任务,只是石灵珠没有后人,也没有传人,他只好自己插一份,促成了八骏友的这一个结盟。
  裴玉霜轻轻一叹道:“为江湖、为武林,为道义,他尽的力量也足够了,我想应该让他休息了!”
  “不可以,他的一生都牺牲在江湖上了,要他休息了,无异是要他的命,一个真正的侠者所追求的不是利,不是享受,而是一种从助人中得来的乐趣,我们都是这种人,如果一无事,等于是扼杀了我们的生命,我和千里早就想请他休息,就是不敢提出这件事!”
  裴玉霜不禁默然,玲玲却从这番谈话中,对八骏友,对如意坊以及对侠义两字,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沙漠已经走完,眺上在望,但是领先的楚平与朱若兰却停了下来。
  因为玉门城门紧闭,城墙上甲士罗列,箭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而且城谍还架起十几尊红衣巨炮口对着正前方,发炮的士卒举火待引,要不是楚平眼睛尖,老远就看见了,贸然行了过去,很可能就会挨上一下。
  后面的人也上来了围聚在一起,龙千里诧然道:“这又怎么回事?”
  楚平摇摇头道:“不知道,看那儿如临大敌的决战情况不知道是要对付谁?”
  朱若兰:“总不是对付我们吧!”
  楚平苦笑道:“很难说,假如是你父亲下的命令很可能就是我们了!”
  朱若兰道:“我父亲只经略江南七省,这儿是安西指守使冯在将军的经略,冯将军是忠于朝廷的。”
  朱若兰道:“冯大将军所忠的是官家的朝廷,所以才被远戌边境,大家都不愿他调回去,圣上如果不是有着这些真正的忠心之上拥戴着,恐怕早被刘瑾他们废黜了!”
  楚平怔道:“既然冯大将军是忠于朝廷的,那就不该对我们怀有戒心呀!”
  朱若兰道:“是啊,所以我才认为是别有缘故!”
  楚平用手一指道:“你看关门上这样戒备的情景,会是对付谁呢?”
  “自然是为了对付外来的袭击!”
  “外面是沙漠,若有变故,一定就是那回族部落,但是我们刚从那来,把那儿的问题都解决了,并没有什么变故,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戒备呢?”
  楚平道:“这么大的事,他们还不知道,那他们镇守边庭是干些什么的?”
  “当年蓝玉征西,手段太狠了,对塞外牧民杀戮太多,本人又贪财好色,利用汉人细作,把塞外那些较为富庶的部族城邦,抢掠洗劫几空,蓝卫事败被诛后,那些胡族也趁机报复,把昔日通风的汉人以蓝玉党人的名义,也来了一次大清除,遂断了华夷的交通。”
  “可是在塞上的汉人很多呀!”
  “是的,牧民们对汉人很友善,但是对中原刺探消息的细作,却痛恨万分,也一定会加以诛杀。”
  “怎么会发现呢?”
  “那很容易,在那儿世居多年的汉人,都跟胡人建下了友情,深得信任,而且以他们的保护,不会出卖他们的,对新去的汉人,他们就得注意,规规矩矩做生意,会受到友善的款待,喜欢问东问西的,就是可疑的。”
  玛尔莎道:“主要的?